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放走!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放走!</br> 現(xiàn)在的燕遲一頭銀發(fā),在人群中鶴立雞群,顯得獨特又有驕矜金貴的氣場。</br> 可在幾年前,她救下燕遲的時候,對方明明是一頭黑發(fā)。</br> 再多的,她就記不清了……</br> 盡管童言皺眉思索,只能說出這么幾條特征來,卻還是讓燕遲驚訝又驚喜:“是我,你沒認錯!”</br> 當年他處于暗處,四處奔走,一頭銀發(fā)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染成黑色。</br> 這個特征是當時的童顏都沒能說出來的。</br> 燕遲不禁有些感嘆,要不是今天晚上無意中在后備箱里發(fā)現(xiàn)了童言的存在,又有南景讓人調(diào)查了一番童言姐妹倆的身份,只怕到今天他都被蒙在鼓里!</br> 不過,燕遲同樣也有疑問。</br> “你和童顏不是親姐妹嗎,你怎么會被她關(guān)在后備箱里?”</br>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記得自己在醫(yī)院,童顏說爸爸重病熬不過多少時間了,我這才放棄媽媽給我安排的手術(shù)匆忙趕來,誰知道在醫(yī)院等她接我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在我身后出現(xiàn),接著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童言說著,表情一點點變得慘白:“你剛剛說,是我妹妹把我關(guān)在后備箱里的?是她要害我?”</br> 女孩兒一雙水霧蒙蒙的眼,里面帶著困惑不解,還有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迷茫。更多的是震驚和心痛,以及被蒙蔽的無助。</br> 看著童言的眼睛,燕遲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br> 要說真話,那未免太殘忍。</br> 尤其她剛剛蘇醒,身體還不好,本就有先天性心臟的疾病,要是知道真相這么殘酷,她又該如何自處?</br> 猶豫了一下,燕遲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一部分真相,“綁架你的人是那個男人,機緣巧合之下,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并且救了你。”</br> “那我爸爸呢?他有沒有事?還有顏顏她到底在哪兒?”童言就像個受驚的小鳥,忍不住瑟縮了一下。</br> 燕遲耐心地一一解答:“你父親沒事,我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生。至于你妹妹……她應(yīng)該在醫(yī)院照顧你父親吧。但你因為病情的緣故不能挪動,所以,這些天你就暫時住在我這兒。”</br> 他想,幾年前是童言救了他、收留她。現(xiàn)在時隔多年,換成他救她,收留她。</br> 這也算是世事無常,有始有終。</br> 對于燕遲,童言是信得過的,但她還是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不了,如果爸爸他沒事的話,我就要回去了,媽媽還在等著我回去做手術(shù),她聯(lián)系不上我,一定會急死的。”</br> 剛剛手下對童家的背景調(diào)查下,也查到了童言和母親生活在國外,并且預(yù)約了明早就要進行手術(shù)的事情。</br> 童言的每句話,都和調(diào)查上查到的信息相同。</br> 燕遲勸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怕是吃不消長途飛機,這樣吧,不如你就留在滄海王族,我會安排最好的醫(yī)生為你進行手術(shù),你可以等好了康復(fù)了之后再回去。”</br> “不行,媽媽會擔心。”童言搖著頭,眼眶泛紅:“媽媽只有我了,她辛辛苦苦為我奔波了這么久,我卻一點兒也不聽話,偷偷跑回來,還差點丟了性命……”</br> 越說越愧疚。</br> 童言緊緊拽著被子,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被子上,像是滾落的雨點。</br> 不同的是,之前見童顏哭哭啼啼,他心煩意亂并不覺得憐惜。可現(xiàn)在看見和童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兒落淚,興許是因為愧疚的緣故,燕遲竟然格外憐憫。</br> “別哭了,既然你想回去,那我現(xiàn)在就給你安排飛機。”他問:“只是……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br> “我可以!”童言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應(yīng)道:“拜托你了,謝謝你,燕遲。”</br> “不用,算是還你當初救我的人情。”燕遲說到做到,立刻安排了下去。</br> 滄海王族宮殿背后就是一片巨大的停機坪,上面停放的私人飛機直升機數(shù)都數(shù)不清多少架。</br> 滄海王族本就不缺錢,論財力和戰(zhàn)北庭不相上下,其中各種稀世珍寶數(shù)不勝數(shù),這區(qū)區(qū)一停機坪的飛機,那都算不得什么。</br> 燕遲吩咐下去后,有一架私人飛機即刻待命。</br> 因為童言不能動彈,所以燕遲還讓人準備了個輪椅,親自推著童言去了停機坪,然后又親自將她送上了飛機。</br> “就到這里吧,祝你手術(shù)順利。”</br> 燕遲收回手,一步步往后退,“要是以后你還來滄海王族,可以找我。”</br> “好,謝謝你。”童言笑中帶淚,朝他輕輕揮了揮手。</br> 很快,私人飛機的艙門緩緩關(guān)閉。</br> 燕遲站在地面上,看著飛機滑行出去,緊接著穩(wěn)穩(wěn)飛向了空中。</br> 直到最后,那道白色的小光點再也消失不見。</br> 燕遲笑了一聲,雙手插兜一步步往回走。</br> 走到一半,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br> 打電話來的人是田勝。</br> “遲哥,童顏好像瘋了!”田勝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我剛剛過去看她,準備通知她一聲明天就要從暗牢轉(zhuǎn)到普通監(jiān)獄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神神叨叨的,腦子好像出了什么問題。”</br> 燕遲蹙眉:“她是裝瘋賣傻的吧?”</br>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著好像不是,她雙眼都沒有焦距,看著特別怪異。遲哥你有空嗎,你要不要自己去暗牢里看看?”</br> 燕遲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思慮再三,他還是點了頭,“行吧,我去看看。”</br> 他這輩子算是欠這對姐妹的。</br> 燕遲無奈,卻也只能扭頭離開停機坪,一路朝著暗牢奔去。</br> 暗牢最深處,許夢蘿還是被關(guān)在原來的地方。</br> 而暗牢最門口,則關(guān)著過兩天就要被轉(zhuǎn)移到普通牢房去的童顏。</br> 再次見到燕遲時,童顏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她只是緩慢地抬起頭,目光呆滯,開口說話也一板一眼,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木訥又遲鈍,“我是童顏。”</br> “……”燕遲眼角一抽,“我當然知道你是童顏,我是想問你,你還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嗎?”</br> “我是童顏啊。”</br> “……”</br> 不管燕遲怎么問,她始終只會答這五個字。像是一臺提前被人設(shè)置好答案的機器,反反復(fù)復(fù),只會一遍遍重復(fù)。</br> 燕遲無語,這話題算是進行不下去了。</br> 他看向一旁的守衛(wèi),吩咐道:“找個精神醫(yī)生過來給她看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