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別有用心
暮寒與柔柔的訂婚宴安排在兩周后。
而這次訂婚的事宜卻并沒有交給皇禮司安排。
因為鳳玫有過兩次娶兒媳婦的經(jīng)驗,沈流素也因為缺席女兒的成長而難過,而想要為女兒多做些事,于是兩人一拍即合地決定一起商量著來。
倪嘉樹微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們的吧。所需費(fèi)用以及具體事項,阿堅你負(fù)責(zé)跟進(jìn)。”
雖然鳳玫有錢,但是他倪嘉樹娶兒媳婦,肯定要倪家出錢。
而且鳳玫做事有分寸,交給她,倪嘉樹很放心。
陳堅:“是。”
這次在睿王府的餐飲,暮寒也是相當(dāng)用心的。
知道岳父岳母都是古南英的人,他專門翻閱古籍,還參考了大量古代壁畫上皇室接觸到的食物,找了御膳司的負(fù)責(zé)人,研究出了六道出自于古南英皇室的菜肴。
比如瓦罐肉、窖子雞、還有一種叫貓折耳的零食等等。
百里燁夫婦吃的口齒留香,仿佛瞬間回到了當(dāng)年。
沈流素直夸:“暮寒有心了,這些菜雖然味道與當(dāng)年不能完全相同,卻也有了八分的相似,尤其是餐具,還有上菜的方式,讓我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百里燁:“八分相似也很好吃。”
暮寒一顆心放下,趁機(jī)賣乖:“你們吃的開心,我也跟著開心,喜歡吃的話以后我經(jīng)常讓廚子做。”
柔柔見暮寒與家人相處的這么好,她也跟著開心。
糯糯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們從愛妤島回來幾天后,暮寒才邀約他們來做客了。看著這一套一套的,都是他費(fèi)了心的,光是張羅這些,他就忙了好幾天吧?甚至這些古代餐飲的食材、菜單,在愛妤島的時候,他就有可能已經(jīng)在謀劃,只不過沒有說出
來讓他們知道。
糯糯的眸子染上暖意。
弟弟長大了,懂事了,有一顆知道籌謀的心思了。
男孩子就是要有自己的主意才好,這樣的暮寒很好!
百里燁夫婦決定接受暮寒的邀請,在睿王府小住一段時間,畢竟暮寒過陣子回了M國,就不方便回來了,他們再過來做客也不方便。
得知王府要有女主子了,全府上下也是卯足了勁兒地伺候著。入夜后亭臺樓閣、蜿蜒枝干上懸著的宮燈、請來的民間藝人搭了戲臺子在清朗的院子里唱上一段《貴妃醉酒》或者《新女駙馬》,又或者在府里隨意拉上一段二胡、奏上
一曲琵琶,都讓百里燁夫婦覺得賞心悅目。
入夜后,倪嘉樹等人回了綰儀宮。
傅疏懷夫婦回了榮王府。
鳳大鳳三都帶著媳婦回了各自的儲秀宮與攬櫻閣。
糯糯跟季修璟一家留下,陪同百里燁一家一起做客。
晚上。
糯糯跟柔柔一個房間。
兩個臭美的小姑娘貼了面膜從房間出來,糯糯直接擰開一瓶礦泉水,吞了一片葉酸。
柔柔被她這個操作看呆了:“糯糯,你吃葉酸做什么?”
之前她給綿綿診脈的時候,看過綿綿吃葉酸。
這是孕早期的時候,或者備孕的時候,母體服用后可以大大降低胎兒畸形率的。
一般懷孕了,去醫(yī)院去的時候,醫(yī)生都會給孕婦開的。
糯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備孕。”柔柔傻眼了,話都說不周全了,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這、這……這不行啊,這、你讓贊譽(yù)哥哥怎么辦?他那么喜歡你,他前腳剛走,你要備孕,你跟、跟誰……不不不行
啊……”
糯糯白了她一眼:“你傻呀,當(dāng)然是跟贊譽(yù)備孕啊。他雖然走了,但是我懷沒懷上,不還得再等等看嘛!所以我這是未雨綢繆,你懂了沒?”
柔柔:“哦,哦哦。”
真是,嚇?biāo)浪恕?br/>
柔柔想了又想,現(xiàn)在糯糯跟贊譽(yù)也只是訂了婚而已,還沒有結(jié)婚。
如果現(xiàn)在糯糯懷孕,豈不是未婚先孕?
現(xiàn)在時代變了,很多男女都是這樣未婚先孕、奉子成婚,有的孩子好幾歲了才舉行婚禮。
但是皇室的話,傳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總之在柔柔單純且保守的思想里,還是覺得挺驚世駭俗。
她憋了半天,問:“要不,我給你診個脈?”“你能摸出來?”糯糯樂了,眨巴著漂亮的玻璃眼珠望著她:“我這同房才一周左右,雖說每天都有為了孩子而奮斗,但是最早的那天算到現(xiàn)在也沒幾天,十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
得過來。”
話雖如此,她還是非常期待的。
不等柔柔回答,她已經(jīng)乖乖坐好,把手放在桌上了。
柔柔過去,給她診了下,道:“不像是懷孕。可能確實太早,查不出來。”
糯糯笑了:“再過幾天,我去買驗孕紙。”
她低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很期待,她跟贊譽(yù)的寶寶可以到來,這樣她跟贊譽(yù)就可以更加穩(wěn)定了。
而樓上棋牌室。
季修璟夫婦、暮寒,費(fèi)了不少心力,終于教會了百里燁夫婦打麻將。
剛學(xué)會的人總是興致勃勃。
于是季修璟、百里燁、暮寒,打電話給李昊哲,說是三缺一,喊他來湊數(shù)。
李昊哲來的特別快。
他還捎上了巴真一起過來。
幾人見面后,先是寒暄了一番,然后又分桌打牌。
四個男人打麻將湊一桌,三個女人斗地主湊了一桌,大家小賭怡情,一直玩到天邊都要亮起來了,這才笑呵呵地散了場,聚在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餐,各自散去睡覺。
李昊哲笑:“幸虧今天周六,我不上班,不然我可是沒時間陪你們打一夜牌。”
百里燁玩的正上頭。
聽了這話,忙道:“要不你就留下住兩天,陪我們打兩天牌。”
李昊哲笑:“我跟巴真回去休息,睡夠了再過來。剛好我跟暮寒也兩年沒見,也該熟絡(luò)熟絡(luò)感情了。”
暮寒笑:“是是是,你是大嫂的表哥,便也是我們幾個姊妹的表哥,表哥什么時候請我們吃飯啊?”
李昊哲爽朗地笑了幾聲:“我驍王府隨時恭候幾位的大駕!”
幾人說著,李昊哲就要帶巴真回去了。
百里燁是魔,不需要按部就班地休息。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我要回流云宮了,我與筠禮說好了,讓他今日這個時候還來上課的。”
李昊哲一頓,回頭看了眼:“筠禮跟您學(xué)?”
沈流素從旁出聲道:“燁現(xiàn)在是太傅了,在愛妤島的時候,大殿下拜了燁為師,二殿下拜了國師為師,他們都給兩位師父磕了頭,專門辦了拜師宴的。”
“原來如此,”李昊哲笑:“百里先生博觀古今,當(dāng)?shù)锰担 ?br/>
可他心里想的卻是:筠禮筠炎都拜了師,那子孺呢?
到底不是親生的……
肯定還是有區(qū)別的。
如果子孺還在驍王府,那子孺就是唯一的世子,是所有資源傾斜的對象,而不是別人的小跟班亦或是玩伴、配角,天下父母,哪里有自己的原生父母好?
將子孺要回來的心思,又一次蠢蠢欲動,卻又只能壓制著。
李昊哲夫婦離開后,除了百里燁回了流云宮,余下的人都回房補(bǔ)覺去了。
糯糯跟柔柔七點多睡醒。
洗漱后下樓,發(fā)現(xiàn)用早餐的只有她倆,問了管家才知道,那幾個居然打了一夜的牌。
兩個姑娘哭笑不得,一起吃了早飯,在王府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兒,鳳玫就帶著禮服設(shè)計師過來給暮寒跟柔柔量體裁衣了。
百里燁夫婦在暮寒的王府一住就是一個禮拜。
頭一個雙休日,李昊哲夫婦天天過來,后來的一個周末,李昊哲做東請大家吃飯,吃完了季修璟夫婦就飛了L國辦公,百里燁他們就搬回了皇宮。
他們走后,只剩下暮寒一個人暫居王府。
因為訂婚的地點選的就是睿王府。
而李昊哲還自己單獨、專程地過來了一趟,除了給暮寒送了奢華的訂婚禮物之外,還來蹭了一頓飯。
客廳里,只有他倆面對面坐著。
暮寒讓人暖了一壺低濃度的梨花酒,他跟李昊哲邊喝邊聊。
暮寒笑:“得虧你來了,我府里之前還熱熱鬧鬧的,現(xiàn)在一下子冷清了起來,我一個人吃飯都不習(xí)慣。”
李昊哲瞄了他一眼,笑著跟他碰了一杯:“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之前你在宮里,我也不好總是去找你,這會兒你出來了,我隨時上門也方便些。”
暮寒好奇:“你怎么不方便去宮里找我?”李昊哲嘆了口氣,頗為苦惱的樣子:“我岳父不是去嶺北了么?他走了,康京市安保的工作就落在我頭上了。我現(xiàn)在除了每日早會進(jìn)宮一趟,余下的時間都在宮外的辦公室
里泡著。唉,實在是不比之前管著皇衛(wèi)司的時候,隨時進(jìn)出宮門來的方便了。”
“原來是這樣,”暮寒恍然大悟,他剛回來,還不知道李昊哲工作上調(diào)動的事情:“嶺北山高水遠(yuǎn),巴干達(dá)將軍這一去,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李昊哲:“可不是。”
兩人吃了會兒,又聊了點別的。
李昊哲話鋒一轉(zhuǎn),又問:“綿綿最近身體怎么樣?該生了吧?這丫頭可是我跟川少一手帶大的,就跟我親妹子似的。結(jié)了婚以后,聯(lián)系少了,不過發(fā)小感情還在的。”
暮寒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眼,緩緩地勾唇:“發(fā)小感情肯定是有的,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而且你還是我大嫂的表哥呢。”
李昊哲見他不答話,只好追問:“她快生了吧?”
暮寒點頭:“還有兩個多月。預(yù)產(chǎn)期說是元宵節(jié)。”
今年的農(nóng)歷新年比較晚,二月中旬才是春節(jié),元宵節(jié)都是三月初的事情了。
姜絲妤跟鳳玫都說,雖然是元宵節(jié),但比以往肯定會暖和些,等綿綿生的時候,最冷的臘月都過去了。
李昊哲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她身上還管著皇衛(wèi)司的事情,不會太辛苦嗎?孩子生下來還要坐月子,還有哺乳期什么的。”
暮寒沒接話,很自然地拿著筷子挑著黃銅火鍋里的涮菜,蘸了醬料,送入口中。
一副少年郎沒心沒肺只顧吃菜的樣子。李昊哲再接再厲:“其實我之前管著皇衛(wèi)司的時候,也管的挺好的,從沒出過錯。要是綿綿身體虛弱,我可以順便幫她管個一年半載的,我?guī)退苤菜闶邱{輕就熟,比
重新找人的好。”
暮寒嘴角又勾了勾,道:“我?guī)湍銌枂柎蟾绲囊馑肌!崩铌徽苄α耍骸昂绵希∑鋵嵃桑沂怯新犝f,好像是九秧姑姑管著皇衛(wèi)司了?但是她也太忙了,不是去了L國了么?身兼數(shù)職,總是容易忙的焦頭爛額的,更何況皇衛(wèi)司哪
里能缺人?這不得天天守著么?”暮寒卻又道:“但是吧,現(xiàn)在皇衛(wèi)司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皇衛(wèi)司了。十二司已經(jīng)全部歸于宰理司,由鳳三做宰相統(tǒng)籌全局。我覺得,你既然在京中任職,還是要跟鳳三搞好關(guān)系
,我也不常回來,即便是回來了,也不了解情況,只能幫你問問大哥。可是如果你跟鳳三處的好,那鳳三有直接的任命權(quán)。”
李昊哲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可以前還好,鳳大鳳三對他說不上親熱,卻也還算客氣。
可現(xiàn)在……
他總覺得鳳家兄弟倆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厭煩?
或許也談不上厭煩,反正就是不待見他。李昊哲嘆氣:“等你兩年后回來就知道了,鳳三在朝堂一手遮天,引得整個南英官吏怨聲載道,我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南英最位高權(quán)重的難道不該是陛下?亦或是儲君?
鳳三如果能一直保持初心還好,否則長此以往,萬一他膨脹了……鳳家還有富可敵國的財力在,當(dāng)初凌予將軍不就是位高權(quán)重且財力雄厚……”
“表哥慎言!”
暮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李昊哲忙一臉微醺的樣子,端著酒杯道:“嗨,瞧我,喝了點酒就醉了,就口無遮攔了。暮寒你別放在心上,我就隨口一說,鳳三想來不會的,不會的。”
暮寒:“……”
李昊哲走后,暮寒回了房間。
他泡在溫暖的浴缸里,把剛才跟李昊哲的全部對話的錄音,都整理了出來。
然后,發(fā)送給暮川。
暮寒不會添油加醋,也不會站在任何角度、任何立場說什么廢話。這一招還是洛天嬌教他的:“萬一有一天,川川讓你入仕,你往后結(jié)交的人、說的話,都要留有一份證據(jù)在,不管別人如何揮刀,你都只顧做好你自己就行,反正你有證據(jù)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