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美人有罪2
    ,人間兇器小可憐(快穿) !
    瑟瑟頭上的傷,休養(yǎng)了七八天才見好。大夫?qū)iT給了個祛疤的藥膏,谷嬤嬤別的不上心,對她抹藥一千萬個上心,天天盯著她擦藥,硬是等那點小口子恢復(fù)如初,光滑一如既往,才滿意。
    這幾天中,吳蘭臺來匆匆看了她一次,叮囑了她好好聽谷嬤嬤的話,并送來一些女兒家的舊物,言及是她曾贈與他的情意,伸手攥著瑟瑟的手,目光深情又專注,看得當時瑟瑟抱著那荷包就羞紅了臉頰。
    等吳蘭臺一走,瑟瑟隨手扔了荷包,用干凈帕子不緊不慢擦拭與吳蘭臺相握過的手。
    吳蘭臺這個人,面和心黑,剛一確定瑟瑟傷不礙事,就送來了那先前瑟瑟見過的婦人。
    那婦人姓徐,自稱徐娘。是吳蘭臺專程派人去均州尋的花樓里專門調(diào)|教人的老手,最是不喜董瑟瑟秀才家出生清貴的脾性,董瑟瑟撞柱之前,玩了好多陰招,只把個十五歲的小丫頭蹉跎的苦不堪言,見了她就膽顫。
    徐娘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得了囑咐,如今的董姑娘失了記憶,老爺只管讓她把人當做妾室來教,打著為老爺好的旗號,走軟功夫。
    門口丫鬟心氣大,根本沒理進來的徐娘,徐娘只自己打了簾子進來,臉上堆著笑,吊三角眼看著就不是好人,笑起來更是陰森森的,偏她自個兒覺著和氣,熱熱情情揮著帕子坐在瑟瑟床邊,言語間問了好,就想讓瑟瑟下床來,跟她學(xué)東西。
    瑟瑟傷中,體弱多病的嬌,每日里難得起身走上一時半刻的,大多時間都病懨懨躺在床上,除了吳蘭臺,誰也不見。
    不過這偌大的縣衙后院,她能見的,也只吳蘭臺一人罷了。
    徐娘話里話外,都是當初縣爺對她有多好多好,如今她倒是沒了記憶,什么都不知曉可不行。再者她一個妾,討好自家夫君的一些手段必須要有。
    瑟瑟垂著眸:“徐娘說的話,我聽著了。只不知,我要學(xué)些什么?”
    這么配合,可比之前不情不愿來的好說話多了。徐娘心里頭松氣,覺著一定時間內(nèi),肯定能把她教出來,到時候,大把的銀子,足夠她獨立開一家妓寨了。
    “姑娘要學(xué)的,自然是怎么留住老爺?shù)氖侄瘟??!毙炷镆荒樕裆衩孛?,曖昧地笑,“姑娘生的好看,學(xué)起來后內(nèi)外兼?zhèn)?,有了籠絡(luò)男人的手段,姑娘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br/>
    瑟瑟若有所思,軟軟應(yīng)了:“既然這么好,徐娘不妨示范示范,我這會子起不得身,先好看看,改明兒熟悉了,也學(xué)得快?!?br/>
    這話徐娘愛聽,如此積極,可省了她的事。
    只是著示范,該怎么示范,讓徐娘有些犯難。
    瑟瑟瞧著,抿唇一笑,纖細的手遙遙指向外頭的丫鬟:“我看菲兒就很好?!?br/>
    那丫鬟,長得清秀,自打吳蘭臺來了縣衙,一心就想著攀高枝兒,可誰知屋里住了個身份曖昧的董姑娘,她還是來伺候人的,心里頭早就嫉妒紅了眼,干活服侍沒有一項盡心盡力的,敷衍也就罷了,還到處詆毀董瑟瑟,等董瑟瑟被徐娘打斷了那根傲骨,就放下膽子踩著董瑟瑟,放肆欺凌。
    菲兒先是一愣,而后想著,她學(xué)成了,莫不是可以去試試爬老爺?shù)拇??頓時眼睛一亮,不等徐娘應(yīng)下,撲通跪下對著瑟瑟叩頭,滿心歡喜:“小的自當盡心盡力,為姑娘分憂。”
    瑟瑟柔柔弱弱用帕子掩著唇角,細聲細氣:“那就勞煩你了。”
    徐娘是什么人物,樓子里什么樣的女伢到了她手里頭,再硬的骨頭也能打斷。來了縣衙,因為董姑娘身份曖昧,她不好意思下外頭的手,只玩陰招,讓董瑟瑟找不著痕跡,有口難言。再加上董瑟瑟本就心思陰郁,難得見著吳蘭臺,告狀也難以啟齒。反倒讓徐娘囂張了不少,各種子手段,輪番使在她身上。
    如今瑟瑟倒是坐在床上,托腮看她使手段了。
    丫鬟可不是什么金貴人,且菲兒以往心高氣傲,沒少給她受氣,這會子落在她手上了,怎么打怎么狠都成。再加上徐娘想在瑟瑟面前立威,嚇住了,日后就又好拿捏了,故此對菲兒,是軟硬各種手段接連上陣。
    原本滿心歡喜的菲兒,受了那檔子調(diào)|教,身心都要被揉碎了,偏徐娘還自以為教了她,就是師傅,把菲兒當自己丫鬟,不時打罵。
    不出幾天,粉腮杏眼的丫鬟給蹉跎的打斷了骨頭,唯唯諾諾,驚弓之鳥般嚇破了膽子。
    全程,瑟瑟只托腮眨著眼,靜靜看著。徐娘下手狠了,她擰眉哀嘆,徐娘下手輕了,她勾唇淡笑。等菲兒被徐娘打斷了骨頭,瑟瑟半夜下榻,光著腳,手持燭臺,輕飄飄走到外間扔著的草席上,蹲下來,摸了摸渾身發(fā)抖的菲兒消瘦的臉龐,昏黃的燭光下,眉宇清憐的瑟瑟眸中滿是憐惜,口吻溫柔輕哄著:“好丫頭,辛苦了?!?br/>
    瑟瑟抱著痛哭流涕的菲兒,燭光下,菲兒眼中燃燒著恨意與懼怕,而瑟瑟眸中搖曳著焰火,目光悠遠落在墻上訂著的繡畫上,似笑非笑。
    這會兒就怕了可不行啊,以后,還有更苦的,等你受著呢。
    徐娘自認使出了手段,拿丫頭立了威出了氣,在瑟瑟面前也挺直了腰板,等她用過午膳,迫不及待就問:“姑娘也看了幾日,如今我們可該開始了?!?br/>
    瑟瑟自飲了茶漱口,聞言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猶猶豫豫:“徐娘,你那手段,我看著害怕?!?br/>
    徐娘笑臉一僵,沒有想到,為了出氣下手狠了些,倒是把人給嚇著了。
    “董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對丫鬟的,能對您使么,小的對您肯定不是這樣來的,您請盡管放心?!?br/>
    縣爺都認了這是他的妾,身份擺在這,徐娘明面上也不能過分。只她心里算盤打得好,只要瑟瑟被她調(diào)|教幾天,用上了藥,到時候還不是任她磋磨,故此徐娘面上倒是一點不顯,口氣恭敬的很。
    “……不行,我還是怕。”瑟瑟前思后想,在徐娘期待的眼神中,怯弱地搖了搖頭。
    徐娘當即臉一黑。瑟瑟卻無視了她,只抬手招來菲兒。
    “你去廚房讓做一份雞湯,一個半時辰后要?!?br/>
    眾人不知不覺間,那原本囂張又刻薄的菲兒悄悄變得溫順聽話,尤其是對瑟瑟,溫馴的像是最無害的寵物,言聽計從。
    瑟瑟一吩咐,她行了個禮,麻利兒就去辦了。
    “姑娘,您要是不跟小的學(xué),這雞湯您恐怕吃不了兩天了。”徐娘故意放大了嚇唬她,“沒有本事留住老爺,您就要被攆出去了!”
    瑟瑟搖頭:“雞湯是給老爺?shù)?。我害怕這個,要去問問老爺,他若是免了,我就能不學(xué)了?!?br/>
    徐娘都要笑了。她是吳蘭臺專門從外頭弄回來的,就一件事,把瑟瑟教出來。如今她說問問老爺,老爺會讓她不學(xué)?白花進去幾百兩銀子?
    徐娘只等著看瑟瑟被攆回來的笑話,敷衍著行了一禮出去了。
    過了一個半時辰,菲兒從廚房提來了食盒,遮蓋嚴實,也有雞湯的濃郁飄香。
    先前董瑟瑟進府,董母連個頭繩都沒叫她帶進來,如今瑟瑟的衣服,全是谷嬤嬤準備的。
    不過春末,天氣尚寒,她身上的上襦已經(jīng)換做了薄薄清透的綃紗,裁剪貼合,隱隱透著她白皙的肌膚。身上穿著的細紗六幅裙更是若隱若現(xiàn)著曲線,細柳腰纏著一尺寬的絹紗,緊緊勒得不堪一手握。
    瑟瑟如今不想在這些許小事上挑谷嬤嬤的毛病,谷嬤嬤遞來,她就接了,恍若不知其中關(guān)竅,穿戴起來,令菲兒給她挽了個百合髻,額角傷口粉嫩,她用了花鈿貼了起來。
    瑟瑟在前,身后帶著提著食盒的菲兒,谷嬤嬤老臉耷拉著,領(lǐng)路時怪不高興,生怕這個走路一晃三搖,弱柳迎風(fēng)的小妖精夠了老爺?shù)幕?,壞了老爺?shù)挠媱潯?br/>
    瑟瑟才不管那么多,她久病初愈,面色本就發(fā)白,唇上點了口脂,也遮蓋不過。走不了多少路,就捂著胸口擰眉喘氣。從后院走到正院,短短距離,卻走了兩刻鐘。
    谷嬤嬤想甩臉子又不能直接甩,憋著火氣,等正院聽到消息,跑出來個小廝前來迎接時,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作為吳蘭臺的奶嬤嬤,后院沒有女主人,谷嬤嬤可以說是獨攬大權(quán),這些小廝都不敢得罪,莫名其妙被罵了,還得帶著笑,弓腰把瑟瑟她們迎了進院子。
    吳蘭臺在書房,只準瑟瑟一人去,門口的小廝請了谷嬤嬤去隔間吃茶,攔著菲兒不許進,瑟瑟卻放軟了聲音:“許她與我一塊兒進可好?”
    小廝面對近近兒說軟話的瑟瑟,不留神漲紅了臉,再一看眉清目秀的菲兒,好像懂了什么,退開,許了她們進去。
    吳蘭臺坐在案幾后正在看書,聽見動靜抬眸含笑招手。瑟瑟帶著菲兒行了一禮,擺開了雞湯,小意溫柔:“爺忙于案牘,可該照顧自己,我別的不懂,只能給爺送份湯了?!?br/>
    她抬手,讓菲兒盛了一碗,遞與了吳蘭臺。
    正是假做郎情妾意時,吳蘭臺自然握著瑟瑟的手,一塊兒坐下,關(guān)懷了她的傷,對她今次的穿著看在眼里,卻不做評價,只心疼她消瘦了。
    瑟瑟等吳蘭臺用了雞湯,抬手招來菲兒。菲兒滿心爬床的念頭,在徐娘的調(diào)|教下,看見吳蘭臺都有些怕,可再一想,硬是咬著牙,湊近了去收拾碗碟。這可是她能爬上去報復(fù)徐娘和瑟瑟的好機會了。
    菲兒使出渾身解數(shù),舉手投足之間風(fēng)情盡仿著徐娘的調(diào)|教來,可她骨子里還殘留著做錯之后挨打的懼怕,身體不自覺打著哆嗦,手抖地瓷碟碰撞,刺耳的聲音讓吳蘭臺都皺起了眉。
    菲兒被嚇得跪在地上,卻不敢說話,只磕著頭。
    瑟瑟抿著唇,細聲細氣:“爺,徐娘說要教我東西,令菲兒學(xué)了示范,可不知道怎么,菲兒性情大變,唯諾怕人,似乎是……嚇到了?!?br/>
    關(guān)于徐娘找了個丫鬟調(diào)|教示范的事,吳蘭臺自然知道。他看了眼菲兒。這個在府中的明艷丫鬟經(jīng)常往他跟前湊,他多少有點印象,與以往大大方方到有些膽大妄為相比,地上跪著的冷汗直冒的丫鬟,倒像是完全換個人,全然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氣。
    徐娘調(diào)|教人,怎么弄成這樣了?
    吳蘭臺抬眸看瑟瑟。眼前的少女,相貌嬌俏,氣質(zhì)又清雅,自有我見猶憐之姿。若是被徐娘教成菲兒這個模樣……
    那就壞事了。
    徐娘或許能教出一個一身媚骨的美人,也或許,能毀了眼前這朵嬌弱的帶雨梨花。
    瑟瑟倒是不知道這檔事關(guān)系到她的命運,眼睛眨著,落在案幾上一本閑暇話本上,眸子里有些許好奇。
    吳蘭臺思索不過一瞬,臉上就笑著道:“若是瑟瑟不喜,暫且免了就是?!?br/>
    另辟蹊徑,也或許是個不同的門路。
    “瑟瑟可還記得,你識不識字?”
    瑟瑟赧然:“雖不記得,倒像是學(xué)過,看一眼都知曉了?!?br/>
    失了記憶,也沒有了秀才家教養(yǎng)的中庸謙和之風(fēng),她乖巧,吳蘭臺問,緊著真話答。
    吳蘭臺取了兩本書來,與瑟瑟看。一本是策論,一本,卻是鄉(xiāng)野話本。
    “這里講的是王爺納妾的故事?!眳翘m臺翻開了話本與瑟瑟,含笑道,“王府繁華奢靡,王爺更是權(quán)勢滔天,若我的瑟瑟生在京城,怕是只有王府才配得上你了。”
    瑟瑟翻看了兩眼,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等合上了書,卻滿目傾慕看著吳蘭臺,認真道:“王爺不王爺?shù)?,瑟瑟不知,瑟瑟只知道,爺是這世間,瑟瑟唯一的依靠?!?br/>
    她說的話發(fā)自肺腑的真,配合著臉上微微的粉酡,卻是小女兒嬌俏忍羞的風(fēng)情。吳蘭臺眸色一動,緩緩伸手,順著瑟瑟發(fā)絲撫摸。
    “哦?此話當真?”
    瑟瑟與他相握著手,眉目含羞:“當真!”
    “那若是為夫的話……瑟瑟可聽?”吳蘭臺慢慢說道。
    瑟瑟柔柔:“爺疼我,我什么都聽爺?shù)模瑺斦f什么,我都會做?!?br/>
    吳蘭臺垂眸,目光落在小臉微紅的瑟瑟身上,半響,將她摟入懷中,嗅著她發(fā)間清香,喉結(jié)滾動:“你乖,為夫就多疼你些?!?br/>
    瑟瑟依靠在吳蘭臺懷中,正好將跪在地上的菲兒難掩怨憤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瞇著眼,悠悠然眸波流轉(zhuǎn),如貓般的乖順,如貓般的狡黠。
    先從誰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