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喬峰入魔
喬峰坐在椅子上, 看著手里的東西, 整個人都懵了。若是說這上面寫的關(guān)于慕容博是如何挑起中原武林截殺當(dāng)時探親回歸的遼國蕭皇后屬珊大帳親軍總教頭蕭遠(yuǎn)山的時候,他還十分憤怒的話,待到后來蕭遠(yuǎn)山潛伏少林寺, 追尋那日的幕后兇手,卻殺死喬峰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 乃至授業(yè)恩師的時候,最終導(dǎo)致他被武林圍攻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從憤怒轉(zhuǎn)為了木然。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做這樣的事情……”喬峰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也許他只是想要讓你回去大遼國,也許他只是不滿明明應(yīng)該是自己的兒子卻要叫別人父母,不過不管他是怎么想的, 在你遭遇這樣的事情之后再做了這些事情, 我也只能說一句,你的運氣可真不好啊。”唐睿安放下手里的扇子, “順便一說, 你若是想要知道那慕容博的下落,我也可以告訴你哦。”
“那大惡人在什么地方!”雖然被自己親爹才是害的自己落到這地步的事實所震驚,可喬峰還是忍不住地脫口而出地問道。
唐睿安聳聳肩,“就在你爹眼皮子底下。”
唐睿安用手里的扇子敲敲手心,“那一份上不是說了么?蕭遠(yuǎn)山藏于少林寺, 經(jīng)常在晚上去少林寺藏經(jīng)閣偷學(xué)少林武功,慕容博也做了跟他一樣的選擇呢。”
唐睿安臉上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來,“據(jù)說你爹曾跟他交手過數(shù)次, 不過雙方到底一直相安無事了這么多年……你覺得你爹要是知道他一直想要找的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就跟自己一起玩捉迷藏玩了這么多年,會有什么樣的表情呢?”
喬峰的臉上忍不住同樣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混雜著痛恨無奈與悲傷。
唐睿安將扇子在半空中扔了個圈,“好了,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那現(xiàn)在就該履行承諾了。”唐睿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當(dāng)然啦,你要是覺得現(xiàn)在實在沒心情跟我們說話,那也不要緊啊,我們不急。”
“……不必了,該支付給唐家堡的費用我是不會少付的,這些消息若是換成我去打聽,只怕好多年也不見得會有結(jié)果……大恩不言謝!”喬峰抱拳對唐睿安說道,“這位重樓先生,有任何問題的話,直言無妨。”
重樓終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只是這一眼,喬峰便有種詭異的,好像冬日之中赤著身體站在風(fēng)雪之中的感覺。重樓微微皺了皺眉頭,“你知道了這一切之后,想要做什么?”
這個問題非常的奇妙,奇妙到了唐睿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的程度。唐睿安看著重樓的時候臉色都有點變了,搞了半天你就折騰了這么個問題出來?
喬峰也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苦笑來,“我想……我大概是會回到契丹去的吧……回去契丹做個普通人,不再過問任何江湖中事。”
他忍不住地自嘲,“父之過便是我之過,我爹做下的那些事情,我便是有再多的怨恨也于事無補。原先我只以為江湖中人稱我為魔頭,不過是個蔑稱而已,如今想來,倒是一點也沒有說錯的。”
重樓點點頭,“你有心歸隱,可別人卻未必會放過你,你即便去了契丹,也定會被契丹武林高手所尋。你父蕭遠(yuǎn)山身為親軍總教頭,你自然也會獲得跟他一樣的關(guān)注。你若是不愿,便會丟掉性命,或是在契丹變得如同中原一樣。你若是愿意,則將來遼宋大戰(zhàn),你避無可避。”
重樓的話不緊不慢,卻毫不客氣地將喬峰原本所做的打算,所預(yù)計的后路全數(shù)截斷。喬峰不是無腦之人,有些事情只消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更何況重樓所說的絲毫沒有任何謬誤之處。
他的臉色一路灰敗了下去,苦笑起來,“如此說來,我豈不是只有遠(yuǎn)渡海外,或是遠(yuǎn)走西域才能獲得一介清凈之地?”
重樓站起來直視著他,“你之一生便是打算如此永遠(yuǎn)逃避下去?”
他頓了頓,這才問出他真正想要問的問題,“你可甘心?”
你可甘心?
喬峰愣住了,他的前半生雖然算不上多么的艱難坎坷,卻也是一路拼搏至今。他雖然出生之際便遭遇大劫,可到底有著養(yǎng)父母的關(guān)愛,師從少林,后又拜入丐幫。雖說有著身后相助之人,可所有的一切終究還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
南慕容北喬峰,他有著這樣的鼎鼎大名,若是說從未因此而驕傲那絕對是騙人的。他當(dāng)丐幫幫主多年,將丐幫經(jīng)營的如此蒸蒸日上。
事到如今,僅僅只是因為出身契丹便被丐幫驅(qū)逐,因為自己親生父親殺死自己的最重要的幾個親人而落得被整個中原武林所唾棄。
他甘心嗎?他怎么可能會甘心!他當(dāng)然不甘心!
“我不甘心!”喬峰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低吼出聲。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上忽然冒出了黑色與紅色的氣息來,兩股氣息交纏而上,瞬間就將他淹沒。站在唐睿安的角度看過去,喬峰便好像是個點燃了的奇怪火炬。
“這就是你所說的入魔?”唐睿安吃驚地看著重樓。
重樓滿意地點點頭,“那是自然,本座出手,絕對安全簡便沒有副作用。”
“……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用這些廣告詞啊?”唐睿安有種跪地一宓某宥
“當(dāng)然是從你這邊。”重樓輕哼了一聲。
謝衣放下手里的書卷,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來,一旁的唐無命此時似乎有些奇怪的安靜,他看過去,便看到唐無命忽然一下跳了起來,筆直地朝著擺放姜阜的房間沖了過去。
謝衣不解地跟著站了起來,“這是怎么了?”
“姜阜醒過來了。”唐無命看著重新縮成普通長蛇大小的姜阜,心疼地摸摸對方的腦袋。
姜阜吐了吐信子,無奈地說道,“剛才忽然感覺身上的壓力沒有了,這段時間我過的可真夠艱難啊。”
“你現(xiàn)在沒事了嗎?”謝衣小心地伸手點點姜阜的腦袋,“你身上的皮膚都裂開了。”
“要蛻皮了呢。”姜阜點點頭,“巴蛇很少蛻皮的,每一次蛻皮都是一次脫胎換骨,我還以為最起碼還要上千年才有機會蛻皮。”
“莫非這世間有什么不一樣了不成?”謝衣隨手掐了個靈訣,原本彌散在天地之間毫不聽他指揮的靈氣忽然有了動作,一汪清水瞬間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靈訣能用了?”唐無命也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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