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件怪事(上)
    先說一件怪事。</br>  馬壩鎮(zhèn)位于江蘇和安徽的交界處,屬于淮安,在馬壩鎮(zhèn)的范圍內,有一個叫做馬庵的地方,在新中國成立前,這里曾經發(fā)生過一件怪事。</br>  馬壩鎮(zhèn)所在地在秦始皇時期屬于東陽郡,聚集了大量的秦漢古墓,自古以來這里的盜墓賊層出不窮,所以,當地人對于盜墓的防范,十分熟悉。當時馬庵有一方土豪,名字叫做馬平川,在那一帶非常有名,掌控著當地的煙土生意。馬家在當地已經盤踞了好幾世代,祖墳茂盛。那個年代,戰(zhàn)亂不斷,馬平川在這里收養(yǎng)各路逃兵,發(fā)放槍支,馬庵一度成了一個非常堅固的地方武裝聚集地。</br>  而馬庵村后,有一片墳山,馬姓家族的祖墳便盤踞在那里。為了防人盜墓,一直派了很多人把守。</br>  那一年,就在這片墳山,發(fā)生了一件怪事。</br>  一夜之間,村后幾百畝田地,以墳山為中心,莊稼全都枯萎而死。</br>  這在當地引起了巨大的恐慌,馬平川以為是自己祖墳的風水出了什么問題,連請了當地最有名的幾個風水師傅,八堂會審,試圖找辦法化解,但最后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br>  馬平川做事情魄力十足,當下拿出重金,重新找了一片風水寶地,下令遷墳。</br>  一時之間,村后整塊平原煙火四溢,好像打仗一樣。馬家本家先遷,外家隨后,各自找風水先生,做法事,開墳頭,鞭炮響成一片。</br>  最開始是本家起棺,馬平川的排場做主,幾排兵對天鳴槍,馬家的人開了自己曾祖的老墳,可是刨了十幾米深,竟然刨不到棺材。</br>  祖墳里的棺材竟然不見了。</br>  馬平川大怒,下令所有的祖墳在當天全部起棺材,塵土翻飛之下,他們吃驚地發(fā)現,自己祭拜了幾百年的墓地,所有的墳墓下面,竟然全都沒有棺材。</br>  馬平川怒不可遏,當即槍斃了看守墓地的幾個兵流子,下令刨開所有墳地,看看棺材還在不在。他一定要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有盜墓的把他們的祖墳當自動提款機了?是長年盤踞還是監(jiān)守自盜?</br>  一番徹查之后,馬平川便發(fā)現,所有的沒有棺材的祖墳,全部集中在那片莊稼枯死的田地里。</br>  這件事情幾乎成了馬平川的心病,當地的風水師知道這種事情一旦參與,很可能會丟了性命,紛紛跑路;也有不少外地的風水師覺得可能是個機會,跑來冒險。其間拉鋸了有一個月的時間,直到弄得馬平川心煩意亂,被騙得忽悠得都煩了。于是馬平川便下令閉門謝客,看到有風水師上門就打出去。</br>  謝客的第三天,馬平川在院子里打太極拳,忽然就看到自家的房檐上,坐著一個小孩。</br>  這個小孩子,一臉恬靜,縮在房檐的角上,穿著青布長衫,也就是十幾歲的模樣。他看著馬平川,也沒有說話。</br>  他嚇了一跳,立即叫來警衛(wèi),還以為是狐仙或者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連日來,他對這種事情已經十分敏感了。</br>  其實,他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家的守衛(wèi)森嚴,平時不要說小蟊賊了,就算是野貓都進不來。這么一個小孩,他是怎么進到這么深的內院的,幾進的守衛(wèi)到底是干什么吃的?</br>  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出現在這里,只能是邪物啊。</br>  但是他自己去看這個小孩,卻發(fā)現真的是一個活人,不僅有呼吸,人也是實實在在地蹲在房檐上。</br>  “臭小子,你從哪兒進來的!”馬平川自幼喜歡小孩,看清楚之后就好奇起來,拉住要上去抓小孩的警衛(wèi),抬頭就問孩子問題。</br>  小孩子不說話,只是指了指一個方向,馬平川當時沒有意識到,小孩子指的就是自家祖墳所在地的方向。</br>  “你知道不知道這是誰的家,你怎么敢隨便闖進來?”馬平川越看這小子,越覺得小鬼長得很干凈,不由得歡喜起來。</br>  小孩子這才說話道:“我知道你們的棺材到什么地方去了。”</br>  馬平川一皺眉頭,他很煩聽到這話題,看著小孩,心里納悶這是什么情況。如果是個風水先生說這種話,無非是騙錢,但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說這個,讓人感覺瘆得慌。</br>  作為一方勢力,馬平川當然不會被這種場面嚇倒,喝道:“小子,這話是誰教你的,那些老頭子們扯這些**淡來騙我的錢,你這小鬼也敢多嘴?”</br>  小孩子一點也不怕他,淡淡地道:“我來了這里,要錢可以隨便拿。我只是來告訴你,我知道你家祖墳里的棺材到哪兒去了。”</br>  馬平川一想也是,都到了內院了,賬房就在一邊,要錢他可以直接下去拿。這小鬼能來到這里,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br>  他的經驗讓他知道,這個小孩不會太簡單,便收了收自己的脾氣,問道:“那你說,我馬家祖墳里的棺材,都去了什么地方?”</br>  小孩道:“我這么說你肯定不信,你不妨跟我去墓地走一趟?!瘪R平川看了一眼警衛(wèi),又看了一眼小孩,小鬼就這么淡淡地看著他,讓他覺得這是一種難堪的挑釁。</br>  這不是一種平等的交流,馬平川覺得,這個小鬼肯定是打心眼里覺得自己是完全不值得害怕的人,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加上邊上警衛(wèi)在,他一琢磨,在這十里八鄉(xiāng)有什么風吹草動,他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他怕什么,難道有人會在墳地里暗算他?</br>  什么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如果有人想暗算他,正好,也讓他手下的兵練練。在這里如果怯了,被警衛(wèi)看見,未免有些丟臉。</br>  馬平川對小孩說道:“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你下來。會騎馬嗎?”</br>  小孩子不說話,直接從房檐上翻身下來,動作輕盈得像只貍貓。站定后也不說話,只是點頭。</br>  馬平川糾集了一批警衛(wèi),上馬帶著小孩,一路狂奔就到了墳山附近。上了墳山,小孩指著四周枯黃一片的區(qū)域,對馬平川說道:“你看,這片田都枯死了?!?lt;/br>  “瞎子都看到了?!瘪R平川道,“小鬼,你最好別耍我,否則老子就地槍斃了你??煺f,棺材去哪兒了?”</br>  “你看,這片枯萎的區(qū)域,像什么?”小孩說道。</br>  馬平川看著四周的枯田,倒是真沒想過看看枯田的外形。但是他們站的地方地勢不夠高,根本看不清楚,于是馬平川給一個警衛(wèi)打了個眼色,警衛(wèi)翻身上了邊上一棵大樹,幾下便爬到了樹頂,四面眺望,往下喊道:“老板,像是一只蝎子!”</br>  馬平川皺起眉頭,心說還真的有說法,也不顧什么形象了,沖到樹下,也硬咬牙關爬了上去。來到樹冠往下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果然,這片枯萎的莊稼地的輪廓,就如同一只巨大的、張牙舞爪的蝎子。</br>  他朝下對著小孩大吼:“這是怎么回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