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3章 莫桑石
大冬天的食物不好找,那些喜歡待在雪山牧場的旅鴿們也迫于無奈往南飛。</br> 這是留存在旅鴿基因中的本能,大多飛去了南邊,不過還有一小群留下了,傍晚雪停了之后它們出來覓食,因為韓宣鋪在雪地上的顯眼油布,成功吸引到了這一小群旅鴿的注意力。</br> 耐心等到它們進入藤筐下面,韓宣立馬拉動手中的毛線,那根支撐著藤筐的木棍倒下來之后,七八只旅鴿被罩在了下面,撲打翅膀想要逃走,它們的同伴展翅飛走。</br> 在這缺少食物的冬天,只要有吃的什么動物都好抓,晚上的食材有了,但韓宣沒有帶走它們。</br> 今天只為了圖個開心,如果不是牛仔們給這些旅鴿喂食,沒有離開的鴿群絕對會死掉大半,生活已經(jīng)很艱難,望著驚慌失措的瘦弱旅鴿們,他沒好意思對它們做什么……</br> 今年的平安夜晚餐已經(jīng)準備好,韓宣和老爹他們回家時候,發(fā)現(xiàn)門口松樹被纏上了密密麻麻的小燈,還有亮燈的麋鹿擺放在門口,家家戶戶在今天裝飾房子,如果空蕩蕩的會顯得很奇怪。</br> 尷尬的是門上掛著槲寄生,韓宣敲門時候發(fā)現(xiàn)竟然是伊莎貝莉幫忙開門,按照奧古斯塔鎮(zhèn)的習俗,今天無論什么關系的男女異性,站在這種植物編織成的花環(huán)底下時候都要親吻。</br> 這種做法由來已久,槲寄生在西方被稱為“生命中的金枝”,但在北歐神話中卻成為死亡的象征:奧丁和愛神弗麗佳的兒子——和平之神伯德,就是被邪惡之神洛基以槲寄生制成的飛鏢射死的。</br> 弗麗佳悲痛的眼淚,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惡,救活了兒子,于是她承諾,無論誰站在槲寄生下,都會賜給他一吻。</br> 隨著時間發(fā)展,這個神話慢慢演變成了西方圣誕節(jié)的傳統(tǒng):如有女子偶爾經(jīng)過或站立在槲寄生懸掛的地方,旁邊的男子便可走上前去親吻她。</br> 原本和伊莎貝莉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不過在伊莎貝莉提出那件十分尷尬的請求后,兩人關系開始變味,或者說只在韓宣心里變味了。</br> 伊莎貝莉情商本就不高,對此相當坦然,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請求讓韓宣尷尬。</br> 而安雅那邊,她對這些并不在意,這件事在她心目中不能算是“出軌”,也許是由于年紀太小,又可能是美國社會觀念過于開放,她覺得只是幫忙而已。</br> 韓宣裝作不知道,直接走進了溫暖的屋子里,剛進門就聞見食物香味,瞧見那只正在壁爐旁烤火,毛發(fā)臟到打結的肥貓時候,明白澡又白洗了。</br> 圣誕節(jié),在古老的西方,本是用來紀念耶穌的降生,象征著新的開始,一切都是那么純潔,帶有溫馨浪漫氣氛。</br> 在仍舊帶有濃濃東方觀念的韓家成員眼里,過圣誕節(jié)離不開圣誕樹、圣誕老人、圣誕禮物,即使是各地的唐人街,也早就接受了圣誕節(jié),將它作為僅次于春節(jié)的盛大節(jié)日對待。</br> 美國的華人們,其實更喜歡圣誕節(jié),倒不是因為節(jié)日本身,而是由于春節(jié)時候不放假,圣誕節(jié)時候卻可以得到漫長的假期、以及的豐厚獎金,這是由于社會環(huán)境決定的。</br> 換了衣服休息好之后,平安夜晚宴開始了,除了伊莎貝莉這位客人以外,韓宣兒時發(fā)小巴爾澤也在,他的外表已經(jīng)和成年人差不多,還故意裝成熟留起了小胡子。</br> 另外還有一位皮膚黝黑的小家伙,他是來自于亞馬遜熱帶雨林的小野人普普羅陀,很久沒有見到這個小家伙,個子長高了一大截,發(fā)型也變了。</br> 身上穿著普通的衣服,一言不發(fā)坐在那,原本他的話很多,對現(xiàn)代社會了解得更深入、接觸到更多的人和事物,反而不再愿意多說話。</br> 韓宣也不知道將他帶回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在亞馬遜熱帶雨林里時候可能物質生活貧乏,不過當時普普羅陀過得很開心,現(xiàn)在不知道開不開心,但看樣子是不太順心。</br> 他爺爺幫忙安排好了普普羅陀的前路,可是卻不一定適合這個小家伙,孩子就像是白紙一樣,長輩們在他們身上涂抹什么顏色,長大后就會變成什么樣子的人,所以長輩們的每一個為孩子做出的決定都很重要。</br> 是韓宣將普普羅陀從封閉的熱帶雨林帶出來,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負責這個小家伙的人生,當初曾經(jīng)答應過普普羅陀的爺爺,會幫忙照顧好他。</br> 此刻幫忙切開盤子里的牛排,和坐在自己身邊的普普羅陀交換了盤子,問他說:“最近在學校生活得怎么樣?”</br> “……很無聊,我討厭上學。”普普羅陀用帶有濃厚口音的英語回答道,聽起來有點奇怪。</br> 自由慣了的原住民,能喜歡單調的學校生活才奇怪,韓宣并不覺得意外,笑著回答說:“但你目前的年紀只能學習,書本能夠豐富你的知識。</br> 學校對你來說很有用,以前不會英語,現(xiàn)在學會了,這讓你可以順利和別人溝通。</br> 相信你也因為學校,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具體的化學、物理之類可以不學,但你應該懂得自己生活在怎么樣的世界里。</br> 等到以后,還可以到處走走看看,如果待在雨林里,或許你只能在一小片地方生活,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附近的城鎮(zhèn)。</br> 你爺爺就是因為擔心發(fā)生這種事,所以才讓你出來看一看。”</br> 說完吃了口牛排,口感格外鮮嫩,韓宣笑著繼續(xù)說:“你覺得呢?</br> 等你讀完高中,我可以帶你去世界各地看一看,之后由你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活。</br> 我父親說你想回家,我覺得還是等到你成年之后,再考慮這件事比較好,到時候隨便怎樣都可以。”</br> 普普羅陀經(jīng)常聽見韓宣的名字,在現(xiàn)代世界最親近的人也是韓宣,短暫考慮完點頭說:“我聽你的,不過我想回去看一看我爺爺。”</br> “今天是圣誕節(jié),我答應你,下次你可以跟著我公司的人一起回去,算是我給你的圣誕禮物。”</br> 韓宣語氣隨意說道,吃飯前老爹說起過,普普羅陀總是想回家,還因為發(fā)過脾氣,于是趁機開導他。</br> 一位年紀不大的孩子長期離開家人,確實不太合適,經(jīng)常回去看看也好,隨著不斷從雨林里開采出黃金,普普羅陀名下已經(jīng)存有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大約在六百萬美元左右,那座鉆石礦的品質很高,經(jīng)常開采出超過十克拉的大鉆石,幫韓宣賺到不少錢。</br> 如今除了鉆石,市面上還出現(xiàn)一種叫做“莫桑石”的產(chǎn)品,這類產(chǎn)品主要指人造鉆石,少部分則出現(xiàn)在隕石坑里,但從外觀來看差別不大,甚至連儀器也區(qū)分不出,但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莫桑的火彩比鉆石更強。</br> 在專業(yè)儀器下測試,莫桑的火彩是鉆石的二點五倍,在色散值上,鉆石是0.044,莫桑是0.104,在折射度上,鉆石是2.417,莫桑是2.65,莫桑的色散值及折射度都超過鉆石,也就是說莫桑石顏色更加絢麗多彩。</br> 在摩氏硬度上,鉆石是10,莫桑石是9.25,遠高于其它寶石,這意味著如果用鉆石和莫桑石相撞,莫桑石會受損,鉆石也好不到哪去,幾乎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br> 它是鉆石最完美的替代產(chǎn)品,一粒五克拉的莫桑石,價值只有鉆石的幾十分之一,幸好人們一位追求鉆石,在眾多商家炒作的潛移默化影響下,認為鉆石和愛情掛鉤,進而將價格不斷炒上高位,要不然以韓宣為代表的這些鉆石商人和珠寶銷售企業(yè)也不會從中賺到那么多錢。</br> 韓宣一直認為用鉆石代表愛情,將鉆戒和婚姻緊緊掛鉤,是人類歷史上最杰出的營銷策略之一,側面也驗證了“女人的錢最好賺”這句話,如果能夠用某種產(chǎn)品,吸引到女人們的注意力,然后通過她們讓男人乖乖買單,那么一家企業(yè)幾乎不用愁賺不到錢。</br> 他如今也是這樣做的,act減肥藥、,這兩個行業(yè)的市場價值都比鉆石更加大,前段時間亞歷山大,也就是送他鹿腿的那位牛仔,找韓宣幫忙買一顆三克拉左右的鉆石,他建議亞歷山大說不如留著錢出去度蜜月。</br> 自己做鉆石生意的人,一般不會建議身邊的人買鉆石,因為太不保值,拋開人們強加在鉆石身上的價值不談,人造鉆石,也就是所謂的莫桑石,其實可以源源不斷生產(chǎn)出來,拋開加工和研發(fā)、人工成本,原料并不值錢。</br> 相比起普普羅陀,從監(jiān)獄里出來后獲得新人生的巴爾澤,讓韓宣省心多了,他正在對韓老爺子講述自己在西雅圖的漁產(chǎn)生意,嘴里說道:“現(xiàn)在我正存錢,打算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去加拿大東北海域承包一片漁場養(yǎng)魚。</br> 加拿大農業(yè)部及海洋漁業(yè)部,最近通過實施以持續(xù)發(fā)展和有序捕魚為目標的保護管理措施,來確保加拿大野生漁業(yè)的未來。</br> 他們給了很棒的減稅優(yōu)惠政策,我打算飼養(yǎng)以三文魚為主的海產(chǎn)品,然后通過自己的渠道銷售出去,應該很有市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