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修真界
黃云萬里動風色, 白波九道流雪山。
懸劍山上的雪終年不化,在白日也透著冷意。
洞府內(nèi),燕秦的唇和耳流出血液。
強行召回碎裂的魂魄致使勉強圓滿, 但體內(nèi)拼湊而成的碎魂傷痕累累,讓他狀態(tài)極差。
不過他面上卻是帶上了放松的笑意,視線虛虛落在半空中。
天道意志無形, 存在于萬物之中, 燕秦知道, 它一定在。
“記住我們說好的,道骨留給他, 我自會再修煉。”
燕秦擦去唇邊血漬,一邊調(diào)息一邊開口。
他的心里帶著期盼,阿綏不必再受輪回尋魂之苦, 他馬上就能再見到他了。
阿綏最后說愛他, 燕秦忍不住笑,黑眸一片柔情。
阿綏一定會很開心, 可以擁有正常修煉的軀體, 他們也不必再分開。
因他是氣運之子,所以阿綏受此波折,也好在他是氣運之子,天道拿他束手無策。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如果你的道骨被取出, 你的修為將盡散, 兩百年后天道將傾, 唯有大乘修為者才能填補空隙,你是唯一可以走到那一步的人。】
天道意志的聲音雖毫無波瀾起伏,卻透著徹骨的失望。
“你說過我是氣運之子,不試試又怎么知道?”
“更何況天下人的命運, 天下人共憂之,倘若他們知道兩百年后天道將傾,必要有大乘者填補那個位置,他們自然會想方設法去維持安穩(wěn)。”
燕秦并沒有一心當救世主的執(zhí)念,他只做他認為對的事情,踐行他的道,可以為覺得重要的事情奉獻所有,甚至犧牲自己。
他如今覺得他的阿綏最重要,他并非要眼睜睜的看著天下人去死,他和阿綏也是天下人中的一員,他怎么可能看著大陸覆滅,蒼生盡死。
經(jīng)此一事,他并不相信沒有別的辦法。
他找到的魂鏡讓天道意志都無法解除,那誰說這片大陸上不會存在別的生機?
更何況無緣無故天道為何會崩塌,倘若這真是最后的結(jié)局,唯一的生機便是大乘者,而他是大陸上唯一可以抵達大乘之境的人。
為了活下去,為了天下人的命運,自然會有人用盡一切辦法。
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上品丹藥,自然都會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在這種修煉資源下,即使他道骨重修,他也相信自己必定可以如同宿命規(guī)定的那般,抵達大乘境。
【你已經(jīng)完全被他影響,竟然會生出這種想法。】
燕秦不愿和天道意志多費口舌,天下人的命運為何要加諸在他一人身上,既然要讓他承擔這種命運,卻又對他的愛人過分苛責。
身為爐鼎,便只能下賤嗎?
命運如此薄待阿綏,他又何必給它好臉色。
“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你的道骨不能給他,不過我可以給他一句新的身體。】
燕秦提出要求:“可以,但一定要一句正常的適合修煉的身體,決不能有任何隱疾沉疴,莫忘了,他的魂魄里還有魂鏡。”
燕秦就是要和天道意志討價還價,他心里其實清楚,天道意志竟然如此在乎他身體里的道骨,必然是不會輕易松口。
他就是要將天道意志難以接受的條件擺在前頭,那么之后便可以順理成章地選擇退而求其次。
【可以。】
得到允諾,燕秦終于放下心。
強行召回魂魄碎片的隱患太大,他再也強撐不住,陷入了昏迷。
失去意識前,他心里帶著春風,很快就能見到阿綏了。
那具新的身體,一定會讓阿綏開心,讓他事事順遂,一路無風無浪。
世間的風凝住一瞬,又重新恢復了流動。
藺綏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躺在不遠處的黑衣劍修。
他下意識走近,卻似乎被什么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
淡藍色的珠子,從他的身體里浮出,飄在了半空中,隱沒進燕秦的身體。
這是他心心念念為此謀求了數(shù)百年的東西,在他還沒有完全得到時就這樣再度離開他的身體,物歸原主。
藺綏卻沒再有不甘和恨意,平靜地看著燕秦身上浮現(xiàn)的淡淡藍光。
天生道骨上附著的靈髓再度回到主人體內(nèi),光芒消失。
藺綏準備迎接死亡,卻發(fā)現(xiàn)天道意志遲遲沒有動作。
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嘲諷:“你不打算再劈我一次嗎,這一次你可別劈歪了。”
這可是系統(tǒng)一直在威脅他的事,只要回到了主世界,系統(tǒng)就會再次讓他魂飛魄散。
【我可以給你一句新的身體,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系統(tǒng)也就是天道意志,有些不太愿意和藺綏說話。
藺綏的所作所為給它留下了陰影,和他說話要提高警惕。
藺綏并沒有去問所謂的條件,瞇了瞇眼說:“不是說要殺了我嗎?怎么會這么好心,忽然要給我一具新的身體。”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藺綏覺得十分微妙,他一直覺得天道意志有異常,卻說不清這個書靈在打什么主意。
天道意志沒有順著他的話講,自顧自地說:【我的條件是,讓你以后都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氣運之子只和他提要求說給這個人一具新的身體,卻又沒說它不能做別的事。
它一定會讓劇情回到正軌,這個人就不該出現(xiàn)在氣運之子的生命中。
【我會讓他忘了你,我會讓整個大陸的人都忘了你,只要你答應我,不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不要再干擾他的大道,我不會殺你,并且給你一具新的身體。】
“我不相信你會有這么好心,如果想要我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殺了我不是更一了百了,提出這種要求,難道是你殺不了我?”
藺綏太敏銳,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刃,讓天道意志忍不住有些心慌。
它跟這個人相處了這么幾個世界,深深知道他的可怕之處。
絕對不能讓他起疑,否則一切就永遠無法回到正軌了。
【我當然想殺你!可誰讓你對他至關(guān)重要,若是你死了,他的道心就徹底毀了!】
【你不是覺得對不起他嗎,你不是想要有一個好的身體嗎,現(xiàn)在一切都可以重來,一切都可以如你所愿,只要你不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不要再壞了他的大道。】
天道意志認為,這簡直是最完美的解決辦法。
藺綏的所求滿足,劇情也可以回到正軌,一切都可以回到既定的軌道。
“這條件聽起來很不錯……”
藺綏拉長了尾音,似乎覺得天道意志說的很有道理。
天道意志松了口氣,卻又見藺綏冷下了臉。
“不過你算什么東西,誰給你的自信,讓你以為可以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藺綏輕嗤,格外不屑。
這的確是他開始的所求沒錯,但如今他已經(jīng)不這么想。
這是他和燕秦之間的事,他當初既然決定剖出道骨前發(fā)出天地誓言,就絕不會敢做不敢當。
事情是他做的,他就會承擔結(jié)果,無論好壞。
讓燕秦忘了他,這天道憑什么?
他的對錯自然會有燕秦去評判,除非燕秦主動愿意忘記他。
當初是他為了目的靠近燕秦,設法謀求他的道骨,自顧自的來,如今又要自顧自的去嗎,甚至要抹去燕秦的記憶,當這一切從未發(fā)生過?
這天道把燕秦當什么,又以為他把燕秦當什么?
燕秦在他心里從來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他有他的想法和靈魂,是一個有著自我意志的人。
這副自以為恩賜的模樣,簡直太可笑了。
藺綏早就受夠了被人掣肘,仰人鼻息的生活。
“我說過,別教我做事,你也配?”
即使身為籠中困獸,藺綏同樣不屈服。
憑什么要他對這樣的命運感恩戴德,哪怕是天道,都別想妄圖操控他。
他要做的事,只有他情愿去做的份,他人休想逼迫。
“讓燕秦醒過來,我會和他把事情說清楚,到時候你再殺了我。”
藺綏早已經(jīng)做好了結(jié)束的準備,不想再拖延。
天道一直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弄得格外惱怒,若不是氣運之子放置在他身上的魂鏡,它才不用這么憋屈。
那魂鏡可以投射一切魂魄傷害,當初那道天雷沒有劈歪,可當它劈下時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好在燕秦有氣運護身,不至于立刻魂飛魄散。
如今氣運之子的魂魄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第二次碎裂,它不能對藺綏動手,但它不能讓藺綏察覺這個真相,否則它會陷入絕對的劣勢。
天道意志質(zhì)問:【你非要毀了他的道心才心甘情愿嗎?】
天道意志怨氣十足:【是你壞了他的大道,是你讓一切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大道大道,又是大道。
“他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這個被天道一直反反復復提起的詞語,藺綏不相信只是因為道骨。
【兩百年后天道將傾,他是唯一可以填補裂縫的人,天下運數(shù)盡系于他身,他本無情無愛,一心求道,等到期限來臨前,他必然能以身濟蒼生。】
【你毀了他的大道,就是要害死所有人!】
藺綏譏諷:“好一出道德綁架。”
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干,他自己想活都活不成,還知道了愛人一定會為了黎明蒼生去死。
他忍不住冷笑,這就是燕秦的大道嗎?
他的視線落在了黑衣劍修身上,這就是命運給你的饋贈么。
天生道骨,無上仙途。
這些早就已經(jīng)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等待著你付出代價。
不過,為了這個世間,你會愿意的吧。
藺綏收回了視線,暗淡的光照在他的面上,睫毛低垂,落下陰影。
他都不必想都知道燕秦會如何做出抉擇,他可以不顧天下人,燕秦不會,既然如此……
“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要你給我找一具適合修魔的身體。”
只是需要大乘者去填補裂縫,又沒有規(guī)定是誰。
兩百年,大乘境,若無仙緣,修道太慢,唯有修魔,方能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
只是修魔者,必遭飛升雷劫業(yè)果吞噬,他不必擔憂,他又不需要飛升,甚至都不需要練到渡劫期。
天道意志不知道藺綏怎么忽然松口了,不過這正是它想要的結(jié)果。
【可以。】
天道意志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允諾,山河倒轉(zhuǎn)一瞬,又一切恢復如常。
它憐憫地看著無知無覺地劍修,心里忍不住嘲諷。
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他非純良,心性不端,喜怒無常,只為自己考慮,何嘗想過你。
你竟然還喜歡他勝過蒼生,愚蠢。
——
層云渺渺,雪晴日光寒。
凌厲的劍氣劈開風雪,在懸崖峭壁上留下劍痕。
收到門派內(nèi)的傳音符后,黑衣劍修御劍而去。
劍鋒雪白,恰似晨霜。
“小師叔,師父和長老他們在等您。”
劍宗掌門首席弟子清蕪拱手行禮,態(tài)度格外尊崇。
天下仙門誰人不知劍宗奇才,年紀輕輕便筑基不談,如今實力已是大陸頂尖水平,絕對是史上最年輕抵達此修為的修者,雖然這么比喻有點不敬,但實話說,和他同一修為的人早就是老妖怪了,清蕪十分崇拜他。
黑衣劍修頷首,收起本命劍踏進了大殿內(nèi)。
“恭喜燕師弟至化神期,我才出關(guān),便知道了這天大的好消息。”
說話的是劍宗的五長老,他同掌門還有燕秦乃是同輩,一貫以師兄弟相稱。
燕秦客氣道:“我已收到了師兄送來洞府的賀禮,多謝掛念。”
一旁的掌門摸著胡須笑而不語,小師弟修為進階,他比誰都高興,這意味著劍宗的實力更上一層,如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宗門,足以把衍宗擠下去。
“這次召集我們前來,有何要事,還非要面談,我正在用琉璃晶石給我的寶貝打造新的劍鞘呢,這才弄了一半。”
開口的男子算是大殿內(nèi)最晃眼的存在,一身珠光寶氣,和其他人的簡樸截然不同,走到外邊別人都不會以為他是個劍修。
他一開口,其他人的眼神如刀射了過去。
琉璃晶石難得,是極好的鑄劍養(yǎng)劍的材料,一般人融入劍身或者嵌在劍鞘上就已經(jīng)十足奢侈,這廝卻拿它用來打劍套。
掌門十分心酸,宗門里也有琉璃晶石,但那都是高級獎勵,大家都十分珍惜,跟二師叔完全比不了。
誰讓二師叔出身頂尖修真世家,堪稱劍宗最富有。
劍修還有錢,實在討人嫌。
燕秦垂眸站在原地,無波無瀾。
不知為何,這一次出關(guān),他感覺格外疲憊。
他完全沒有進階的喜悅,反而有些不知緣由的空茫。
對什么都失去了興趣,心里沉寂的仿佛一潭死水。
他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那種滋味難言。
知道聽見清蕪開口,他才緩緩回神。
“已經(jīng)派一隊弟子去看過了,我們趕到時,那個魔修已經(jīng)死了,核對了身份,的確是煉尸宗的門主。”
二長老若有所思:“是普通尋仇,還是被吞了功力?”
清蕪有些犯難地回答:“不清楚,因為幾個弟子去的時候,那個老魔只剩項上人頭。”
掌門發(fā)問:“二師叔是懷疑那個魔修可能來了我們劍宗的地界內(nèi)?”
五長老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些什么,能不能說明白些,我人剛出關(guān),最近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二長老開口:“清蕪,給你五師叔解釋解釋。”
清蕪應答,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
“約莫五月前,位于陰山的血煞門,一個小型的魔修門派被滅門,大家都沒怎么在意,以為可能是哪個正道尊者出手,又或者是是魔修之間互相爭斗。”
“三月前,又一魔修宗門被滅門,那些魔修皆是被吞食魔力而死,應當是魔修內(nèi)斗。”
“一月前,一行筑基期御獸宗弟子被血丹期魔修困住,御獸宗長老趕去之時,弟子皆安然無恙,那名魔修被挖走了血丹。”
修道者的修為,從低至高,乃是:練氣、筑基、金丹、元嬰 、化神、練虛、大乘、渡劫,而后便是踏破虛空飛升而去。
只是大陸已經(jīng)兩千年沒有出現(xiàn)飛升者,連大乘期都寥寥無幾,到如今,各個宗門的老祖都只是練虛期,最高是練虛后期。
燕師叔修煉一百四十載變已至化神期,已經(jīng)是當今修真界格外恐怖的存在。
魔修和修道者的修為稱呼差不多,只是他們的金丹期是血丹期,元嬰期是魔嬰期。
差一個境界,便隔著天塹,哪怕是筑基期弟子,都未必能勝過一個血丹初期魔修。
“據(jù)御獸宗弟子說,出手的是一名黑衣魔修,渾身魔氣看不清臉,出手狠辣,將那名血丹期魔修殺了之后便走了,可能是尋仇。”
“但結(jié)合之前的事,大家認為他可能不是尋仇,而是吞修為,魔修那邊不少人對他發(fā)出了追殺令,不過沒人知道他是誰,只知他是名黑衣男子。”
五長老急忙追問:“他只吞魔修修為嗎?”
清蕪遲疑地回答:“不知。”
目前看來是這樣,但真實情況沒人知道,魔修是出了名的作惡多端,他們的修煉手段也格外極端,而且修魔者會越發(fā)狂躁嗜血,難以自控。
掌門沉吟,吩咐下去:“如果真的是他來到了劍宗境內(nèi),要讓弟子加強巡邏,避免無辜者受害。”
燕秦靜靜坐著,被掌門叫了幾聲之后抬頭。
“小師弟,你怎么走神了?”
三長老調(diào)侃:“怕是小師侄琢磨著怎么對付那人。”
“不過這次讓小師弟來可不是為了只是為了這件事,但也同這件事有一點關(guān)聯(lián)。”
“七十年一次的五宗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了,御獸宗離我們最近,小師弟你帶人去迎一迎,以免魔修在此時搗亂。”
燕秦點頭,接了任務后便離開了。
掌門輕嘆:“小師弟的性子怎么越來越悶了,從前還……”
掌門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皺眉,接著說:“算了,從前也如此不愛講話,現(xiàn)在越來越冷了。”
二長老笑瞇瞇:“劍修特色。”
掌門:“二師叔你是不是想走,這次五宗大比可是在我們劍宗舉辦,你可脫不了手。”
二長老腳底抹油:“我還趕著回去給寶貝打新衣服。”
仙緣客棧。
白鶴繞著亭臺翩翩而飛,練氣期的跑堂小二正在笑著對客人宣讀店內(nèi)禁止。
“客棧內(nèi)禁止御劍、斗法,如若違犯,可要賠付雙倍靈石。”
“客人打尖還是住店?天字房一顆上品靈石一天,包含精美靈食靈酒,內(nèi)刻上品聚靈陣,乃是衍宗弟子出品。”
身著黑衣的青年放了一顆上品靈石在桌上,肌膚蒼白毫無血色。
店小二:“貴客拿好您的靈符,請不要丟失,需要用餐么?”
青年點頭,坐在了大堂里。
一行人從樓上走下來,坐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
“師姐,這家店的畜食還不錯,剛剛我給小象喂了糧,店里的人在喂其他坐騎,小象聞到了香味還想討吃,下次我們還來的話,就再住這家吧!”
少女聲音活潑,引來同伴的笑聲。
“五宗大比七十年才舉辦一次,下一次便在天雪宗,再來這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
少女撒嬌:“師姐,又不是非得大比才能來劍宗轉(zhuǎn)轉(zhuǎn),我們沒事的時候也能出來玩嘛。”
“就貪玩,御獸決練到第幾層了?學會幾種御獸術(shù)了?對各類獸了解又有多少?”
“師兄你別念了,饒了我吧,”少女火速轉(zhuǎn)移話題,“聽說劍宗的人會來接我們,也不知道會是誰。”
被稱為師姐的女子答:“聽傳信說,應當是那位化神期劍尊。”
“哇,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天才嘛,師兄是不是上一次宗門大比你還跟他比過?”
藍袍青年:“沒錯,我敗于他之手,當時我們都是金丹期,可如今他已至化神期,我才堪堪元嬰。”
二師姐寬慰道:“師兄你不必妄自菲,你也是我們御獸宗天資優(yōu)秀的弟子,只是那位劍尊實在是異于常人。”
藍袍青年嘆氣:“確實,當初他才金丹中期便可越階挑戰(zhàn)元嬰初期,并非池中物。”
小師妹好奇:“他沒有道號么,他叫什么名字?”
“他沒有道號,直呼其名又不太禮貌,他姓燕,名秦。”
燕秦。
蒼白的指節(jié)握緊了瓷杯,內(nèi)里的靈茶微灑。
自從那日一別,藺綏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以為割舍并非難事,卻仍然在無意中聽見他名字時心神大震。
燕秦已出關(guān),修為至化神,他要再加快進度了。
天道一直給他尋的這具身體,和之前的爐鼎軀殼完全不同,的確是天生修魔的體質(zhì)。
七個月,他從練氣至金丹中期,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速度,當然也是因為他殺的魔修夠多。
先前只能挑一些小型門派下手,如今他就需要尋血丹修為以上的魔修,那些小魔修哪怕吞了也沒什么作用。
他一個月前誤打誤撞遇見了一個血丹初期的魔修,吞了之后在范圍里繼續(xù)游蕩搜尋,斷斷續(xù)續(xù)又找到了兩個,只要再吞一個就可以到金丹后期。
他此番就是路過這朝著劍宗之外的地方而去,尋找新的魔修。
七十年前的宗門大比……藺綏閉眼,揮去那些前程往事。
沒有人記得他曾經(jīng)不堪的為人所垂涎為人所鄙夷的身份,沒有人記得他存在過,即使是他曾經(jīng)的仇人和愛人。
御獸宗的人應該不會停在這里,他和燕秦也不會在這里遇上,藺綏吃著靈食,決定今日就走。
他不毀約,不是因為天道意志,有時候不重蹈覆轍才最好。
藺綏在房間里打坐調(diào)息,繼續(xù)消化吞食的金丹,在吸收的差不多時,離開了客棧。
風送來一陣暖香,佇立在仙緣客棧門口的燕秦忽地回首,他感受著劇烈的心悸朝著某個方向追逐而去,卻迷失于人潮中。
那股暖香似乎還殘余在鼻腔內(nèi),又像是讓人悵然若失的幻影。
燕秦按著心口,不知它為何而劇烈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yǎng)液132w加更。
老婆相信狗勾很愛他,卻不認為自己可以比天下人還重,他那么利己的人,也有愿意為了人獻祭的心。
他不為蒼生,只為愛人。
他改口是因為他知道燕狗不會看著他這么選擇,還有就是不知道魂鏡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霸道自私且獨/裁,他愛惜燕秦,卻不愛惜自己,他不許燕秦隱瞞和自我傷害,對自己卻很無所謂,想做就做,不考慮燕秦會因為他的選擇痛苦。
狗勾很快就要恢復記憶啦,畢竟可是自己的寶貝老婆!這一次,兩個人會完全對彼此坦誠啦!
第一章的時候就說過了,系統(tǒng)和藺綏不是一個陣營,它甚至和燕秦都不是一個陣營,它是維持著劇情運轉(zhuǎn)的書靈,有著它的任務和執(zhí)念。
所以前期它不知道老婆為什么要煉魂,因為它無所謂,它只要把燕狗拼湊好繼續(xù)走劇情就行,為了一切如同原書,它騙了老婆也騙了燕狗,所以我說它是惡婆婆,棒打鴛鴦是沒有好下場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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