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亡國公主14
    ,人間兇器小可憐(快穿) !
    薛丁說的不太好的確不太好。
    瑟瑟收到消息時(shí), 李甲優(yōu)已經(jīng)重傷, 傷口潰爛,幾次昏迷。
    薛家下手果然夠狠夠準(zhǔn), 即使沒有一擊必殺,也讓李甲優(yōu)吃了大苦頭,能不能安然無恙從邊境回到京城都說不好。
    只是隨著李甲優(yōu)的重傷, 薛家越發(fā)得抖擻。
    鄭家被打壓的焉了, 李家李甲優(yōu)傷了,如今一枝獨(dú)秀的,可不就是薛家了么。
    薛家女薛婷婷被封了縣主, 薛家親眷也跟著雞犬升天, 薛婷婷的母親穿著類似命婦的衣裳, 拿著宮內(nèi)給出來的牌子,前往宮中去看被收養(yǎng)在公主身邊的孩子。
    薛婷婷十三歲, 半大少女,本是依戀家中的年紀(jì)??裳μ推渌胰藖淼臅r(shí)候, 薛婷婷擺出了縣主的身份,不跪不拜,反而讓自己的母親親人跪拜她。
    薛家出生市井,還真被唬住了。自己家的女孩兒得意了, 豈不也是他們薛家的得意?
    一行長輩樂呵呵給薛婷婷跪下請安,嘴里頭喊得縣主, 一聲賽一聲的大。
    薛婷婷與自家長輩寒暄了沒一會兒, 就留下了她的母親, 進(jìn)了內(nèi)屋去,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足足耗費(fèi)了小半個時(shí)辰。
    薛家人走后,薛婷婷迅速換了裝,恢復(fù)了本來身份,去了瑟瑟的安陽宮。
    真正的薛婷婷面對著假裝的薛家人,不知不覺間也透露了不少的東西。
    兩邊的內(nèi)容一匯總,全部呈遞到了瑟瑟案頭前。
    瑟瑟只翻閱了一下,大概就知道了薛家現(xiàn)在打得是什么主意。
    瑟瑟叫來了穆寧。
    如今穆寧身兼兩軍指揮使,從原來一個沒有名字的侍衛(wèi),到現(xiàn)在幾乎是京城里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卻一直很低調(diào),除了在御林軍和虎賁軍,就是在安陽宮護(hù)駕。
    穆寧是被從校場叫了回來的。
    正月還未開春,他一身薄薄的直裾,挽著袖子,露出結(jié)實(shí)有力的小臂,他大步走進(jìn)殿中,隨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喘勻了氣,才給瑟瑟拱手。
    “公主?!?br/>
    瑟瑟笑瞇瞇朝他招手。
    “阿寧,本宮讓你選的人,選好了么?”
    “回稟公主,已經(jīng)挑選妥當(dāng)。”
    穆寧跪坐在瑟瑟的面前,將這段時(shí)間挑選的名單大概報(bào)數(shù)給了瑟瑟。
    瑟瑟頷首:“不錯,宮中地道隱蔽,他們藏在其中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只要及時(shí)供應(yīng)大量的飲食就可。讓他們在地下暗室里,好好練著手上功夫,不可荒廢。”
    “是!謹(jǐn)遵公主旨意?!?br/>
    “阿寧,你明日就出發(fā),一定要趕在薛家亂之前回來?!?br/>
    瑟瑟敲了敲案桌。
    “薛丁此人,陰險(xiǎn)狡詐,看著不起眼,實(shí)際上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家伙。和他打交道,不太好玩。”
    瑟瑟說話的語氣就是撒嬌似的,閨閣少女在抱怨著些許小事般輕柔,可偏偏,她口中的話,卻與普通少女截然不同。
    “想要把薛家弄垮,就要讓他們里頭多搭進(jìn)去一些人命,”瑟瑟垂著眸,笑語盈盈,“薛家的背后有著那么多錯綜復(fù)雜的勢力,薛家只要一亂,背后就自然土崩瓦解,再也不能形成威脅了?!?br/>
    “公主,那微臣……”
    穆寧剛張口,瑟瑟就抬手把一個奏折堵在他嘴前。
    “你不行,阿寧?!鄙炎嗾廴咏o了他,“你該做的,是別的。這些事情本宮自然找得到得用之人?!?br/>
    “……是?!蹦聦幹溃f的是周相國的人。
    那些人有著各種本事,只要是瑟瑟需要的,全部都能做到,可以說是一群聚集起來就非常恐怖的勢力。
    這些人卻全是周相國的人脈,而對瑟瑟象征著的皇權(quán),恭敬效忠。
    這些人在瑟瑟的手上,使喚起來特別得用,如今四散在各個瑟瑟需要的地方。其中以宛中葉最為受重。
    扶安郡亂了,又有了一些起義,瑟瑟在朝上憂心忡忡,與周相國共同決定,派軍前往鎮(zhèn)壓。
    虎賁軍指揮使穆寧,攜帶三千虎賁軍即可前往,不得有誤。
    一千人的軍隊(duì)和三千人的軍隊(duì),肉眼也能看出差距來,穆寧就沒有給他們發(fā)現(xiàn)的機(jī)會,接了消息連夜點(diǎn)兵,趁夜出京,等朝中第二天準(zhǔn)備去送軍才發(fā)現(xiàn),人家軍隊(duì)都走出了幾十里。
    薛丁通過薛婷婷給瑟瑟要求,把啟元侯家的小公子送回去。
    瑟瑟這里還未送回,啟元侯家的小公子,就被薛家的小少爺欺負(fù)地直哭。
    不知道孩子受了什么委屈,早朝的大殿上,光著腳的小公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爬過高高的門檻直接跑了進(jìn)來。
    小公子不敢爬上高位,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點(diǎn)貴族風(fēng)度都不要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抽抽噎噎說著薛家人欺負(fù)他。
    朝中大臣皆在,都咋舌,一個侯府的小公子被一群山野商賈的子嗣欺負(fù),這在別的時(shí)候還真是天方夜譚??墒瞧?,這孩子一說,大家就都信了。
    薛家氣勢凌人,不只是在宮中。
    在宮外,借著薛家抖起來的還有許多商會。他們連成一氣,哄抬市價(jià),背靠薛家趁機(jī)斂財(cái),搞得民間怨聲載道。
    那些民間的怨言本就堆積成山,這頭就鬧出了,薛家人把一個侯府小公子欺負(fù)的從后宮跑到前殿來告狀了!
    小公子被啟元侯家?guī)Щ厝チ?,這件事也沒有平息。
    從啟元侯府傳出來的消息,薛家?guī)讉€孩子飛揚(yáng)跋扈,絲毫沒有一點(diǎn)禮貌教養(yǎng),在宮中不只是欺負(fù)小公子,還欺負(fù)宮女,甚至對安陽宮也不太尊敬。
    這則消息流傳得很開,幾乎一夜之間,全京城都知道了。
    鄭家自然也知道了。
    這兩個月被薛家壓著頭打,鄭家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尤其是鄭直錄,如果他再不扭轉(zhuǎn)現(xiàn)狀,對他來說一切都岌岌可危了。
    京城開始流傳出了關(guān)于薛家的包藏禍心的消息,又有薛家的下人說,在薛丁的書房里,不小心看見了一些僭越的東西。
    薛丁能僭越的有什么?不少人都聯(lián)想到了……黃袍。
    在沒有人掣肘的情況下,薛家還真的有可能一鼓作氣,奪得大位。
    鄭家的子嗣開始頻繁出入朝臣的府門,不斷游說著朝臣們打壓薛家。
    朝臣們親眼目睹了薛家的暴行,先入為主,自然覺著溫和派的鄭家入得了眼了。
    被打壓了兩個多月的鄭家在朝臣們的扶持下,悄悄又有了一點(diǎn)火苗。
    而薛家迎來了多方的打壓。
    主要來自于百姓。
    薛家本來就是民間起義,身邊攏聚了不少商人土匪流民,這些人最關(guān)心的不是誰坐了龍位,而是誰能讓天下百姓吃飽穿暖。
    薛家的一些問題悄悄暴露了出來。
    薛家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矛盾。
    再加上外面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百姓對薛家越來越有意見。
    二月春風(fēng)剛剛有了暖意的時(shí)候,也是人心騷動的季節(jié)。
    京城中的商會被砸了。
    全部被抬高了價(jià)位買不起米糧的百姓給下了手。
    不光是商會,這些商人的家中,薛家,不是被破石頭砸,就是被惡臭的泔水潑,家丁根本無法阻止大批百姓的行為,接連多家被破門而入,燒打搶奪。
    不少商戶根本和百姓不敢懟,灰溜溜帶著一家人溜了。
    京中薛家一派的商戶元?dú)獯髠?br/>
    包括薛家在內(nèi)。
    薛家人足足十天不敢出門。只要是被人看見是薛家大門后門走出來的人,迎面而來的就是破石頭爛雞蛋和泔水。
    就連京中巡邏衛(wèi),遠(yuǎn)遠(yuǎn)見了都繞道,連象征性阻止一下都沒有。
    就在這時(shí),宮中又傳出來了一個消息。
    被封做縣主的薛婷婷為了給自家人出氣,讓晉安公主替她出頭。被公主婉拒后,大鬧勤政殿,耍潑之中,險(xiǎn)些弄傷了公主。
    瑟瑟躺在床上,她的左臂用白色的布纏繞了幾圈。她面色蒼白,虛弱地咳了咳。
    垂簾外,太醫(yī)還在大發(fā)脾氣,怎么讓公主遇上了這種危險(xiǎn)的燙傷。
    朝臣擠了一外殿,無不面色凝重,仔細(xì)一看,大多咬牙切齒。
    “公主。”
    打破沉寂的是周相國。他顫巍巍道:“薛家狂悖輕薄,當(dāng)真是令人不齒的敗類!養(yǎng)出如此女子的薛家,公主萬萬不可心軟!”
    瑟瑟捂著小臂,在周靈的攙扶下坐起身,她娥眉輕擰。
    “本宮本以為,薛家會感謝皇恩,回饋百姓,沒想到居然做出這種事,還教的自家女兒如此狂悖!”
    瑟瑟深吸一口氣。
    “罷了,倒是本宮把薛家的心給養(yǎng)大了?!?br/>
    “相國,此事你看著辦吧,本宮不想再管薛家了?!?br/>
    瑟瑟懨懨。
    周相國拱手:“是!”
    “傷及公主,薛家女婷婷,撤去縣主封號,罰杖責(zé)五十,如果活下來,送回薛家。至于薛家……老臣以為,是時(shí)候該讓人管管了?!?br/>
    周相國說的很委婉。
    薛婷婷熬過了五十杖,被送回給了薛家。然而伴隨著薛婷婷等人回來的,是一群教導(dǎo)嬤嬤,奉旨前來教導(dǎo)薛家所有人的禮儀。
    這不算是罰,可卻是狠狠打了薛家人的臉。
    一個全家被點(diǎn)名為沒有禮儀的家族,還有何顏面在全京城的人面前,耀武揚(yáng)威?
    更別提那些棄薛家不顧而去的商家們,背后又給薛家?guī)砹硕嗌俾闊?br/>
    短短二十天,薛家靠著鄭家吞噬地盤漲起來的力量,全部跌倒谷底。
    這些也并沒有回歸到鄭家,而是不知不覺間,從鄭薛兩家,轉(zhuǎn)移到了瑟瑟的手上。
    與此同時(shí),駐守邊境幾個月的李甲優(yōu)養(yǎng)了一個月的傷后,啟程返京。
    穆寧在李家抵達(dá)京城前兩天,率領(lǐng)著實(shí)打?qū)嵉娜Щ①S軍,高舉著旗幟榮耀歸來。
    站在城墻樓上,瑟瑟與周相國迎接著凱旋的虎賁軍,她俯視著城門外列隊(duì)整齊的三千精兵,瞇眼笑了。
    “老臣恭喜公主殿下,距離公主的目標(biāo),還有咫尺之遙了?!?br/>
    周相國看著瑟瑟,眼睛里都是復(fù)雜。
    一個嬌憨的公主,居然能步步算計(jì),籌謀天下到把幾家勢力玩弄與鼓掌之中……
    或許,這就是天注定的帝皇罷!
    瑟瑟與抬著頭張望的穆寧四目相對,她眉眼一彎,笑瞇瞇朝穆寧比了一個口型,穆寧慌張低下了頭去。
    瑟瑟漫不經(jīng)心道:“這咫尺之間,可需要相國的大力相助了?!?br/>
    周相國恭恭敬敬一拱到底:“老臣,誓死為公主效命!”
    “異族?!?br/>
    瑟瑟語調(diào)慢悠悠地:“缺少土地,沒有肥沃的農(nóng)田,就算開春,也比冬里好不到哪里去吧。”
    周相國聞弦歌而知雅意。
    “回稟公主,異族少畜牧農(nóng)田,的確年年入了春,肆意侵|犯我朝邊境疆土?!敝芟鄧掏痰?,“冬日有李甲優(yōu)鎮(zhèn)守,如今李甲優(yōu)回朝,怕是又要亂了吧。”
    瑟瑟嘆息搖頭:“異族賊心不死,本宮為天下黎民百姓而憂心。邊境的安危,必須早日破除才好?!?br/>
    “公主仁慈,確實(shí)如此?!敝芟鄧锌?,“只是朝中武將缺乏,一個足以支撐軍隊(duì)的將領(lǐng),難尋啊!”
    瑟瑟笑吟吟抬手,遙遙指向城門外翻身下馬行禮的穆寧。
    “相國以為,他如何?”
    周相國捻著胡子笑了。
    “穆指揮使……”
    周相國含笑拱了拱手,慢吞吞道。
    “公主,老臣有一計(jì)……”
    高高城墻之上,一老一少掌權(quán)者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