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逃妾難為8
    ,人間兇器小可憐(快穿) !
    瑟瑟端茶的手微微一頓。
    “二公子, 您的老師在東邊?!?br/>
    瑟瑟不回應(yīng),只淡淡道:“現(xiàn)在你們該出去了,已經(jīng)影響到姑娘們的授課時間了?!?br/>
    葉驍臣跪在地上漲紅了臉。
    “先生, 我是來拜您為師, 跟著您學(xué)習(xí)的?!?br/>
    葉驍臣臉已經(jīng)不要了,破罐子破摔。
    “拜我為師?”
    瑟瑟眸波流轉(zhuǎn),似笑非笑:“二公子不是說, 讓我管好自己的學(xué)生就行了么?”
    葉驍臣反應(yīng)極快:“所以我來拜您為師了!”
    “先生,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昨天的葉驍臣死了,您眼前的是今天的葉驍臣!您不能把昨天的帳算在今天的我頭上!”
    葉驍臣振振有詞。
    瑟瑟眉梢都掛著笑意。
    半響,她把茶杯放下, 悠悠然道:“二公子能屈能伸, 這幅心態(tài)入了官場想必也能混的如魚得水。想必不需要我的教導(dǎo), 二公子也能走得很好?!?br/>
    這不就還是不同意么?!
    葉驍臣急了:“先生!”
    這一刻他顧不上眼前的少女比他還小一歲了, 看完了對方的策論, 瑟瑟在他心里就是一個前輩先生的身份,他態(tài)度擺得很低。
    “我就是不懂事,才需要先生您的指點。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計較了吧。”
    葉驍臣剛說完,就聽見門外傳來令他渾身發(fā)麻的聲音。
    “計較什么?”
    葉大老爺背著手, 跟葉二老爺一起正好走到了學(xué)館門口, 聽見了葉驍臣的話, 葉大老爺頓時警惕了, 大步走過來。
    葉驍臣嚇得差點被一頭栽到在地上。
    “不不不沒什么沒什么!”葉驍臣手都快要搖斷了,緊張地額頭冒汗。
    瑟瑟起身屈了屈膝,但笑不語。
    學(xué)館里其他的女兒們都坐在一團看兄長的好戲,弟弟們就更沒有同情心了,差點沒指著葉驍臣嘲笑。
    葉驍臣委屈。
    “先生?!?br/>
    葉大老爺看了眼剛剛布置出來的學(xué)館,給瑟瑟拱了拱手。
    “先生您單單給小孩兒們授課,屈才了。犬子不才,明年下場春闈,先生不妨順手教他一二,如何?”
    瑟瑟指了指那扇打通了的墻。
    “大老爺似乎沒有和我商量的意思。”
    葉大老爺有些尷尬。
    瑟瑟垂著眸,嘴角帶笑,聲音溫溫柔柔:“大老爺,我是收了束脩應(yīng)聘而來的先生,一非葉家仆奴,二非賣身契牽絆。如果大老爺覺著我沒有和您商量的資格,請您另謀他人,這個西席,柳某擔(dān)當(dāng)不起?!?br/>
    葉大老爺和葉二老爺干咳不止。
    地上跪著的葉驍臣想要爬起來,看了眼自己爹,又看了眼看似溫溫柔柔的瑟瑟,膝蓋愣是沒敢動。
    所以這是他們求著柳先生收學(xué)生,柳先生不收?
    完了,要是給他爹知道他昨兒干的好事……
    葉驍臣后背一涼。
    葉大老爺和葉二老爺面面相覷。
    他們的確沒有和瑟瑟商量。就是覺著收徒這種事,對于一個先生來說不是什么大事。更何況現(xiàn)在瑟瑟本來就是他們家的西席,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不也是教么。
    “柳先生!柳先生!”還沒有想出個章程,瑟瑟已經(jīng)整理起了桌案。上面的一些書本全部抱在她手中,瑟瑟側(cè)身屈了屈膝,眼看著就要走出去了,葉大老爺慌了。
    “柳先生有何不滿直接說出來就是!怎么這么大的脾氣?!”
    瑟瑟抱著整理好的書案,彬彬有禮:“葉大老爺許是不知,我這人素來因人而異。敬我者我敬之。輕我者我輕之。”
    葉大老爺尷尬不已。
    這不就是說,他們對瑟瑟的態(tài)度過于怠慢又隨意,惹了她么!
    可是誰家的西席也沒有這么大的脾氣啊。
    “柳先生,此事是我們沒有與您商量,是我們不對,您別氣?!?br/>
    葉二老爺反應(yīng)快,立即拱手躬身致歉。
    “您是娸兒的先生,我等本該敬重您,只是您年歲小,倒是與家中女兒們相仿,我等看您也猶如晚輩,態(tài)度拿捏可能不怎么合適。有什么不對的您提出來,我們改?!?br/>
    瑟瑟側(cè)身避了,溫和道:“說來怕您覺著輕狂,我雖年輕,卻非沽名釣譽之輩,我有何學(xué)識,希望能得到該有的待遇,而非被人輕視隨意?!?br/>
    “柳先生說得是!柳先生說得對!”葉大老爺也覺出了味兒,合著他們因為瑟瑟年紀小,決策未曾與她商量而直接做了,惹了人不滿。
    這個好辦,改了就是。
    畢竟現(xiàn)在是他們求著瑟瑟幫忙教一下孩子們。
    就憑那一本春闈押題冊子,柳先生就該是葉家座上賓。
    “這一點是我們唐突,柳先生莫惱,我們馬上恢復(fù)原樣,今兒您不妨休息休息,其他的,我們明日再說?!?br/>
    瑟瑟這才含笑道:“教授姐兒們是我目前的本分,若是現(xiàn)在不提其他,我該好好授課才是。”
    葉大老爺立即道:“好好好,這群小子們我就先帶走了,您上課,您上課?!?br/>
    地上的葉驍臣跪了半天了,以為他是來拜師的,沒想到是來陪襯的。
    他爬起來,身后的弟弟們早就看呆了,看瑟瑟的目光中都多了兩份畏懼。
    這位年輕的女先生,好像不是個好欺負的。
    葉大老爺葉二老爺提溜走了人,瑟瑟掃了眼學(xué)館。他們動手能力不錯,學(xué)館里打掃的干干凈凈,除了少了的那堵墻和擴大了的范圍,沒有什么不妥的。
    葉家?guī)讉€女兒們從剛開始就坐在一側(cè),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瑟瑟,說不出的興奮與向往。
    瑟瑟把書重新攤開。
    “好了,準備一下把你們的書都打開,我們繼續(xù)?!?br/>
    “先生……”葉瑤妤下了課,噔噔噔圍到瑟瑟身邊。
    “您為什么敢和我爹那么說話啊?您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的。以往的先生都不敢。”
    葉瑤妤好奇死了。
    雖說西席先生是授課的老師,可拿著葉家的錢,在葉大老爺面前多少都自覺認了一個長工的身份角色,不說多阿諛,起碼是態(tài)度恭順的,但凡有什么,也不見他們敢直言不諱,最多委婉通過別人去告知。
    可是瑟瑟呢!她家二哥跪在地上半天了,瑟瑟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不僅如此,她直接當(dāng)著葉大老爺?shù)拿?,指?zé)了他們的不是,給葉瑤妤的感覺,在葉大老爺面前,瑟瑟才是那個占據(jù)主導(dǎo)權(quán)的人,她根本沒有因為葉家的權(quán)勢有任何妥協(xié),甚至是處于一個居高臨下的位置,俯視著葉大老爺。
    瑟瑟慢吞吞合上書。
    “一,這件事是你父親做的不對,他理虧。二,我對葉家無所求,葉家對我有所求。三,我也想看看,你父親在這種情況下會怎么做。”
    瑟瑟似笑非笑。
    她的話,前面的一條葉瑤妤聽懂了,第二條就有些懵。
    至于第三條,她更是云里霧里,完全不懂了。
    “好了,回去休息吧。”瑟瑟笑吟吟捏了捏葉瑤妤肉肉的臉頰,起身離去。
    瑟瑟的那本冊子在葉大老爺那兒翻得快爛了。
    他們幾人商量了下,覺著不能讓瑟瑟心寒。
    “這可是碰到了救命良方了,如果讓柳先生覺著我們態(tài)度不夠,不肯教臣兒他們怎么辦?”
    葉家兄弟幾個圍了一桌,小聲商量。
    如果沒有這個冊子,一個西席先生用這么桀驁的態(tài)度來面對他們,就算孩子們再喜歡,他們也要掂量掂量這個先生是否合適。
    可是偏偏這個冊子他們都看了。
    柳先生是真才實學(xué)的高人,能夠在春闈上對他們家兒子有大幫助,這樣的人才,態(tài)度桀驁又如何,應(yīng)該的!
    “明兒我去給先生賠禮道歉,先生提出什么要求全部都要答應(yīng),一定要把人留下?!?br/>
    “大哥,別忘了臣兒?!比~二老爺說道,“我聽我兒說,臣兒昨日似乎做了些不合適的舉動,惹惱了先生。許是也有這個因素在里頭?!?br/>
    他說的委婉,大老爺立即吩咐人去問了,發(fā)生了什么。得知葉驍臣給瑟瑟帶的話后,葉大老爺氣得肝疼,抽|出一把戒尺,直把葉驍臣打得哭爹喊娘。
    這邊葉家人一宿沒睡,那邊瑟瑟倒是休息的很好,早早起來給種的一盆蘭花澆了水,慢悠悠準備著授課書案。
    天色漸冷,她多披了一件豆色的披風(fēng),長披風(fēng)下石榴紅的馬面裙雙瀾描金,她坐下時,裙擺散開,窗外斜光照進來灑在她裙上,閃爍著柔柔的金光。
    比學(xué)生來的早的是葉家?guī)孜焕蠣?,以及被提溜在手里的葉驍臣。
    葉驍臣道了歉后被攔在門外,隔著幾丈遠,只看見自己的父親叔父們與瑟瑟的交談,具體說了什么,他也沒有聽見。
    最后瑟瑟看向了葉驍臣,纖長的手指朝他輕輕一勾。
    葉驍臣顛顛兒跑進去,看了眼自己父親,再看了眼瑟瑟,特別識相地啪嗒跪下了。
    “學(xué)生拜見老師?!?br/>
    瑟瑟嘴角一挑,理所當(dāng)然收了葉驍臣的禮。
    學(xué)館里打通的位置,被安排滿了。
    葉家的幾個兒郎們一字排開,瑟瑟的授課也跟著變成了三堂。
    中秋前,瑟瑟拿到了豐厚的束脩。
    足足二十兩銀子。
    一拿到手,瑟瑟扭頭就給綿娘送了去,并帶了一封信。
    信里請綿娘想法子找點人,幫她尋人。
    一個姓柳名安年十三的少年。一個姓柳名芬兒年十八的少女,還有一個只知姓柳,不知名字的二十歲少女。
    柳家的兩個姐姐一個弟弟,是柳瑟瑟只認的親人。
    綿娘那邊還沒有給瑟瑟回消息,大河村的人找到了葉家來。
    林又成消失了,消失的很突然,家里只留下一個不會哭不會鬧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