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斬草除根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斬草除根</br> 南景走到沈遷面前,抬手間斬斷了那些鐵鏈,然后問道:“沈遷,你還記得我嗎?”</br>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br> 他像是被困久了,哪怕鐵鏈已經(jīng)除去,他卻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敢舒展手腳,不敢有一星半點(diǎn)兒的逃跑念頭。</br> 南景索性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準(zhǔn)備給沈遷把脈。</br> 這人要是一直癡癡呆呆的可不行,能力轉(zhuǎn)贈需要本人意愿,如若沈遷不同意,那小星祈身上的問題就得不到解決。</br> 南景伸出手,一把扣住了沈遷的手腕。</br> 脈搏正常,身體正常,只是精神似乎有些潰散,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問題。</br> 南景拿出小瓷瓶,倒了一粒靈藥喂到沈遷嘴邊。</br> 誰知沈遷看見她伸過來的手,眼中突然升起一抹兇光,齜牙咧嘴的張口,惡狠狠就要咬她!</br> 南景反應(yīng)其快,反手將他擊倒,同時掌心翻轉(zhuǎn),在沈遷張開口的瞬間,靈藥落了下去,恰恰好落進(jìn)他嘴里,入口即化。</br> “你為我做了這么多,我很感激你,現(xiàn)在我還需要你幫我做最后一件事,這件事完成后,我解開對你的催眠指令,然后放你走。”</br> 當(dāng)初沈遷濫用私權(quán)格外袒護(hù)應(yīng)風(fēng)雪,步步為營算計(jì)了應(yīng)風(fēng)雪那一身的能力后就想要就此遠(yuǎn)遁。后來他沒能逃得了,被戰(zhàn)北庭派人抓了回來。</br> 本來那個時候戰(zhàn)北庭就要除去沈遷的,是南景攔了下來,并且以催眠的方式給齊封下了一道指令,讓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找到應(yīng)風(fēng)雪,不管用什么辦法,如若找不到他就永遠(yuǎn)不能回來!</br> 后來應(yīng)風(fēng)雪落在了齊封手里,他自己也落在了齊封手里。</br> 為了自保,他將自身能力連同著應(yīng)風(fēng)雪的那一份一起轉(zhuǎn)移到了小星祈身上,就是想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從這個好掌控的孩子身上重新將能力奪回來。</br> 卻萬萬沒想到,這個他當(dāng)做小羊羔的孩子竟然會是南景的兒子……</br> 沈遷似乎恢復(fù)了一點(diǎn)點(diǎn)意識,聽到南景的話,他從床上坐起身,眼神定定看著搖籃里的小星祈。</br> “這是……你的孩子?”</br> 他聲音沙啞,瞳孔瞪大,滿臉寫滿了不可置信。</br> 南景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了:“是。”</br>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今天她能看在這一年多以來沈遷間接遭受被囚綁的困饒他一命,放他離開,但這個前提是,他永遠(yuǎn)別想要回來,更別想要回自己的這一身能力。</br> 否則他但凡敢打小星祈半點(diǎn)念頭,不管是南景還是戰(zhàn)北庭,絕不會心慈手軟!</br> 沈遷連連苦笑,他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br> 當(dāng)初他為了算計(jì)應(yīng)風(fēng)雪身上的能力,不惜背叛了特情處。本以為能力順利到手,誰知道他做的一切都在無形中為南景和戰(zhàn)北庭做嫁衣!</br> 早要知道會有今日,他腦子進(jìn)水才會做下這些事!</br> 南景彎腰,從嬰兒車?yán)飳⑿⌒瞧肀Я似饋恚缓罂粗蜻w問道:“考慮好了嗎?是想要活下去,還是現(xiàn)在就去死?”</br> “我選前一個。”</br> 沈遷坐起身,他一臉灰敗的苦澀,抬手間就要將自己僅剩的能力轉(zhuǎn)移給小星祈時,他身形突然間一晃,猛地朝著窗外撲了出去!</br> 南景笑了笑,巍然不動。</br> 她就知道,有些人是不到黃河不死心。</br> 下一秒,沈遷猛地被人砸回了窄床上!</br> 江野雙手環(huán)胸,冷冷擋在窗戶前。</br> 想跑?跑得了嗎?</br> 這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br> 沈遷癱倒在地,心中最后一絲絲升起的希翼也隨之破滅。</br> 南景輕輕拍著小星祈的背,不緊不慢道:“我的話依舊作數(shù),給你三分鐘的考慮時間,如若你還想繼續(xù)犯蠢,我可以成全你。”</br> 能力沒有完全被轉(zhuǎn)移,小星祈的身體接受不了這么強(qiáng)大的能量。</br> 要不是孩子僅僅只有半歲無法自主將能力轉(zhuǎn)移,南景也不至于逼沈遷做決定。</br> 當(dāng)然,就算對方死不順從也可以,除了這個辦法以外,她也可以用藥浴的方式不間斷給小星祈調(diào)理,有她這個藥廬之主在,小星祈照樣不會有事!</br> 頂多花費(fèi)的時間長些,孩子可能要遭一年的罪……</br> 三分鐘的考慮時間慢慢過去。</br> 沈遷澀聲問道:“說話算話嗎?”</br> “當(dāng)然。”</br> “那好……”</br> 沈遷閉了閉眼,心思轉(zhuǎn)動間,一股無形中的能量在空中微微波動,這異常僅僅只有一瞬間,下一秒消失不見,剛剛的異常仿佛只是他們的錯覺。</br> 成了!</br> 南景心中一喜,抬手去給小星祈把脈。</br> 孩子前段時間被這缺失不完整的能力折磨得有些虛弱,但現(xiàn)在半月成滿月,那些虧空的能力盡數(shù)被補(bǔ)上,所有能力正常在身體里流轉(zhuǎn),如同潺潺不絕的溪水,活性循環(huán)。</br> 以后渾身高燒的病痛再也不會發(fā)生了!</br> 南景給江野使了個眼色,江野退到了一邊,不再擋路。</br> “我說過放你走,你走吧。”</br> 南景對視上沈遷的眼睛,這一眼間解除了之前下的指令,從此以后沈遷算是完全自由。</br> 沈遷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一步步撐著往外走去。</br> 大門打開,外面的守衛(wèi)沒有阻攔。</br> 沈遷松了口氣,順利的一步步離開。</br> 踏出大門隔絕南景視線的那一刻,沈遷眼底的陰鷙藏也藏不住。</br>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他今天可以忍,但等以后那個小崽子長大一些,能有自主意識后,他一定會回來的!</br> 到那時,哪怕是無所不用其極,他也會讓那個小崽子將自己被迫之下轉(zhuǎn)增出去的能力一一拿回來!</br> 沈遷憑著這一口氣,一步步往外走。</br> 可就在他剛剛踏出城堡的那一刻,砰一聲響,一顆尖銳的鉛條貫穿他的心臟。</br> 一擊斃命。</br> 沈遷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br> 臨死他都死死瞪大著眼睛,瞳孔里還殘留著來不及散去的仇恨和陰鷙。</br> 齊封站在頂樓,緩緩收回了手里的武器。</br> 邊上,宋川不解的問道:“老大,你不是答應(yīng)南小姐,沈遷交給她之后就不插手的嗎?那為什么現(xiàn)在……你又要悄悄取了沈遷的性命?”</br> 齊封漫不經(jīng)心擦了擦自己干凈修長的手,聞言淡然自若道:“要除后患,就要斬草除根。”</br> 宋川一聽,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覺得這話有道理,但……這個斬草除根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不讓沈遷被放虎歸山以后不來找他們的麻煩,還是為了不讓沈遷有這個機(jī)會,去找南景母子的麻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