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似乎陌路
張超在草地上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寢室,走到白沙小廣場時,見到一名女生,穿著黑色的絲襪,纖細的小腿,筆直的大腿,微微翹起的臀部。
雖說現(xiàn)在三月初,天氣比較冷,但女生從高中進入大學(xué)后,都會基因突變,從此不再怕冷。尤其是白沙,白沙住著經(jīng)濟學(xué)院的女生,那更是百花叢中,一陣亂斗了。
張超一看,這身材絕對叫好也叫座的女生正是白秋過去的同寢,朱曉雨。
那次電話里,朱曉雨直接掛掉了,張超還在罵娘。后來知道是白秋得了精神病,也難怪朱曉雨在電話里也有些異常了。
和往常一樣,張超還是遠遠地打了聲招呼:“曉雨!”
朱曉雨回頭一看,見是張超,什么也不說,直接加快腳步往白沙女寢方向走。
張超跑上來,到她面前,道:“你不認識我了?”
朱曉雨道:“我回寢室了,有事嗎?”
張超見她冷冰冰的聲音,也不太高興,只是隨口道:“最近有見過白秋嗎?”
朱曉雨臉色依然冰冷,道:“你問題太多了。”
張超笑道:“我好像就問了一個嘛。”
“讓開!”朱曉雨低沉地叫了一聲。旁邊路過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張超只好尷尬地走開,讓她走過去,嘴里正想罵一句“我操”,轉(zhuǎn)念一想,朱曉雨也算經(jīng)院的一個美女了,真想操她的大有人在,這話被人聽到,小心吃悶棍。只好悻悻地回了自己寢室。
到了寢室睡覺后,他本來就有些輕微的神經(jīng)衰弱,不太容易睡著,也比較容易醒過來。況且又經(jīng)歷了這么些事,更是頭痛。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起來要上廁所。睜著朦朧的睡眼,因為好不容易睡著,怕眼睛睜大了,精神好過來,再想睡著就難了。起身爬下床鋪,腳在地上探了幾下,穿到了鞋子,然后往廁所走去。
可剛走幾步,他感覺有什么不對。
這不是他的拖鞋!
他自己的是一雙毛拖鞋,可這雙,明顯不是。
低頭一瞧,似有一滴冷汗從背后一直流了下來,全身毛孔都開始放大,腳上套的,竟是一雙黑布鞋!
紅線描邊,鞋面上破了幾個洞,全是粘了泥土。是那雙“老東西”!
一種無聲的窒息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
可是眼角瞥到的一幕更讓他整個人都徹底軟了下來。
廁所門內(nèi),好像,好像站了一個人!
人的影子從幽暗的廁所中,彎彎曲曲地掛出來。
這次,不是躲在門后,只露出上半身的影子,這次,是完整的一個人影。影子的頭,就在他腳前的10公分處,似乎是長發(fā)披肩。
誰,什么時候進來的?
張超心臟疾速跳動著,拼命壓制喘氣聲,慢慢抬起頭,目光一點,一點瞄向廁所。
視線碰到廁所門口的,是一雙腳。
嶄新的黑色布鞋,白色襪子,一條白色布裙一直掛到腳脖子處!
現(xiàn)代人誰會穿一直掛到腳脖子的裙子?
那是什么?
古代的裙子!
張超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叫了起來。
瞬時睜開眼,原來是一場夢!
長噓一口氣,虛驚一場,一定是今天在醫(yī)學(xué)院教學(xué)樓的影像太深刻了,才會做噩夢。
他爬下床,這次是真的要撒尿。他特意看了看地上,只有他的毛拖鞋,哪有什么黑布鞋的。安心穿了鞋,看了眼廁所門的影子,筆直一條線,再真實不過。放心地走到廁所門口,開了燈,進去上完廁所。
出來后,順手關(guān)了燈,正準(zhǔn)備爬回床上睡覺。
突然,背后一聲悠長的嘆息,若有若無的嘆息,是女人的嘆息!
張超停住腳步不動,仔細聆聽后方。
持續(xù)幾秒沒有聲音。
正當(dāng)他要轉(zhuǎn)身,“不要再去醫(yī)學(xué)院了!”
白秋的聲音!張超猛地轉(zhuǎn)身,朝窗戶跑去,草地遠處,白秋正穿著紅色羽絨服,背著身,緩緩向前走去。
張超急忙開窗叫了幾聲:“白秋,白秋!”
他聲音不算大,因為他怕把其他人吵醒。但白秋與他相距不過十來米,在這寂靜的夜晚,一定可以聽得見。
卻見白秋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身形沒有任何變化,腳步還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這塊草地在寢室的南面,白秋要是回寢室,應(yīng)該走出來后向北走到白沙小廣場。可是白秋現(xiàn)在卻是繼續(xù)向南走,到了路口,又往西轉(zhuǎn)向食堂那方向走去。
張超急了,白秋得了嚴重的人格分裂,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會不會遇到危險!
張超趕緊在十幾秒鐘內(nèi)穿好褲子鞋子,馬上跑出了宿舍,邊走邊套衣服。到了白沙門前,刷一下門禁卡,趕緊推門跑了出去。他到了草地那,左右一看,白秋已經(jīng)不見了。
剛要朝路那邊跑去,121寢室窗戶一開,林一昂穿著睡衣探出頭,壓低聲音叫了一句:“張超,你干嘛呢,剛才又大呼小叫的,找死呀!”
張超走到窗戶口,也是壓低聲音,怕吵醒其他人,道:“剛剛我見白秋朝那邊走去了,我去瞧瞧,大半夜的怕她不安全。”
林一昂道:“白秋?不可能吧?這都幾點了,你看錯了吧?”
張超懶得跟他說,就道:“你繼續(xù)睡覺吧,反正又不是你老婆,走了!”說著,就朝那路跑了過去。
轉(zhuǎn)彎過了宿舍后面白沙綜合樓的農(nóng)業(yè)銀行,一轉(zhuǎn)眼又跑到對面的食堂,這紫荊港的食堂被喻為“亞洲第一大食堂”,下面有個幾千平方的廣場,叫“文化廣場”。
張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1點半了,文化廣場上,只有遠處兩三個人似乎坐在邊上喝酒聊天,除此之外,哪有什么人影。
張超只好向那幾人走去,那幾人看起來應(yīng)該也是學(xué)生,不過屬于大學(xué)里那種比較“自由”的學(xué)生。走到面前,張超問道:“同學(xué),不好意思,請問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生走過這里?”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互相問道:“有嗎?”“好像沒有吧?”“肯定沒有嘛!”“有的話一定會注意到的。”
張超只好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攪了。”
說著,走回到食堂與白沙綜合樓中間的那條大馬路上,馬路空無一人,只有路燈孤單地亮著。張超心中焦急,望向南方,突然,他心中產(chǎn)生一個念頭,白秋口中總是提醫(yī)學(xué)院,現(xiàn)在她得了精神病,該不會……該不會一個人往醫(yī)學(xué)院去了吧?
不管了,過去瞧瞧,只要她不在那一塊,也算放了一半心。那塊地方太邪門,白秋……想到白秋,心中總是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