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超導材料界沒工作了
“你們的準備,確實挺充分的嘛。”</br> 一個會議室中,看著面前的馬高亮,林曉不由感慨一聲。</br> 從常溫超導體公布之后,便有各種新聞出現,而這些新聞他也確實看了。</br> 就比如超導輸電路這項工程,現在居然都已經開始動工了,可見動作之快。</br> 此外還有超導儲能設備,以及超導發(fā)電機,這兩種東西算是工程量最少的,設計難度也不大,所以這兩樣東西的生產廠也已經搭建好了,而這兩樣東西,是能夠最快攤薄他們能源成本的技術。</br> 就比如超導儲能設備。</br> 眾所周知,用電是有高峰期和低谷期的,但是發(fā)電量想要時時刻刻都能跟上高峰期和低谷期的變化,顯然是不可能的,而為了保證每一戶居民都能正常用電,避免出現停電的情況,所以發(fā)電量往往都是高于用電量的,也就相當于總會有額外發(fā)電量,這些額外發(fā)電量顯然都屬于額外成本,最后基本上都只有被導入大地這一個作用。</br> 而超導儲能設備,通過將常溫超導體繞成大量線圈,然后再給里面通入電流,超導體的無損耗性,就能夠讓這些電流一直被保存在里面,甚至都不像充電電池那樣,需要化學能和電能之間的轉變,而這樣一來,那些額外發(fā)電量就可以被儲存下來,等待之后再使用。</br> 至于超導發(fā)電機則能夠極大節(jié)省由發(fā)電帶來的損耗,同時也可以極大地減少發(fā)電機的體積,這就有利于發(fā)電廠可以置辦更多的發(fā)電機,從而更好地去利用所轉化的動能。</br> 當然,除了這些作用之外,超導發(fā)電機還有其他一大堆的作用,比如對于核潛艇來說,本身也是需要發(fā)電機的,核潛艇利用核裂變產生的熱量來燒開水,燒開水自然是為了推動發(fā)電機,所以超導發(fā)電機在這上面也能發(fā)揮巨大的作用,可以為核潛艇提供更強的動力。</br> 當然,這些也就是新聞上暫時能夠放出的消息,還有一大堆不能放出來的消息呢。</br> 就比如一些秘密武器上的研發(fā)。</br> 而這些東西,林曉也都有所耳聞。</br> 之前,他都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消息,但現在,他也總算是知道國家在這上面的準備到底有多充分了。</br> 不過,這些也都仍然不是什么關鍵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在國外的覬覦下,牢牢地把控住常溫超導體的材料。</br> 首先是源頭方面,也就是林曉這位源頭,如今對他的保護,已經變得越來越高了,現在林曉的身邊,基本上時時刻刻都有著許多保鏢對他進行著保護,平常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避免影響到他,所以,源頭上基本上是沒問題的。</br> 然后是生產方面,林曉也算是現在才知道,他們關于CCD-I的生產線是全自動化的,里面幾乎一個人都沒有,有也都是那種核心的人,所以從這一點來說的話,也同樣沒有什么好擔心的。</br> 最后就是那些流出的常溫超導體了,作為一個注定要被大規(guī)模使用的材料,被別人拿到手進行分析,顯然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該如何避免別人拿到手分析后,把生產方法給分析出來,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想要分析出這件事情,普通材料的分析手段是沒用的,只是知道CCD-I的構成,也是不可能分析出該如何生產的。</br> 這就需要林曉腦海中的超導機制來幫助分析了,不過顯然,到現在為止,也仍然只有林曉知道這個高溫超導機制是什么,所以從這一點來說,也基本上避免了被國外的人逆向研制出來的可能性。</br> 材料學中的逆向仿制本來就是極為困難的,從材料的配比到下料的順序,還有對環(huán)境條件的控制等等,需要多個維度都能達到一致才能搞定,但是想要達到這樣的一致,要么有理論的指導,要么就是枚舉法,碰運氣。</br> 前者就不用多說了,后面的枚舉法所需要的成本和時間,更是一個難以估量的數字。</br> 所以這種種準備,基本上可以明確國外想要仿制出來的可能性,將無窮逼近于0。</br> 也就是說,基本上除了內部泄密這一種可能之外,他們基本上不用擔心CCD-I會被國外仿制出來了。</br> 就算是內部知道完整生產方式的人都很少。</br> 總而言之,華國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來應對國外可能做出的種種手段。</br> “這樣一來,我也就基本上可以放心。”</br> 林曉說道。</br> 馬高亮笑著道:“這是自然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們肯定是比你更不愿意看到常溫超導體泄露的。”</br>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一道聲音傳來。</br> “我的林院士啊,你可讓人好找啊。”</br>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br> 兩人看去,林曉便笑著起身道:“原來是趙院士啊。”</br> 來人正是趙賢。</br> 趙賢拉著一張臉,坐到了林曉的旁邊,說道:“林院士啊林院士,你說你當初從我的研究所這里挖了那么多人才過去,我也都爽快地簽字了,怎么到最后你研究出結果來了,居然都不給我說一下呢?”</br> 林曉一愣,立馬叫冤:“趙院士,這可不是我不說啊,你要抱怨的話,你得跟馬局長抱怨,他們不給你說,我也沒辦法啊,雖然東西是我研發(fā)出來的,但是消息我可不能隨便泄露的,要簽保密協(xié)議的。”</br> 趙賢立馬轉頭看向旁邊的馬高亮。</br> 馬高亮頓時就頭大了,這林院士,怎么開口就賣隊友啊?</br> 只不過看著趙老院士看向自己的目光,今天自己要是不解釋的話,恐怕是很難過去了。</br> 于是他無奈地搖搖頭,最后還是說道:“趙院士,您冷靜冷靜,不告訴您這個消息,其實是有原因的。”</br> “哦?你說,是什么原因吧。”</br> 馬高亮便開始解釋道:“您想想嘛,您可是我們的超導體之父,要是您知道了這消息,您會怎么做?”</br> 趙賢皺了皺眉,隨后說道:“大概是……好好地喝個幾天的酒,慶祝一下?然后過個幾天高高興興地宣布自己退休?”</br> “對嘛!”</br> 馬高亮一拍手,說道:“您想想,您要是這個反應,不就很有可能讓那些外國人產生懷疑嘛?而如果您不知道的話,您肯定就會繼續(xù)在崗位上進行研究,國外自然也就不可能猜到我們把常溫超導體給搞出來了嘛。”</br> “原來是這樣啊!”趙賢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br> 馬高亮便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br> 同時他心中還想著,這位趙老院士還是挺通情達理的嘛。</br> 然而下一刻,趙賢就是一瞪眼:“那不就等于你們把我當槍使了?”</br> 馬高亮好懸一口氣沒有喘過來。</br> “咳咳咳……哎,趙老院士,咱們不能這么說嘛,這怎么能是把您當槍使呢?”</br> “您想想,就是因為您不知道,于是讓相關消息一直沒有被國外知道,就比如我們已經在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這些用電負荷比較大的區(qū)域開始鋪設超導電路了,結果國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這一點來說,您可是大功臣啊!”</br> “哦!”趙賢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過下一刻便又說道:“可是我還是被你們當槍使了。”</br> 馬高亮:“……”</br> 看著馬高亮的樣子,趙賢忽然又笑了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過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計較這件事情了。”</br> 馬高亮便說道:“您說,趙院士您說啥,我都盡量滿足好吧。”</br> “我的條件嘛,很簡單,給我一點常溫超導體,我要親眼見識一下,我為之努力奮斗了一生的東西,到底長什么樣子的。”趙賢搓了搓手,期盼地問道:“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有沒有什么難處?”</br> 聽到趙賢的話,馬高亮和林曉頓時都是一愣,隨后目光也都露出了敬重。</br> 馬高亮說道:“這當然沒問題,CCD-I都已經公布了,這件事情,肯定不會辜負趙院士的期望了。”</br> 趙賢對這個東西追逐了一生,也可以算是華國超導界的發(fā)揚著,雖然現在已經研發(fā)出了常溫超導體,但其曾經的貢獻,卻也不曾褪色。</br> “那就好,那就好。”趙賢臉上頓時露出了高興的表情,這也算是他最初的目的了。</br> 這個目的達成了,他便將目光重新看向了旁邊的林曉,笑著說道:“林院士,該說到你了,你可真是總能給人帶來驚喜啊。”</br> 林曉笑道:“運氣,運氣而已。”</br> “這可不算什么運氣。”趙賢搖搖頭,說道:“不管如何,我也得感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常溫超導體的出現。”</br> “沒想到啊,當初在和我在超導研究所隨便談了幾句的年輕科學家,轉瞬就把這個東西給研發(fā)出來了啊。”</br> 林曉微微點了點頭:“我也同樣沒想到啊。”</br> 趙賢笑了笑,“科學本來就是許多個沒想到組成的。”</br> 而后,他重新將目光盯在林曉的臉上,問道:“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高溫超導機制,你找到了嗎?”</br> 林曉頷首。</br> 趙賢露出了感慨。</br> “那就好,那就好。”</br> “我想我大概是不能從你那知道這個機制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了,不過這樣也好。”</br> “不管如何,我在超導界研究了那么久,現在,也得感謝你,為我們解決了這個終極問題啊。”</br> 林曉摸了摸鼻子:“難道不是恨我嗎?好像很多人都要沒工作了吧?”</br> 趙賢一愣,隨后頓時失笑起來。</br> “說的倒也是。”</br> 旁邊的馬高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br> 常溫超導體都出來了,那些研究超導材料的,大概也都算是沒工作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