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討債
別人眼中的高高在上,并沒有讓陸山民感覺有多大的變化。陸山民一臉苦逼的坐在辦公室,辦公桌上正攤開放著左丘那本《傳習(xí)錄》。扉頁上是左丘的小楷毛筆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繼往圣之絕學(xué),開萬世之太平”。這一行蕩氣回腸的文字,并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感觸。因為海東來已經(jīng)打了兩次電話,雖然都沒明說,但言語之中含沙射影的提到還錢的事兒,今天更是親自跑到了玫瑰酒吧。可是他比誰都清楚,一時半會兒根本就還不起這個錢。還別說胡惟庸和羅興要到月底才能把安保費打過來,就算是現(xiàn)在打過來也還差得太遠,月色酒吧還在停業(yè)整頓,那一份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十六萬要養(yǎng)三十幾個人,自己又能剩下幾個錢。
雖然不是個愛錢的人,但到東海以來,從第一天到現(xiàn)在,好像就沒有不缺錢的時候。本想找個借口不見海東來,但想想早晚得面對,逃避也不是個辦法。
辦公室里,海東來笑呵呵的坐在沙發(fā)上,“大舅哥,上班還在學(xué)習(xí)啊”。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呵呵,怎么沒見阮妹妹”。陸山民故意岔開話題。
“嘿嘿,這都快過年了,她放寒假回老家去了”。
“哦,她什么時候來啊”?
“當然是開學(xué)的時候來”。
“哦,前幾天比較忙也沒去送她”。
“呵呵,沒關(guān)系,有我照顧她就夠了”。
陸山民扶了扶額頭,實在找不到什么話可說,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氣不錯”。
海東來一臉苦逼,“大舅哥,這大晚上的,哪來什么天氣好不好”。
陸山民撓了撓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傳習(xí)錄》,“這本書很不錯,要不要我借你看看”。
海東來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大舅哥,我們談?wù)務(wù)聝汉脝帷保?br/>
陸山民雙手拍頭,躲是躲不過去了,也咬了咬牙,抬頭說道:“我沒錢”。
“啊”?海東來一臉的委屈,“大舅哥,你這話說得可不地道,你現(xiàn)在負責(zé)三家酒吧的安保工作,還聽說你有這家酒吧的分紅,你可不能賴賬啊”。
陸山民嘆了口氣“我還聽說你是什么大集團公司的大少爺,名下還有好幾套別墅,開的車都是上千萬的豪車,你缺這二十萬嗎”?
海東來泫然欲泣的點了點頭“真缺啊,不瞞你說,表面上我是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好,實際上我是個窮逼,我姐每個月只給我五萬的生活費,這么少的錢,哪能養(yǎng)活一個人啊”。
陸山民雙手按著書,差一點就給他砸過去,一個月五萬,還養(yǎng)不活一個人,那全東海不知有多少人得餓死啊,要不是了解海東來的為人,真會認為他是在故意炫富鄙視自己。
畢竟欠人的錢,拿人手短,陸山民強行按捺住扔書過去的沖動,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我給你寫個欠條,緩幾個月行不行”。
海東來滿臉不情愿的搖了搖頭,“我要錢”。
陸山民無奈的嘆了口氣,“哎,你怎么就這么個死腦筋呢,少了這二十萬又餓不死你,我又不是不還,確實沒錢啊”。
海東來一副絕望的表情,“哎,我現(xiàn)在才深刻的體會到到找人還錢真是件苦逼的事情”。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也欠別人錢”?
海東來點了點頭,“給你墊付那二十萬的醫(yī)藥費就是我借的,本來打算再借一點就可以給阮妹妹買套小點的房子”。說這攥緊拳頭,“都怪陳然,不就是借了他百八十萬嗎?到處去宣揚我借錢不還,搞得現(xiàn)在集團公司里的人見了我就像躲避瘟神一樣,還沒開口,那些混蛋就搶先說沒錢”。
陸山民皺著眉頭問道,“你姐不替你還錢嗎”?
海東來搖了搖頭,“我姐早就放出話了,集團里的人借錢給我可以,但誰借的找誰去還錢,她一概不負責(zé)”。
陸山民點了點頭,“額,難怪,你每次借錢都不還,信譽這么差,他們當然不會再借給你”。
海東來不忿的看著陸山民,“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欠錢不還”。
陸山民皺了皺眉頭,“我跟你不一樣,我有寫欠條給你,是你自己不要”。
“你,你,我還不是寫欠條,他們不愿意收而已”。
說著嘆了口氣,“本想著給阮妹妹買套房,給她一個驚喜,這下該怎么辦”。
陸山民砸了砸舌,有錢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給個驚喜就是一套房。
“你想給阮妹妹一個驚喜,其實有很多辦法,沒必要動不動就一套房”。
“還有什么辦法?我那些朋友圈子的人給女朋友驚喜都是買別墅,要么買豪車,或者買游輪,我已經(jīng)丟人得連一套普通電梯房都送不起,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陸山民抓起手上的書,“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一本書拍死你”。
海東來茫然的看著陸山民,“我哪里說錯嗎”?
陸山民沒好氣的說道:“欠條有一張,要錢沒有,愛咋咋地”。
海東來一臉哭相,伸出大拇指,“大舅哥,我真服你了,比我還不要臉,陳然找我還錢我都沒敢這么跟他說”。
陸山民擺了擺手,“半年之后還你,滾滾滾,看見你就來氣”。
趕走海東來之后,陸山民不禁嘆了口氣,“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在酒吧里轉(zhuǎn)了一圈,又去了趟藍籌酒吧唐飛那邊一趟。有周同和唐飛分別鎮(zhèn)守兩個酒吧,他還是很放心。
回到出租屋時間還尚早,這還是陸山民上班以來第一次在凌晨十二點之前就回到家里。落下了一個月的功課,陸山民想盡快的補回來,打開數(shù)學(xué)課本繼續(xù)開始自學(xué)。
陸山民的回歸正常讓張麗很滿意,還特意為他泡了杯咖啡。
“山民,可以和你聊兩句嗎”?
陸山民笑了笑,“當然可以”。
張麗咬了咬嘴唇,問道:“你和那個叫曾雅倩的女孩兒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陸山民想了想,說道“朋友關(guān)系”頓了頓又說道:“好朋友”。
張麗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本來我不該多嘴,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你,雖然當今的時代都是自由戀愛,但是家庭條件差距太大的往往最后不會幸福,更何況我看她一副刁蠻跋扈的樣子,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我覺得并不太適合你”。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張麗翻了個白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又不傻,你們兩個看對方的眼神一看就不一樣。你天性質(zhì)樸,又重情重義,我怕到最后受傷的那個人會是你”。說著又接著說道:“成家立業(yè),找一個溫柔嫻淑,勤勞吃苦,能全心全意對你好,照顧你的女孩兒才最適合你”。
陸山民臉頰微紅的點了點頭,“麗姐,我知道了”。
張麗點了點頭,“知道就好,我先去睡了,你也別熬夜到太晚”。
“嗯”。
前一段時間每天凌晨四五點才回家,早上七八點就起床,即便身體從小打熬得很好,又有太極游緩解疲勞,那段時間也是明顯感覺到身體不適。
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陸山民決定重新安排作息時間,晚上凌晨零點睡覺,早上六點起床。這樣更有利于身體調(diào)節(jié),也更有利于學(xué)習(xí)。
“叮鈴鈴,叮鈴鈴,嗚嗚嗚”,陸山民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陸山民閉著眼睛拿起手機。
迷迷糊糊的說道:“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憤怒的咒罵聲,“臭小子,你在哪里”。
陸山民睡得正香,不耐煩的說道:“深更半夜的,當然是在床上,你誰啊”?
“我誰?趕緊給我滾過來”。
電話掛斷,陸山民才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剛才那聲音不是牟東云的聲音嗎,趕緊起床穿好衣服,一溜小跑朝金融高專跑去。
東海冬天的夜,很潮濕,冷得有些刺骨。牟東云站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嘴里不住的罵罵咧咧。
陸山民一口氣跑到操場,看見裹著大衣的牟東云,臉上滿是歉意和不解,出院以后考慮到寒假,再加上已經(jīng)進入數(shù)九天氣,沒想過要打擾牟東云。沒想到牟東云竟然會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獨自跑到了金融高專。
牟東云凍得面色有些發(fā)紫,還好他常年習(xí)武,要是一般人早扛不住了。
“牟老師,你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就來了”。
牟東云狠狠的踹了陸山民一腳屁股,“老子沒給你打電話嗎?晚上十點多鐘,老子給你打了三四個電話你都沒接,給你發(fā)了條短信說今天晚上開始恢復(fù)練習(xí)散打,你還給老子回復(fù)了個嗯”。
陸山民啊了一聲,拿出手機,果然上面有三個未接來電,才想起可能晚上在酒吧巡店,太吵鬧沒聽見,不過那個嗯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誤碰到了發(fā)了出去。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對不起牟老師,我想著都放寒假了,馬上也快過年了,沒想到你會聯(lián)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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