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夜深沉
    “我不吃雞皮。”寒冰將吃剩的雞皮放到桌上。
    夜色瞥了一眼寒冰放在桌上的雞皮,繼續(xù)吃飯。
    寒冰的余光注意夜色看了他,他便轉(zhuǎn)頭去看夜色。
    “夜色,你也不吃雞皮呀?!焙袷前l(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樣,用筷子指著夜色碗里的雞皮。
    夜色的碗里有兩塊雞皮,很明顯是吃雞肉吃剩的雞皮。
    “我也不吃雞皮?!被埌淹肜锏碾u皮夾到了桌上。
    “哎,送給公子的雞肉有雞皮,公子恐怕也不吃雞皮。”寒冰的眉頭微微皺起。
    “是我的過失,沒有單獨(dú)做公子的菜?!庇谥姓f道。
    “這次就算了,公子也不會追究。下次送公子的吃食盡量精細(xì)些?!币股f完,夾起一筷子米飯送進(jìn)了口中。
    “他們好像真的把我當(dāng)成主子看待,但他們真的可信嗎?”安珺鑫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屋外眾人的交談聲,心中猶疑不定。
    “夜色受江建明大恩,必定對他效死命。寒冰是夜色提拔上來的,兄弟情在他心中必定位列第一。金侍衛(wèi)是由江建明設(shè)立的,他對金侍衛(wèi)有絕對的操控權(quán)?!卑铂B鑫心中思慮著,“那么多年了,江建明還會像當(dāng)初教我讀書時那樣喜歡我嗎?這么多年了,他恐怕已經(jīng)有孫子了,有了家室牽絆,恐怕不會不顧家室,冒險扶我上位了。除非他想當(dāng)皇帝。”
    安珺鑫咽下了一口米飯,“但八年前,江建明與我分別時,他痛哭流涕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而且夜色和寒冰看起來是真心為了我效忠的。”安珺鑫想了想,心道,“還是先回國再說吧。免得誤了忠良,失了膀臂?!?br/>
    東宮。
    馨柔感覺到自己被別人抱著,意識漸漸蘇醒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一個男人的胸膛里。
    榮臻正往馨柔受傷的背部上灑藥粉,察覺到馨柔醒來后,也沒有停止上藥的動作。
    馨柔想直起身來,卻榮臻死死按住了。
    馨柔抬頭看向抱著自己的男人,原來是皇太子殿下。
    “殿下?!避叭釖暝饋?。
    “別動,我給你上藥?!睒s臻面無表情的按住了馨柔。
    馨柔本該感謝榮臻將她救了回來,本該感謝榮臻治好了她的傷,本該感謝榮臻對她的特殊照顧??绍叭岬男牡卓?cè)滩蛔》浩饜盒?。因為榮臻對她好的代價就是□□之歡。
    馨柔的手腕還隱隱作痛,她不想做無用功了。于是,她推了幾下榮臻,推不開就作罷了。
    “好了?!睒s臻拉上了馨柔的衣裳。
    馨柔拉好衣裳,坐起身來。她只低著頭,不知該說什么。
    “為什么自殺?”榮臻的語氣平平淡淡。
    “放我走吧?!避叭嵋惶ь^,滿眼都是淚水。
    榮臻看著馨柔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心中微微觸動,但話到嘴邊,卻是,“不可能。”
    馨柔低下頭,沉默了。
    “你以為你出宮后,就能和安珺鑫相聚嗎。不可能,他自己都自身難保。若是你獨(dú)自出宮了,你無親無故,又能去哪呢?你又長得嬌美動人,若遇上歹徒,又有誰能保護(hù)你?”
    榮臻的一番話點(diǎn)醒了馨柔。出宮并不比留在宮內(nèi)好。
    榮臻摸向她的腦袋,“只有我能保護(hù)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br/>
    馨柔不說話。
    “你也長大了,該嫁人了?,F(xiàn)在就當(dāng)是我娶了你。你要記住你已經(jīng)嫁給了我?!?br/>
    “我嫁人了?”馨柔心下問自己。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睒s臻扶馨柔躺下。
    馨柔不敢看榮臻的眼睛,躺下后就連忙閉上了眼睛。
    榮臻走出房間后,馨柔才敢睜開眼睛。
    馨柔深知自己喜歡安珺鑫,但她摸不清自己是何種喜歡。若是男女之愛,馨柔就該幻想著哪天能夠嫁給安珺鑫,而她卻從來沒有過嫁人的念頭。她就是單純的喜歡和安珺鑫待在一起,永遠(yuǎn)不分開。
    馨柔讀過書,習(xí)過禮儀,就無法擺脫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了。盡管她心中只有安珺鑫一人,但她與榮臻有了夫妻之實,就無法帶著羞愧的心去面對安珺鑫了。
    馨柔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決定躺平,接受命運(yùn)的安排。
    小院。
    “你們回房休息,公子的房間有我和寒冰就可以了。”夜色站在檐下說道。
    “是?!泵鲿r和于中告退了。
    花殘待明時和于中走進(jìn)屋后,才說道:“衛(wèi)長,我來守夜吧。”
    夜色注視著花殘,等著她作出解釋。
    “我一個女子,不好和男的擠一個房間?!?br/>
    夜色點(diǎn)頭道:“那你就和寒冰一起守在屋外吧?!?br/>
    “是?!?br/>
    夜色轉(zhuǎn)身進(jìn)屋,關(guān)上了房門。
    “副衛(wèi)長。”花殘看向寒冰,等著寒冰的指示。
    寒冰掃視院中,最后將視線定在卸了馬匹的馬車上,“你就坐在馬車那里吧?!?br/>
    “是。”花殘向馬車走去。
    屋中,安珺鑫已經(jīng)脫了靴子坐到了床上,還未曾睡。
    “公子,該休息了?!币股叩搅税铂B鑫床邊。
    “嗯?!?br/>
    夜色扶安珺鑫躺下來,給他蓋上了被子。
    “公子安心睡吧,有我和寒冰守夜,一定不會發(fā)生意外的?!币股p聲說道。
    “嗯。”安珺鑫閉上了眼睛。
    夜色走去熄了蠟燭,然后在桌邊坐了下來。
    “夜色為什么會對我這個新主子如此盡心?我看不出他有任何異心?!卑铂B鑫帶著心中的疑惑漸漸睡去了。
    屋外,寒冰倚靠著門板,半寐半醒。
    坐在馬車前室的花殘摩挲著手中的匕首,心里想著白天的事。
    安珺鑫喝粥的動作優(yōu)雅高貴,觸動了花殘的心,成了她喜歡的第一個人,恐怕也只能是最后一個人了。
    花殘自嘲的搖了搖頭,暗道:“公子身份尊貴,豈是我這等無名小卒能夠窺覬的?!?br/>
    花殘想起白日里,安珺鑫讓寒冰綁了頭發(fā)。此前,她曾兩次請求給安珺鑫綁頭發(fā),而安珺鑫都拒絕了。
    “呵,癡心妄想?!被埿牡?。
    逞口舌之快是容易的,心卻是最難制止的。安珺鑫那俊美的容顏、高貴的姿態(tài)仍浮現(xiàn)在花殘腦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