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給你兩個選擇
“你可是想要嘲笑于我?”歐陽少恭狠狠地瞪著唐睿安, “若是想要嘲笑我, 便只管大聲說就是,何必費如此心思!”
“這樣的說法真是失禮。”唐睿安撓撓頭,干脆不去理他, 轉(zhuǎn)頭看向那邊的尹千殤,“說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可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尹千殤。”身形頗為魁梧的男人將地上的大劍撿了起來, 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我叫尹千殤。”
“咦?不是姓風(fēng)嗎?”唐睿安有些小奇怪,“算了,不論你叫什么, 跟我都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他頓了頓, 又道:“你看起來跟歐陽公子頗有淵源的樣子,可否告訴我, 你們接下來打算要做什么?”
他隨手揮了揮, 在旁人眼里便是瞬間換上了之前的萬花長袍,說起來一鍵換裝在這種時候用出來會有十分微妙的用處啊。
“……啊,不過就是撿人被跟撿到的關(guān)系……”尹千殤撓了撓頭,“我看你們實力強大,不過既然坐下來說說話, 那如此長夜漫漫,豈可沒有美酒?”
唐睿安也沒說什么,直接抬手朝著他扔了一個酒壺過去, “你說的不錯,長夜漫漫豈能無酒?”
他說著,便干脆地掏出自己的機關(guān)工房來,不過片刻就形成了一個屋子,“兩位請。”
“嘖嘖,這就是傳說中的偃甲之術(shù),真是了不起的技術(shù)。”尹千殤感嘆了幾句。
“歐陽公子可不必如此緊張,我并無惡意。”唐睿安聳聳肩,“更何況,方才你不也曾與我一戰(zhàn)?我若是真心想要殺你,何必費這些功夫?”
“有些事情,誰又知道?”歐陽少恭完全沒有相信別人的念頭,冷哼著說道。
唐睿安忍不住地有些皺眉,“你如今已經(jīng)將自己身為神將的自尊也扔掉了嗎?”
“你!”歐陽少恭猛地站了起來,怒目瞪著他。
重樓忽然開口,“我原以為,傳說中的天界第一樂師是個什么樣的人,如今一看,卻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冷笑起來,若論群嘲的功力,這世界上可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不過是一個連承認(rèn)自己現(xiàn)狀都不敢的膽小鬼而已!”重樓只是隨意地冷哼,便一針見血地點出了歐陽少恭的心中大慟。
歐陽少恭看著他們兩人的時候,眼神幾乎都在燃燒,用力地甩了甩衣袖,這才朝著房間里走了進去。
“呃……聽這位壯士所言,似乎對天界什么的很是了解?”尹千殤忍了忍,最后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道。他實在不清楚該怎么稱呼重樓,便選擇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詞語。
“壯士”重樓聽了他的問話,也不生氣,只是用一種高傲的神色冷哼道,“本座魔尊重樓!”
“……你說什么!?”歐陽少恭猛地后退了幾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尹千殤楞了一下之后,原本屬于女媧祭祀的記憶里魔尊兩個字的意思頓時跳了出來,他的臉色也不由自主地瞬間變的一片青白,反手扔掉方才拎在手里的酒壺,幾步便踏到歐陽少恭身前,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背后。
唐睿安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其實歐陽少恭根本用不著花費時間去找什么以前的愛人啊,他摸著下巴,順手打開屋子里的結(jié)界,看著這一幕也不說話。
“哼,如今看你這模樣,真讓人不敢置信,你竟然參加過逐鹿之戰(zhàn)?”重樓在唐睿安的屋子里也不怕魔氣外泄,身上氣勢驟然爆發(fā),“去參加的不會只是跟你同名同姓的別人吧!”
他頓了頓又道,“你真是祝融的兒子?”
“住口,不準(zhǔn)侮辱我父親!”歐陽少恭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毫不客氣地舉起手里的七弦琴,“我雖然如今已經(jīng)只是個殘魂,可若是魔尊愿意,我拼著即刻魂飛魄散,也會讓你見識一下我的五十弦威力!”
“哼,現(xiàn)在的你看起來可比之前讓人舒服多了。”重樓身上的氣勢迅速地收了起來,回到了原本的凡人模樣,隨手一招,那被尹千殤扔到地上的酒壺便飛到了他的手里,“不是說要喝酒嗎!”
他隨手一拍,酒壺上的泥封便直接消失不見,橙色中帶著金色的酒液在月光之下看起來是如此的誘人,更別提那濃厚的酒香,才只不過打開而已,那香味便傳到了屋子里每個人的鼻子里。
“坐吧。”唐睿安拿出酒盞來,隨后又有些抱怨重樓,“這酒壺我雖然做的比較堅固,可也別這樣拍啊,到時候若是有泥塊掉進這酒里,那可就浪費了。”
平日里無酒不歡的尹千殤此時卻一動都沒有動,眼中依然帶著十分濃厚的戒備,反而是身后的歐陽少恭推開他,朝著那邊的桌子上走了過去。
他的步伐緊張中卻帶著平靜,那是一種十分奇妙而難以形容的感覺。
尹千殤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種看到真正的天神降臨的感覺,他忽然低聲笑了一下,然后也跟著走了過去。
如今既然知道了重樓的真實身份,歐陽少恭跟尹千殤都沒有如同之前那般放肆,尤其是尹千殤,他的動作顯得很拘謹(jǐn),可卻帶著一股獨特的風(fēng)范,那是屬于地界十大祭祀之一的禮儀。而歐陽少恭則看起來似乎很放松的樣子,動作之間盡顯一方神將風(fēng)范。
唐睿安微笑著給眾人都倒了一盞酒,這才慢慢地說道:“你身上的毛病在,我看來并不是什么大麻煩,你不敢確定要如何既愛那個靈魂融合起來,我卻有辦法。只是我不想你現(xiàn)在就傷害百里少俠。”
“呵,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凡人而已,我既然這么多年都等下來了,再等幾年又有何妨!”歐陽少恭看似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他的手卻早已握緊成了拳頭,指甲都已經(jīng)刺進了手掌心之中。
唐睿安看著他笑道,“我知道,你雖然這樣說,可總是有些信不過我,可我卻可以用重樓的名字來做擔(dān)保,若是你信我所說,我定能償你所愿,就看敢不敢賭一把。”
“魔尊陛下也由得唐公子這般?”歐陽少恭直接問重樓道。
重樓微一抬頭,悶頭將酒水喝了下去,“唐睿安乃我心之所鐘,他所說之話便為我所說之話!”
歐陽少恭終于是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原先我只是以為唐公子所說的不過是戲言……沒想到重樓大人居然真的會選擇一名男子為伴。”
“我選擇什么樣的人當(dāng)伴侶是我的事情。”重樓自顧自地將手中的酒盞放回桌上,繼續(xù)給自己倒酒,“我身為魔尊,要做什么可輪不到你們天界之人來指手畫腳。”
“呵,天界之人……魔尊陛下莫非看我現(xiàn)在還有幾分像是天界中人?”歐陽少恭自嘲地說道。
重樓這一次干脆沒有理他,只是繼續(xù)自斟自飲。
唐睿安笑著從背包里拿出幾個小菜來放到桌上,“其實我說的問題都不是什么大的麻煩,最大的麻煩是,你若是靈魂全部融合之后,你未來將何去何從?天命之事,我想這世間只怕再也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了吧?”
歐陽少恭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手握緊得更用力了。
“我來推薦你兩個辦法吧。”唐睿安見到那壺酒差不多要被重樓喝完了,便再拿出一壺來,“第一,也是最安全不過的辦法,你同我結(jié)下契約,當(dāng)我的隨從,從此便與這世間再無關(guān)系。”
他沒看歐陽少恭的臉色,“不過這方法我看你定是不會選的,我們倆之間問題太多,我看你不順眼,你也不會甘心想要當(dāng)我的下人。”
“呵,閣下倒是看得十分清楚。”歐陽少恭冷笑著說道。
“第二么,就是你入魔。”唐睿安放下了酒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若是入魔,便同樣與天界再無關(guān)系,就看你敢不敢了。”
歐陽少恭猛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之大,差點將整個桌子帶起來。
“少恭!”從頭到尾什么也沒有碰的尹千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歐陽少恭用力吸了口氣,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魔尊陛下當(dāng)真毫不介意?”
“我為何要介意此事?”重樓冷笑,“你若成魔,于我也罷,于魔界也罷,皆是好事,我為何要介意?更何況,你若想要入魔,若無我之助,又怎能成功?”
“還請容我思慮一二!”歐陽少恭抱拳拱手說道。
“無妨。”唐睿安笑著說道,“你愿意想多久都可以。”
歐陽少恭沒有坐下來,反而又問道:“你既然想要幫我融合魂魄,那百里屠蘇你打算怎么辦?魂魄被抽出之后,他必死無疑!”
“不是還有這個嗎?”唐睿安拿出玉衡的碎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瞇瞇地說道,“既然他能融合你的一半魂魄,那使用別的方法融合一些干凈的普通靈魂進去,應(yīng)該也沒有問題吧?”
歐陽少恭握了握拳頭,猛地拂袖而去,尹千殤趕緊跟了過去。
唐睿安看他們兩人走出去,這才轉(zhuǎn)頭對著重樓說道,“那個尹千殤看起來挺不錯的呢,原先我還有些奇怪為什么他會留在這邊,現(xiàn)在倒是清楚了。”
“哼,區(qū)區(qū)的凡人。”重樓白了他一眼。
“是是,凡人啊。”唐睿安拍著桌子大笑了起來。
兩人觥籌交錯,一夜過去,竟然將唐睿安存下來的大半存貨喝了個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