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替身皇后28
    ,人間兇器小可憐(快穿) !
    趙定一時表情都凝固了。
    大殿里, 妃嬪們悄悄和伎人縮在角落, 抱著腦袋假裝什么也聽不見。
    她們才不知道什么定王謀逆,鎮(zhèn)北王也有不臣之心!
    定王錯愕地盯著鎮(zhèn)北王,而后突然大笑。
    “原來你也生了心思, 可笑我卻給你做了嫁衣!趙免啊趙免!虧我把你當兄弟,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鎮(zhèn)北王眼皮都不抬一下,只看著趙定:“陛下可同意?”
    趙定的手都顫了。
    “鎮(zhèn)北王……”
    他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里擠出來:“連你也想……謀朝篡位?!”
    鎮(zhèn)北王淡定得很:“陛下這是說的哪里話,微臣不過是在討賞罷了?!?br/>
    “討賞?你這分明是在脅迫朕!”
    趙定眼前一陣一陣發(fā)昏。
    他喉頭腥甜, 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他的臣子, 怎么可以一個個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難道當真是他做的不好?
    趙定一時居然有些茫然。
    “如果陛下不給,那微臣就知道自己討要了?!辨?zhèn)北王笑了,笑容中,還是那么恭恭敬敬,只是在眼前這個場景下, 越發(fā)的諷刺了。
    “鎮(zhèn)北王殿下?!?br/>
    大殿中, 瑟瑟的聲音輕飄飄的, 似乎有些顫抖在其中。
    鎮(zhèn)北王這才把目光投向瑟瑟。
    眼前的少女黑色的上襦繡著和裙子同色的紅花,她發(fā)髻上的金釵微微顫動, 搖著蝶翼,令鎮(zhèn)北王的目光忍不住停滯了會兒。
    “皇后娘娘?!?br/>
    鎮(zhèn)北王抱了抱拳,看著瑟瑟的目光有些隱晦的快感:“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他嘴角帶著笑, 是愚弄過人后的快意。
    又像是勝利者的炫耀。
    瑟瑟慢吞吞道:“指教不敢, 只是本宮記得, 到了鎮(zhèn)北王服藥的時候了。您今日操心勞累了,想必身體難受得緊?!?br/>
    鎮(zhèn)北王臉色一變。
    趙定倒是隨著瑟瑟的話,猛然想起來。
    當初瑟瑟說為了預(yù)防鎮(zhèn)北王心大,可以下藥牽制。
    而趙定就宴請了鎮(zhèn)北王,其中下了田神醫(yī)混進去的藥。
    距今已經(jīng)兩三個月了。
    鎮(zhèn)北王蜷了蜷手指:“……皇后娘娘原來很關(guān)心微臣,連微臣的身體狀況都知道?!?br/>
    瑟瑟一臉無辜:“鎮(zhèn)北王殿下是國之功臣,本宮關(guān)心一二,不是應(yīng)該的么。”
    鎮(zhèn)北王死死盯著瑟瑟,呼吸有些急促。
    從兩個月前起,他的身體就隱隱有些不對了。他起初沒有多心,后來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才去找大夫看了看,說是有一股毒浸體,在敗壞他的身體。
    鎮(zhèn)北王在封地找了數(shù)不清的大夫,都對他的癥狀無能為力。
    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中了誰的招,一直沒有個頭緒。
    迎著瑟瑟洞察萬事的眼神,鎮(zhèn)北王這才知道,是他棋差一招了。
    “皇后娘娘還真是……體貼入微啊?!?br/>
    這幾個字,鎮(zhèn)北王幾乎是咬牙切齒著。
    瑟瑟微微一笑,卻有些羞赧:“好說?!?br/>
    “陛下?!鄙σ饕鲗w定道,“鎮(zhèn)北王殿下不過跟您開了個玩笑,您別這么嚴肅。”
    趙定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鎮(zhèn)北王早早就被下了藥,他根本無力反抗!
    “哈哈哈哈……”趙定松口氣的同時,又嘲諷著,“鎮(zhèn)北王的心大,誰聽了不得嚇一跳。不過呢,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鎮(zhèn)北王,你可知道了?”
    鎮(zhèn)北王閉了閉眸,再睜眼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份微笑,卻是帶著一點邪氣的。
    “陛下說得對,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他說著,扭頭看了眼定王。
    “定王謀逆,微臣救駕來遲……”
    鎮(zhèn)北王拔出了手中的長刀,一步步朝趙定走去。
    “鎮(zhèn)北王!你要干什么?!”趙定下意識覺著有幾分不妙,厲聲道,“你拿兵器對著朕,意欲何為?!”
    鎮(zhèn)北王走到趙定的跟前,那把長刀的刀鋒鋒利無比,隱隱閃著冷光。
    “臣救駕來遲……陛下在賊子定王手中,賓天了?!?br/>
    他長刀折射出冷冷的刀光,照在趙定的臉上。
    “鎮(zhèn)北王!趙免!你瘋了!”
    趙定的眼前寒光一閃,刀鋒落下!
    他閉緊了眼睛。
    然而預(yù)料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鎮(zhèn)北王殿下,您請收回刀。”
    是瑟瑟的聲音。
    即使在完全被鎮(zhèn)北王所掌控著的局面下,瑟瑟依舊淡然無比。
    她臉上帶著笑,眸子里有些戲謔:“您莫不是覺著,本宮會讓您殺他?”
    “瑟瑟!”
    趙定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他的性命也難保,然而在這種時候,瑟瑟還站在他面前,替他擋下了鎮(zhèn)北王的發(fā)難。
    沒想到鎮(zhèn)北王當真收起了長刀。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瑟瑟眸子一轉(zhuǎn),嘆息:“鎮(zhèn)北王殿下,請先把這里收拾善后?!?br/>
    頓了頓,她說道:“太子……在你那兒吧?!?br/>
    鎮(zhèn)北王淡然頷首:“列兒去找了禁軍來,被我攔下來了?!?br/>
    他看了眼瑟瑟,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列兒說,怕他母親有危險,催促我趕緊過來。說一定要保護你。”
    瑟瑟抿唇笑了。
    “難為他小人兒家家的,還能想這么多……”
    她笑罷,扭頭看趙定。
    “陛下,如今事已至此,您也別多想,還是請先側(cè)殿休息休息。您的身體要緊?!?br/>
    不遠處,馮嬤嬤悄悄從外頭走了進來,在瑟瑟面前屈膝。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被定王氣得薨逝……”瑟瑟抬起手絹擦了擦眼角,嘆息,“馮嬤嬤,你去替太后收拾打點一下,讓太后娘娘走得體面些?!?br/>
    馮嬤嬤吞咽了下口水,踉蹌著過去,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太后,跪在太后的尸首面前痛哭流涕。
    瑟瑟看了眼就移開了視線。
    “鎮(zhèn)北王殿下,陛下如今可以離開了么?”
    瑟瑟問道。
    鎮(zhèn)北王看著瑟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慢吞吞頷首:“……自然?!?br/>
    大殿里的一切都由鎮(zhèn)北王把持著,瑟瑟牽著趙定,溫柔對他說道:“陛下,沒事了,您別怕。”
    外頭的叛軍也全部被鎮(zhèn)北王的人鎮(zhèn)壓,中宮里的輦車候在壽康宮殿門,倒是沒有受到波及。
    “皇后,還是你聰明,提早想了法子,不然事到如今,朕恐怕真的沒法壓制的住鎮(zhèn)北王?!?br/>
    趙定跟著瑟瑟上了輦車,嘆息不止。
    壽康宮外死傷不少,妃嬪一干人等全部都在其中。整個后宮,也就是太子和幾個孩子沒有受到牽連,早早被送走了。
    瑟瑟坐在輦車上,看著不遠處天空中炸開的焰火,慢悠悠道:“鎮(zhèn)北王不是一個好壓制的人,您如果想要拿捏住他,只怕他一不做二不休,不怕毒|藥的禁錮,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br/>
    趙定也有所感覺。畢竟剛剛,鎮(zhèn)北王是真的想要殺他。
    還好瑟瑟攔住了。
    “陛下?!?br/>
    瑟瑟下了輦車,扶著趙定時,冷不丁道:“您明日早朝時,恐怕要做一件事?!?br/>
    “什么事?”
    趙定問道。
    瑟瑟面色憂郁:“鎮(zhèn)北王已經(jīng)對您動過手,就怕他回味過來,對您再痛下殺手。臣妾覺著這個時候,最好宣布您讓太子代理朝政,給鎮(zhèn)北王看見一點希望。”
    趙定腳步一頓。
    “太子代理朝政,和鎮(zhèn)北王代理朝政有何不同?你這是勸朕把江山交給鎮(zhèn)北王?”
    “自然不是。”
    瑟瑟搖頭:“陛下誤會臣妾的意思了。太子年幼,自然不可代理朝政。但是臣妾可以?!?br/>
    趙定一愣,回眸看瑟瑟。
    夜色下,他的皇后笑容溫柔:“陛下先前病中,也是臣妾代替您處理政務(wù)。大臣們相比鎮(zhèn)北王,定然會更相信臣妾。畢竟臣妾的背后,是您。臣妾代理朝政,和陛下您把持朝堂并無區(qū)別。”
    瑟瑟細細說道:“到時候,您只要宣布太子代理朝政,臣妾輔佐太子,臣妾就能把朝廷的一切轉(zhuǎn)述給陛下您。鎮(zhèn)北王殿下得了面子,看見太子也有了希望,豈不是能安分些日子。趁著這段日子,陛下好好養(yǎng)身體,調(diào)動軍隊前來護駕,鎮(zhèn)北王到那個時候,就無能為力了?!?br/>
    趙定聽著,心中倒是覺著有幾分可行。
    瑟瑟幫他處理過政務(wù),沒有出過任何的差池,而且她很尊敬他這個皇帝,凡事都要給他過目。
    既然如此,何不就讓皇后擔任這個重擔,介到中間調(diào)和的作用?
    “朕明白了。”
    趙定點了點頭。
    “明日早朝,朕就如此下令?!?br/>
    中秋家宴,定王謀逆,氣死了太后,傷及皇帝,這件事在當夜就已經(jīng)在朝臣之中傳開了,當夜不少朝臣守著宮門,焦急等著一個消息。
    還好,太子率領(lǐng)禁軍,以及鎮(zhèn)北王救駕及時,定王伏法,陛下平安無事,只是受了驚嚇,舊疾發(fā)作。
    發(fā)生了如此大事,第二天的早朝說什么也要進行。
    趙定帶著一臉病容出現(xiàn)的時候,不少朝臣都松了一口氣。
    而他接下去的話,就讓所有的朝臣震驚了。
    定王謀逆時傷及他的身體,如今宣布由太子代理朝政,皇后垂簾聽政。
    朝廷上下都覺著,只要不是鎮(zhèn)北王定王就行。
    太子是誰,過嗣給了趙定的兒子?;屎蟾腔适业南笳鳎煜碌膰?。
    太子和皇后,依舊代表著皇帝。
    朝臣們左右對視了眼,沒有一個反對的。
    至此,大局已定。
    趙定身體虛弱,昨夜身心疲憊,勉強堅持了一個早朝,出來的時候,都是由大監(jiān)扶著。
    “陛下。”
    瑟瑟就候在殿前。
    她黑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的襦裙是象征著皇室的尊貴。
    瑟瑟去扶著趙定,柔聲道:“陛下,臣妾讓人把前殿您的所有東西都搬到中宮來了。以后您在中宮,也能如以前一樣?!?br/>
    趙定因病搬入中宮已經(jīng)有兩三個月了,早就習慣在中宮的時候。
    更何況這個時候,他還要全部依靠瑟瑟。
    “好,皇后,朕把這些都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看牢了太子,不能讓他和鎮(zhèn)北王有過多接觸……”
    趙定臉色不好:“早知道,立太子的時候就該立小兜,起碼康王府沒有這種心思……”
    “陛下您就別想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br/>
    瑟瑟陪著趙定回到中宮,御前的人也都在外伺候,能跟進去的只有大宮女。西偏殿已經(jīng)徹底是趙定的寢殿,這里頭把前殿的一切都搬了過來,沒有任何遺漏。
    趙定嘆了一口氣。
    “罷了,去把太子叫來,朕有話對他說?!?br/>
    瑟瑟卻沒有動。
    “太子在休息呢,陛下還是先招田神醫(yī)來看看身體吧?!?br/>
    瑟瑟說完,看了大宮女一眼。
    大宮女躬身而出,不多時,帶著田神醫(yī)進來了。
    趙定躺在榻上,閉著眸揉著額角。
    “也好,田神醫(yī),快來給朕看看,為什么朕的頭越來越痛了,還有朕怎么渾身無力,心跳過快了?”
    田神醫(yī)在瑟瑟的腳邊跪了下來,恭恭敬敬行了禮后起身,面對趙定的疑問,他慢吞吞道:“這個,微臣要問一問皇后娘娘?!?br/>
    “皇后娘娘。”
    田神醫(yī)深吸一口氣,謙卑地問道:“不知道娘娘覺著,陛下的病是為什么?”
    瑟瑟聞言挑了挑眉,捂著唇笑瞇瞇道:“大約是因為,陛下快要死了吧?!?br/>
    趙定猛地睜開眼。
    田神醫(yī)裂開了一個扭曲的笑。
    “陛下,聽見了么,您的這些病狀是因為……您快死了。”
    瑟瑟打了個哈欠。
    “田神醫(yī),慢慢給陛下治,記得過年前,陛下可得活著?!?br/>
    瑟瑟抬步而出。
    “皇后?皇后?皇后?。。?!”
    她的身后,是趙定凄厲如鬼的嚎叫。
    中秋已過,一地杏黃葉子飄飄灑灑,瑟瑟站在殿外深深吸了一口氣,睜眼時,眸中滿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