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四級?
這是她現(xiàn)在的實力嗎?
亦或是她早就到了四級才聽說了極化的事?
韓豫長嘆一聲。
他的出身不算大富大貴, 但家族也算是沒落的豪門,他得以一直接受優(yōu)良的教育,早早開發(fā)特殊能力。
在學(xué)校里,除了接受了一些針對異能者的訓(xùn)練, 其余關(guān)于異能的事也都掌握得七七八八。
也就只差四級以上的晉升方式了。
但是, 對方呢?
她是個荒星居民, 可能只是某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懷異能——
韓豫還記得初見時的感受,那時她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而且還是個瘦弱的未成年。
進(jìn)入暗星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不但性命無虞, 還過得有聲有色,雷電異能也初具規(guī)模。
至少他們在協(xié)會大廳里初遇的時候, 她的雷電殺傷力已經(jīng)不算弱了。
結(jié)果又過了幾個月,她居然已經(jīng)有了四級異能者的實力,因此得知了極化。
若是這樣,她確實才是真正的天才。
如果有某個高手因此青睞她, 愿意告訴她極化相關(guān)的事, 那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說得對。”
漫長的沉默之后, 韓豫再次嘆息,“我真的要收回在荒星的時候?qū)δ阏f的話,你一點也不弱。”
蘇璇:“?”
最初她其實有點故意的成分, 因為整件事并非如此簡單。
也不知道韓豫腦補了什么,口吻忽然如此滄桑。
蘇璇:“嗯, 我堅持我的觀點,我們都有權(quán)評價對方, 直到我們的對戰(zhàn)結(jié)果出來之前, 誰強誰弱也就那么一說。”
韓豫:“…………”
說起這個他就不虛了。
無論以后如何, 至少現(xiàn)在短期之內(nèi),他不覺得對方能打贏自己。
韓豫:“我極化了,而且你不知道我的能力。”
蘇璇:“是嗎?”
她還真就知道。
韓豫弄不清這是在質(zhì)疑哪句話,然而對方的口吻確實挺隨意的。
他本來還有些后悔自己就那樣脫口而出,將本該保密的事情講了出來。
韓豫:“你知道?”
蘇璇:“啊,大概能猜到吧。”
韓豫:“……”
猜到什么?猜到他極化了?猜到他的能力是什么?還是二者皆有?
他還想再多問幾句,蘇璇卻說了聲抱歉,表示有任務(wù)要結(jié)束通話了。
“等等!”
韓豫連忙喊道,“還有件事!”
蘇璇:“什么?”
韓豫猶豫了一下,干脆將剛才的問題都拋到了一邊,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繼續(xù)說那些,對方多半會直接掛掉。
韓豫:“你還記得我說過的極夜星航公司嗎。”
蘇璇:“啊,怎么了?”
韓豫:“我只是想讓你小心,我的仇人,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報復(fù)你,嗯,我提過這件事,你或許還有印象,我得罪了那個公司的人——”
韓豫沒再去說更多的,無論邵雨霏是不是罪大惡極的人,也確實是他先去招惹的他們。
盡管他并不后悔。
而且,對面是個混跡暗星的雇傭兵,不是當(dāng)年撿垃圾的荒星小孩了。
如果他這時候扯一些邵雨霏縱容手下販毒的事情,蘇璇或許不以為然,或許覺得他在說謊話編排仇人。
畢竟,在那之前,他確實是和邵雨霏無冤無仇,又搶了后者運送的髓石。
即使姓邵的是個人渣,也不代表自己就是對的。
韓豫:“總之,因為某些原因,我得罪了他,他想來殺我,我跑掉了,我只是想讓你小心。”
蘇璇:“好吧,謝謝提醒。但我真的有任務(wù),再見了。”
她直接結(jié)束了通話。
這不是謊言。
蘇璇一直在大廳的人堆里徘徊,四處搜尋著合適的高薪任務(wù)。
周圍大大小小的屏幕上不斷刷新著任務(wù)。
有些人身邊也懸浮著投影窗口,上面寫著招募信息。
剛剛驚鴻一瞥間,她看到了一串?dāng)?shù)字零,腳步不由遲緩下來。
有個人靠在柱子上,身邊的投影窗口赫然是一行文字信息。
“二類任務(wù)招隊友,底酬100000星元,來有潛入能力的,面議。”
蘇璇看了她幾眼,“你是故意用數(shù)字寫報酬吸引別人注意力嗎?”
那人也是雇傭兵裝扮,戴著遮蓋全臉的面罩,腰間插著一些組合槍械模塊。
聞言笑了一聲,“看來還是有用的?”
蘇璇不置可否。
十萬星元起步的任務(wù),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應(yīng)該都有些吸引力,然而這人看上去也站了一陣子。
她沒招到隊友,肯定有原因。
蘇璇:“你想要潛入哪里?”
那人暫時關(guān)閉了投影,“接了任務(wù)以后再告訴你。”
蘇璇:“……”
這種情況還挺常見的。
有些人在知道任務(wù)內(nèi)容后又改了主意,甚至還有將任務(wù)情報出賣給對家的。
但如果先接了任務(wù)再自行退出團隊,在沒有甲方許可的情況下,就會算作任務(wù)失敗,不僅雇傭兵本人的任務(wù)完成率會受影響,還會有放棄任務(wù)的記錄永遠(yuǎn)留檔,能被別人查看。
對于絕大部分雇傭兵來說,都不希望自己名下有這樣的記錄。
當(dāng)然,只要你稍微有些本事,弄個新的身份芯片也不難,但又要重新累積任務(wù)記錄次數(shù)等等。
蘇璇:“我理解你們的顧慮——”
話雖如此,但她已經(jīng)知道,這多半是一個有危險或者說會得罪什么大勢力的任務(wù)。
至少是那種聽了任務(wù)內(nèi)容你就有幾率想要逃走的。
蘇璇:“我不問具體的位置,只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潛入進(jìn)去做什么,殺人還是偷東西?”
那個雇傭兵依然搖頭,“你接了任務(wù)之后,我們會給你分配工作,現(xiàn)在我沒法告訴你這些。”
這么基礎(chǔ)的信息都不愿透露?
蘇璇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這顆星球這么大,除了夢城之外,還有許多衛(wèi)星城和城鎮(zhèn),守衛(wèi)森嚴(yán)需要潛入的地方太多了。
上到內(nèi)城區(qū)的公司大廈秘密實驗室——這個她有經(jīng)驗。
下到小鎮(zhèn)上的秘密軍工廠或是毒品加工廠——這個她自己沒干過,但她挺樂意去做。
總之稍微透露一點信息,別人也不可能猜到是什么。
話說到這份上,蘇璇越發(fā)確定他們要干一票大的。
蘇璇:“抱歉,那就找別人吧。”
她雖然很心動那一大筆錢,但也怕被人坑了,甚至扔出去當(dāng)替死鬼什么的。
十分鐘后,蘇璇面無表情地接了個地下街黑市打拳的任務(wù)。
任務(wù)招募的就是身材矮瘦的人,用他們外表的迷惑性,欺騙觀眾去給更加強壯的對手下注。
然后他們再把對手徹底干翻,讓背后控場的人得利。
離開雇傭兵協(xié)會,轉(zhuǎn)過幾條街,又出現(xiàn)了向下的階梯通道。
蘇璇跟著雇主沿臺階走下去,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污濁起來,兩邊的路燈影影綽綽閃爍著,血腥味越發(fā)濃郁。
他們到了拳賽場地的后臺,隱隱能聽見前面?zhèn)鱽淼男鷩W聲,四周不斷有人穿梭來往,還有受傷的人被拖出去。
雇主似乎并不是這里的老板,只是一個高層管理人員,當(dāng)他們進(jìn)入后臺的一間布置雜亂、擁堵吵嚷的化妝室時,周圍時不時有人向他打招呼。
雇主點頭或者無視,緊接著那些目光又投落到她身上,充滿了審視掂量的意味。
蘇璇:“我先說好,不管發(fā)生什么,打完贏了我就拿錢走人。”
“當(dāng)然當(dāng)然。”
雇主將她領(lǐng)到力量測試器前面,“抱歉,這是程序——”
蘇璇二話不說一拳砸了上去。
房間里回蕩起沉悶的聲響。
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計數(shù)器蹭蹭上升。
250。
蘇璇:“…………”
總覺得這個數(shù)字充滿了嘲諷。
不過,這倒是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的預(yù)計。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緊接著是各種議論低語,又有人提到雇傭兵這樣的詞,其他人才漸漸放松下來。
大概是意識到她并非是來搶他們飯碗的。
同時,蘇璇壓住心里的疑惑,想著自己進(jìn)步速度是不是有點快了,畢竟幾個月前還是150。
蘇璇:“夠了嗎?”
“夠了夠了。”
雇主點頭如搗蒜,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
蘇璇:“你剛剛說我的對手是力量不過三位數(shù)的異能者,你確定對吧?”
雇主再次點頭,“你已經(jīng)問了三次,我很確定。”
蘇璇:“最后賺的賭金我能分到兩成,對吧?”
雇主似乎已經(jīng)點頭累了:“你問了五次,對。”
“好吧。”
蘇璇看了看屏幕里的前臺賽事直播,發(fā)現(xiàn)他們這里的拳手基本上都是半裸狀態(tài),身上或紋或染著花花綠綠的刺青。
兩個人在臺上打得不可開交,過了幾秒鐘,其中一個按倒了另一個,騎在對方身上,抓著她的腦袋不斷砸向地面。
從那個撞擊聲來看,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經(jīng)死了。
不過,他們這里沒有很強的異能者,但至少也都是異能者,所以倒也真沒那么容易掛掉。
蘇璇:“我也需要脫?”
雇主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她,“比起他們,你有什么可以展示的嗎?我猜觀眾們不關(guān)心你有幾塊腹肌,只想看你用點酷炫的能力。”
蘇璇:“?”
蘇璇:“我又不是沒有——”
算了。
好像誰樂意脫一樣。
蘇璇:“行。”
他們穿過選手通道的時候,雇主還不斷在耳邊念叨,關(guān)于他們這里拳賽的下注規(guī)則。
“說是拳賽,但并沒有人說只能打拳,任何特殊能力都可以用,只要你保證別把賽場毀了,那樣你得賠點錢。”
下注規(guī)則倒是很簡單。
兩人登場亮相起就開盤,接下來可以繼續(xù)加注,對戰(zhàn)超過五分鐘后關(guān)閉。
那么許多人確實會被外表影響判斷,尤其是他們打假賽的,前五分鐘還會演一下。
蘇璇:“你們這樣搞,真的不會有人來砸場子嗎?”
“當(dāng)然會有。”
雇主無所謂地道:“這里的觀眾都是些地下街的人渣,鬧事的多了,人死的多了,他們也該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如果本事不夠大,就只能愿賭服輸。”
蘇璇沒說話。
她離開了選手通道,一腳踏入沐浴著萬丈光輝的世界,斑斕的光柱從天而降,在賽臺上變幻移動。
周圍環(huán)形的觀眾席傳來震天呼聲,一眼望去是無數(shù)興奮變形的面孔,在燈光里顯得模糊又扭曲。
這個地下賽場看著擁擠憋悶,但觀眾席上硬生生擠了上千人。
蘇璇站在賽臺的一邊,看著自己的全息投影在空中升起,旁邊是她隨手寫的代號和參賽原因。
主持人開始介紹她的對手,“現(xiàn)在你們看到的,是我們的七連勝新星【斷肢人】!”
觀眾席上發(fā)出大片的呼聲。
對手是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家伙,裸露的手臂上肌肉虬結(jié),皮膚人。
這類人的異能會因為機械身軀而受影響,準(zhǔn)確地說就是異能效果會被削減。
現(xiàn)在,那個代號扭曲之手的家伙,正張開雙臂接受觀眾們的熱情呼聲。
“賽場西側(cè)的新人【果斷只能白給】——“
主持人嘴角抽搐著念出了這個名字,“實力未知的異能者,據(jù)說因為養(yǎng)不起飛船,所以來打拳——”
觀眾席響起一片哄笑聲,接著還有帶著嘲諷的咒罵。
許多人還向她豎中指。
“滾回家吃奶吧,瘦猴子!”
“我一只手都能打死你!”
蘇璇在面具下翻了個白眼。
罵吧,腦殘們,現(xiàn)在罵得越狠,待會哭得越慘。
倒計時結(jié)束。
下注開始。
兩人的賠率迅速拉開了差距,看上去絕大多數(shù)人都壓了對手。
蘇璇覺得很有意思。
他們明明知道異能者的實力和身材沒什么關(guān)系,卻還是會下意識以貌取人——以身材取人?
算了。
活該賠錢。
“去死吧,垃圾!”
對手徑直沖了過來。
半徑三十米的賽場,他幾乎瞬間就沖到了另一邊,一拳砸向蘇璇所在的位置。
蘇璇閃身躲開了。
“……”
接下來的五分鐘里,她都在左閃右躲,做出一副體力不支,隨時會被一拳擊中而倒地的樣子。
蘇璇甚至故意被對方的拳頭擦中了手臂,并且假裝痛苦地慘叫一聲。
觀眾席再次傳來一片噓聲。
直至大屏幕上的賠率結(jié)束變動,意味著下注時間結(jié)束了。
蘇璇停住了腳步。
下一秒,她消失在原地。
——隱身!
對手一拳落空,耳邊聽見風(fēng)聲響動,也意識到情況,正準(zhǔn)備回身防御。
他頭頂忽然傳來巨大的壓力。
蘇璇在空中現(xiàn)身,按著他的腦袋將人硬生生壓向了地面。
斷肢人想要抵抗這種力量,卻毫無辦法地被壓彎了脊椎,膝蓋也落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
他大聲咆哮起來,看上去似乎有些憤怒。
蘇璇早就防著對方的特殊能力,見狀迅速撤開。
想到科隆家族掛的暗網(wǎng)懸賞,她特意沒用雷電能力,這局也不打算用。
而且只是打力量不足自己一半的對手,確實也用不著。
奇怪的是,她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使用特殊能力,只是不斷試圖用拳頭攻擊自己,或是想用手抓住自己。
蘇璇:“……”
她抓著對方的脖子,將人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圍欄上,聽見骨骼和金屬欄桿發(fā)出的瘆人的撞擊聲。
觀眾席上再次傳來一片一片的咒罵聲。
“廢物!”
“反擊啊!”
“老子不能再他媽的賠錢了!”
他們大多數(shù)賭了斷肢人勝利,見到他不占上風(fēng)自然無法忍受,還有更多人開口罵了起來。
蘇璇聽著那些污言穢語,明白他們只是在無能狂怒,一時間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松開了手。
斷肢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重整旗鼓再次撲向她。
她閃身躲開攻擊,回身一拳砸在了對方胸口。
草。
緊接著,蘇璇意識到這家伙胸前也有金屬植入物,或者說他的骨骼被某種合金材料包裹。
不過她這一下用了九成的力氣,哪怕是鋼管也能打斷。
只是自己的手有點難受。
斷肢人遭受重?fù)羧矶碱澏镀饋恚谕掳啄乖诘厣希僖矂硬涣恕?br/>
蘇璇的指骨痛得厲害,關(guān)節(jié)似乎有些輕微得移位,她咬著牙自己掰了回去。
比賽結(jié)束了。
觀眾席一片寂然。
蘇璇哼著歌走下臺。
她在選手通道門口停留了一下,回頭還能看到觀眾席上一片愁云慘淡,許多人哭喪著臉看上去活像是死了全家。
“這他媽的!”
他們咒罵著,“該死的異能者!該死的——”
也有少數(shù)買了蘇璇贏的人,此時賺得盆滿缽滿。
“早就說了是異能者,不會還有人看身材下注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賠了也活該唄。”
“你的錢!”
雇主笑瞇瞇地向她招手,“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蘇璇轉(zhuǎn)過身,“來了來了。”
他們開始在選手通道里分贓。
雇主打來十五萬,在甲方的任務(wù)界面點了完成。
蘇璇十分滿意。
蘇璇:“我有個問題,為什么那家伙叫斷肢人?因為他的特殊能力可以砍斷別人的手腳?”
雇主笑了起來,“你想多了,他根本沒有特殊能力,他變成異能者都沒多久,那個代號只是因為他喜歡撕掉別人的胳膊腿。”
蘇璇:“…………”
無語。
她還以為自己能復(fù)制到什么相關(guān)的能力呢。
蘇璇:“我不明白,如果你們總進(jìn)行這種騙錢的活動,觀眾再沒腦子也該知道有詐了吧。”
“那可不一定。”
雇主搖了搖頭,“大部分時候,前五分鐘展現(xiàn)出來的情況,確實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我們又不是每次都會請雇傭兵來。”
他們顯然有自己的套路。
雇主看她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由問了一句,“有沒有興趣來這里干活?”
蘇璇:“不,算了吧。”
離開地下街之后,她找了個地方取消了身上的能力,變回了自己的樣子。
是的。
她一直維持著變身能力,雖然變得也是又瘦又矮的模樣,然而和本體狀態(tài)還是不一樣的。
十五萬的酬金非常讓人滿意,而且除了手受了傷之外,整場比賽也算輕松。
不過另一件事一直讓她耿耿于懷。
關(guān)于那個力量數(shù)值。
要么是測試器出了問題,要么是她在短期內(nèi)真的有了大進(jìn)步。
前者可能性不大,畢竟是用來測試異能者力量的器械,精度和材料都有著相當(dāng)高的要求——
可是為什么?
這種數(shù)字越是向上越難以繼續(xù)提升。
難道極化異能還影響身體素質(zhì)?
隊友好像也沒提過。
蘇璇滿心迷惑地想著,順便去了一趟空港,又交了幾天的費用。
因為賺了一筆,她暫時不想去搞任務(wù),就在船里忙活了半天,順便買了一些新的家具和用品,填充了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的艙室。
又將原來那群雇傭兵留下的武器清點了一遍,將想賣出去的和想留下來的分開。
等到折騰完畢,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
蘇璇正準(zhǔn)備在船里睡覺,忽然聽到駕駛室響起警報聲。
“?!”
她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沖向駕駛室,發(fā)現(xiàn)通訊面板上收到了來自空港的消息。
意思是有不法分子在這里活動,請所有的飛船或是任何停泊在這里的單位,小心安全。
蘇璇抬起頭。
她的視線穿過前面透明的舷窗看到外面的景象。
空港中心炸開一大片絢麗的焰火,有一艘巨大的飛船被浸沒在烈焰中。
周圍的船似乎都受了影響,整片地區(qū)都升起滾滾黑煙,幾道人影從空中劃過,身后跟著連綴成光幕的子彈。
顯然有人打起來了。
蘇璇估量了一下距離,覺得他們應(yīng)該打不到自己這邊。
假設(shè)一伙人想要竊取或者毀掉某艘船,空港這邊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否則以后就沒人來停船了。
所以那些所謂的不法分子,不可能長期在這里逗留,時間越長越是對他們不利。
蘇璇放心地坐回座位上。
雖然也有微弱的幾率,他們想要搞點自殺式襲擊,那她就趕快開著船跑路。
現(xiàn)在,那艘爆炸的大船上,又沖出來幾個異能者,和剛剛逃跑那些人打了起來。
蘇璇拿起零食一邊吃一邊隔窗觀戰(zhàn),津津有味地看了五分鐘。
前面操作臺上再次響起警報。
有人潛入了下層甲板的引擎室。
……
城外的山中基地里。
韓豫還在訓(xùn)練室里受苦,顧嬈坐在一邊抱著數(shù)據(jù)板,似乎在查看什么文件,偶爾抬頭看看他的進(jìn)程。
“繼續(xù)。”
顧嬈沒好氣地說道,“今天如果你再沒有進(jìn)展,你就可以去測一測智商了。”
因為還要進(jìn)行第二次極化,所以他們的塑料師生關(guān)系還沒有終止。
其實,比起韓豫熟悉的那些學(xué)校的老師,顧嬈的教學(xué)態(tài)度并不太好,然而她確實很有經(jīng)驗。
而且能教他很多學(xué)校里沒有的東西。
忽然間,顧嬈站了起來,臉色變得非常奇怪。
“?”
韓豫嚇了一跳。
他幾乎以為自己犯了某個致命錯誤要挨一頓毒了。
顧嬈:“邵雨霏和你說了什么?”
韓豫:“我們說了不少話。”
他只能大致重復(fù)了一下那些對話。
顧嬈越聽越皺眉,“我琢磨著他也不可能自殺。”
韓豫十分震驚。
邵雨霏死了對他而言算是好事。
但他實在不明白那家伙怎么會死。
雖然一個人被掛暗網(wǎng)懸賞本身還是通緝犯,任何時候死掉都很正常,但這顆星球上有多少能殺死他的人?
那還是極化的元素能力者。
只要他變成毒霧,就算打不過也能跑掉。
顧嬈有些頭痛,“真是麻煩。”
韓豫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死了很麻煩?因為他的公司?”
顧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中卻露出深深的忌憚。
……
此時此刻,百萬光年之外的星空中。
一座中型私人空間站靜靜懸浮在太空里,周圍連接著幾座船塢,時不時有飛船進(jìn)出。
在空間站內(nèi)部的一座機庫里,停著一艘被炮彈擊中而破損的飛船。
幾個穿著制服的維修人員,正蹲在一旁修船。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站起身來打量著已然完好的轉(zhuǎn)換器線圈,將手里的焊接器放回工具箱。
他摘下帽子,露出有些凌亂的姜紅色短發(fā),又低頭瞥了一眼光腦。
光腦上彈出幾條未讀消息。
紅發(fā)男人忽然僵住了。
“哎呀。”
另一個維修人員也站起身,低頭看了看時間。
“這邊太難搞了,一不小心還會把里面的東西弄出來,那可是有放射性的——嘖嘖,而且今晚我還得和那個小娘們約會呢。”
他流里流氣地說道,摘掉手套走過來,推了推那個高大的紅發(fā)男人。
“喂,邵虹,我的活兒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紅發(fā)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那人臉上掛不住,雖然知道這家伙性子沉悶不愛說話,但這種時候,對方通常都會點頭同意的。
“你怎么回事啊!”
那人不由惱怒地推了他一把,“老子在和你說話呢!邵虹!你這個蠢貨死瘸子!”
紅發(fā)男人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只低頭看著光腦上投影的畫面。
“你他媽——”
沒有罵完的臟話戛然而止。
紅發(fā)男人一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將身材干瘦的同事猛地舉起,都看不出如何用力,骨骼斷裂聲就響了起來。
還不止如此。
那個維修人員的脖頸被徹底捏斷,從骨骼到血肉都被碾成碎末,腦袋和身體直接分離開來,掉落在地上。
機庫里響起數(shù)道尖叫聲,其余人紛紛轉(zhuǎn)身逃跑。
紅發(fā)男人面無表情地抬手,抓起失去腦袋的尸體丟向了飛船。
在駭人的爆炸聲中,整個機庫都被凄艷的火光所籠罩。
唯有他手邊光腦里的投影窗口還在閃爍。
那是一張照片。
酒紅色短發(fā)的年輕男人躺在血泊里,臉上的毒蝎刺青黯淡下來。
旁邊墻壁上用鮮血寫著一個單詞。
——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