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昭告天下的愛意
第一千零九十章昭告天下的愛意</br>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呆住了。</br> 童顏微微瞪大眼睛,臉紅得愈發(fā)厲害,她低下頭,低聲問道:“真的嗎?”</br> 燕遲點頭:“真的。”</br> 他倒是沒有其他想法,純粹是因為從昨天遇見童顏起,就見對方一直愁眉不展悶悶不樂,動不動就掉眼淚,說哭就哭。</br> 那弱柳扶風(fēng)的樣子,換了別的男人可能會生出一絲保護欲,可對于燕遲而言,他一向不喜。</br> 今天難得看見童顏笑得如此開懷,燕遲稍有欣慰,這才毫不吝嗇的夸贊了一句而已。</br> 說完這句,燕遲將魚竿重新拋入海里。</br> 深海里的魚真的太多了,雖然上一次垂釣沒有成功,可接下來的每一次燕遲都成功釣起了好幾條魚,其中有大有小,數(shù)量可觀。</br> 船上加起來二十多號人,就是一人一條魚也是夠夠的。</br> 這期間,童顏一直坐在他身邊,兩人聊著天,時間倒是過得特別快。</br> 而且燕遲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和童顏竟然有不少的興趣愛好都相同。有些他聊起的話題,哪怕很生僻,但童顏也能接上。</br> 燕遲笑了起來,忍不住道:“你懂得還挺多。”</br> 童顏搖頭,有些靦腆羞澀:“我都是瞎說的,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br> “不要妄自菲薄啊。”</br> 他在安慰她。</br> 童顏低著頭笑了。</br> 她就知道,只要稍稍用點手段,制造相同的興趣愛好,接上他所有的話題,這樣一位紅顏知己,總是能讓男人心動的,就算是燕遲也不例外。</br> 童顏自信心滿滿,然后就聽見燕遲的下一句。</br> 他說:“不管怎么樣,總比你動不動就哭哭啼啼來得好,跟你聊了一下午,咱倆也熟了,我實話告訴你啊,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動不動就哭,可實在是太煩人了。”</br> 童顏:“……”</br> 煩、煩人?</br> 在看見一個俏麗的女孩子梨花帶雨的瞬間,他不覺得憐香惜玉,反而說是煩人?</br> 童顏臉上維持的笑容差點裂開。</br> 見她表情呆滯,燕遲啥也沒感覺出來,還在為自己找了個合拍的釣魚搭檔而沾沾自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生我氣的,再說了,我這也是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才這么直白告訴你的,一般人我還不樂意說呢。”</br> 二連擊。</br> 童顏臉上的假笑快要維持不住了,她僵硬的點頭,暗自咬牙:“那還真是……謝謝你啊。”</br> “不客氣不客氣。”燕遲一臉開心,起身拎著戰(zhàn)利品去了廚房,順帶還喊來了好幾個廚子,準備合力將這些魚處理一下,順帶準備中午要吃的燒烤宴。</br> 早在出發(fā)前,因為不確定會在船上待幾天,所以老國主讓人準備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巢模鞣N格式,樣樣不缺。在廚房的冰箱里有新鮮食材,在船底下的冷凍室里還有。</br> 一群人忙活的熱火朝天。</br> 甲板上,南景翻完一本書,長時間保持著這個姿勢她肩膀和脖子格外酸疼,戰(zhàn)北庭見狀,親昵的給她按捏肩膀,時不時還會問一句:“這個力道怎么樣?疼不疼?”</br> “可以。”南景舒服的瞇了瞇眼。</br> 一連按了大半個小時,手下們來來回回的忙活,一個燒烤臺就搭建起來了,一些清洗趕緊準備充分的食材也陸陸續(xù)續(xù)被端了上來。</br> 燕遲親自坐鎮(zhèn),捋了捋袖子。</br> 南景挑眉,訝異道:“你來烤嗎?”</br> “嗯!六哥,小嫂子,看我來給你們露一手!”燕遲大刀闊斧般在燒烤臺前坐下,然后熟練的刷油,架上食物,一縷縷煙火冒出來,肉食被烤得滋滋作響,不斷泛著油光和香氣。</br> 南景毫不吝嗇地夸贊:“可以啊,聞到香味兒了。”</br> 燕遲抬頭,嘿嘿一笑。</br> 甲板上風(fēng)平浪靜,冒出來的油煙眨眼間就被吹走,只剩下不斷盤旋飄而不散的濃郁香氣。</br> 不過食材很多,南景看燕遲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本想讓邊上一個廚子也去幫幫忙,誰知這時,一道嬌小的身影從船艙里鉆了出來。</br> 這個女孩兒……</br> 南景一眼認出,這女孩正是早上她遠遠看見的那個,當(dāng)時她還從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份針對自己的敵意。</br> 站在甲板上的童顏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她感覺到了南景的視線,也抬起頭沖著南景微微一笑。</br> 緊接著,視線從南景身上劃過,光明正大落在了戰(zhàn)北庭身上。</br> 戰(zhàn)北庭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南景身上,他見南景的頭發(fā)被吹亂了,便伸出手細細梳理。</br> 烏黑的發(fā)間,男人修長的手指靈活穿梭,這是一副別具一格且叫人過目不忘的唯美畫卷。男人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體貼人的事。</br> 童顏呼吸一窒。</br> 她原以為,這個高高在上猶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在面對南景時也該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這樣,至少她心里會好受一些,覺得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不過如此,沒有高低之分。</br> 可偏偏……</br> 偏偏在南景面前,他是不一樣的。</br> 所有的冷淡和疏離半分也看不見,只有無限的包容和寵溺,柔情似水。看向南景的眼神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極為淺淡的笑意。</br> 這笑意中,是昭告天下的愛意。</br> 他絲毫不避諱,半點不掩藏,滿腔對南景的愛意和心思,全都在一言一行中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br> 童顏看著看著,不知不覺間指甲深深掐進了肉里。</br> 直到疼痛襲來,她回過神,慢慢走到了燕遲身邊,輕聲笑道:“燕遲哥,我來幫你吧?”</br> 一個上午的交談,燕遲對她印象挺好,再加上她之前救了他一命的緣故,燕遲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便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好啊,你來。”</br> 童顏順理成章留在了甲板上。</br> 在幫忙燒烤的過程中,童顏看著燕遲,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燕遲哥,你不介紹一下嗎?我和那位姐姐還不認識呢。”</br> 她說的那位姐姐,指的是南景。</br> 可問題是,介紹?介紹什么?</br> 燕遲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南景的身份擺在這兒,貴不可攀。而童顏僅僅只是一個他們順路搭救的路人而已,說真的,完全沒必要特地介紹給南景認識。</br> 大家本就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呀。</br> 就算現(xiàn)在在一條船上,可等船返航靠岸,以后橋歸橋路歸路,還有聯(lián)系的必要嗎?</br> 燕遲抿了一下唇,他突然覺得童顏這番姿態(tài),讓他有些不舒服。</br> 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