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節(jié) 顛倒黑白
什么道德倫理,什么該做不該做,能做不能做,他只有一個念頭,把未做的想做的事全部做完。
</br></br>王薇薇笑道:“如果我們真的車禍人亡,對你來說豈不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煩惱了。”
</br></br>“不!不!不!”
齊不揚連續(xù)說了三個不,“我會有遺憾的,我心有不甘,薇薇,你把車速降下來。”
</br></br>齊不揚聲音有些懇求。
</br></br>王薇薇問道:“不揚,在你臨死之前,你最想做什么?”
</br></br>“我……”
一個急轉(zhuǎn)彎的警告標(biāo)示在齊不揚眼幕一閃而過,“薇薇,前面就是急轉(zhuǎn)彎,你這個速度拐不過去的,快減速!”
</br></br>“回答我!”
</br></br>眼彎越來越近,王薇薇吼道:“快回答我!”
</br></br>“我想要她們,你,冰蘭……”
</br></br>王薇薇將剎車踏板踩到底,四個輪子停止轉(zhuǎn)動,汽車卻在慣性下繼續(xù)向前沖,在半秒鐘的時間,王薇薇就將方向盤往右邊打盡,可是汽車還是沖出道路。
</br></br>在汽車騰空的一瞬間,齊不揚的心臟停止跳動,他薇薇側(cè)頭己,溫柔的微笑,沒有絲毫的恐懼。
</br></br>“砰!”
的一聲巨響,一陣猛烈的震蕩,齊不揚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五臟六腑似要撐破他的身體。
</br></br>他還活著!
</br></br>薇薇!
</br></br>薇薇還笑著,不過表情痛苦虛弱。
</br></br>“薇薇!薇薇!”
齊不揚一邊喊著,一邊解開自己勒的快斷的安全帶,伸出手去解開王薇薇的安全帶。
</br></br>“薇薇,我們還活著,我們很幸運,落在河水中。”
</br></br>王薇薇卻輕聲無力道:“不揚,你痛苦時,我也痛苦,如果你無法做到,就讓我沉睡在這河底。”
</br></br>齊不揚吼道:“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干什么?”
</br></br>汽車還浮在水面上,因為車內(nèi)有空氣,緩慢的下沉,齊不揚試探著卻打開車門,他極為的冷靜鎮(zhèn)定,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在這里!
</br></br>等到車內(nèi)進(jìn)水差不多的時候,齊不揚蓄了充足的力氣,一下子就打開車門,抱著王薇薇游了出去。
</br></br>劇痛寒冷襲來,湍急的河水消耗齊不揚的體力,他抱著王薇薇實在難以游動。
</br></br>王薇薇似乎感覺了,她將嘴唇湊到齊不揚唇上粘在一起,齊不揚一下子就泄氣,兩個人都沉入水底。
</br></br>在水中王薇薇緊緊摟住齊不揚的脖子,奉獻(xiàn)她這一輩子最最熱情的一個吻,恐懼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凈,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吻一次!
愛一次!
</br></br>齊不揚極力的掙扎,擺脫,在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的,他用力扯開王薇薇的手臂。
</br></br>突然王薇薇松開自己的雙臂,在齊不揚用力一扯的助力下來,兩人就分了開來。
</br></br>齊不揚一驚之下,反應(yīng)迅速的伸出去拉,只拉到她的衣服,在水流的沖擊下,衣服立即斷裂,齊不揚手一捉拉到她的腳。
</br></br>拉到她的手,直到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心頭才踏實一分。
</br></br>抱著王薇薇冒出水面,深呼一口氣,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在寬闊的河面上未往河岸上游。
</br></br>將王薇薇拉上岸后,耗盡了所有力氣的齊不揚直接倒在凹凸不平的溪石上。
</br></br>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一只眼如野獸的湍急河流,身體寒冷著,腦袋空空的,心頭卻有著從未有過的輕松慶幸。
</br></br>……</br></br>半個月后。
</br></br>王薇薇為了自己的冒險行為在醫(yī)院躺了半個小時,而齊不揚的情況比王薇薇要嚴(yán)重許多,造成他傷勢比較嚴(yán)重的原因,是他在身體受到巨大的震蕩撞擊后,還做了劇烈的運動。
</br></br>被送到醫(yī)院后,齊不揚才知道自己肋骨斷了,幸運的是斷骨并沒有戳傷內(nèi)臟,可以想象當(dāng)時在河里的情況是多么兇險。
</br></br>齊不揚是個醫(yī)生,他當(dāng)然清楚受到劇烈撞擊后,身體最連隨意挪動都十分忌諱,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求生,也必須救人,就算明知道結(jié)果會造成自己的傷重而亡,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br></br>芳芳的離開在他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br></br>半個月了,盡管齊不揚恢復(fù)的很良好,可是最多只能在病房內(nèi)走動。
</br></br>而在住院不能移動身體的前幾天,齊不揚跟個癱瘓的病人沒什么兩樣,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需要別人的照顧。
</br></br>天氣不算熱,但是方淑雙還是很用心的每天幫他擦一下身體,避免他因為長時間臥床導(dǎo)致后背肌肉糜爛。
</br></br>其實方淑雙是多慮了,這里是美國,護(hù)士十分職業(yè),一些細(xì)節(jié)她們都會做好,何況注意事項,曾有人統(tǒng)計美國最受尊敬的職業(yè),護(hù)士排在第一位。
</br></br>王薇薇和齊不揚住院的這半個月,一直都是方淑雙在悉心照料,好像方淑雙不是他們的朋友,而是他們的親人。
</br></br>雖然方淑雙又要照料小妍,又要照料兩人,十分的辛苦,每天沒幾個小時可睡,但是方淑雙心里卻沒有半點埋怨,欣慰而高興,覺得自己終于有機會好好報答兩人的大恩大德了。
</br></br>中午十二點半左右,方淑雙從小妍趕到齊不揚所在的病房,給齊不揚送來午飯,齊不揚不用猜也知道又是燉湯和鮮蔬菠菜,這些齊不揚已經(jīng)吃了半個月了,醫(yī)生說吃什么合適,方淑雙就照搬沒有半點改變。
</br></br>當(dāng)然齊不揚沒有任何怨言,人家一日三餐準(zhǔn)時送來,撒尿擦身換衣無一遺漏,他還能說些什么。
</br></br>一開始齊不揚還會說幾句客氣話,說醫(yī)院有護(hù)士,讓方淑雙不必操心,這種話說多了,沒起到什么效果,他也干脆不說了,就當(dāng)接受方淑雙的回報,免得她心里老覺得是欠自己的。
</br></br>吃完了午飯,方淑雙又給齊不揚削了個蘋果,讓他爽爽口,也知道齊不揚整天吃這些一成不變的東西,早吃膩了。
</br></br>齊不揚要接過蘋果,方淑雙把手縮了回去,輕輕道;“我喂你。”
</br></br>齊不揚道:“我的手能動了。”
</br></br>方淑雙煞有其事道:“能動是能動了,不過醫(yī)生說弧度不能太大。”
</br></br>齊不揚就笑道:“我又不是手骨斷了,躺了半天連拿個蘋果都不能嗎?”
</br></br>方淑雙十分固執(zhí)道:“醫(yī)生怎么說,你就得怎么做。”
</br></br>齊不揚笑道:“我不是醫(yī)生嗎?”
</br></br>方淑雙道:“你現(xiàn)在是病人。”
</br></br>齊不揚道:“好吧,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br></br>方淑雙沒有說話,低頭為齊不揚切一小塊蘋果,輕輕的塞在他嘴邊,齊不揚張嘴就把吞進(jìn)嘴里,咬嚼起來。
</br></br>就這樣一個喂一個吃,每次喂東西的時候,兩人都安靜的沒有語言交流。
</br></br>過了一會,方淑雙突然道:“不揚,等你出院后,可不要做傻事了?”
</br></br>“傻事?”
</br></br>方淑雙道:“王博士都告訴我了。”
</br></br>齊不揚疑惑道:“告訴你什么?”
</br></br>方淑雙一雙清澈的眸子凝視齊不揚,不揚一臉莫名其妙,過了好一陣子,方淑雙才輕輕開口道:“王博士說你在車上逼她接受你,王博士不肯答應(yīng)你,你就將車開到河里去……”
</br></br>整件事從方淑雙口中講出來,卻是完全顛倒,變成他齊不揚固執(zhí)任性,胡鬧強為了。
</br></br>在事情發(fā)生后,齊不揚并沒有說出原因,只是敷衍說不小心將車開進(jìn)河里了,哪里知道王薇薇卻顛倒黑白。
</br></br>齊不揚心中很是無奈,薇薇到底多想摸黑自己,卻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么。
</br></br>方淑雙一邊暗暗觀察齊不揚的表情,一邊輕輕說道:“王博士不喜歡你,你就不要強求了,強扭的瓜不甜,別搞得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說實話,換做是我,遇到你這樣極端的行為也會很反感,很厭惡。何況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還惦記著王博士,吃著碗里的還惦記著鍋里的,豈不是對不起你的女朋友。”
</br></br>方淑雙見齊不揚一聲不吭,就輕輕道:“齊醫(yī)生,你別嫌我話多啊,我是為你好,你也不要灰心喪氣,王博士不喜歡舉止輕浮,好色的男人,說不定這世界上就有女人喜歡舉止輕浮,好色的男人。”
</br></br>方淑雙突然冒出這一句來,讓齊不揚奇怪的淑雙。
</br></br>方淑雙被尬的呵呵一笑,“我是說說不定。”
</br></br>“淑雙啊,聽你的口吻,你很欣賞這種男人。”
</br></br>方淑雙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嘛,我以前是太古板了,不理解,男人好色一點很正常,不要太齷齪下流就好了。”
</br></br>齊不揚問道:“你被薇薇洗腦了?”
</br></br>方淑雙道:“這些日子我的確跟王博士聊了許多,但是沒有被洗腦,她只是讓我更廣泛的世界,讓我對這個世界的人和事有更深一步的了解,而不是活在我個人狹小的世界,狹小的思想里面,王博士有一句話說的很好,無知而畏之如虎。”
說著方淑雙自己笑了笑,覺得自己方才一番話需要齊不揚時間消化,就站了起來,“我去博士。”
</br></br>說曹操曹操到,王薇薇穿著寬松的病房走了進(jìn)來,衣著像個大媽,卻遮掩不住王薇薇天生美麗冷艷的風(fēng)采。
</br></br>一個女人穿著病服,披頭散發(fā)的,你依然覺得她很美麗,那這個女人真的是徹徹底底的美麗。
</br></br>方淑雙沒想到王薇薇會過來,齊不揚卻不感覺驚奇,兩天前的半夜王薇薇就來過,還做了殘忍的事情,就像一位精力充沛的艷婦對著自己癱瘓無能的老公做著情色撩撥。
</br></br>齊不揚都還沒找她算賬,居然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樣,還來玩弄他。
</br></br>齊不揚雖然身體不太方便活動,但是嘴巴能說話,不停地說我不是把你甩了嗎?
我們不是分了嗎?
你來干什么?
</br></br>王薇薇的話更加尖酸刻薄,句句跟針頭一樣扎在齊不揚心頭,完全就不像會從她口中說出來,這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和王薇薇爭辯,你爭辯不過她,和她吵架斗嘴,你也別想贏,就當(dāng)控制情緒這一項,她能甩大部分十萬八千里,你怎么說她都不會生氣,她隨意一語就能將你氣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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