兩情相悅
晚上,魏琦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潘姿巧笑嫣然的模樣,潘姿就這樣橫沖直撞地闖進了他的生活里。
他開始期待明天早點到來,期待再次見到她,他在滿懷期待中悄然睡去,睡得十分安心,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魏琦精神煥發(fā),他騎著馬上了山,不顧露水弄濕衣服,打了兩只野雞,坐在瀑布前的石頭上等著潘姿,笑容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他滿心期待著她的到來。
魏琦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她,便在山中四處尋找,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不見她的影子。
魏琦想,只要她上山必定會來瀑布這里,便躺在石頭上繼續(xù)等。
直到夕陽西下,金色灑進山里,灑在瀑布之上,形成了絢麗璀璨得風景,她卻依然沒有來。
魏琦無心賞景,心情十分失落,牽著馬慢慢地往前走。
最后夕陽也消失了,夜幕開始降臨,魏琦滿心失落,他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就這樣連續(xù)三天,魏琦天天去山里找她,卻一次也沒有等到她。
他很是煩躁,煩躁過后又開始擔心她,據(jù)她所說,她家里現(xiàn)在只有她和母親還有奶奶相依為命,這孤兒寡母,老弱病殘的,會不會被什么惡霸欺負了,又或者被大戶人家的老爺搶去做了小妾,魏琦開始胡思亂想,越想越不安。
他突然想到潘姿以前經(jīng)常去軍營,軍營里肯定還有人記得她,或許知道她家在哪里,他可以去她家找她,實在沒人記得的話,就讓鄭將軍幫忙查查,這樣想著,倒也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魏琦快馬加鞭去了軍營。
鄭朝仁見到他笑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看看我。”
魏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道:“鄭叔叔,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說吧,什么事?”
“我想讓您幫我查查,天池山附近有沒有一個姓潘的人家,他家的男主人之前在軍營里當兵,有一個女兒叫潘姿,以前也經(jīng)常會來軍營,不過他在上次的戰(zhàn)役中犧牲了。”魏琦提起那場戰(zhàn)役,心虛到不敢面對鄭朝仁,聲音越說越低。
“我記得他,她女兒潘姿我也記得。”
魏琦驚喜道:“太好了鄭叔叔,原來你認識潘姿。”
“何止是認識啊,姿姿這孩子算是我看著長的,她以前經(jīng)常來軍營的,這丫頭小時候古靈精怪的,嘴也甜,大家都很喜歡她。”
“那太好了,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嗎?”
“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鄭朝仁問他。
魏琦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找她有點事......”
鄭朝仁語重心長地說道:“琦兒,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和你父親又是故交,所以想勸你一句,不要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對自己喪失了信心,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等皇上氣消了,我會重新向皇上舉薦你,畢竟你立過很多戰(zhàn)功,皇上肯定會重新重用你的。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過自責了,等日后你回到了軍營,上了戰(zhàn)場,早晚會和你父親一樣,成為人人敬仰的大將軍,也一定可以重新延續(xù)你們魏家的榮耀。”
“多謝鄭叔叔教導,魏琦謹記于心,還有鄭叔叔的救命之恩,魏琦從不敢忘。”
鄭朝仁笑道:“你看你這孩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生在世,總是要向前看的,我也是怕你從此一蹶不振,沉溺于兒女情長之中,你是真喜歡上姿姿了?”
“鄭叔叔放心,我時刻準備著披甲上陣,為國效忠,為父報仇,不會萎靡不振的,也不會沉溺于兒女情長的。”魏琦鄭重地說道。
“那你和潘姿是怎么回事?”
魏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和她才見過一次,也就剛認識,這幾天我見不到她,心里很煩躁,還擔心她會出事,我也不清楚我這是怎么了?”
“我看你不僅是喜歡上她了,還被鬼迷心竅了,這丫頭也真夠厲害的,才見一次就讓你一個大男人為她神魂顛倒,不過你放心,她以前來軍營的時候,將士們沒少教她功夫,我也是把她當徒弟看待,她武功不弱的,不至于會有什么危險。”
“那就好,看來是我多慮了,鄭叔叔,你趕快把她家的地址給我吧,我去看看她們家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畢竟他父親的死和我脫不了關系。”魏琦說道。
“也好,我讓人去查下,你坐這里等一會。”
魏琦從鄭朝仁那里拿到了潘家的地址,還有鄭朝仁托他轉交的一些碎銀子。
從軍營出來以后,魏琦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潘家,他推門而入,看到一個婦人坐在院子里縫補衣服。
他走上前問道:“夫人好,請問這里是潘姿的家嗎?”
婦人聞言停下手里的針線,抬頭看向魏琦說道:“潘姿是我女兒,請問你是?”
“原來是潘夫人,魏琦有禮了,我是潘姿的朋友,也是潘姿父親的袍澤,鄭將軍托我來看看你們,這袋銀子是鄭將軍的一點心意,他托我轉交給您。”
“原來是貴客來了,快請坐,我去給你泡茶,銀子我不能收,鄭將軍的好意我領了,麻煩你再幫忙還給鄭將軍。”
魏琦將銀子塞到她手里說道:“潘夫人不要客氣,潘叔叔為國盡忠而死,鄭將軍照拂一二是應該的,您若是不收這銀子,他會以為,您因為潘叔叔的離開怪罪他呢。”
潘母說道:“那可不敢,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麻煩你幫我謝謝鄭將軍。”潘母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其中有魏琦添了好幾倍的銀子。
潘母端來茶給魏琦,魏琦喝了一口說道:“好香啊,這是什么茶?”
“這是杜仲茶,我們這房子后面長著一大片杜仲樹,這是取它們的葉子炒制而成的,和名貴的茶葉沒法比,公子就將就著喝一點吧。”
“潘夫人客氣了,這茶我很喜歡,怎么沒看見潘姿呢,她不在家嗎?”
“她上山采蘑菇去了,一大早就去了,還說要打兩只山雞回來煮湯,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留下來吃個晚飯,這丫頭廚藝還是很不錯的。”
魏琦笑了笑說道:“多謝潘夫人,魏琦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叨擾了,改日一定來嘗嘗潘姿的手藝。”
魏琦從潘家出來以后,又馬不停蹄地上了山,這樣來來回回的,又到了傍晚時分。
魏琦雖然騎有快馬,卻依然擔心見不到潘姿,他騎著馬在山里尋找她的身影,一邊尋找一邊大喊她的名字。
潘姿采滿了一簍筐蘑菇,正坐在石頭上休息,隱約聽到有人喊自己,并沒有在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當她背起竹簍準備下山的時候,轉身卻看到了魏琦,夕陽西下,一人一馬站在金色的夕陽之中,他正笑容滿面的看著她。
她驚喜道:“魏琦,你什么時候來的,剛剛是你在喊我嗎?”
“我來有一會了,一直在找你,是我在喊你,你聽到了對嗎?”魏琦笑道。
“聽到了,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呢,你說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鄭將軍托我來給你們家送點銀子,關照士兵家屬,我已經(jīng)去過你家了,你母親泡的杜仲茶真好喝。”
潘姿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得去謝謝鄭叔叔,鄭叔叔怎么跟你說我的?”
“她夸你聰明、漂亮、嘴甜,反正正如你所說,大家都喜歡你,你說我怎么沒能早點認識你呢,我要是能早點認識你了,也可以教你功夫了。”
“你現(xiàn)在也可以教我啊,我很愿意學的,對了,我還我想學騎馬呢,你可以教我嗎?”潘姿興奮地問道。
“當然可以了,我教你騎馬,你做飯給我吃,就當是你的學費了。”
潘姿摸了摸魏琦的馬說道:“太好了,我也可以騎馬了,等我學會了,再來這山里就方便多了。”
魏琦牽著馬,潘姿背著竹簍在他身旁笑語盈盈,她今天穿了一套紅色的布裙,頭巾和布包也換成了紅色,不知為何,那般粗糙的布衣穿在她身上,魏琦只覺得光彩照人。
兩人說說笑笑地下了山,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魏琦對她說:“姿姿你上馬來,我送你回家。”
潘姿笑道:“不用了,這離我家很近的,我走回去就行了,男女授受不親,咱倆同時騎在馬上,被鄰居看到了會說閑話的。”
魏琦點點頭說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潘姿對他甜甜一笑說道:“知道了,放心吧。”
然而,潘姿背著竹筐走在前面,魏琦卻牽著馬走在她身后,還故意拉開了一段距離。
潘姿知道他在自己身后,甜蜜的笑容在她臉上蕩漾開來,那一刻,她的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走到村口的時候,潘姿看了看附近并沒有人在,便對魏琦喊道:“回去吧,明天我在山里等你,等你教我騎馬。”
魏琦對她擺擺手喊道:“知道了,快回家去吧,明天我去找你,你等著我。”
魏琦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背影,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
潘姿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地回了家,潘母接過竹簍問道:“姿姿,今天怎么這么開心?”
潘姿笑道:“今天又打到了一只山雞,等下給娘和奶奶熬湯喝。”
“知道你孝順,但也不要太辛苦,以后不可以這么晚回來,畢竟是個女孩子,遇到危險怎么辦?”潘母說道。
“不會的娘,我這么好的功夫,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那娘也不放心,以后記得早點回來,對了,今天家里來了一個叫魏琦的公子,說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爹爹的袍澤,受了鄭將軍所托,送了好多銀子過來,你奶奶抓藥的錢足夠的,你也休息休息,這段時間不要去山里采蘑菇了,在家陪陪娘親和奶奶。”
潘姿忍不住紅了臉,她一邊洗蘑菇一邊說道:“沒事的娘,我不辛苦的,趁現(xiàn)在山里蘑菇多,我多采一點,多賣點錢,多存些銀子總是好的,您說對吧?”
潘母心疼道:“娘是怕你太累了,你一個姑娘家,小小年紀便這般辛苦,娘心疼啊。”
“娘,我不累的,我一身的力氣,不干活了可惜了,鄭將軍和士兵叔叔們都說我是習武的好苗子,習武多辛苦啊,我都不怕,這點活對我來說不算什么的,我若是天天閑在家中,那非難受死不可。”潘姿安慰道。
潘母無奈道:“你呀你,沒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潘姿又想起了魏琦,臉上泛起了紅暈。
晚上,潘姿躺在床上,蒙著被子偷偷笑了起來,她回憶著夕陽下的一人一馬,只盼望著明天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