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舉報書
看著林曉給他們展示的PPT上面,那個從外表看上去確實就如同一只海螺的復雜裝置設(shè)計圖,他們看了半晌后,都沒有看出來這個東西相比較托卡馬克裝置的優(yōu)點到底在哪里,相反,這個東西看起來還有一種無意義的復雜感。</br> 宋濤忍不住開口問道:“林總工,您確定嗎?放棄托卡馬克裝置這條路,這實在是……哎,您這個海螺式的裝置,主要是……主要起的是什么作用?”</br> 大概是太過感到不解和吃驚了,以至于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br> 托卡馬克裝置可是從上個世紀被提出來后,就成為了可控核聚變研究中的重點,即使在磁約束核聚變中還有一個叫做仿星器的裝置,但是研究托卡馬克裝置的人還是最多的。</br> 這就是因為仿星器的設(shè)計比較困難,同時在成本上相比起托卡馬克裝置也要更高一些,而托卡馬克裝置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其整體是一個規(guī)則的環(huán)形,這樣一來在磁場的設(shè)計上就相對來說要簡單一些,而這對于控制內(nèi)部高達上億度的等離子體流有著十分重要的效果。</br> 所以,也正是這些優(yōu)點,就使得在后續(xù)的研究過程中,科學界基本上都公認了托卡馬克裝置是最有可能實現(xiàn)可控核聚變的裝置,包括國際熱核聚變實驗堆計劃ITER所要搭建的反應(yīng)堆,采用的也是托卡馬克裝置。</br> 就等于說所有研究可控核聚變的人,都是認同托卡馬克裝置的。</br> 而這時候林曉卻站出來說,托卡馬克不是正道,要換一種,特別是林曉現(xiàn)在還是他們的總工程師。</br> 這就使得哪怕林曉還說要花五十億造一個粒子加速器的事情,都被他們暫時給忽略了。</br> 而面對他們的不解和震驚,林曉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是的,就是這樣,我沒有說錯,就是放棄托卡馬克裝置,改為建造這個海螺式的裝置。”</br> 看著眾人還是有些不理解的表情,他攤了攤手,說道:“各位,咱們研究的可是可控核聚變,而在咱們的研究之前,托卡馬克裝置即使是被看做最有可能成功的可控核聚變裝置,但這也只是因為我們當前已成體系的研究中,只有托卡馬克裝置最有可能而已。”</br> “但是這就并不意味著,我們就只有托卡馬克了,我們完全可以研發(fā)出其他的裝置嘛。”</br> “所以,各位,咱們的科研思維不能總是保持著慣性,要學會忘記慣性,去想想其他方面的東西!”</br> 林曉的這幾句警醒,一下子就讓在場的人醒悟了過來。</br> 是啊!</br> 科研可不能去保持著慣性思維去思考,雖然托卡馬克裝置在科學界有著較高的地位,但是又不是就說它是惟一的出路。</br> 只不過,大概是這么久以來都沒有什么比托卡馬克裝置更加優(yōu)秀的可控核聚變反應(yīng)裝置,所以才讓他們形成了這個慣性思維,對林曉提出這種新型裝置感到有些不理解。</br> 一時之間,他們都仿佛有了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覺。</br> 李剛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感慨一聲:“林總工還得是林總工啊。”</br> 反正他是絕對想不到,要突然換一種裝置這種操作,當然最關(guān)鍵的是,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見得就能夠設(shè)計出來,或者說,這也是阻止他們從慣性思維中脫離出來的原因之一。</br> 畢竟設(shè)計不出來新的裝置,他們也只能選擇托卡馬克裝置了。</br> 更何況,核聚變反應(yīng)裝置一般都是很大的一個家伙,想要靠一個人的能力就將其完全設(shè)計出來,沒有豐厚的科學工程設(shè)計的能力,以及足夠的投入,完全是做不到的。</br> 所以可想而知,這兩個月以來,林曉為了設(shè)計出這個東西出來,花費的精力恐怕也是他們難以想象的。</br> 想到這里,李剛看著林曉,心中就止不住的驚嘆,這人也沒多大啊,到底是怎么學的啊?</br> 而林曉聽到李剛的話,謙虛一笑,隨后便說道:“看來各位基本上都知道我的意思了,當然,我也不是說咱們現(xiàn)在就要開始造。”</br> “接下來,咱們先把這個粒子加速器給建好,只有這個粒子加速器造好了,我才能去驗證接下來的步驟。”</br> 聽到林曉再一次提起這個粒子加速器,回過神來的眾人,也終于想起了還有這個要花五十億的東西。</br> 這可是五十億,雖然他們的先期經(jīng)費就高達五百億,但是這些經(jīng)費可都是有規(guī)劃的,怎么能隨便花呢?</br> 李剛便問道:“林總工,這個粒子加速器是有什么用?”</br> 林曉說道:“這個粒子加速器,就是用來制造和當初那些特殊鎢塊性質(zhì)相同的材料的。”</br> 他笑著道:“之前那些特殊鎢塊的生產(chǎn)方式都太過隨機,我們當初收集了那么多鎢板,才從里面鑿出來那么點,而這個粒子加速器,就可以用來專門生產(chǎn)和那些特殊鎢塊相同的東西。”</br> 在場的人頓時都是一愣,粒子加速器?專門生產(chǎn)和那些鎢塊相同的東西?</br> 五十億?</br> 雖然按照林曉所說的,已經(jīng)算是找到定向生產(chǎn)這種特殊材料的方法了,但是,這也未免太奢侈了點吧?</br> 粒子加速器用來生產(chǎn)材料,那得撞多久,才能滿足一個核聚變反應(yīng)堆所需要的材料啊?</br> 李剛提出了問題:“林總工,這個是不是有些……奢侈了?”</br> 林曉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到時候粒子加速器開始修建之后,你們就知道了。”</br> “到時候?”</br> 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由好奇起來。</br> 難不成,林曉要建造的這個粒子加速器,還很特殊,能夠批量生產(chǎn)不成?</br> 不過林曉不說,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到開始建造之后再親眼去看了。</br> 接下來,會議繼續(xù)進行,當然,前面已經(jīng)講完了重點,接下來要講的也就是一些基本事項,于是這場林曉閉關(guān)研究兩個月之后的金烏計劃高層會議,就此結(jié)束了。</br> 盡管眾人對林曉還是抱有信心的,只不過接下來畢竟要搞的就屬于新的領(lǐng)域了,對于他們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已經(jīng)不是舒適區(qū)了,所以心中還是有一些惶恐感的,但最后又一想,反正這都是林曉搞的,那就按照林曉說的搞就行了。</br> 天塌了也有林曉頂著嘛,于是他們心中便好受多了,也就安心了下來。</br> 而時間,也很快過去了。</br> 至于那原本還留在這里的南物理研究院的一行人,大概是因為林曉回來了,接下來的幾天里都變得老實了許多,然后裝作真的來觀摩交流的樣子,在這里呆了幾天后,便離開了。</br> 顯然,對于他們來說,直接去硬扛林曉還是不可能的。</br> 而林曉之后也從宋濤他們的口中知道了這些南物理研究院的人的目的,不過對此,他最多也就是一笑而過。</br> 首先他沒心思管他們之間的矛盾,其次當他和上面申請金烏計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這種情況的準備了,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和等離子體所進行合作,畢竟等離子體所在國內(nèi)核聚變界的地位是最高的,和他們合作也能夠減少這種魑魅魍魎。</br> 至于還有像南物理研究院這種的,那就無視好了。</br> 反正這些人又不可能阻止他繼續(xù)研究下去。</br> 總而言之,對于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沒有心情去管,就算是他影響了這些人的經(jīng)費,那影響就影響了,只要最后他能搞出結(jié)果就行了。</br> 而宋濤他們見到林曉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也就同樣沒有再關(guān)心了,反正南物理研究院的那幫人壞不了事就行。</br> 于是就這樣,這件事情就被他們放到了一邊,安心地搞他們自己的研究。</br> 然而,這件事情看似是結(jié)束了,南物理研究院似乎也老實了下來,但是隨著時間過去,金烏計劃開始花大錢搭建一個新粒子加速器的事情,也引起了業(yè)內(nèi)不少人的關(guān)注。</br> 就像是李剛、宋濤他們得知林曉要造粒子加速器時的一樣,其他人得知這件事情之后,也都感到了無比的疑惑。</br> 可控核聚變?粒子加速器?</br> 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嗎?</br> 雖然粒子加速器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聚變,但是這種聚變,只是少數(shù)粒子的聚變,而且其目的并不是為了產(chǎn)生能量,所以基本上和核聚變沾不上邊,也不可能幫助核聚變的實現(xiàn),但是林曉現(xiàn)在要搭建這個粒子加速器,到底是為了什么?</br> 而這就屬于金烏計劃中的秘密了,不足為外人道也,只不過,在一些人看來,這就值得動手腳了。</br> 比如國外的一些一直盯著金烏計劃的勢力,還有南物理研究院這樣的國內(nèi)機構(gòu)。</br> 最后南物理研究院在討論了很多天之后,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林曉是在浪費錢,他們怎么想都想不出來了,這個粒子加速器有什么用。</br> 于是乎,當這個粒子加速器正式搭建之后,南物理研究院便向上面提交了一份實名舉報書。</br> ……</br> “舉報我們?yōu)E用經(jīng)費?”</br> 當林曉正在進行著粒子加速器搭建工作的時候,他忽然間接到了馬高亮的電話,并且從那里聽來了這么一個讓自己啼笑皆非的消息,同時,他也對此倍感無語。</br>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