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戾太子x癡傻皇子
二月下旬, 一場震驚朝野內(nèi)外令聳然聽聞的大案發(fā)生了。
包括沇州刺史在內(nèi)的數(shù)十位官員在家遇刺身亡,除此之外,一些當(dāng)?shù)睾兰澑簧桃餐瑯硬恍矣龊? 犯案者在墻上十分狂妄的留下的姓名。
由于各個受害者之間的距離甚遠(yuǎn), 犯案者也并非是一個人或者一群人, 而是幾群人,乃是沇州幾處大匪聯(lián)合作案。
這群匪徒實在太猖狂,皇帝在早朝時下令殺無赦,派薛定春為首,鐘琢隨行, 點兵點將奔赴沇州,處理匪徒。
然薛定春還未動身, 沇州又有數(shù)道消息傳來。
各個官員的府中搜出了大量銀錢以及與豪紳勾結(jié)坑害百姓的證據(jù), 豪紳家中甚至搜出了走私鐵礦兵器的證據(jù)!
這就不簡簡單單是官員被謀害的事件了,皇帝勃然大怒, 又增派人手,派監(jiān)察及禁軍前去沇州,給薛定春下了徹查的命令。
薛定春立下軍令狀, 沇州不肅清他不回京, 他本就是清正之人, 如何能容忍這種亂象。
朝中一片風(fēng)雨欲來, 沇州之事但是有人在上面, 心里有鬼的人到處尋求關(guān)系, 希望可以將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來。
這不僅僅有尚書令的人,還有其他黨派的人。
藺綏已經(jīng)給尚書令打了招呼, 絕不能保下。
一個棋子被替下, 自然會有新的替上, 這種壞棋沒有保下的意義。
尚書令明白,他不能讓這件事情成為其他人攻訐太子黨派的借口,所以早早放話,絕不施以援手。
“不知是何人動的手腳,行事竟然如此瘋狂又縝密,當(dāng)官員被害一樣的消息傳來,我本以為是私仇,后來想絕不止如此,調(diào)查了一下事件之后,這背后之人倒有幾分薛定春之感,以一己之力撕破了沇州的天。”
尚書令撫著胡子感慨,但凡有些政治敏感度的人,都不會以為這件事始作俑者是那群土匪。
那群土匪絕對不肯的如此囂張到連刺史都敢刺殺,甚至是精準(zhǔn)的殺害了各個在貪污走私上有關(guān)鍵作用的人。
這絕對是一石三鳥之計,驅(qū)走了沇州的害群之馬們,沒瞧死了父母官,沇州百姓奔走相告各個歡呼雀躍么。
又靠朝廷的手平匪患,打豪紳,而且可以震懾其他地方造成這種亂象的官員,撇開政治角度不談,此舉大大利民。
就是這手段方式著實駭人了些,畢竟他也是做官的,不想哪一天在睡夢中就被人摘了人頭,還找不到真兇。
藺綏面上含笑:“外祖可想好了安插誰進(jìn)入空缺,又或者說有哪些合適的人才可以舉薦。”
真正的布局者無需讓他人知道這背后到底誰在推動,連那些動手的人也都不知道這背后竟然有遠(yuǎn)在京城的太子手筆。
藺綏也沒打算如實相告給這位同陣營的祖父,他足夠聰明的話,無需他說,他也會知道這件事與誰相關(guān),若是他察覺不到,那就更不必說了。
尚書令看著完全不吃驚的偽太子,忽然一頓。
他斂了神色,提筆寫下名單。
藺綏滿意地看著名單上的字樣,聰明人只做反應(yīng),不做選擇。
商議了一會兒人員調(diào)配之事后,藺綏回了東宮,派人召來了周云放。
“此次沇州剿匪之行,你可愿前去?”
周云放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遲疑道:“微臣愿意,只是微臣愚笨,想不通其中緣由。”
周云放對自己這位上司的印象可謂是非常好,姑母將太子說的那么嚇人,可太子并沒有胡亂責(zé)罰他,并且格外的器重他栽培他。
他從小就喜歡武藝,太子為他尋得師父是因傷退下戰(zhàn)場的軍官,是已故有戰(zhàn)神之名的神威將軍麾下的大將。
神威將軍可是他崇拜的對象!
每日不僅可以有良好的武藝學(xué)習(xí),還能學(xué)習(xí)各種行兵打仗的理論,周云放別提多開心,所以太子的話他會聽,只是他不明白這次沇州的事情,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自己看吧。”
藺綏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的兩個冊子,周云放上前拿起翻看,臉色驟變。
“胡說!污蔑!我姑父從未有不臣之心,怎可能謀……謀逆!”周云放氣的話都要說不清了,他繼續(xù)急忙道,“太子殿下,我姑父年近六十,如今重孫子都出生了,怎么可能還去吃力不討好的做這事?”
謀反之事可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皇親不怕,可他姑母怎么辦,他外祖家又怎么辦!
“別急,本宮自然是相信你,所以才會將這件事情截下不表,皇叔的為人本宮也清楚,此事我暗中調(diào)查了一番,應(yīng)當(dāng)與世子有關(guān),你大可將這些東西拿回家去商量,本宮可從旁協(xié)助。”
“動手之人為何無所顧忌,便是認(rèn)定皇叔無人倚靠……”藺綏看著周云放,眼神意味深長,“此次剿匪必定會按功行賞,放心,尚書令大人會從中斡旋,你立多少功,便有多賞。”
“再者,聽老師講了那么久,你不早就想試身手了嗎?”
周云放沉默了一會兒,伏地跪拜。
“殿下大恩云放沒齒難忘,惟有此命相報,只要您下令,云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藺綏頷首,周云放這種人的“在所不辭”和鐘琢那種人的“肝腦涂地”可不是一個級別,鐘琢是嘴上說說,而周云放一定會恪守諾言。
原書里燕秦惜才留下周云放,周云放一生戎馬以報君恩。
士為知己者死。
第二日上朝,藺綏發(fā)現(xiàn)嵐親王看他的眼神添了幾分感激,藺綏并沒有上前搭話,而是微微點頭,擦身而過。
沇州,薛定春一到此處便開始徹查記罪的大動作。
當(dāng)他查賬時,發(fā)現(xiàn)有一筆進(jìn)項竟然是來自于堤岸加固時,憤怒地折斷了筆,去實地考察,而后連夜寫了折子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中。
他不是沇州人都知道沇州江水兇猛,沇州刺史竟然還敢以次充好來加固堤岸,按照規(guī)律,汛期還有不足一月便來臨,到時候萬一出了事,不知要死多少人。
糊涂,糊涂啊!
皇帝看見薛定春的折子將死去的幾個人在朝上罵的狗血淋頭,派遣工部專門負(fù)責(zé)水利的官員去查看,勒令務(wù)必加固堤岸。
剿匪的事推進(jìn)順利,那邊官員和民眾在日夜不停地加固堤岸。
這次的汛期比以往來的早了兩天,在漲水時,天降大雨。
雨勢猛烈,似乎要將整片天地吞沒。
所有人紛紛慶幸還好堤岸在漲水時便加固完畢,否則這水勢一定會將之前的堤岸沖垮造成大難。
大家不停地在心里罵那群人死的好,少數(shù)幾個知情人則對藺綏更加敬畏了。
雨過天晴,雖然不少農(nóng)田被淹,但好在沒出人命。
薛定春愁眉不展許多日,心終于落地。
沒有死人就沒有瘟疫,就沒有大災(zāi)。
之后的事,便是該定罪的定罪,人員該調(diào)動的調(diào)動。
沇州的大換血比璋州有過之而無不及,璋州只是換了主要的官員,而沇州上下大改,尤其是鐵礦這方面,皇帝盯的更嚴(yán)。
周云放因為殺匪勇猛,在軍中當(dāng)了個小統(tǒng)領(lǐng),以他的年紀(jì)和身世,做到這個位置上,已經(jīng)實屬難得。
燕秦聽說這件事時,正在山中苦練。
他的個子竄高了不少,若是說以前像一只可憐瘦弱的小奶狗,現(xiàn)在變長成了頗具英氣的小狗。
“周云放這人還真有幾分本事……”
燕秦從瀑布下離開,若有所思地喃喃。
水珠順著少年的腹肌線條下滑,在日光下折射著光芒。
想起太子哥哥當(dāng)初望向他欣賞的模樣,燕秦心里充滿了警惕。
燕秦自言自語:“說起來快國日了,可以找到辦法多看太子哥哥幾眼了。”
想到那只能在夢中相見的人,燕秦輕嘆。
這段時間他讀了不少書,也知道何為禮義廉恥,他也知道他肖想的那個人是他絕不可擁有的。
可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想他不夢他,那種歡樂和滿足讓他上癮。
他越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哥哥,偏偏越想他。
索性燕秦也不束縛自己了,他就想能碰到太子哥哥,被太子哥哥踩在腳下,睡在太子哥哥身邊。
沇州的風(fēng)波剛結(jié)束,朝堂仍舊忙碌不停,因為國日將至。
這是大燕王朝建國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皇帝都需要攜皇子朝臣一同去大佛寺上香,以祈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今年不是整年,所以不用大操大辦,但該到位的還是要到位,加上今年剛發(fā)生一件大事,人員洗牌,有些新上任的官員經(jīng)驗還不足,因此很是忙碌了一番。
國日當(dāng)天,皇帝在前,藺綏身為太子其次,皇子公主們排在后。
那位癡傻需要靜養(yǎng)的五皇子是不在的,不過沒人在意。
后妃皇帝只帶了皇貴妃和德妃,近臣則是薛定春、鐘琢、尚書令之人。
按照規(guī)矩,這些人是需要在大佛寺里住上一夜的,以便“沐浴佛光”。
藺綏到了居住的禪房,窗外是一片靜幽的紫竹林。
沇州一事,他的謀劃得以更進(jìn)一步,現(xiàn)在只需要靜待接下來的機會。
因為縱情聲色,皇帝的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接下來是時候該讓鐘琢獻(xiàn)藥,讓他朝著奸臣的道路再邁一步。
奸臣這顆棋子的好用讓藺綏十分滿意,奸臣自然是會排除異己,這排的當(dāng)然是他要踢走的人。
想到對這一切一無所覺的皇帝,藺綏面上的神情越發(fā)玩味。
入夜,藺綏警覺地睜開了眼,而后又放松了下來。
藺綏好整以暇地問:【婆婆,外面是你兒子嗎?】
系統(tǒng)氣憤道:【是你兒子還差不多!】
藺綏:【你要是想這么安排,我也不是不可以。】
眾所周知,養(yǎng)父是高危職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