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水中異物
起初,船夫們態(tài)度并不友好,但因船大在場,也就沒有太過分。
原以為事情將會進行地很順利,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
江君蘭一想到這,腦子就疼,胡亂抓著頭發(fā),究竟是哪一步錯了呢,還是說那一張宣紙,所寫的內容,全都是戲言,自個兒上當了不成。
還是說,自己真是家族中最為癡傻愚笨之人,不該如此才對啊。
“不如這樣吧,你且說個理由,我們覺得有道理,就隨你上船。”
王堯也不想太為難這位年輕船夫,雖說其行為舉止頗為怪異,但是要真是刺客,接了任務,以其展露的智商,想要害人,那絕對會餓死街頭。
江君蘭心中一喜,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清了清嗓子。
“還請問客官,你們要去往何處?”
“赤朗劍莊。”
江君蘭神秘一笑,跳至渡船,仿佛只要對方答應,就立馬乘船而去。
“赤朗劍莊的位置,那我可是相當?shù)氖煜ぃ@樣吧,要是沒順利載至赤朗劍莊,那我就分文不收,還倒貼給客官們,您覺得怎么樣?”
王堯端正了斗笠,這年輕船夫的目的太明顯了,就是為了讓他們上船。
不過對此,王堯并不介意,倒是想看看這年輕船夫究竟有何企圖,就在他正打算答應的時候,身后的那條泥濘小路,傳來一陣嬉笑聲。
“.............”
“慕容師兄,想來以你的實力,這次群英薈定當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靈師妹,你說笑了,這新一期的潛龍榜可不是隨隨便便之人,就能進去的,師兄的實力啊,尚且達不到。”
只是,這位慕容師兄面對旁邊師妹的夸獎,臉上洋洋得意的神色,卻是與其嘴上的謙詞完全搭不上邊。
眾人走向渡河之地,橫掃一眼,只覺年輕船夫的那艘渡船,比較其他渡船來說,看起來更為干凈順眼。
慕容自是不會放棄這次出頭的機會,看見眼前的情況,一目了然,毛遂自薦,走上前去搭話。
“不好意思,叨擾諸位了。”
“這位小哥,既然他人不愿,那就莫要強求,我等也在尋找渡船,現(xiàn)在你的渡船又無人,這不是一拍即合。”
江君蘭看了看眼前這位白臉公子,又瞧了瞧旁邊那位,肩上趴著一只黃貓的斗笠男子,下意識搖了搖頭。
冥冥之中,江君蘭只覺必須選擇讓那位斗笠男子登上自個的渡船,仿若不如此做,此生都會后悔。
王堯沒有出聲,身后的二人自然是無所謂,而是看著年輕船夫的決定。
“不了,撐船講究的是一個緣分,前面先來的客官,便是與我有緣,這位公子,不好意思了。”
慕容心中尷尬,臉上微僵,他沒想到會被拒絕,但也不好在一眾師弟師妹面前丟了份,深深地看了一眼斗笠男子和船夫,也沒說什么,就退了回去。
“師兄,反正這里的渡船如此之多,坐哪里不是坐,我們去另一邊問問吧,說不定有更好的,也說不準呢。”
那位靈師妹的話,讓慕容心情中陰霾一掃而空,化解了此番的尷尬,展露自認為極為好看的笑容,點著頭答應了下來。
江君蘭松了一口氣,看向斗笠男子,等待對方的答復。
“走啊,難不成你還想讓客人站在這里,等著吹風不是?”
江君蘭反應了過來,連忙趕到渡船,待王堯一行人上了船,這就撐起撐桿,往目的地駛去。
江河之上,霧氣蒙蒙。
渡船之中,正正好擺設一張小桌,桌上放有工具,煮著熱騰騰的水。
不得不說,年輕船夫心思十分細膩,居然什么都給考慮到了,連帶著茶葉都準備好了,品質也不差。
只是越是這樣,王堯看向年輕船夫的眼神,越是謹慎。
王堯聞著茶葉香氣,仔細盯著茶水,隱晦地用袖子擋住銀針,一看,沒有問題,微微抿了一口,先是感到一陣苦澀,而后甘甜。
還別說,喝起來蠻不錯的。
而一旁舔舐茶水的虎君,打了聲哈欠,尾巴和身子蜷縮的模樣,讓王堯覺得,要不是其頭頂之上的那個紋路,恐怕還真會看走眼。
看向江面,波紋蕩漾,相當?shù)膶庫o,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其在流動。
說來也是奇怪,先前發(fā)現(xiàn)江河泛濫,現(xiàn)如今卻又平靜異常。
“不知公子的大名,此次前至赤朗劍莊,參與群英薈,可有何目標?”
江君蘭腦子自是不愚笨,雖是還不知道從哪一步被發(fā)現(xiàn),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無所謂了,就當作并不知曉,厚著臉皮繼續(xù)下去就是。
那張宣紙,不知道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也不知道其真假,當時真不知道怎么腦子就一熱,跑了過來。
不過這次可算不上是偷偷溜出來的,群英薈確可以是個理由,回去不至于又被說教一番。
“我啊,資質平平,實力不足,出來只是為了見見世面。”
江君蘭背著身,撐著船,不露聲色地撇了撇嘴,他只觀斗笠男子深不可測,什么也瞧不出來,絕對不簡單。
經(jīng)過這些天,看來族人說得沒錯,外面的人都不得相信,說不得真話。
一時之間,江君蘭撐著船,入了迷了,而后甩開亂七八糟的想法,看著渡船平穩(wěn)推進,感覺自己這撐船技巧當真是出神入化了。
王堯現(xiàn)在有些琢磨不透船夫了,說他聰明吧,與中年船夫私聊,動機不純,說他腦子愚笨吧,現(xiàn)在卻是當作無事發(fā)生一般,又無表露敵意。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
于渡船之上,王堯沒有修煉的打算,那船夫看起來雖無敵意,但是肯定懷有某種目的,誰知道途中會不會將自己牽扯進某種危機當中。
王堯突然放下茶杯,感覺到水紋的波動,以及嬉笑聲,皆從左側傳來,透過窗口看去,原來是剛剛那群門派弟子。
這群門派弟子還真是闊綽,渡船之大,想必花費了大價錢。
“公子,說笑了,我看您才是能在群英薈之中,有一席之地。”
江君蘭同樣發(fā)現(xiàn)了左側的那艘大渡船,這是船大的渡船,裝飾豪華,價格不菲,可謂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這個啊,是此前那位船大的渡船,這群庸俗之人,最喜這一套了。”
王堯輕輕一笑,將杯中所剩無幾的澄綠茶水,一飲而盡,擦掉嘴角的水漬。
“要俗到盡頭,也算是個本事了。”
“公子這話說得在理。”
江君蘭不禁點頭頷首,愈發(fā)覺得自己沒有選錯,這位公子雖掩蓋面容,且不說是不是丑人,但單論其身段以及言談舉止,絕對算得上是溫文儒雅。
而且其身旁的侍女,身著勁裝,銳氣十足,頗為不簡單。
驟然,江河滾動,波濤洶涌,浪花四濺,聲如金鼓,亙如山岳,奮如雷霆。
渡船隨之搖擺,掌握不住方向,船中的燙水飛濺,幸好王堯眼疾手快,收納回了壺內,蓋好茶壺。
右腳一跺,真氣運身,渡船似被一股無形之力所籠罩,免受無妄之災。
江君蘭瞳孔泛著微弱彩光,似有鱗片浮現(xiàn),眼見斗笠男子出手了,不露聲色地褪下,悄然收手,消散無跡。
所幸白霧繚繞,視線受阻,也就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這一情況。
而另一艘渡船,因體型較大,故沒有造成太大的波動,只有輕微的晃動。
王堯看向江河,真氣運目觀之,卻好像被某種特殊的結界所隔絕,看不清底部,模糊一片。
隨著江水翻騰,愈發(fā)猛烈,那艘大渡船搖擺起來,船上的人隨之搖晃,門派弟子眉頭一皺,展開真氣護盾,籠罩住整個大船。
然而江河底下,那個攪動出這一切的神秘活物,好似并不打算就此罷休,江水升騰,浪花朵朵,傾勢而下,勢必要將這兩艘渡船,打落入水。
所幸王堯的真氣純粹凝實,所撐起的真氣護盾,相當?shù)睦喂蹋]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然而,那群門派子弟長處并不在于此,浪花的擊打,使得真氣護盾逐漸破碎,咔擦一聲,護盾裂開。
大渡船搖晃得厲害,那位慕容咬緊壓根,堅定信念,只是來不及細想,咬破舌尖,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
面對一群師弟師妹,慕容回想起門派師父長老的諄諄教導,有必要承擔起作為師兄的責任,一臉肉痛地于衣內掏出真石,用來補充所消耗的真氣。
那破碎開了口的護盾,再次縫合而上,抵抗著水中未知活物的襲擊。
沒過多久,江河恢復了平靜,興許是那個未知生物盡興疲憊了,又或者是毫無辦法,無可奈何地離去。
慕容暗自松了一口氣,收回源源不斷補充而進的真氣,仔細觀察稍許時間,正以為事情已然過去,息事寧人。
可沒曾想,江河底下的活物,再次襲來,波紋擴張,范圍頻率之大,驚世駭俗,對于這種未知的恐怖,讓人不禁感覺到汗毛豎立。
江君蘭細細一看,瞳孔微縮,瞧出了端倪,江水之下,那道龐大的身影,黑壓壓一片,很是熟悉,按理來說,不應該或者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