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西山松泉
小易朱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彎成了細(xì)月,看著十分天真,輕聲說道:“就是要爆,你才好逼供啊。”
陳叔平看了他兩眼,雖然瞳子里依然沒有什么人類應(yīng)有的表情,但還是遮掩不住一絲不明所以,心想這小家伙的本xìng好象比老子還要暴戾yīn險一些。
現(xiàn)在的局面是:
蔣雄帝君隨時可能爆體而亡,但如果陳叔平和易朱肯幫忙,那他還可以解體升天。
仙人爆體的威力十分巨大,所以蔣雄帝君也算是有了一點點可恃之處。先前蔣雄帝君之所以在陳叔平的逼問下,堅不吐實,那是因為他想著說還是不說,都是一死,那他自然不說,但此時他可能爆體而亡,有可能威脅到對方的安全,便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本,心理防線反而可能崩潰。
逼供誘供都是一個道理,總要給對方一點希望。
如果對方?jīng)]有希望,那易朱此時就幫對方做出了一個希望。
――雖然這希望很有可能是虛假的。
“說還是不說?”國黨反動派陳狗狗開始逼供了,仍然是那樣的沒有創(chuàng)意。
蔣雄帝君雙掌夾著仙氣按在自己眉心,雙眼都無法睜開,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微翕動,艱難說道:“說也是一死,說也是一死。自然是會說的。”
“那你投胎去吧。”陳叔平并意外。
蔣雄忽然yīn笑了起來:“如果我拼著元神盡毀,自爆地話,你……”
“別嚇我,我膽子大。”陳叔平冷冷截斷他的威脅。“你可以試一試,或許這山谷會塌成天洞,但一定不會對我造成什么傷害。”
蔣雄無語,在一旁的小易朱偷笑著。
陳叔平面sè一和,溫柔道:“當(dāng)然,大家都位列仙班,何必搞生搞死?你只要肯說,我以二圣母的名義發(fā)誓,一定讓你離開。”他這句話說地很含糊不清,蔣雄此時心憂爆體危機(jī)。所以也沒有聽清楚。
蔣雄閉目慘笑道:“原來你還是怕啊。”
陳叔平眉頭一皺,心想要不是易朱搞這么麻煩一事兒。我何必在這兒和你多言。
談判最終有了結(jié)果,蔣雄相信了陳叔平的話,兩位仙人開始促膝談心,蔣雄開始披露自己知道的秘辛,小易朱老實客氣地蹲到旁邊,一點兒也避嫌的聽著。
“běijīng城?看樣子是去找那個什么處麻煩去了。”
陳叔平呵呵笑道。
蔣雄緊閉著雙眼,語氣里卻透出了一些驚訝:“是昊天君去的。難道你不擔(dān)心?”
“擔(dān)心?”陳叔平木著臉,沒有一絲表情,“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最好昊天君把那處里的男女老少都?xì)⒐猓@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蔣雄訥訥道:“以為你叛了天庭,便會與這些人類修士沆……”
“沆鬏一氣。”小易朱幫他把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四字成語補完。
陳叔平y(tǒng)īnyīn一笑:“那些卑微的人類當(dāng)初曾經(jīng)偷襲過我,我只是礙著易天行的面子,不去報仇,既然昊天君要做這件事情。我不去暗著打悶棍就是好地了,何必救他們?”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易朱一眼。指望這小家伙能明些事理,走開些,讓他好方便問自家少爺?shù)氖虑椤?br/>
哪知道易朱油鹽不進(jìn),睜著天真地大眼睛,傻乎乎地蹲在旁邊,一動不動。
陳叔平在心底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問道:“罷了罷了。”微微閉目,一道jīng光從他的小臂處綻放了出來,透出他的黑sè衣裳,隱隱可以看見他的肌膚,jīng光漸凝于一點,滑到了食指的頂端。
他很慎重地一指點在蔣雄的眉心,隔著蔣雄自己的兩層手掌和淡淡仙氣,那道jīng光凝成地小點倏的一聲消失,很奇妙的穿掌而過,補在了眉心上的那個小洞。
蔣雄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渾身上下一片濕汗,看來在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即便是仙人,也是相當(dāng)?shù)牟凰?br/>
陳叔平忽然皺眉問道:“后腦沒有打出洞來吧?”
如果手槍子彈穿過頭顱,在后面破了個洞,那蔣雄體內(nèi)的仙氣還要斷外泄,與周遭環(huán)境互相干擾波動,仍然是脫不了爆體的命運。
小易朱揮動著胖胖的小手,手上拿著一把銀白sè的手槍,嘻嘻笑道:“你以為是五四啊,還穿顱,這是從袁野那兒搶過來地勃郎寧,老古董的那種。”
給了蔣雄帝君生的希望,那么接下來地問供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陳叔平再理他,盯著蔣雄緩緩睜開的雙眼,瞳子里顯出極強(qiáng)大的力量,戾橫無比,一字一句問道:“我家少爺究竟出了什么事?”
蔣雄帝君渾身抖動了一下,似乎十分害怕,半晌后才抖著聲音說道:“妙道……顯圣……真君……叛了!”
……
……
“啊?”陳叔平和小易朱同時發(fā)出一聲喊,只不過陳叔平是無比震驚,而易朱卻是傻兮兮地問道:“那個顯圣真君是誰?”
陳叔平沉著臉:“我家少爺。”
“啊!”易朱終于驚了一下:“二郎神叛了?”
二郎神叛了!
二郎神乃是天庭第一得力神將,戰(zhàn)力無窮,當(dāng)初和老猴也在伯仲之間,加上與玉帝的親戚身份,所以在天庭地位崇高。無人敢惹。
雖然傳說里,二郎神一向很看起自己那個玉帝舅舅……但畢竟是一家人,怎么就……叛了呢?
陳叔平低聲咆哮一聲,一手揪住蔣雄的衣領(lǐng)。吼道:“你說叛就叛?到底天庭對我家少爺施了什么yīn謀?”
“確實沒有。”蔣雄似乎十分害怕回憶二郎神地叛變一事,哆嗦著說道:“那rì顯圣真君忽然殺上凌霄寶殿,打的是天庭震動,一片大亂,三清又在閉關(guān)清修,所以無人能阻,一干神將天兵被殺的鬼哭狼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眾仙正準(zhǔn)備去凈土請觀音菩薩,不料顯圣真君忽然長笑三聲,化為一道清光往天際而去。從此無人知道他的去向。”
陳叔平十分激動,怒吼道:“什么貓屁東西!老子下凡之前。少爺并無異樣,怎會突然叛了?他叛了天庭,又能得什么好處?”
蔣雄被陳叔平激動地神情弄的有些害怕,趕緊分辯道:“天庭也是眾仙議論,卻是不得其解,后來……雖然顯圣真君離開了天庭,但大家怕……所以決定召你回天庭。結(jié)果犬仙君不肯回去,五公主才會請下天雷來召你。”
“貓rì的,沒道理,沒道理啊。”陳叔平苦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怎么也想出自家少爺為什么會突然犯了失心瘋,反出天庭。
天庭第一戰(zhàn)力反出天庭,這事兒實在是太大條了,難怪五公主會急著讓人下界來殺狗。
小易朱在旁冷冷看著,發(fā)現(xiàn)這個似乎沒什么人類情感的陳狗狗。對于自己的主子,那個二郎神還是頗為關(guān)切,情意不似作偽。免有些意外。
他拿著勃郎寧手槍,在自己的腮邊撓了撓,一邊摳癢一邊隨意說道:“狗狗啊,別想太多了,說不定二郎神只過在天上呆的有些膩了,所以造造反,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咯。”
陳叔平和蔣雄二人同時愣住,然后給了他一個白眼,心想真是孩子話,誰會有事兒沒事兒把造反當(dāng)游戲玩,更何況是造天庭的反。
其實小易朱從降生在這個人間后,便經(jīng)常和人間的那位第一戰(zhàn)力大妖相處,最了解這些至高強(qiáng)者地心情,老猴被困在歸元寺里天天唱小曲,也是給自己找事情做。如果老猴沒有被困,而是在天庭當(dāng)官,估摸著也會隔個幾十年就造一次反來玩。
強(qiáng)者的定義便是,強(qiáng)大到足夠把造反當(dāng)作游戲。
老猴如此,二郎神亦如此。
所以他地這句無心之語,反而可能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那一種猜測。
běijīng城的居民發(fā)現(xiàn)今天城市的空氣有些異樣,本是肅殺清片,卻被明顯增加的武裝力量帶動的凝重起來。不過畢竟是首善之地,居民們見多識廣,不知經(jīng)歷了共和國歷史上的諸多大事,所以也并顯得緊張。只是出租車司機(jī)們正在不停地打聽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以便自己在機(jī)場回京地路上,好和外地或是外國來的游客侃一侃。
最近沒有什么大會,也沒聽說過哪個重要人物的來訪,正是政治平和期,也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風(fēng)波。
但京城的氣氛就是顯得與往常不一樣,細(xì)心的人們發(fā)現(xiàn),往常在夏天于北戴河開的會議,今年又加開了一場,很突兀的,很多重要的領(lǐng)尋人離開了京城。
此時的京城,顯得像一個被嚴(yán)密保護(hù)著地“空”城。
西山療養(yǎng)心也已經(jīng)人去樓空,四松泉旁的小屋里,有一位年人正好整以暇地飲杯清茶,屋外龍泉靜靜流淌,片rì水少,聲勢不如chūn夏之時。而泉旁那四株青松一如百年來那般,靜靜拱衛(wèi)著。
秦臨川啜了一口茶,然后緩緩將茶杯放下,看著空曠無人的西山,一股有些蒼然地笑容浮上面頰。此地是處的根基,一樹一木,一房一室,都是緣于二十年前他的一個大膽的決定。
修士究竟應(yīng)該如何在現(xiàn)代的社會生存?是上承虛無縹緲地天旨,還是應(yīng)該入世與zhèngfǔ合作?
他選擇了后者。所以將上三天的浩然天dúlì出來,交給了zhèngfǔ,然后雙方設(shè)立了一整套復(fù)雜的監(jiān)督機(jī)制,為了避嫌。他沒有出任理事會的理事長,而是讓給了佛宗那位德高望重地趙大居士。
當(dāng)初做出這個選擇,就知道會和清靜天的長老們翻臉,但秦臨川城府極深,實際上并不怎么把清靜天放在眼里,當(dāng)初泰梓兒妄入歸元寺,其實這代表著一種試探,如果梓兒做不到,那泰臨川便迫不得已,必須和清靜天翻臉了。
憑借著易天行的幫助。泰臨川領(lǐng)著直屬的吉祥天殺上昆侖,一舉毀了清靜天總壇。從此上三天再也不存在,剩的只有處和他身邊一些jīng于煉器的老修士。
事情應(yīng)該是這樣的,修士也是人間的一分子。
畢竟已經(jīng)有四百多年沒有人成仙了,那修行的目的就應(yīng)該轉(zhuǎn)變一下。
毫無疑問,秦臨川是修行門四百年來修為最高地一位,但絕對是最有魄力的一位改革家。
改革自然要冒風(fēng)險,馬克思說過。什么東西都要螺旋著升。
秦臨川在最初地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估過風(fēng)險,最大的問題,外乎是來自天庭的威脅,但數(shù)百年來的記錄秘辛,處科研部門的研究讓他放松了jǐng惕,下界的仙人太少,一般要十幾二十年才會下來一個。他在猜想著,是不是天庭已經(jīng)遺忘了這個人間?
很悲哀的是,泰琪兒從省城發(fā)回來地消息讓他知道。人間并沒有被天庭遺忘。
天庭已經(jīng)派了仙人下界,為的就是要誅殺叛徒,而叛徒。首當(dāng)其沖的,自然是自己這個上三天的門主。
他微微笑了一下,拾起透明的玻理水壺,往茶杯里傾去,玻理水壺里是八十度的水溫,正好合適。在流水的沖洗下,杯沉底的龍井嫩芽,隨著水流的起伏,不停舞蹈著,上下盤旋著,十分美麗。
屋外,翠薇山地龍泉水聲忽然靜止了。
雖然此時水量少,但龍泉斷流卻是數(shù)百年來也沒有出現(xiàn)過的事情。透過明窗望去,只見龍泉之泉水盡枯,露出水底白石,石上全無青苔,光滑無比。而在泉水邊上的那四株老松無風(fēng)而動,齊齊向泉間低頭,松枝微灑,樹枝彎曲,似乎在對著泉行禮。
泉白石上,站著一位普通地人類,但這人類的身體里,卻有著極其強(qiáng)大的仙力正源源不絕地滲了出來,正是此時下界的四位仙人之一。
昊天君身旁東方使者:周信。
此謂水落石出,最后攤牌。
秦臨川今rì打掃全身,十分清爽,他整整衣衿,對著窗外泉白石上的仙人深深一禮,無比恭謹(jǐn)?shù)溃骸笆篱g安得萬能法,不負(fù)大道不負(fù)君?”
仙人周信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大道存乎心,世間蠅營狗茍事,何縈心懷?此乃小道。”
秦臨川復(fù)拜于地,無比恭謹(jǐn),誠懇道:“修道數(shù)十載,今rì得見仙人,死亦無憾。”
這話里確實有幾分真實,畢竟修道者的最終目標(biāo)不外乎是得道成仙,雖然泰臨川在幾十年前便已經(jīng)用理智阻止了自己往那個方面發(fā)展,但今rì看見真的仙人,等同于證明了自己一生息息相關(guān)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僅這一點,便足以讓他覺著稍感安慰。
“那便死吧。”仙人周信仍然是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家常事。
隨著這句話,喀喇四聲巨響,四株大松樹齊腰生生折斷,猛地砸到了枯干的龍泉之上,擱在了大白石上!而隨著這一砸,龍泉上方忽然水聲大作,遠(yuǎn)遠(yuǎn)看著一大片三四米高的浪頭就這樣猛烈地朝著山下沖了過來!
無比洶涌的浪花沖到龍泉潭底,沖到了巨松之上,震起滿天白浪,然后在空強(qiáng)行一扭,往秦臨川身處的房間里殺了過去!
仙人一念,水動樹折天地驚,果然可怕!
……
……
秦臨川此時仍半跪于地,身前是一方小地毯,看著窗外如噬人白龍般的巨浪,他面不改sè,將右手重重地?fù)舸蛟谏砬暗牡靥荷希靥合率强倶袡C(jī)關(guān),一旦觸發(fā),只見厚厚的合金鋼板馬上將自己所處的小厚看整齊齊地包了起來。
恐怖的浪頭擊打在合金鋼板上,咚咚作響,聲勢驚人。
而緊接著,處設(shè)置在西山的防備火力猛地大開,無數(shù)重火吐著火舌,自動向著站在泉白石上的仙人周信shè擊。
周信的身體此時漸漸地虛了起來,憑仗著仙家與人類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時間感覺,在槍林彈雨,如同一陣風(fēng)般,躲避著子彈。
江一役,已經(jīng)證實了,除了大面積殺傷武器外,像槍彈這種物理武器是很難傷到仙人的,但處這次仍然是在用重狙之類的shè擊――畢竟是首都,不可能使用化學(xué)武器。
槍聲似乎永無止歇,在空飛舞的子彈變成無數(shù)道可怖的屏障,而周信在這樣密集的子彈躲避,也漸漸覺得有些吃力,槍彈的密度太大,甚至連出膛后的聲音都交織了起來,尖嘯連連,十分刺耳。仙人周信落腳處的白石表面都已經(jīng)被子彈削去了一層皮!
周信冷哼一聲,身形猛地在空虛化,下一刻卻出現(xiàn)在了小厚之前,輕輕伸出手掌按了上去。
只見一陣抖動從他的掌緣處傳出,抖動越來越大,合金鋼厚的地基在這種強(qiáng)烈的抖動下開始松動,而地面上的石礫到處亂滾著。
咔的一聲脆響,合金鋼屋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隱去了身形的仙人周信飄身而入,
轟的一聲!
類似于火箭發(fā)shè器一樣的裝置,托著泰臨川的身體猛然向空升去,厚頂同時打開,露出湛湛青空。
升到數(shù)千米的高空,泰臨川冷著臉一捏道訣,仙劍陡然現(xiàn)于腳下。
一人一劍化為一道青光,往西面快速掠去。
周信仙人在厚抬頭望去,看著湛湛素天上那一道向西而去的白sè尾流,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仙訣連施,在自己身周形成一道屏障,將屋內(nèi)的埋伏盡數(shù)用氣波碾成齏粉,彌散在空氣。
高壓電藍(lán)sè的電弧在室內(nèi)亂飛,就像是無數(shù)條幽藍(lán)的蛇。
從頭頂傳來的某種聲波武器猛地打入了他的耳,讓他頓感頭痛yù裂。
他猛地雙指插耳,生生將這具肉身的耳膜震破!
一滴汗從仙人周信的眼角滑落了下來,他雙手像是采花一樣,輕柔地在屋內(nèi)游走著,倏乎在東,倏乎在西,就像是在彈琴,又像是在安撫不乖的嬰孩,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將那些滿天飛舞的高壓電弧捉住了七寸。
他看著手上被自己的仙氣縛住的高壓電弧,十分小心。
……
……
他的腳下忽然感到一絲極其輕微的震動,如果是凡人,哪怕是人間修為高深的修士,也肯定無法察探到這絲異動。
這絲電雷管打火的異動。
畢竟是仙人,雖然用的是奪舍之法,但五識敏銳與人類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仙人周信一皺眉,一跺腳,便在電雷管打火,到爆炸之前的那幾毫秒延滯時間內(nèi),輕身而飛,化作一道青煙掠至高空。
一陣極劇烈的爆炸在他的腳下發(fā)生,西山龍泉青松盡數(shù)被炸成廢渣,一整片建筑罩在火海里。仙人周信站在高空,仍然被沖上天的強(qiáng)大氣流波動震的胸口一陣煩悶,一絲心悸在他眼一閃即隱。
從袖拋出兩張紙符貼在雙腳上,仙人周信毫不停留地向西方趕去。
他知道,在那處一定有個真正的埋伏在等著自己,但為了天庭的尊嚴(yán),他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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