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水濂洞掌教玉虛子
渾渾噩噩二十載,楚塵結(jié)交的圈子并不大,無非就是師門家族的關(guān)系,以及新安、廣平兩地結(jié)識(shí)的人。
師父許平基本全認(rèn)識(shí)。
而眼下,師父稱呼“道友”,顯然他對來人不熟。
楚塵不由心生好奇,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會(huì)客堂屋。
“弟子拜見師父,見過前輩!”
在外人面前,楚塵沒有失了禮數(shù),恭恭敬敬向?qū)Ψ酱蛄艘粋€(gè)稽首,同時(shí)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來人。
來人雖是客人,不過卻坐在主座上。
這是一位身穿寬松道袍、鶴發(fā)童顏的中年道士,身上無物,素雅出塵,頗有股子仙風(fēng)道骨。。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這位道長的深淺,反而像是一位凡人。
不過,看師父許平道長恭敬有禮,連主座都讓出去了。
很顯然,這位道行道行修為返璞歸真,深不可測,是真正的修仙界前輩。
楚塵偷眼打量中年道長,中年道長也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他。
“玉虛子師叔,這就是我徒兒真益,陳家二郎。”
許平道長先恭恭敬敬向中年道人行禮。
在楚塵滿臉不解之際,師父許平解釋道:
“徒兒,這位是鬼谷派水濂洞掌教師叔,你該稱呼師叔祖,還不快快行禮!”
楚塵恍然大悟。
難怪師父把主座都讓給了客人,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他是陳家二郎,原來是鬼谷派的前輩高人。
鬼谷派并不是單指某個(gè)門派。
但凡得了鬼谷先生傳承的修仙門派,都統(tǒng)稱為鬼谷派。
師門靈山派與鬼谷派頗有淵源。
靈山派祖師所得《底襟集》也是鬼谷先生所傳,將靈山派歸于鬼谷派一脈分支也沒有錯(cuò)。
同出一源,同氣連枝。
師父許平道長這才稱呼這位玉虛子前輩為師叔,讓楚塵尊稱師叔祖。
“弟子真益拜見師叔祖!”
楚塵恭恭敬敬執(zhí)弟子禮,心中若有所思。
靈山派小門小派,所得《底襟集》也不是鬼谷先生真?zhèn)髅胤ǎ识诠砉扰芍斜容^邊緣化, 往日和鬼谷派各支基本很少打交道。
眼前這位玉虛子師叔祖是水濂洞掌教, 某種程度上, 同時(shí)也是鬼谷派一脈魁首。
何解?
鬼谷先生曾在鬼谷洞天修行,洞天中有個(gè)水濂洞,乃先生修行之所, 故而先生又號(hào)水濂洞主。
水濂洞可謂是鬼谷派一脈嫡傳中的嫡傳,水濂洞掌教自然就是鬼谷派之首。
堂堂水濂洞掌教師叔祖與他八桿子打不到一撇, 眼下過來, 那肯定和婉兒姐有關(guān)了。
婉兒姐背后神秘師門貌似便是鬼谷派嫡系水濂洞。
楚塵想起前些日子前往青州招兵買馬, 隨便將【鬼谷子天髓靈文】中的兩道符法給了婉兒姐。
這位水濂洞掌教師叔恐怕就是為此而來。
“不愧是開悟之人,當(dāng)真是顆好苗子!”
玉虛子微微頷首, 頗為滿意地連連點(diǎn)頭。
被人識(shí)破開了宿慧,楚塵絲毫不意外。
眼前這位玉虛子師叔祖對他肯定了解過,從婉兒姐那兒隨便打聽一下, 很快就猜到了, 并不稀奇。
真正一眼識(shí)破他開悟的是青云先生, 臨死前, 人家還叮囑師父許平道長好好栽培他。
楚塵心中思索著,表面上卻是頗為得體, 連忙謙虛一番。
玉虛子擺擺手,笑道:
“你我同出一脈,同氣連枝, 你姐婉兒又入了水濂洞,我這個(gè)師叔祖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親師叔祖, 你無需太拘謹(jǐn)。”
玉虛子笑容和藹,可楚塵心中擔(dān)憂并沒有絲毫減少。
“你恐怕也猜到我來此目的, 前些日子,婉兒丫頭向師門獻(xiàn)上兩道師門失傳符法, 她說,這符法是你偶然所得,可有此事?”
一旁的許平道長微微蹙眉。
這件事,他從弟子口中了解過。
原本他沒有放在心上。
那符法雖然妙用非凡,不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密不外傳的核心法門傳承。
更何況,這兩道符法在水濂洞也失傳了,沒有偷學(xué)法術(shù)的嫌疑。
身為鬼谷派一脈弟子, 機(jī)緣巧合之下學(xué)了也就學(xué)了,根本不是什么事。
堂堂水濂洞掌教親自出山,這就讓人猜不透了。
也不知道這位玉虛子師叔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至于如此興師動(dòng)眾?
“確有此事,前些日子幽州大瘟, 弟子奉仙庭法旨馳援,其間斬殺了一頭渾水摸魚的瘟魔,這才得了秘法,修習(xí)后知曉此法出自【鬼谷子天髓靈文】,于是就和家姐提起此事,并將符法贈(zèng)予婉兒姐...”
楚塵這番話統(tǒng)統(tǒng)都是真話,每一個(gè)字是假話,說起來很是流暢,沒有停頓思考之處。
玉虛子一直都默默審視楚塵,甚至悄然施展了神通來甄別話中真?zhèn)巍?br/>
一番聽下來,玉虛子心中頗為驚喜。
不過,他表面上卻是神色一凜,正色道:
“真益,你可知【鬼谷子天髓靈文】乃水濂洞不傳之秘。”
“此道傳承乃秘密天文大道,測天地之機(jī),曉造化之本。天生真性,逐嗜欲而迷。不知生死,難曉幽微之理。道德陰符,總明大道之機(jī)。”
“即便是鬼谷派一脈弟子,若無師門準(zhǔn)許,也是輕易不能修習(xí)的!”
“這...”
楚塵啞然。
好家伙,興師問罪來了?
實(shí)在是沒道理啊。
你是鬼谷弟子,我們說起來也是鬼谷弟子,只要不是有心偷學(xué),機(jī)緣之下學(xué)了就學(xué)了,有什么問題!
許平道長見玉虛子向自家弟子問罪,當(dāng)即坐不住了,也不管對方輩分高,地位尊崇,道行高深,連忙道:
“玉虛子師叔,弟子這徒兒渾渾噩噩二十載,對修行界知之甚少,修習(xí)秘法之前,他都分不清鬼谷派各支傳承,不知者不怪,還請師叔莫要和小娃子一般見識(shí)。”
“若玉虛子師叔實(shí)在要怪罪,那也是弟子管教無方,請師叔降罪!”
關(guān)鍵時(shí)刻,許平道長護(hù)犢子心切,直接把罪過全攬過來了。
他好歹也是靈山派掌教,一派臉面,作為靈山派分支之一,只要不是犯了欺師滅祖之罪,便是水濂洞掌教也不好懲罰。
“哈哈哈哈~”
玉虛子聞言大笑,指著許平道長道:“云水師侄,你也太護(hù)犢子了,話還沒有說完,你不必急急忙忙攬過,況且,這也不是過錯(cuò)。”
說完,玉虛子又道:
“云水師侄,你徒弟所得兩道符法在我水濂洞失傳了。”
“身為鬼谷派一脈弟子,能重獲此法,那便是他的緣法,何罪之有!”
“不僅無罪,反而對我鬼谷派一脈大大有功!”
“此番我不遠(yuǎn)萬里趕來青州,就是來看看,他是否真與水濂洞秘傳【鬼谷子天髓靈文】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