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辭職的辭職,被炒的被炒,被抓的被抓
荷蘭,阿斯麥爾。</br> 當華國晚上八點的時候,荷蘭時間正是下午兩點的時間。</br> 這個時間,正是阿斯麥爾的工作時間,只不過,當其他員工都正在進行著今天下午的工作時,總裁辦公室中,卻陷入了一陣寧靜之中。</br> 道森·艾丁森不敢相信的放下了手機,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br> “這……怎么可能!”</br> 那個林曉,真的造出了X光刻機?</br> 這不可能!</br> 絕對不可能!</br> 當初都推斷過了,沒有了單天博,X光計劃光是研究雙工作臺就很吃力,而且這么久以來也沒聽他們公布過什么進度,現(xiàn)在怎么可能就突然成功了呢?</br> 他對此完全難以相信。</br> 然而,想到剛才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他們的重要股東之一,同樣也是白宮中的重要人物,人家傳來的消息,肯定不會是假的。</br> 而且,更何況人家都說了,人家華國官媒都報道了這件事情,這無論如何,都可以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了。</br> 所以,此時的道森·艾丁森心中只感覺到天都要塌了,上帝說不要他們了。</br> 對于這種事情,他大概比白宮上下的所有人都要著急。</br> 相比較白宮是基于政治上的考慮才對X光計劃成功而表現(xiàn)出劇烈的反應來說,阿斯麥爾作為全球唯一擁有EUV光刻機生產技術的公司,他們可以說是和X光計劃的唯一競爭者,所以,從經濟利益上來說,X光計劃的成功,對他們來說,充滿了威脅。</br> 因為政治家可以“今日無事”,“卸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但對于他們這種公司來說,哪怕是損失一塊錢,他們都可能為之著急,更不用說是一個來勢洶洶的競爭者。</br> 這意味著,他們從原本壟斷世界的唯一老大的地位,突然間就不再是唯一壟斷者了,有了一個能夠威脅到他們地位的對手,尤其是這個對手背后還有個巨大的靠山,他們想通過收購的方式來消滅這個競爭對手的方式都不可能。</br> 這樣的落差,讓他如何能夠接受?</br> 甚至他們還不能從制造工藝上來自我安慰,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代工廠,他們只生產光刻機而已,他們沒有工藝這一點作為退路。</br> 總而言之,現(xiàn)在的他,仿佛已經能夠預測到明天他們的股價就要大跌的那一幕了。</br> 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急,他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出氣簍子,于是他直接一個電話,將他的秘書喊了過來。</br> 就是這個家伙,在半年前的那場會議上自以為是地斷定X光計劃不可能成功,導致他產生了誤判的。</br> 回想起當初這個家伙在會議上一副把控了全局的樣子,此時的道森·艾丁森只想狠狠地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然后叫他滾蛋。</br> 而實際上,他也確實是這么做的,當這位秘書一臉諂媚地跑過來跟他獻殷情的時候,他便冷漠地告訴了他這個消息,然后在秘書一臉震驚和迷茫的時候,直接一腳踹在這家伙的屁股上,讓他滾出公司,以后都別想再回來了。</br> 秘書見到如此震怒的總裁,哪還敢說什么?最終自然是連忙跑了,準備去找下一個工作了。</br> 而看見那令自己生厭的臉終于離開了辦公室,道森·艾丁森也總算感覺心中有些好受了。</br> 重新坐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的心中冷靜了下來,回想起了整件事情。</br> 華國從無到有造出光刻機,都離不開那個人。</br> 那個叫林曉的人。</br> 華國的X光計劃,是從去年第四個季度開始的。</br> 但實際上,他們開始嘗試生產光刻機,其實是從去年三月份就已經開始了。</br> 那個叫林曉的人,去年一月份才從法國留學回國,然后就將所有的心思投入到了對光刻機的研發(fā)當中,從CMP拋光材料,到最關鍵的伺服電機,及至現(xiàn)在,華國那些憑借著林氏結構編碼器而以低成本成功躋身了高端伺服電機的行列。</br> 然后到后來,這個家伙又不斷地實現(xiàn)突破,帶領著華國突破了各種技術,甚至連蔡司公司所掌握的頂級拋光技術都掌握了。</br> 之后更是提出了X光刻機這個當時在幾乎他們西方所有人看來完全就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方案。</br> 但顯然,到現(xiàn)在他們全都被打了臉。</br> X光刻機啊!</br> 他有些頹喪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br> 以前,他覺得科學家在資本面前一無是處,就像那被他花大價錢挖過來的單天博。</br> 當然,除了單天博以外,他也曾不少次通過花錢的方式挖來了一大堆的科學家。</br> 他認為自己很早就看清楚了,科學家根本不可能和資本抗衡,更不用說是一個科學家的力量。</br>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如同突然冒出的叫林曉的家伙,卻終于讓他意識到,一個科學家,真的能夠抗衡資本,甚至是,戰(zhàn)勝資本。</br>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甚至沒有心思去想,該如何去應對接下來的局面。</br>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br> 道森·艾丁森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是誰這么不懂規(guī)矩?</br> 不知道進總裁的門要敲門?</br>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外面進來了三個他認識的人。</br> 是FBI的人。</br> 中間那個霍蘭德·斯坦因,當初還來他這里調查過林曉來到他們光刻機組裝廠的事情。</br> “艾丁森先生,我們又見面了。”</br> 霍蘭德·斯坦因笑著說道。</br> “斯坦因探員,你怎么來了?”</br> 道森·艾丁森皺起眉頭,這幫瘟神現(xiàn)在來找他想干嘛?</br> 霍蘭德·斯坦因挑了挑眉,說道:“哦?艾丁森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br> “忘記什么?”道森·艾丁森疑惑。</br> “你當初在第225章的時候可是說過,如果林曉幫華國造出了光刻機,你就去自首,你莫非忘了?”</br> 道森·艾丁森頓時一愣,然后臉上便難看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這件事情來找我?當初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br> “呵呵,是不是開玩笑,還是你去我們局里之后再說吧。”</br> 霍蘭德·斯坦因笑呵呵的說道,而后,他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br> “現(xiàn)在我們懷疑你當初邀請林曉來參過你們的光刻機組裝廠的時候,泄露了Wassenaar協(xié)定中禁止泄露的技術原理,現(xiàn)在,我們需要請你去我們那里喝幾杯咖啡了。”</br> 道森·艾丁森臉色大變:“你們fucking瘋了嗎?他們造的是X光刻機,我泄露X光刻機秘密?你們在開玩笑?”</br> 霍蘭德·斯坦因笑了笑,“所以我說過了,這些事情,你進局里面再說吧。”</br> 而后,他朝另外兩名隊員示意,而后他們便走了上去,將道森·艾丁森控制住,然后不管他掙扎,直接將其拖了出去。</br> 外面的員工看見了,都大驚,正想要上去幫忙的時候,卻看見霍蘭德·斯坦因手中拿出的FBI證件,于是只能讓開,任由他們的總裁被帶了出去。</br> 然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br> 剛才,總裁秘書被總裁炒了魷魚,好像還被踹了一腳,結果這才過去沒多久,他們的總裁這是……把自己給炒了?</br> 當然,不管如何,盡管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顯然,今天的這件事情,明天肯定是能上頭條了。</br> 于是他們都拿出了手機,拍下了他們總裁被帶出去的照片,開始了搶發(fā)頭條。</br> …………</br> ……</br> 定光研究所,林曉的辦公室中。</br> “啥?美國國務卿辭職?然后阿斯麥爾總裁道森·艾丁森被FBI給抓了?然后還有個根據(jù)小道消息,在道森·艾丁森被抓之前,他先把自己的秘書給炒了?”</br> 林曉十分驚訝地看著這些新聞。</br> 這三個人,莫非都是因為他們造出光刻機的事情然后就倒霉了?</br> 這倒是有意思了。</br> 當然,其中兩個丟掉工作的人倒是還好,唯獨這個道森·艾丁森,怎么就進去了?</br> 另外一邊,孔華安也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新聞,說道:“根據(jù)歐洲那邊的新聞,說這個道森·艾丁森向我們泄露了光刻機技術。”</br> 他不由失笑:“這個家伙怕是被推出來背鍋的吧?”</br> 但林曉卻搖搖頭,說道:“有這一層原因,但還有另外一層原因。”</br> “什么原因?”孔華安一愣。</br> 林曉說道:“他們想要用這件事情,讓別人覺得我們不是完全獨立自主研發(fā)的,從而降低我們在其中的分量。”</br> 孔華安頓時皺起眉頭:“原來如此,這些小手段還真是惡心。”</br> 林曉笑了笑,說道:“他們一直都這樣罷了。”</br> 隨后他看了看時間,起身,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眼神:“好了,準備去分蛋糕了。”</br> 孔華安一愣,隨后默默地點點頭。</br> 現(xiàn)在X光計劃完成了,甚至連工藝都解決了,那么,這即將帶來的龐大利益,也到了各方分蛋糕的時候了。</br> “你打算怎么做。”他問道。</br> 林曉說道:“看他們的方案,能不能讓我滿意。”</br> “嗯。”</br> 孔華安點了點頭。</br> 隨后兩人離開了辦公室,向著會議室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