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表明心跡
第二百二十六章表明心跡</br> 戰(zhàn)北庭渾身一僵。</br> 只聽那慵懶又帶著幾分困倦的聲音從身后傳來。</br> “別走。”</br> 兩個字,像是貓兒在抓。</br> 酥蘇癢癢。</br> 攪得他心亂如麻。</br> “別走……”</br> 她又重復(fù)了這兩個字。</br> 戰(zhàn)北庭擰了擰眉。</br> 他怕自己要是真的留下來,那就走不了了。</br> 于是狠下心,將南景抓他的手一點點掰開。</br> 南景卻突然坐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死死抱著!</br> 如同掛在他身上那般,牢不可分。</br> 然后那委委屈屈的聲音,就伴隨著幾分隱約的哭腔一起傳來。</br>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br> “現(xiàn)實里躲著我,就連來我的夢里也不肯?”</br> 小丫頭以為這是夢?</br> 那很好。</br> 至少夢醒了這一切就不復(fù)存在。</br> 戰(zhàn)北庭漠然回頭,眉眼間一片清冷,“放手。”</br> “我不!”</br> 好不容易抓見兔子哪有撒手的道理?</br> 她就這么執(zhí)拗的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倔強和認真。</br> “……”</br> 戰(zhàn)北庭抿唇不語。</br> 可是她這點力道,在他面前又哪里夠看?</br> 輕輕一掙,他輕而易舉就脫離了南景的拉扯。</br> 幾步掠至窗邊,戰(zhàn)北庭就要翻身離開。</br> 卻聽身后突然傳來噗通的響聲。</br> 一回頭,就見南景試圖追他,結(jié)果頭重腳輕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br> 頭先著地,皙白的額頭瞬間起了一個血包。</br> 戰(zhàn)北庭骨節(jié)都捏的泛白。</br> 他強繃著不讓自己沖過去,剎那間心都跟著揪了起來。</br> 卻見南景疼得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豆大的淚滴緊跟著就啪嗒落下。</br> 然后她說——</br> “哥哥,疼……”</br> 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夾雜著數(shù)不清的委屈響起。</br> 戰(zhàn)北庭一聽,方才還繃得住的冷硬心腸,這會兒在看見她摔下床又哭成淚人后,哪怕心成鋼鐵也得化!</br> 何況在她面前,他本就沒有底線可言。</br> 在這一刻,還有什么放她走的心思?還有什么再也不招惹的狠話?還有什么杠在中間的厲斯寒?</br> 全都去他媽!</br> 他立刻朝著地上的南景沖了過去!</br> 小心翼翼的將懷里的少女抱起放在床上,看著她額頭上的紅腫分外明顯,戰(zhàn)北庭的心也跟著一寸寸揪著的疼。</br> 是他該死。</br> “嗚嗚嗚……”</br> 南景這一哭,眼淚壓根收不住了。</br> 她不顧自己頭上的傷,直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滿心委屈盡數(shù)爆發(fā)。</br> “你別走,別走……”</br> 她哭得梨花帶雨,像極了路邊被遺棄的小孩兒。</br> 可憐極了。</br> 戰(zhàn)北庭的心瞬間軟化成一灘水。</br> 他抱著她,輕輕拍著背,柔聲哄道,“不走不走,我不走了。”</br> “別哭。”</br> “嗚嗚嗚……”</br> 南景卻像是在自言自語,把自己心里一直藏著沒說的話,在這一刻盡數(shù)吐露。</br> “有人告訴我,有時候眼睛會騙人,嘴巴會騙人,只有自己的心不會。”</br> “現(xiàn)在,我的心在告訴我——”</br> “我對你的心動,可能不止一點點。”</br> 她帶著哭腔說完,戰(zhàn)北庭卻愣住了。</br> 清雋的臉上滿是錯愕。</br> 隨后閃過濃濃的狂喜。</br> “你說什么?”</br> 他看著她,手不禁有些抖。</br> 在外那雷霆萬鈞的男人,此刻的俊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期待和緊張。</br> “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好不好?”</br> “……不好。”</br> 南景吸了吸鼻子,一雙眼睛紅通通的。</br> 拒絕的干干脆脆。</br> 戰(zhàn)北庭沒說話,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裂開一道口子。</br> 卻見小丫頭揚起一抹狡黠的笑,神采飛揚,“我還是用行動告訴你吧。”</br> 話落,她一把撲上前去。</br> 一個嬌軟微涼還帶著清甜酒氣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br> 南景退了回來,吸了吸鼻子,問,“夠明顯嗎?”</br> 戰(zhàn)北庭倏而就笑了。</br> 不同于以往每一次那涼薄不帶溫度的笑意,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如同堅冰消融,萬物復(fù)蘇,點點星光自他眼底涌現(xiàn)。</br> 南景看得有些呆。</br> 這張臉,光華懾人,無時無刻,只叫人怦然心動。</br>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傳來,她已然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br> 那張驚艷絕倫的臉,近在咫尺。</br> 呼吸噴灑間,只見戰(zhàn)北庭目光灼灼,一臉正色的看著她,“南景,你聽好了。”</br> “什么?”</br> 被喊全名,南景一愣。</br> 緊接著,男人那字字清晰,滿是霸道清冷的聲音直接傳入她的腦海中。</br>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了。”</br> 生或死。</br> 他將永不放手!</br> 戰(zhàn)北庭說完,那如同宣誓般火熱的吻,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霸道一并落下。</br> 是蓋章,是占有,是標記。</br> 南景被親的暈乎乎的。</br> 然而心里,卻也像是突然盛了一朵花。</br> 開在了心尖上。</br> 幾分甜蜜幾分愉悅。</br>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南景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他這才松開她,深沉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灼熱。</br> 甚至滾燙。</br> 好似隨時都能化身為狼,把她拆吃入腹。</br> 南景對對手指,忍不住說道,“你別得寸進尺啊,我對你的心動,也就這么多而已。”</br> 說著她還比劃了一個大小。</br> 嗯。</br> 小的可憐。</br> 就那么指甲蓋大小。</br> 戰(zhàn)北庭心情愉悅,臉上揚起的笑意,足以顛倒眾生。</br> “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這一點點,變成無限大。”</br> 南景眨眨眼。</br> 她原本還想說什么,卻沒抵過眼前的眩暈和混沌。</br> 喝了那么多酒,本就頭腦不清醒。</br> 還給摔了一下腦袋,能撐到現(xiàn)在才暈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第二天清早。</br> 唐小五買了早餐過來看南景,卻發(fā)現(xiàn)她的房間里空無一人,只剩下還沒折疊的被子以及桌上的半杯水。</br> “咦,人呢?”</br> 她滿心疑惑。</br> ……</br> 與此同時的帝景灣,南景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br> 迷迷糊糊摸了摸腦袋。</br> 嘶,一陣疼痛傳來。</br> 南景倒吸一口涼氣。</br> 誰趁她睡著把她給打了?</br> 正要罵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地方不對。</br> 她不是應(yīng)該在學(xué)校公寓的嗎,這里是哪里?</br> 左右環(huán)顧兩圈,南景懵了。</br>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里是帝景灣!</br> 而且……</br> 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還是帝景灣的主臥。</br> 換言之就是,她睡在戰(zhàn)北庭的房間里!</br> 什么情況?</br> 南景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br> 昨天晚上都發(fā)生了什么?</br> 該不會是她喝醉了酒,然后深夜跑來帝景灣,對戰(zhàn)北庭做了什么強迫人的事情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