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馬氏姐妹被隔離查辦, 短時間內沒掀起波瀾。
燕綏很快也進入前線參于調查推進,除了那重達700斤的人民幣, 馬氏姐妹的“據(jù)點”里還有大量黃金、玉石、珠寶等等保值貴重品, 都是分盒分箱妥善保存著的,拍照留證時,那叫一個琳瑯滿目、金碧輝煌, 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論分量和質量, 饒是燕綏見過、甚至佩戴過陳丹生的八位數(shù)陽綠玻璃種藏品,也不由咋舌!
怎么就這————么有錢呢?
最離譜的是,這一屋子粗略估值超過5億人民幣的藏品,竟然只是人家私產的一部分。
搭檔同事也陷入深深的迷茫:錢這么不值錢?
他看向燕綏, 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小燕老師的衣服料子,一臉的若有所思:“我們小燕應該是內娛過得挺艱苦的那種吧,你這襯衣能有500塊嗎?人家都穿定制貨耶!”
燕綏不得不沉默了一秒:還真沒有……
他老實道:“我只在頒獎典禮穿過定制。”
“我很好奇, 幾十萬的衣服穿身上是什么感覺啊?”
燕綏想了想:“不敢亂動, 壓出一個褶子都心疼。”
同事也見過燕綏的紅毯照,跟著煞有其事的點頭。
“是哦, 萬一不小心搞壞了哪里,賠錢恐怕都得賠幾萬塊!”說著,他又掃了一眼足足裝訂了三十多頁的清單,快速翻出其中一頁給燕綏看,“我剛剛隨便識圖搜了一下, 這一塊差不多大的綠色玩意兒竟然要600多萬!我比較想知道,他們賺錢到底能有多快?得一個月一千萬才能這么花吧?”
燕綏想了想,給同事算了筆賬。
“岳平當年出演一集電視劇的片酬報價是45萬, 一部40集的劇, 算上雜七雜八的勞務報酬, 保守估計全部所得是2000萬左右,這還是他六年前的片酬水準……”
下一秒,同事做作地猛摁自己的人中——
“賺這么多還要偷稅漏稅,是不是人啊!”
“我現(xiàn)在忙成狗,就是因為他賺這么多還不做個好人!”
事實上,岳平的收入遠比2000萬級別的片酬夸張。
內娛一茬接一茬的熱門綜藝層出不窮,每年都有不同的熱度核心,岳平就這么追趕著熱點拍了五年,穩(wěn)穩(wěn)當當賺了五年的快錢。綜藝片約最多的時候,他一年能有4部主咖的產出,不僅做到了無縫銜接,甚至交疊著檔期同時播出兩部。
可以這么說,整個內娛沒人比岳平更加高產!
拍綜藝不需要多少專業(yè)能力,拍攝周期還短,不管是加入還是脫離都很方便,只要不是野外求生那種類型,相對輕松的就能把錢賺了。因此,積累了這么些年,岳平的家底絕對不薄,何況他還有不少副業(yè)……
72小時之內,專業(yè)人士加班加點完成了對那批藏品的估值:685億!
比起馬氏姐妹公司凍結的50多億來說,6個多億的確不算多,但這批東西外加那3000萬現(xiàn)金,都佐證了一個猜想:馬氏姐妹轉移資產的動作并沒有完全停止,假如最終仍然出境失敗,這些東西,就是她們今生的依仗……
岳平落網之后,他身上的明線暗線已經紛紛收攏。
最先感受到風聲的是馬氏姐妹二人,然而最危險的同樣也是她們!
直到昨晚徹底追捕上門,一人在破門時被反銬,另一人眼見情形不對,直接沖向地下室放火!那動作熟練的配合,刻入肌肉記憶里的條件反射,以及目的清晰的舉動,就算在審訊室里說上一百遍一千遍的“我不知情”,誰會信呢?
更何況大的那個,曾把汪家的太子爺耍得團團轉!
她的前科明明白白的擺在這兒。
很顯
然,短暫數(shù)月的牢獄之災并沒有使她心生敬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這其中有太多的細節(jié)需要審問,輪班都吃不消。
面對兩個鐵定要進局子過日子的圈內人,燕綏也沒有回避的必要。
封閉的審訊室只有不到10平,各角監(jiān)控正常運作,整個過程嚴格按照提前列出的思路進行。姐妹二人分開,同時接受審訊,防止串供。事實證明,高強度的訊問的確有效擊破了她們戒備已久的防線……
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二十天時間,還有得磨!
一周剛過,前線部門已經倒下兩個。
工作強度實在太大了,超大體量的數(shù)據(jù)和信息處理,光是倒兩班都不夠用的,尤其是當燕綏截到汪家那位舉報馬氏姐妹的消息之后,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汪太子這是要把前妻趕盡殺絕啊!”
“那不然呢?斷子絕孫的仇還沒報完呢……”
不管怎么說,汪家這一手推動,雖然增加了工作量,但也切實推進了整體案件的調查節(jié)奏。到底做了多年的夫妻,最了解彼此的是枕邊人,汪太子在前妻出獄之后不僅摸清了對方的新?lián)c,還能忍耐蟄伏著,挑了個前妻幾乎已經放松警惕的好時機,利落地選擇了報警舉報,直接端了對方最后的退路!
另一方取證完成之后,燕綏再次被刷新認知。
“前年因為稅務問題被罰了8億,去年初又追罰了3億,連續(xù)兩年吃到罰款,財報賬面還這么漂亮,這評級真的沒人質疑嗎?”
同事大姐也納悶:“先不說評級是什么毛病,這美妝牌子我真的沒用過,在商場也沒見著哪怕一個專柜,到底是誰在買啊?”一搜商品價格,標準的中位高端線水準,并不像是能在美妝市場做到以量取勝的樣子……
要不換句話吧,到底是誰在給馬氏送錢呢?
這頭燕綏工作進展焦急,陸陸續(xù)續(xù)挖出了大量“猛料”,每天都需要加班加點開會寫報告,而《通天眼》劇組里倍受戀人冷落的鐘情,在硬生生曠了三周之后,終于忍無可忍進入了陰陽怪氣模式——
“還理我做什么呀,直接把我埋了唄!”
“原來你還在地球上呀?我以為你去外星啦!”
“b市三十多天沒下雨了,影視城外邊這條河的水位不降反升,你猜為什么?因為我每晚擱這流十噸的淚灌溉它……”
燕綏哭笑不得:“我錯啦!”
鐘情嘴上矯情道“綏綏怎么會錯呢”,手還是很上道地拉開了浴袍,看似隨意地松了松腰帶,實則不動聲色的敞開自己領子,露出一片輪廓分明、線條漂亮,隨著呼吸淺淺起伏著的胸肌。
他剛洗完澡,這會兒的狀態(tài)無敵好。
瞥到小男朋友喉結滑動,鐘老師按捺住得意。
他還能不知道燕綏什么喜好?
人都爽得意識渙散了,腰肢更是軟得一塌糊涂,渾身上下還能擠出最后一點兒力氣,就為了把自己的手扶到他胸前,護住這么一塊大胸肌……
綏綏內心里也住著個小色胚呀!
果然,燕綏眼神游移著,又忍不住看過去。
“今年中秋和國慶好像撞一塊兒了。”他抱著小丑橘,干巴巴地舉著逗貓棒,有一下、沒一下地會晃動,“你、你有假么?”
鐘情手里捧著書,其實根本沒看進去。
他朝后翻了一頁,在“繼續(xù)端著”和“算了原諒你了”之間選擇了后者,“如果你來的話,我就有假,起碼有一天!”
鐘情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蔣磬的怒吼——
“起碼一天?你只有一天!”
燕綏沉默了一會兒,了然道,“一天就一天吧,你總不可能……”話音未落,快
速把經紀人推出去、鎖上臥室門的鐘情就斬釘截鐵地道:“我能,我當然能!”
他憋這大半個月,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鐘情的聲量嚇走了小丑橘,小家伙飛快地踩著他的腿跳下床,徒留若有所思的燕綏。
“你把兒子嚇跑了。”
鐘情翹起二郎腿:“養(yǎng)他這么大,該懂點事了。”
這話說得,縱容小丑橘觀摩兩腳獸互相舔嘴唇行為的人,難道不是他鐘情?燕綏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來的消息,說道:“說一天就是一天,多了沒有,蔣哥已經告訴我了,你別想騙人……”
鐘情也不爭了,一天就一天,誰也別想出酒店!
“聽你的。”
……
中秋節(jié)前一天,燕綏下了班就開車出發(fā)。
《通天眼》劇組第二天的確是放假,可就為了這一天假,燕綏趕到片場時,鐘情他們的夜戲還沒收工。專用燈光接著十幾米長的線連到路邊的樹上,整條外景路彌漫著一股陰森到讓人背脊發(fā)亮的氣氛。
鐘情和張昕處在最中間,其他配角忙著挖土里的碎尸。
那效果……
燕綏遠遠地瞄了一眼,立刻扭過頭!
“好cut!3號機從檢查土壤濕度開始再來一條。”
38歲的崔琥在導演隊伍中是年輕的,但工作狀態(tài)的崔導具有滿滿的威懾力。通過李志文和肖琳珊的事兒成功立威之后,劇組上上下下還真沒有搞怪作妖的。
燕綏在一旁看到將近九點,崔琥才宣布收工。
鐘情帶著小男朋友簡單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換衣服卸妝就坐上燕綏的車,他們這會兒出去吃東西,差不多都能算宵夜了。
“其實在酒店隨便吃點什么也可以的。”
鐘老師誠實地表達了自己想要節(jié)約時間的想法,“在酒店吃,吃完了我們稍微消化一會兒,打打游戲聊聊天,然后就可以直接……”
燕綏二話不說直接捂住臭男人的狗嘴!
“別逼我在這樣好的日子里動手。”
鐘情手握三周份額,有恃無恐,放肆把手伸到男朋友的膝蓋上,慢慢地往上揉,“是嗎,你要動手?其實動腳也可以,反正你又不是沒動過,踹我的肩膀,踩我的……唔!”
“閉嘴,我求你了!”
把人激得面紅耳赤,鐘情可算消停了。
“我看到姜窈去圍觀你上課了。”
他不太樂意這件事,但姜窈那姑娘的確是站在燕綏這邊的,一有不對勁還知道跟自己通風報信,就沖這一點,姜窈勉強算是自己人。
燕綏目視前方,淡然超了前車。
“她和我說《遺失信號》的事,聊聊而已。”
鐘情聽到也愁啊!
琥珀那邊認準了燕綏,一直跟蔣磬死磕。
可問題是,《遺失信號》目前這配置來看,真的有點讓人下不去嘴……
“現(xiàn)階段是碼不到成章的,寰宇內部明年有大戲,還是古裝大戲,早兩年影視城就給劃拉了一塊超過千畝的地,硬生生的新建了唐宮園,等比例復原大明宮部分宮苑,直到6月那會兒才剪彩落成。《等你的城》這種文學作品改編的,十年里總能來一部出頭的,但史類大劇,一個時代可能就出那么一部經典……”
寰宇的野心非同一般,成章自然先顧著自家的。
否則以他和鐘情亦師亦友的關系,《通天眼》編劇為什么只請到了他徒弟?
再說《燈塔筆記》原著賣出3000多萬的版權,固然算是現(xiàn)代里的優(yōu)秀作品,但按照目前琥珀圈定的評級,平臺頂多給到8000萬的成本預算。
兩相一對比,也不過如此了……
聽到此處,燕綏對錢的概念已經麻木了!
50億說封就封,20億隨便轉移,家里堆著6個億的珠寶,還囤著幾千萬現(xiàn)金。聽鐘情說起唐宮園20多億的投資,一部s級劇8千萬不算多,他滿腦子都是00000000……
吃了飯,回酒店路上就換成了鐘情開車。
“自從那女的出了偷拍的事兒,酒店負二層現(xiàn)在嚴格查通行證。”鐘情稱呼肖琳珊為“那女的”,顯然余恨未消,他在停車場入口直接對執(zhí)勤安保刷臉進來,瞥見車屁股后面另一個停下檢查通行證的,嗤笑了一聲,“早該這樣做了。”
負二層停車場基本對應對酒店往上的貴賓套房,《通天眼》劇組包場下榻在此,的確應該在安保和隱私方面配合要求。
燕綏點點頭,“我現(xiàn)在對停車場也ptsd了。”
鐘情倒完車,捏了捏他的臉頰,親昵哄道:“我前兩天和張昕拍了通天眼里的一個小單元,講到殺人犯把受害者藏到了車禍撞爛、重鑄的停車場水泥柱里,每個開車經過的人都能隱隱聞到味道,流浪貓經過那根柱子也表現(xiàn)異常……”
燕綏猛地打了個寒顫,抓緊鐘情的手臂!
“本來就是地下層,陰涼一點很正常,沒人懷疑。”
“你猜最后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燕綏捂住耳朵:“我不聽,你別說了!”
鐘情嘿嘿一笑,摟住他的肩膀,“兇手是自己拿著工具粉刷那個水泥柱,把人家做工的師父給搞懵了,以為自己夢游加班完工,就因為他不是專業(yè)的,一場暴雨倒灌進停車場,把不合格的水泥柱給泡壞了……”
燕綏被嚇得又怕又氣:“讓你別說了!”
他抬腳就去踹鐘情,臭男人跑得快,快步進了電梯廳,自動門恰好在燕綏面前關上,等他重新進來,燕綏已經徹底不想和鐘情說話。
“真的嚇到了?”
鐘情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百般熱情地伺候著小男朋友,燕綏固然配合,但臉上也的確是興致缺缺的,第三次被頂|弄到釋放的時候,他緩緩閉上眼睛,顫抖著抬了抬手臂,從枕頭里轉過一張汗涔涔的小臉……
舒服完了,燕綏翻過身,下一秒就一腳瞪過去,獨占整張床慢慢回味余韻。
鐘情還在醞釀下一波呢,冷不丁就翻到地上!
……?
他利落地爬回來,又貼上去,“這就爽夠了?”
燕綏眼睛一閉,拒不回答,抗拒配合。
“剛剛不是還挺好的嘛!”鐘情啄吻他的額頭,又把人攬進懷里,四肢并用纏緊,“三周份額我才用了三分之一呢!好綏綏……”
后半夜,完全是鐘情自給自足式探索。
夜空從深紫色轉到藍色時,他才意猶未盡將人團進懷里再次纏緊,然而伴隨著懷里一陣突如其來的顫動,燕綏從夢中驚醒,冷汗涔涔地睜開眼、表情茫然脆弱,打著細細的顫,他沒聽清鐘情說了什么,又被對方拍著背耐心哄著再次入睡。
鐘情后悔不迭地將人抱緊,開始反思自己嘴賤。
小燕老師敢跳傘開飛機爬雪山橫渡野河,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怕,害怕鬼故事、害怕氛圍上的陰涼驚悚感,怕到累得昏睡、夢里還能驚醒過來……
這一覺睡醒時,時間已經來到中午。
鐘情心懷愧疚,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嘴上更是“綏綏”長、“綏綏”短的哄著,事實上燕綏心里已經消了大半兒氣。兩人沒出門,就在酒店里待著,刷了刷熱點新聞,又翻了翻app里大大小小的組迅。
“奚風殺青了,真快啊。”
燕綏懶洋洋地靠在床頭,卷著被子昏昏欲睡。
鐘情貼著他,又把人拉著趴到自己身上,還主動
將燕綏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肌上,“陳導說今晚怒云會出一個中秋的花絮片。”
《怒云之上》完成剪輯之后就開始了送審之路。
因為題材緣故,電影起碼得挨三輪審,初審過后就是二審,9月里二審順利通過,為了全范圍無刪減的上映,三審大概要花點時間。但龍標到手,起碼前期的宣傳可以開始鋪開了。
燕綏懨懨地哼了一聲,“泥巴地打滾的花絮?”
鐘情一噎:……
事實證明,燕綏的猜測是對的。
涉及太多劇情的片段不能放,涉及到角色形象轉變的不能放,那挑來揀去,能放出來的就是演員們在片場的一些糗照:眾人夜晚合照黑皮奚風神隱,鐘情前一秒狂笑后一秒踩狗屎,燕綏剛擺好姿勢就被小象扒拉、拱著鼻子貼貼,甚至是劇組接送小巴卡泥坑里,大家集體下車推車、結果一連滑道四個滾到泥巴里……
但這些花絮的確是觀眾愛看的。
鐘情檢查了兩遍花絮鏡頭,得意哼哼道:“我有獨家的!”
說著,在其他參演主演們紛紛轉發(fā)怒云官博花絮時,鐘老師特立獨行貼了一張膠片感十足的照片,文案更是炫耀意味十足——
“真正的獨家。”
照片上,赫然是一身黑色工裝的燕綏。
他拿著一支玫瑰走向鏡頭,笑容里的羞赧是顯而易見的,曝光凸顯了他的白、加重了唇瓣的紅,燕綏手里那支黃玫瑰更是如同加了特效一樣,閃著微微的光,僅此一支,就讓照片氛圍顯得浪漫又旖旎……
假如觀眾還沒被小燕老師迷到完全失智,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照片的頂端印著一排白色噴碼,那日期赫然就是鐘情去年生日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