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世事無常
康敏整個人都呆住了, 事實上她的轎子距離這邊本來還有好大一段距離。今日發(fā)起這大會的人原是想要將她當(dāng)成一個殺手锏來用的, 可誰知道,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竟然就從那后面一瞬間出現(xiàn)在了這個地方, 更聽到眼前這人毫不客氣的說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如此胡言亂語!”康敏到底不是一般女人, 她幾乎是立刻便反應(yīng)過來,大聲地驚叫起來, “丐幫諸位長老, 你們就這樣看這登徒子上門欺負(fù)我這未亡人嗎?”
盡管出于驚慌之下,可她說出口的話卻還是如此條理清晰,讓唐睿安都忍不住地吹了聲口哨, 很有替她喝彩一番的心思。
丐幫的幾位長老就算先前被唐睿安的那兩下給驚住了, 此刻聽到康敏開口,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可不等他們幾個出手, 一行人便聽到唐睿安笑瞇瞇地說道, “未亡人啊,馬大元馬長老可不就是你害死的?”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唐睿安也不去理會瞬間就變了臉色的女人,從衣袖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卷來,“嗯, 我看看啊,要知道雖然我們唐家堡在情報買賣上做的一向不錯,可是這女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專門的委托,我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嗯,比如我就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
本次丐幫大會最初的目的是尋找殺死丐幫長老馬大元的兇手,只是這中間由于有小人作祟,原本定于幾日后的大會這才提前召開了起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若不是包不同他們幾人沖撞了這一處丐幫分舵,就算是喬峰也未必會這么直接地便遇上這次的丐幫大會。
聽到唐睿安這樣一說,幾個原本還有心上前救援的長老頓時腳步一停,在場的長老只有四位,看向那邊的眼神也變得即為震驚。
唐睿安見狀,笑瞇瞇地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那張黃色的紙張抖了開來,然后帶著幾分戲謔地一個字一個字念了起來,“崇寧一年三月十四,與鎮(zhèn)虎門門主長徒賀齊私通,三月廿三,與鎮(zhèn)虎門門主成岳陽私通。五月廿二,與賀齊聯(lián)手謀害成岳陽,其后一直與對方保持私通關(guān)系。崇寧二年四月,下毒謀害賀齊。崇寧三年……”
唐睿安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在林子里響了起來,他每說一個字,康敏的臉色就變差一分,“大觀三年十一月初九,與丐幫執(zhí)法長老白世鏡私通。大觀四年二月十一,其夫馬大元回家之時,發(fā)現(xiàn)妻子外遇。遂于大觀四年二月十六聯(lián)手白世鏡,以嗩喉擒拿手將其殺害。大觀四年三月初六,與丐幫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私通,并鼓動其叛變。同日,向大理鎮(zhèn)南王府發(fā)函,邀請對方前來敘舊。嘖嘖,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十多年來入幕之賓就有十幾個,現(xiàn)在還干脆就跟你們丐幫上到長老下到舵主都想有一腿,嘖嘖,厲害啊。”
唐睿安說的有聲有色,在場的一眾丐幫幫眾卻幾乎人人面上變色,好幾個人忍不住地沖出來對唐睿安大吼道,“你你你,你血口噴人!”
“不要這么說嘛,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直接問問這位馬夫人不就好了?”唐睿安笑瞇瞇地側(cè)過身去,“不過馬夫人的胃口可真不小,就因為喬峰不為你美色所獲,就干脆想要換個能被你誘惑的男人來當(dāng)丐幫幫主,嘖嘖,果然有趣……”
唐睿安沒喲再說下去,那邊的康敏卻一臉灰敗地看著他,嘴里卻依然沒有放棄,“你為何要污蔑與我!我一介喪夫之女,怎可遭受你這等侮辱!我同你拼了!”
“唉?這可是稱贊呢!”唐睿安隨手一揮,幾枚小小的袖箭便從他的衣袖里飛了出去,穿透了這女人的衣服將她釘在了轎子上。
他笑瞇瞇地看著康敏,“你的演技很好,值得佩服,可惜呢,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所以就算你下手再怎快,也還是必定會有疏忽的東西,就好比……”
唐睿安從懷里拿出一疊紙,朝著丐幫的人撒了過去,“你以前的老情人給你寫的情書,那些醫(yī)生給你開的墮胎藥,還有你寫給別人的書信,你以為你不是都燒掉就是都封了口,所以不會有人知道嗎?”
“太天真啦。”唐睿安走上前去,看著對方這下是真的變成慘白的臉色,隨手一刀便橫著刺穿了她的雙頰,“嗯嗯,這樣就能放心將你帶過去了。”
康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嚨里發(fā)出赫赫的聲音,卻因為一把小刀刺穿了雙頰,刀身甚至還有一部分留在嘴里刺破她的舌頭,便怎么也不能說出話來。
看著那些白紙黑字上寫的東西,丐幫的眾人都是震驚無比,好幾個人便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那邊的全冠清。
唐睿安此時已經(jīng)一腳將整個轎子踢得橫飛了起來,“反正我只是負(fù)責(zé)來將這女子接走而已,剩下的便是你們丐幫內(nèi)部的事情,我唐家堡可沒有干涉丐幫事情的意思,諸位就此別過了。”
唐睿安說著,整個人便拖著那轎子飛奔起來,只留下最后一句話遠遠地飄了過來。
“喬幫主,就算見了慕容公子也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啊,畢竟是這么兩個東西的主人呢。倒是西夏的一品堂對你們丐幫也很有興趣,我話盡于此,若是對什么感興趣的話,不妨來我唐家堡,只要你付得起錢,這天下便沒有什么是我們不知道的!”
唐睿安的話音還沒徹底消失,人卻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半分影子了。
“當(dāng)真是高超無比的輕功。”喬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那一行人,臉色一沉怒道,“馬長老的事情可還有什么不清楚的?還是說你們現(xiàn)在還想著要反叛之類的事情嗎!”
“幫主恕罪……”只是被人鼓動起來的丐幫眾人頓時跪地道歉起來。
“不可能,白長老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幾個跟白世鏡交好的人紛紛搖頭表示不肯相信。
“白長老到底做沒做,只消介時當(dāng)面對峙一番便可知曉。”喬峰用力一敲旁邊的大樹,“全冠清,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我不服!你喬峰根本就不是漢人,憑什么來當(dāng)丐幫之主!”全冠清抬頭怒視著喬峰說道。
他的話就好像一道驚雷敲在了在場的所有人頭上。
即便唐睿安來了這么一出,該發(fā)生的事情還是沒有意外地發(fā)生了,只不過比原本應(yīng)有的那般一波三折要來的直接而粗暴的多。可就算是這樣,丐幫人的想法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喬峰成了契丹人,便被那許多人厭棄。
重樓就那么站在一旁的杏樹樹梢上,看著底下發(fā)生的,那堪稱可笑的一幕幕,終究是忍無可忍哼笑了一聲。
唐睿安倒是將康敏真的打包帶到了大理,順便帶過去的還有康敏這十幾年來的豐功偉績。看著臉頰上裂了兩條隙縫,整個人披頭散發(fā)像個女鬼更多過像人的康敏,段正淳就算之前再怎么醞釀了感情,也頓時恨不得離這女人遠遠的。
康敏這般自負(fù)美貌艷麗的女人,即便已經(jīng)三十幾歲依然神色不改,甚至風(fēng)韻更佳,她最受不了的一個便是旁人無視她的美色,一個便是容顏被毀。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現(xiàn)在這般打扮之后,康敏幾次想要自盡,卻聽到唐睿安不客氣的說道,“既然段正淳這里給你退貨了,那我只好將你送回丐幫去了。”
康敏幾乎想要發(fā)瘋,將她送回丐幫,等著她的絕對是酷刑,可惜還沒來得及做什么,便被唐睿安敲昏了過去。
唐睿安想到自己帶著康敏回到大理的時候,旁人那看神仙一樣的眼神,回去的時候便十分體貼地按照這年頭輕功高手的速度來趕路了,這一回便走了小半個月的時間。
等他帶著被綁成粽子的康敏回到無錫的時候,丐幫的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武林之中大名鼎鼎的北喬峰如今已經(jīng)不再是丐幫的幫主,而因為有著唐睿安這么橫插一腳的關(guān)系,他也沒來得及跟阿朱培養(yǎng)幾分感情便上了少室山。
唐睿安隨手將康敏扔給丐幫中人之后,便一路再飛速地趕去了少室山腳下,好奇地看著重樓問道:“耶,你到現(xiàn)在都沒出手?”
“哼,早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將本座與那些無能之輩混為一談!”重樓不客氣地說道,隨即又變得一臉冷酷無情,“更何況,身為魔,凡俗之中的親緣自然斷絕一空更好!”
“你還說不要跟那些人混成一談。”唐睿安無奈地?fù)u頭,“算了,喬峰估計就要被趕出來了,你說他會不會來找我們了解當(dāng)年的事情?”
“來了更好。”重樓隨手招來酒壺,自酌自飲了起來。
唐睿安翻了個白眼,他對喬峰原本當(dāng)是十分欣賞的,那筆記上滿滿地寫了不少關(guān)于喬峰的個人感想,可如今當(dāng)他真的關(guān)注到對方的時候,不知何時竟然也已經(jīng)變得同重樓一般無二,對于此人的遭遇如此冷漠……
唐睿安舉起酒杯,自嘲地笑笑,大不了到時候免費告訴他真相唄,就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承受不住……不過若是那樣趁機入了魔似乎也不錯。他將杯里的酒液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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