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哲多星。
蘇家豪宅的會議室里再次吵成一片。
家族里的老輩個個都有工作,多數(shù)都是公司的高層,也無法每次都親自過來,如今只能用全息投影開視頻會議。
蘇家家主一再表示,派去暗星尋找蘇璇的人再次下落不明,最后發(fā)來的消息,也只是他找到了疑似蘇璇隊友的一個雇傭兵。
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呢?
他們戰(zhàn)斗了嗎?
亦或是別人介入了?
大家吵嚷著讓蘇承語聯(lián)系上一次提供情報的人,即使那又意味著一筆價值不菲的花銷。
“什么時候我們家連幾百萬都拿不出來了?”
“她才幾歲?就算僥幸開發(fā)了特殊能力,實力也強不到哪里去!”
“她的隊友也不可能是什么高手,不過是骯臟的暗星雇傭兵——”
“必須把她帶回來!我兒子現(xiàn)在生死不明——”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蘇承語內(nèi)心厭惡,看著這群親戚,眼中不禁浮現(xiàn)出幾分鄙夷。
忽然間,他的光腦震動了一下。
蘇承語低頭看著彈出的消息,臉上神色倏然凝重。
他直接結(jié)束了全息會議,將那些紛亂的爭吵聲悉數(shù)掐斷。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
蘇承語急匆匆站起身沖出會議室。
然后,他看到妻子站在外面的走廊里,臉色同樣非常難看。
“這是惡作劇嗎?”
楚曼容咬著牙說,“告訴我,蘇承語,你沒有又得罪那些惹不起的人——”
蘇承語的神情變了幾次,卻終究無法否定這句話,顯然事實是他確實這么做過。
他們光腦里的聊天窗口中,赫然是一張鮮血淋漓的照片。
地上是一具尸體,死不瞑目,神情猙獰恐怖。
殷紅血液從地面涂抹到墻壁上,繪出一句血債血償,每個字母都張牙舞爪,似乎透露出刻骨的恨意。
尸體的面容非常熟悉,正是他們的兒子。
縱然是不成器的兒子,也并非是家族繼承人,但這不代表他們可以面對蘇璞的死而無動于衷。
蘇承語臉色陰沉至極。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邊,蘇玉在收到圖片的時候,就直接掀翻了桌子。
旁邊幾個朋友同學(xué)面面相覷。
他們正在一家高檔餐廳里吃午飯,剛剛解決了最后一道甜點,蘇玉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只看了下光腦,就怒火中燒地掀桌了。
這群人個個不差錢,對這種早晚要賠償?shù)呐e動不以為意,只是震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蘇玉這個人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誰也都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只是身為繼承人,多少也得裝一裝。
更何況她還有個不省心的弟弟,整天得罪人,她要是再不控制一下脾氣,那可算是完了。
然而現(xiàn)在她那副樣子,多半是家里出事了。
幾個同學(xué)對視一眼,紛紛表示自己還有事,先走一步。
“陳禹!”
蘇玉幾乎下意識就想到了陳禹。
是不是他做&記30340;?!
是不是他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蘇璇,一定是蘇璇那個賤人——”
蘇玉緊緊抓著翻倒的桌面,大理石的桌板硬生生被捏出了深陷的指痕。
餐廳經(jīng)理帶著人過來,也沒有攔住她,她直接沖出人群,跳上翼車飛回了家里。
蘇玉急匆匆穿過走廊,剛看到父母的身影,正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他們正在爭吵。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蘇承語,你不能再做那種事!”
楚曼容厲聲說道,“現(xiàn)在你害了我們的兒子!”
蘇玉的腳步頓住了。
怒火尚存,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她也終于冷靜下來了。
這怎么可能和蘇璇有關(guān)系?
先前蘇子饒等人抵達荒星之后,還傳回了消息。
蘇璇在荒星的生活環(huán)境極為低劣,每天喝著最廉價的營養(yǎng)液,住在一個飛船殘骸改造的破樓里。
從照片來看,那地方比垃圾堆也好不了多少。
她還是一個回收公司的臨時雇員,經(jīng)常要在輻射地帶翻找廢品,而且報酬微末。
迦南星域最窮的地方,平均工資也比那要高出許多。
如果蘇璇還能記得小時候的事,怎么可能一直過著那種生活?怎么可能不想辦法回迦南?
更何況,聽父母吵架的對話,她才意識到另一種可能。
兇手真正的仇人,可能不是蘇璞,而是自己的父親。
那人只是想報復(fù)父親而已。
“他還有體溫。”
蘇承語咬牙說道,“只是昏迷不醒。”
“他的心跳都已經(jīng)停止了!”
“他是異能者!心臟可以自我修復(fù)!”
“但他心臟的傷口毫無變化!幾個小時了!如果能自愈的話,傷口應(yīng)該有復(fù)原的趨勢!但是沒有!”
楚曼容厲聲說道:“他們在報復(fù)你,蘇承語,用這種方式,讓你以為希望殘存——”
“爸。”
蘇玉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做了什么,會讓別人想用這種方式來報復(fù)你?”
蘇承語沒有說話。
“顯然不止一件事。”
楚曼容冷冷地說道,“要不你親口告訴你的女兒,你這些年都做過什么事,讓人會想殺你的兒子?”
蘇承語額角暴起青筋,“別說了。”
“我為什么不能說?一次兩次你還不滿足,殺了你親哥哥還不夠你——”
“住口!”
蘇承語勃然大怒,“你再說一句試試?!”
夫妻倆怒視著彼此。
氛圍一時劍拔弩張。
“大哥是被那些星盜殺死的。”
半晌,蘇承語才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這與我毫無關(guān)系,你就算說氣話,也犯不著編這種謊言。”
……
暗星。
蘇璇坐在公寓大廳的飄窗上,一邊看從袋子里拿外賣一邊看光腦。
她伸手劃了劃消息窗口,看過幾條陳禹發(fā)來的消息就樂不可支。
“哈哈哈哈。”
蘇璇直接發(fā)了個語音。
“我就說吧,蘇承語得罪記的人太多了,遇到這種事,他的第一反肯定是,自己的仇人來報復(fù)了。”
原著后期,韓豫要為女主出氣,想懲治蘇承語一家,只是隨便讓人調(diào)查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一堆罄竹難書的惡行。
按照帝國法律可以直接槍斃的那種。
具體是什么小說里沒寫,也可能是自己跳過了沒看到,但蘇璇知道那家伙不是好人。
這種人樹敵太多,可能就會做賊心虛,看到血債血償四個字,或許會下意識想自己得罪過什么人,而不是去想兒子有什么仇家。
發(fā)送之后,過了半分鐘,陳禹也回了語音。
“你知道蘇璞說過什么嗎。”
他顯然對某個暗星雇傭兵也沒太多好感。
陳禹的語氣也有些冷漠生硬,但至少沒了最初那種憎惡和恨意。
“他說,如果他們抓到你,他要折磨你。”
“哦。”
蘇璇一邊啃雞爪子一邊應(yīng)了一聲,“他說的絕對比這難聽一百倍。”
原著里女主堂弟也算是典型惡毒極品親戚了。
他看著女主模樣姣好性格柔弱一直欺辱她,后面還想讓自己的狐朋狗友玩弄她,期間說出的污言穢語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讓人大開眼界。
也充分證明素質(zhì)和有沒有錢并無直接關(guān)系。
陳禹有些驚訝,“你真的很了解他們。”
“差不多吧。”
蘇璇想了想,“蘇承語曾派人來找我——”
陳禹也知道蘇子饒等人在暗星失蹤的消息,聞言也有些了然。
但只憑這么一句話,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蘇璇殺了他們,只能確定他們見過彼此而已。
蘇璇:“然后我就查了一下蘇承語和他的家人。”
后面這當然是謊話,她根本出不起買情報的錢。
陳禹卻信以為真,只以為她和蘇承語一樣都曾經(jīng)調(diào)查對方,因而掌握了一些信息。
陳禹:“我猜他派來的殺手也被你解決了?”
蘇璇:“嗯。”
死是因為自己問了太多問題,也算是自己解決的吧。
陳禹嘆了口氣,“我又要再謝你一次。”
蘇璇:“嗯?因為我告訴你真兇嗎?”
“不止,也多虧了你的計劃,我才能讓蘇璞主動聯(lián)系我,也是你提醒了我,可以請雇傭兵用能力影響他——”
陳禹再次嘆息,“說來慚愧,我還比你大幾歲,竟然完全想不到這些。”
“不用慚愧,你是一流大學(xué)的高材生,除了鍛煉能力之外,你的時間都用來學(xué)知識了,而我整天就琢磨怎么害人和怎么不被人害。”
蘇璇不由想到了容家兄妹,“嘖,誰沒有幾個想千刀萬剮的仇人。”
陳禹并沒有多想,“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惚M管開口。”
蘇璇:“如果我有的話一定喊你,不過你最好先躲躲風(fēng)頭,很難說蘇玉不會懷疑你——”
蘇玉知道陳禹的身份,也知道陳禹真正的仇人是蘇璞,難保不會想到正確答案。
但是,蘇承語知道女兒朋友的真實身份嗎?
蘇璇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禹:“不知道,嗯,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我的身份——我也不太能見到他,畢竟我只是蘇玉記的同學(xué)。”
那就只能猜了。
蘇璇:“你之前說,蘇玉曾經(jīng)讓你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你給我舉個例子行嗎?”
陳禹沒有立刻回答。
顯然他做過的不太好的事不止一件,而他正想辦法找出相對而言不是那么糟糕的一個。
“之前學(xué)校里有個活動,學(xué)分很多。”
陳禹有些艱澀地開口:“他們四年級只有五個名額,前四個都確定了,最后一個名額,是蘇玉和另外一個人競爭,她倆約了一場決斗,在那個決斗前,我用我的能力,封了那個人的特殊能力。”
蘇玉自然而然地贏了。
“呃。”
蘇璇張了張嘴,本來想說正事,卻還是忍不住吐槽了。
“不對吧,你是說像限制我那樣嗎?連能力都用不出來,這一看就是有問題,那個同學(xué)都沒有指出來嗎?她不會覺得自己是被人害了嗎?”
陳禹:“那個同學(xué)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員,蘇玉還恰巧認識那個公司的老板,或許那個同學(xué)覺得,蘇玉可以輕易讓她的父母丟掉工作,所以就沒再去計較。”
行吧。
蘇璇并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那話說回來,我覺得蘇承語大概率不知道你是誰,只以為你是普通同學(xué)。”
“怎么說?”
蘇璇:“蘇玉讓你做過不止一次這樣的事,那,你別怪我說得難聽,她就是把你當工具人,而且很好用的那種,如果蘇承語知道你是誰,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他兒子,很可能會直接解決掉你。”
蘇玉為了避免這種可能性,自然不會讓父親知道。
陳禹又沉默了一陣,“有道理。但是現(xiàn)在呢?她會不會告訴蘇承語?”
“不會直接說出去,否則她父母還不得打死她——因為她把弟弟的仇人留在身邊,你自己品品吧。”
蘇璇想了想,“不過,在她和她弟弟感情不錯的前提下,當她收集到很多證據(jù),證明是你做的,她可能會說出來,也可能會親自找你報仇,或是買兇殺你,殺完你之后再向父母說明真相,具體怎么做就看她的性格。”
蘇璇對蘇玉還沒了解太深,所以也就分析到這一步了。
陳禹聽完并沒有多說,“我知道了。”
他準備了數(shù)日,已經(jīng)盡力做得很干凈了,然而畢竟他曾經(jīng)和蘇璞去過同一個地方,即使監(jiān)控記錄能被修改,也改不了所有目擊者的記憶。
至少他做不到。
被查到或許也是時間問題。
但他已經(jīng)申請了畢業(yè),屆時也不會再在迦南星域了。
“迦南國王大學(xué)的學(xué)位證書,含金量挺高吧?”
蘇璇隨口問道:“聯(lián)邦絕對認可,剩下那幾個王國和公國星域應(yīng)該也都認吧。”
“嗯。”
陳禹倒是不擔(dān)心這個。
最好的當然是本校,不過憑分校的證書也能拿到任何一個國家的合法身份。
蘇璇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你手上有多少錢?”
陳禹報了個可憐的數(shù)字。
蘇璇:“……看來先前那幾個仿生人掏空了你的財產(chǎn)。
陳禹苦笑一聲,“其實不是,我的錢都用來買另一樣?xùn)|西了。”
他表示自己在黑市記的一家攤位上,買到了一把號稱能阻止異能者自愈的短刃,然后將其貫穿了蘇璞的心臟。
一段時間之內(nèi),蘇璞都沒有絲毫自愈的征兆。
按理說他好歹也是三級異能者,穿心傷并不該致死,或者說死了也能活過來。
但那種事情的前提是,他的傷口會緩慢自我修復(fù)。
然而并沒有。
陳禹:“本來我不相信那個賣家的話,但我觀察了很久,確實沒有任何自愈跡象。”
蘇璇有些驚奇,“是什么東西?”
“那個人說——”
陳禹深吸一口氣,“是魔人手骨打磨出來的。”
他接著解釋說這種東西在迦南屬于違禁品,據(jù)說會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傷,一切治療手段都無濟于事。
蘇璇沉默了。
她還從未遇到過什么魔人骨骼打造的武器。
自從數(shù)十年前,魔人降臨首都星,毀掉整個神圣星域,殺死數(shù)十億聯(lián)邦公民之后,這種生物就成了噩夢般的存在。
而且一直有傳言說,他們就像是異能者的克星,擁有能讓異能無效化的力量。
再不濟也可以大幅削弱異能的影響。
蘇璇:“那把刀還在嗎?”
陳禹:“它在插進蘇璞的心臟之后,就溶解掉了。”
只能用一次的東西?
蘇璇:“你說蘇璞的尸體還有體溫——”
陳禹冷笑一聲,“他這輩子都只能是一具躺在床上的行尸走肉。”
他當然也是故意為之。
這會是蘇承語夫婦心頭的一根刺,給他們留一點希望,讓他們還要分出精力去治愈他們的兒子。
但那是不可能的。
曾經(jīng)聯(lián)邦的光榮艦隊里,強悍的異能者比比皆是,卻還是抵不住魔人的攻勢全線潰敗,無數(shù)的軍官和指揮官喪命在魔人手中。
有些受了重傷僥幸逃掉的人,都因為自愈無法生效,只能眼睜睜等死。
甚至他們迦南的國王出身的基亞蘭家族,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光無限,高手如云,為了保護民眾而英勇戰(zhàn)斗,最終與魔人廝殺里相繼凋零。
如今魔人暫時銷聲匿跡,遠離了人們的視線,但他們擁有的力量卻是毋庸置疑的。
“好吧。”
蘇璇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陳禹也不知道蘇承語的能力。
“蘇玉呢?”
“這我知道。”
陳禹毫不猶豫把人賣了,“她是木系異能,早就通過四級異能者考核,她可以憑空生出藤蔓,我見過她用藤條擰斷合金鋼條。”
蘇璇:“你可以用異能封她的能力嗎?”
陳禹:“……不可以,我只能削弱她。”
蘇璇想起秦梟的分析,看來那家伙說得對,陳禹只能封禁那些對能力掌控和開發(fā)程度不高的人。
否則就只能削弱。
陳禹:“如果你要對付她,僅憑我們兩個恐怕做不到。”
蘇璇并不急著對付蘇玉,更何況對方明顯比自己強,“我知道了。”
和蘇璞不一樣,那可是正記經(jīng)當繼承人培養(yǎng)的,自從蘇承語成為家主之后,他肯定也會不遺余力地將資源用到女兒身上。
十年時間,足以培養(yǎng)出像樣的高手了。
兩人的交談結(jié)束之后,蘇璇坐在窗口發(fā)呆,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如何。
光腦再次震動起來。
屏幕顯示的是陌生的終端號碼。
不過,說不定是一筆新的生意?
那些甲方之間也會互相推薦雇傭兵,或許是老客戶給別人推薦了自己。
蘇璇也就接聽了。
“你好。”
蘇璇拿起一個新的外賣包裝盒,“拒絕人口毒品交易,打砸燒搶給錢就做,專業(yè)討債老賴克星——”
話沒說完,外放的語音里響起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聲。
“我是韓豫。”
蘇璇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璇:“啊?”
“我從托馬斯那里要到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所有在協(xié)會注冊的雇傭兵,都有身份芯片登記,身份芯片直接綁定你的光腦,所以他——”
蘇璇滿頭黑線,“我不至于不知道這個,你想干什么?”
都到了這種地步,她也就不否認自己的身份了。
韓豫沉默了幾秒鐘。
既然是這樣,上次那個在協(xié)會大廳里遇到的人,或許就是她了。
韓豫:“最近有沒有自稱極夜星航公司員工的人去找你?”
蘇璇:“為什么極夜星航公司的員工要找我?”
韓豫:“他們想要報復(fù)我。你不是曾經(jīng)詢問我受的傷,那些傷就是他們的船長用異能留下的,如果——不對,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被人救了,或許會一起報復(fù)你。”
蘇璇:“哦,所謂他們?yōu)槭裁匆獔髲?fù)你呢,你做了什么?”
韓豫似乎被她問住了。
過了幾秒鐘。
“那不重要。”
韓豫低聲說,“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留在這顆星球,接下來這里會變得很亂,有些人——”
他沒繼續(xù)說下去。
“嗯,誰?要做什么?”
蘇璇打開外賣盒,里面是酸辣無骨雞爪,澄黃的檸檬片和紅綠的辣椒圈色彩斑斕,聞起來鮮香撲鼻。
“如果你只說一半的話,我是沒法憑腦補給你續(xù)上后文的。”
她戴上薄薄的一次性手套,“如果你不想告訴我,那就掛了吧,謝謝你的提醒,我要吃飯了。”
“等等!”
韓豫急忙說:“我現(xiàn)在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消息靈通的人,她告訴我了一些事,這顆星球,不,這片星域,很快會變得更亂更危險——”
他可真夠鍥而不舍啊。
蘇璇都有點恍惚了。
不過,想想原著里為了一次救命之恩,他和容茵訂婚,對她幾乎百依百順,十多年相處,許多矛盾和爭吵,才磨平了那些感激,只剩下網(wǎng)上惺惺作態(tài)的秀恩愛。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愿意為容茵花錢,今天買首飾明天買飛船。
所以說這家伙果然是有什么報恩癖吧,只想通過這種行為自我感動。
蘇璇只能這么理解了。
“你真這么關(guān)心我記,不如先幫我把暗網(wǎng)懸賞去掉?”
“什么?!”
其實,正如隊友所說,想賺零星懸賞的人,確實都不是什么高手。
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那些人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
而且這間公寓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追蹤到這邊來。
但她早晚要解決這個問題。
蘇璇嘆了口氣,“我來到這顆星球不足一天,就被掛了暗網(wǎng)懸賞,你猜是因為什么?”
韓豫似乎還沉浸在震驚中,“你被掛了暗網(wǎng)懸賞?”
蘇璇:“你自己搜一下吧,五十萬賞金。”
那邊又沉默了半分鐘。
“我看到了。”
韓豫聽上去有些低氣壓,“看那個懸賞時間,你來暗星不足一天就被懸賞了?”
暗網(wǎng)懸賞里的照片,赫然就是荒星上回收公司的員工照。
這基本可以排除是在暗星得罪了什么人——否則誰能這么快弄到她以前的照片?而且為什么要用相似度已經(jīng)沒那么高的照片?
蘇璇:“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
蘇璇:“你不要告訴你認識的任何人,關(guān)于我的實力不是零星而是三星的事。”
韓豫:“…………”
蘇璇:“不對,你別告訴任何人你和我聯(lián)系過,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不知道我的死活,你還在找我,呃,最好說你已經(jīng)放棄找我了。”
韓豫頓時哭笑不得,接著又反應(yīng)過來這話里真正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他有些震驚地問:“你懷疑是我身邊的人要殺你?”
如果這話換成別人來說,他必定會生氣,因為這聽上去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但是——
韓豫:“你見過我的手下?他們有誰找過你?”
他和他們失聯(lián)過一段時間,算算日子,如果他們有誰見過她,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韓豫心里頓時轉(zhuǎn)過一堆念頭,卻聽見對面的女孩嗤笑一聲,“不一定是你的手下。”
“什么?”
蘇璇:“如果有人想得到你手里的東西,又誤會那樣?xùn)|西在我手里,他們會怎么做?”
韓豫沒有說話。
“你記不記得,在我離開荒星的時候,我說有人在外面找你?”
韓豫:“……嗯。”
當時她誤會是來殺他的人,后來他知道那應(yīng)該是容茵在找自己。
蘇璇:“你可以從那些找你的人查起,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姓容?”
韓豫似乎有些錯愕,“你怎么知道的?”
蘇璇:“我遇到的殺手,他親口告訴我的,說是一個姓容的人派他來的,嗯,他死了沒幾個小時,我就被掛暗網(wǎng)懸賞了。”
韓豫:“…………”
容茵不至于在荒星隨意透露自己的姓氏。
所以蘇璇也不可能在說謊,只能是因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如果他們兄妹的目標是髓石,并且誤以為自己將髓石給了蘇璇,因此派人去殺她,在暗殺失敗后又直接掛了懸賞,這似乎也說得通。
不過,他們怎么知道他手里有髓石?
“其他&30340記;也無所謂了,現(xiàn)在想想,最初你認為我是弱者,也沒什么毛病,畢竟如果我沒有你強,你說什么我都沒辦法。”
蘇璇一邊啃雞爪一邊說,“再見,我要吃飯了。”
大廳里人影一閃。
某位雇傭兵先生也回來了。
他一邊摘掉戰(zhàn)術(shù)手套,一邊腳步不停地走了過來。
有一瞬間,蘇璇腦海里閃過小說中那些男主被上司暴打的場面,忽然就笑出聲來。
“?”
秦梟低頭看了她一眼,那雙冷淡深邃的綠眸有點疑惑。
蘇璇指了指自己的光腦,“他是,嗯,他認識掛我懸賞的人。”
韓豫:“?”
他似乎很想解釋兩句。
緊接著,韓豫聽到耳機另一邊傳來陌生的低沉男聲,“你還在糾結(jié)這個?讓他告訴你那些人在哪,我現(xiàn)在去殺了。”
韓豫:“……”
旁邊的女孩笑了起來,“我自己殺吧,哎呀其實也無所謂了,什么時候遇到順手宰了吧。”
那個男人似乎應(yīng)了一聲,“記得查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暗網(wǎng)懸賞,你不是缺錢么?”
“說得好,差點就忘了。”
通話被掛斷了。
韓豫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光腦,給某個手下發(fā)了一條語音,又看了看容茵先前發(fā)來的消息。
容蓄也來了這顆星球,他們兄妹想請他吃個飯。
他回復(fù)了同意,并且詢問時間地址。
“……”
“明明是他主動搶了人家的髓石。”
蘇璇也對此感到離譜,“他死活不愿告訴我,不就是自己理虧嗎?”
秦梟顯然對韓豫是哪根蔥和做了什么毫無興趣,即使他依稀記得有這么個人,也懶得深入討論。
在旁邊的人抱怨的時候,他正低頭翻著手邊花里胡哨的外賣盒,“你真喜歡吃這家啊。”
以他倆的體質(zhì),幾天不吃飯也毫無影響,然而為了滿足口腹之欲,除非有急事,誰都不會省掉一頓飯。
雖然也不會次次都在一起吃,但確實經(jīng)常輪流點外賣,反正不過是發(fā)個消息確認一下。
“嗯,他們今天又有上次那個限量的雞爪,我爆發(fā)手速搶到一盒。”
蘇璇一手拿著盒子,一手還戴著油乎乎的手套,順便舉起一根完整的沒有啃過的雞爪。
“咱倆一人一半啊,為了答謝你上次——”
話音未落,黑發(fā)青年忽然傾身過來咬了一口。
“嗯。”
他低著頭,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聲,“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