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何處是故鄉(xiāng)
藺綏最后在倦怠中睡去, 身上痕跡斑斑,燕秦抱著他清洗的時候,他也只是睫毛動了動,難以抵抗困倦。
燕秦在熹微晨光中注視了他的睡顏許久, 擁著他睡去。
臨近高考, 學(xué)校對學(xué)生的管束倒是放松了些, 希望考生以一個好的心態(tài)步入考場。
藺綏干脆和學(xué)校那邊請了假,按照他的成績, 他擁有一個保送的名額,只是他拒絕了。
因為他的成績和家世,學(xué)校對他也比較縱容, 批準了他的假條, 提醒了高考的日期。
藺綏的班主任盡責地將這件事情告知給了王紜,王紜立刻聯(lián)系了藺綏。
兒子不回家,連學(xué)校都請假了, 她很難不覺得兒子是在外邊亂混。
“不用管我,我比你更知道怎么對我的人生負責, 你有這個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不如多去關(guān)照一下你的另一個兒子。”
藺綏這句話倒不是譏諷, 只是在陳述。
藺綏將這張電話卡設(shè)置成了拒絕來電的狀態(tài),用著另一張電話卡和人進行必要聯(lián)系。
關(guān)于高考, 被封印記憶的藺綏都不擔心, 恢復(fù)記憶的藺綏自然更不擔心, 所以在考試前他沒有復(fù)習, 而是去做了自己一直擱置的事情。
林建和雷雅早就已經(jīng)賣了老房子換了城市居住,燕秦一直讓人看著,藺綏自然也掌握著他們的動態(tài)。
藺綏用的手段和之前相差無幾, 在法律范圍內(nèi),讓他們徹底成為底層的老鼠。
他還特地和他們見了一面,避免他們連怨恨誰都不清楚。
一想到他們過得不好只能在陰暗角落里咒罵他的模樣,藺綏的心情都會好些。
藺綏的心情不錯,那邊王紜和藺中海在家里都快氣出病了。
他們四處找藺綏,卻查不到他在哪里,消費記錄也停在了幾天前,即使他們把他的卡都凍結(jié)了,他也沒出現(xiàn)。
要不是藺綏的朋友們說藺綏還會和他們回消息,他們都以為藺綏出事了。
從藺綏和他們最后一次通話他們知道藺綏一定是知道了藺玉的事,在和他們鬧矛盾。
“這孩子心眼怎么就這么小呢,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王紜無奈,她是想和藺綏好好說的,告訴他以后家里的東西都是他的,只會留給弟弟一點點,可是藺綏根本不給她說這些話的機會。
藺中海氣的拍桌:“他要是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王紜急忙安撫丈夫,給他拿降壓藥吃。
在親生兒子這里備受冷落,王紜去了藺玉那里,看著她一來就放下書本忙著給她洗水果切水果的養(yǎng)子,王紜十分心酸。
她也覺得養(yǎng)子不容易,這么多年一直自己在外邊住著,家長會也沒有他們參與,一個孩子忍受了這么多委屈,他也從來沒想過和藺綏爭,為什么藺綏就是容不下他呢?
藺玉將果盤端到了王紜面前,坐在她身邊聽她說話,掩藏住自己不安的情緒。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來自生父母的電話,他曾經(jīng)偷偷看過他們一次,在那之后就決定絕不會和他們相認,而他們現(xiàn)在卻找上了門,這一切還得拜他那位‘哥哥’所賜,要不是他給了他們聯(lián)系方式,他們怎么可能找得到自己。
親生父母如今窮困潦倒還有負債,身體有疾,來找他要錢,藺玉不可能給,把他們給拉黑了。
藺玉知道藺綏不會放過他,這只不過是一個預(yù)兆罷了,他絕對不能被趕出去。
于是在藺玉主動提起了關(guān)于藺綏的事情,問道:“哥哥還沒回家嗎?”
“是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隨他吧。”
“我聽說哥哥在沒回家前上了一個男人的車……嗯,那個男人好像不是家里認識的人,哥哥這么久沒回家,應(yīng)該是住在那個男人那里吧,媽媽你要提醒哥哥小心,畢竟哥哥長的那么好看。”
這件事是藺玉從喝醉的仇會寧嘴里聽到的,仇會寧說藺綏上了一個男人的車,藺玉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但不妨礙他朝著那個方向引導(dǎo)。
“什么?從誰那里聽說的,是不是有誰亂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王紜立刻提高了聲音,神色嚴肅。
聽到?jīng)]有人亂傳后,王紜的臉色緩和了些,而后逼問細節(jié)。
藺玉說的含含糊糊,也只是聽說、猜測,一副擔憂的模樣,但已經(jīng)把王紜弄的怒火中燒。
有些孩子玩的亂王紜清楚,王紜也不介意兒子亂玩,但至少不能玩男人,更別說給男人玩了。
不過孩子的前程重要,王紜壓下了脾氣,打算等藺綏高考結(jié)束后再仔細詢問。
藺玉聽到王紜的打算,眼里閃過一絲失望。
夏日的高熱,充斥在人間。
夏天對于國人來說,是個極為特殊的季節(jié),因為重要的人生轉(zhuǎn)折,似乎總發(fā)生在這個時間段。
而這個夏季,對于全球來說都值得關(guān)注。
高考結(jié)束后,歲安集團帶著全球第一款全息網(wǎng)游與大家見面,這個消息早就已經(jīng)放出了風聲讓人沸騰,當官宣的時候,全球都在同步報道這個消息。
這是一款國風全息游戲,以修真界為背景,光是前期的宣傳cg就讓人目不轉(zhuǎn)睛。
燕秦作為主創(chuàng)人,在發(fā)布會上進行介紹,接受提問。
在提問完了一些理念、技術(shù)與安全層面的問題,記者們才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游戲本身的內(nèi)容。
“在宣傳片和游戲背景介紹中都可以發(fā)現(xiàn)是神明創(chuàng)建了這個修□□,他的身份是天帝嗎,又或者是什么重要的npc?”
在宣傳片里,可以看見有一個看不清臉的角色高坐于王座上,俯首看眾生,他一抬手,便有了天地,便有了萬物,毫無疑問,這是創(chuàng)世的神明。
臺上的男人微笑著答:“你可以稱呼他為天道,他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不過他并不存在劇情中,不會和任何角色交互。”
其他記者追問:“所以他代表著主創(chuàng)團隊,也就是你本身?”
“不,是我愛人,這個形象以我愛人為模板,沒有他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就是我世界的意志。”
這個消息無疑讓在場的所有人以及全球收看發(fā)布會的觀眾感到勁爆,這種秀恩愛的方法簡直秀了人一臉。
燕秦面上依舊帶著微笑,在大家追問他愛人身份時進行了保密,進入了下一個問題。
燕秦始終對于那個想要操控他和藺綏命運的天道意志介懷,在他的世界里,能操控他的意志只來源于一個人。
與此同時,藺家也在觀看這場采訪。
王紜在高考結(jié)束后在考場外等到了藺綏,讓藺綏跟她回家,在路上并沒有提及藺綏一直沒回家的事,而是打算等到家后沒有外人再盤問清楚。
藺中海也在家,在他們準備開始和藺綏談話時,發(fā)布會的消息傳來,他們顧不上詢問兒子的性向,先打開了電視進行觀看。
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好一會兒,夫妻倆才回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上來。
他們問起了陌生的車,還有車上的那個男人。
“你們想問我是不是同性戀?是啊。”
藺綏承認的干脆,嘴角噙著笑意。
這模樣無疑大大刺激了王紜和藺中海,藺中海的臉色脹紅,甚至到有些扭曲的地步。
“你胡說什么呢,你要氣我們也不能這么氣啊。”
王紜立刻給丈夫順氣,一邊責備地說一邊從客廳抽屜里翻找降壓藥。
“如果我說我戀愛的對象是燕秦呢?”
藺綏輕飄飄的一句話,王紜手里的動作頓住,藺中海不用吃藥血壓都降下去了。
他們迫不及待地問:“你是說剛剛電視上看見的歲安集團的燕秦?”
藺綏微微偏頭,理所當然地說:“不然呢?”
他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再三進行確認。
藺綏直接打電話給燕秦,讓他來接自己。
夫妻倆陷入了恍惚中,藺中海甚至在想要怎么和歲安集團進行合作了。
藺綏輕嗤:“剛剛同性戀還是罪大惡極,現(xiàn)在就可以了?”
兩個人輕咳了幾聲進行掩飾,說了一堆漂亮話。
“時代在進步了,我們的思想也要開放些,再說了兩個男人也不是不行,孩子的話去國外代孕就行。”
“我不需要利用女人的子宮來生下后代,我不需要后代,畢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對孩子負責,這一點你們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藺綏輕嘖,連神色都帶上了幾分冷意。
王紜和藺中海忍住了發(fā)火的沖動,向他保證以后家里的東西都是他的,只用給藺玉一點點傍身就可以。
“只要我在,他一點東西都別想拿到,他已經(jīng)享受了這么久不屬于他的東西,還想要以后?”
藺綏的神色玩味,似乎在聽笑話。
“小玉在這件事情里也是無辜的……”
“停,我不想再聽什么他是無辜的這種話,你們只是不承認自己的偏心而已,我當然知道養(yǎng)了十年是條狗都有感情,何況是個人,只不過是我的情緒對你們來說無關(guān)痛癢。”
藺綏并不是憤怒的宣泄,只是惡心這種虛偽。
“如果你們在乎我這個親生孩子,為什么不對那對人渣出手還給他們錢,不就是因為霸占了人家的兒子心虛嗎,不舍得還嗎?”
“他是無辜的,那我那些經(jīng)歷又算什么,我活該?”
“他無辜,”藺綏輕笑,“你們真讓我惡心。”
“藺家的財產(chǎn)我不會要,你們捐了也好,給別人也好,藺玉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你們最好立刻把他從戶口本上遷出去,收回給他的所有東西,不然你們就一起去喝西北風吧。”
“我說到做到,你們最好相信這一點。”
藺綏以陳述的語氣告知事實,在沒有燕秦的過去,他做的可沒有這么客氣。
因為在藺家過得不好,甚至在危險時成為棄子,藺綏對他們早就沒有了親情,他搞垮了海云,讓藺玉身敗名裂,即使他們跪在自己身前哀求或咒罵,他也無動于衷。
藺中海和王紜還沒從藺綏直白難聽的話語里抽離情緒,就聽見了他的威脅,如果不知道藺綏身后的靠山,他們可能會勃然大怒,但他們知道,從燕秦剛剛發(fā)布會的話來看,如果藺綏要搞垮他們,燕秦一定會出手。
他們都不用考慮藺綏說的是氣話還是真的,因為他們知道藺綏的堪稱冷血的冷漠。
看見來接藺綏的男人,藺家夫妻倆久久無言。
王紜輕喃:“冤債,真是冤債。”
藺中海坐在沙發(fā)上喘粗氣,捶著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是養(yǎng)了個兒子還是仇人,早知道還不如……”
這話說道半截,他也沒說完。
他們心里的悔意復(fù)雜,‘為什么當初沒有將錯就錯’以及‘為什么沒能早點順著藺綏心意’兩種情緒交雜。
養(yǎng)子和財產(chǎn)哪樣重要,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多猶豫就能做出選擇。
他們立刻就帶藺玉去辦理了戶口遷出,藺玉開始還不知道出門的用意,到了半途才知道。
“一會兒你拿著這張卡離開這里,越遠越好,如果能出國最好。”
王紜在藺玉手里塞了一張銀行卡,里面是一千萬,能供藺玉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很久。
王紜也有些傷心,但依舊硬著心腸說:“以后就不要再聯(lián)系了,藺家跟你也沒有關(guān)系。”
藺玉臉色一白,搖了搖頭。
“媽,我不想這樣,發(fā)生什么了,是不是他逼你們了?”
藺玉十分慌張,努力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一千萬和藺家怎么能比,他連親生父母被藺綏折磨這種事都告訴了王紜和藺中海,想讓他們知道藺綏的狠毒。
王紜和藺中海聽完,更加堅定了把藺玉送走的心,想到那天藺綏的眼神都有些不寒而栗。
這樣心狠的人,不會顧忌血緣之情,可能還會因為怨恨他們偏心而報復(fù)的更厲害。
藺玉不管是賣慘還是緩兵計都用過了,依舊拗不過養(yǎng)父母,只能看著自己的戶口被遷出,房子被收回,行李都被打包好了,一副將他掃地出門的樣子。
藺玉沒法子,只能求助發(fā)小們,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一個個愛莫能助,因為家里警告了他們不許多管閑事。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看不見去路。
藺玉無處可去,決定先去另一個城市租房子落腳,然后念大學(xué),等到時機合適時,再看自己能不能回到藺家。
在去往機場的出租車上,車子半路上了兩個人。
黑衣的保鏢坐在了他的旁邊,副駕駛上的少年隔著后視鏡和他對視。
藺綏:“拿出來吧。”
藺玉防備地看著他,心里有著不好的念頭劃過。
“別裝傻,我說過了,不屬于你的東西你別想帶走,他們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那張卡里的數(shù)額不小,你不交出來我不介意報警,就以盜竊罪逮捕你怎么樣,你覺得錄口供的時候,王紜會站在哪一邊?”
藺玉想逃跑,可車門已經(jīng)被鎖死,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保鏢。
“你不能這么對我!這是媽媽給我的!”
“不好意思,我就能這么對你。”
“自己選吧,要是到機場了你還不選的話,那我就幫你選擇后者了。”
藺綏不緊不慢地說,他早知道那對夫妻不會那么老實,離開前還幫養(yǎng)子安排好退路,真是令人感動的親情。
藺玉想到了親生父母的現(xiàn)狀和將他送走的養(yǎng)父母,心里一陣絕望。
他沒得選擇,只能被迫地交出了那張卡,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保鏢用他的手機將手機賬戶里的錢也轉(zhuǎn)走,只留下了一點零頭。
他在機場前被推下車,拿著手機和行李箱一陣崩潰。
他身上就只有幾百塊錢,這能做什么?
副駕駛的車窗徐徐落下,那張漂亮的令人憎惡的面龐紅唇微揚。
“該去面對你本該面對的事實了,小老鼠。”
那輛車從眼前開走,藺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的親生父母如同索命鬼一般,逼迫著他回家伺候他們。
“這不是我的人生……這不是……”
藺玉一邊搖頭一邊絮叨,旁邊的路人以為他有精神病,忍不住離遠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藺綏有些興致缺缺,沒什么報復(fù)成功的快感,又不新鮮。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人還是仁慈了些,要知道在過去的那條時間線上,藺玉可沒這么好的待遇。
人生錯位便錯位了,他能讓藺玉回到他該去的環(huán)境里,可藺玉從這十八年里看到的東西學(xué)到的東西,終究還是在他自己身上,那本是他前半生不可能接觸到的存在。
藺綏不打算再回藺家,因為他們不老實的舉動,所以給海云集團使了點絆子,虧損出現(xiàn),王紜和藺中海都十分頭痛。
對于藺玉打來的訴苦電話也只能置之不理,畢竟他們給藺玉的那張銀行卡都被藺綏丟了回來,這種感覺實在恐怖,他們也不想公司再度動蕩。
他們這種作態(tài)藺綏十分清楚,也懶得再給予關(guān)注在讓自己惡心的人身上。
暑假過去,藺綏沒選擇出國,在本地上了大學(xué),一邊念書一邊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
他和燕秦的發(fā)展在不同的領(lǐng)域,發(fā)展事業(yè)掌握權(quán)柄,這是藺綏樂趣所在。
有時候他沉迷于工作中,連燕秦都會拋到腦后。
一次跨洋視頻會議里,燕秦穿著圍裙無奈地看著因為會議超時始終沒來用餐的愛人,溫和地提醒,畢竟飲食不規(guī)律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有人好奇地問了句那是誰在說話,因為都是外國伙伴,藺綏隨口答:“y hband”
視頻會議結(jié)束后,晚餐涼了藺綏都沒吃上兩口,下邊倒是吃別的吃吐了。
在知道藺家夫妻有了新孩子時,藺綏沒有任何情緒,那個孩子從懷上到出生他都沒去看一眼。
于藺綏而言,這些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那些人也已經(jīng)是陌生人。
這里是他出生的世界,卻不是他的故鄉(xiāng)。
他不是羈旅漂泊的人,他已經(jīng)有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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