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魔道出手
“啪啪。”
商步柏笑了笑,拍起掌來,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不愧是紫霞道長的親傳弟子,手段著實(shí)驚人,我想這人杰榜的第一該是清生道長所拿才是。”
此言一出,眾人驚呼一聲,兩眼放光,皆是看了過來,仿佛是看哪些個珍稀物種。
王堯眉頭一挑,心中謹(jǐn)慎起來,這少莊主當(dāng)場就將他的身份給挑明了,還把他歸于人杰榜第一,想要引起沖突不成,此人不懷好意啊。
王堯悄悄瞥了眼常鳳仙等人,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略顯驚訝,卻并沒有其他的過激反應(yīng)。
“不敢當(dāng),鄙人只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罷了,其余的根本就沒有想過。”
商步柏?fù)]著扇子,笑道:“清生道長說笑了,方才的舉動,可是技驚四座,無人不說個服字。”
王堯眼皮耷拉下來,半遮半掩,看著眼前的劍莊少莊主,說道:“少莊主謬贊了,不必再說了,還是先顧著眼前的事吧。”
倒不是王堯害怕此人,而是晉升任務(wù)為重,暫時避一避風(fēng)頭,忍他一手,卻也無事,日后再找回場子。
商步柏笑了笑,合上花扇,沒有再多嘴,轉(zhuǎn)身而去,表情瞬間平靜下來。
只是待眾人打算離開此地,回到各自的去處,等門派內(nèi)的大能修士們回到赤朗劍莊,再另謀打算的時候。
原先被無數(shù)術(shù)法砸去的陰鷙魔修,按理來說應(yīng)該死透透了,而現(xiàn)在尸體卻是瘋狂地顫抖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了過去,陰鷙魔修居然晃動起來,而且還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身體用力抵著地面,扳回彎曲骨折的胳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陰鷙魔修周身的魔氣顯得極其淺薄,抬起頭來,地面上那些魔修們殘留的魔氣,以及被刺穿胸膛的魔獸的精血魔丸,全部匯聚而去。
魔氣愈來愈強(qiáng)盛,猶如涓涓小溪匯入大江大河,直至浩瀚的海洋之中。
王堯暗道不好,難怪方才就覺得這事有蹊蹺,怎能這樣就暴露出來,如此輕松就搞定了。
只是那懸掛于半空的心,依舊沒有放下,難道事情還有變故?
王堯現(xiàn)在已然想好,即使身上的真氣雄厚,足以再釋放數(shù)次的極光劍影術(shù),也不會全力出手了。
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劍。
商步柏畢竟是劍莊的少莊主,眼力尚有,觀陰鷙魔修周身的魔氣愈發(fā)的高漲,知道不能放任此魔修如此下去。
“諸位修士,還請與我一同出手,拿下此魔獠!”
言罷,商步柏率先揮出一劍,紅日大光照耀,魔氣隱有退縮之意,卻依舊是朝著陰鷙魔修涌了過去。
其他的修士晃過神來,也不管還剩余多少的真氣,掐動手訣,術(shù)法聚成,一股腦的砸了過去。
然而陰鷙魔修只是被打斷了片刻,肉身不滅,隨后又站了起來,繼續(xù)瘋狂地吸取著魔氣。
魔氣所經(jīng)之地,草木之精,皆不可活也,變得枯萎糜爛,末世之相。
王堯此時才恍然大悟,上古時代的大修士們,為何拼了老命,也要將魔族砍殺殆盡,將他們趕回老巢去。
對于魔修,皓宇真界的門派也是持以打壓的態(tài)度,難怪難怪,非不是沒有憐憫之心,是萬萬不可。
見到此情此景,已有人按捺不住。
秀和尚雙手合十,神情嚴(yán)肅,高聲誦了句阿彌陀佛,眼睛頓時金光四溢,全身佛光大盛,身軀暴漲,青筋暴起,面容猙獰,卻懷有慈悲之意,奔襲前去。
蘇瑞華看得是太陽穴鼓鼓,咬了咬牙,一臉肉痛地從繡囊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方印,按入胸前,方印瞬間纏繞住身上的墨門武裝機(jī)甲,將墨綠的機(jī)甲染成了濃郁的墨黑顏色。
此乃,墨門之中的墨印,早年墨門先賢與儒家的大賢一同坐而論道,互相借鑒,從而演變而來的。
墨印與儒印并不相同,墨印乃墨門先賢的畢生心血所注,可用來提升法器的品質(zhì)等級。
蘇瑞華本不想這么快就用上墨印,只可惜現(xiàn)在的情況,看起來不容樂觀,不然萬不可能現(xiàn)在就掏出來。
本想著對上常鳳仙的時候,才用出墨印,沒想到居然讓他這么快就用上了,果然世事難料。
蘇瑞華心思一動,依附于機(jī)甲之上的墨門器物,飛射而去,往前丟去連環(huán)彈,又噴出墨門真火。
常鳳仙則是閉上了雙眼,觀想起青山,立劍于前方,周身無風(fēng)自起,塵土飛揚(yáng),身上的衣物鼓起,長發(fā)繚亂。
氣息變得厚重且沉穩(wěn),真氣聚于青劍之上。
常鳳仙睜開雙眼,劍意迸發(fā),眾人頓感身上的壓力驟升,差點(diǎn)就喘不過氣來。
此劍猶如青山一般的巍峨雄壯,讓人望而生怯。
輕輕一彈青劍,劍鳴嗡嗡作響。
剎那間,宛如青山壓頂。
常鳳仙的腳底凹陷下去,地面似乎無法承受這股重量。
手上的青劍,愈發(fā)沉重,用力揮出,脫手而去,劍氣所到之處,劃出一道極深的痕跡。
秀和尚以及蘇瑞華等人,驚得停下手上的動作,連忙閃開。
前方傳來一聲巨大的砰然聲響。
煙霧四起,看不清情況。
待灰塵散去,眾人才發(fā)現(xiàn)陰鷙魔修的肉身,仿佛沒有受到創(chuàng)傷,只是魔氣不再匯聚。
王堯驚嘆于常鳳仙的劍術(shù),更驚訝于魔修竟然毫發(fā)無損。
這個時候,周圍發(fā)生了變化,彩蝶飛去,方才打斗留下的痕跡,全然消失,只留下了陰鷙魔修的尸體。
王堯?qū)τ谘矍暗那闆r,已經(jīng)了然,只是眼皮狂跳,心中的警示,依舊不停地閃爍。
商步柏穩(wěn)住心神,連忙收起長劍,將右手收入袖中。
“咦,這魔修的尸體怎么還在這?”
不對,有問題。
商莊主眉頭微蹙,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頭,看向了大廳的上方,站著一片黑壓壓的人。
這群魔修怎會現(xiàn)在就動手,打亂了棋盤,與他所計劃的全然不同。
紫霞道長卻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魔道竟能把你給請出來,真是做足了準(zhǔn)備啊,白眉老怪。”
白眉老怪面頰消瘦,身上沒有幾兩的肉,唯一惹人矚目的便是那白色的眉毛,又長又多,其骨瘦如柴,佝僂著身子,手里拄著拐杖。
“紫霞道長,好久不見啊。”
“你不會以為就單憑你一人,阻攔得住我?”
紫霞道長收斂了笑容,大手一甩,雷法突襲,房梁上方的那群魔修,不得不轉(zhuǎn)移陣地,跳落而下。
白眉老怪道:“就我一人是不夠,但我拼了這身道行,拖上你些許時間也就夠了,隨我來吧,如果你不想波及到底下的那群修士。”
紫霞道長自是明白,這是陽謀,但也只好跟上,到了真人境界的打斗,極容易對周圍造成損害,山峰平移都是常有的事情。
邱景河雙手負(fù)背,心中得意,最強(qiáng)的大修士已經(jīng)被引走了,那底下的這群人,就不足為慮。
“我兒商步晟呢?”
商莊主死死地盯著眼前這群人,自群英薈開啟,就再也見不到其人影,也就失去了魔道的消息。
邱景河作為魔道的天才魔修,在爾虞我詐的環(huán)境下,存活至今,是何等的聰明,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難怪之前還覺得混入赤朗劍莊會這般的容易。
邱景河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原來是我高看商莊主了,商步晟既然不在這里,那不就是身死道消了。”
原本邱景河還想以此言論刺激商莊主,使得對方其中的一大戰(zhàn)力失了分寸,那么計劃就更有把握了。
殊不知,這句話徹底地點(diǎn)燃了商莊主,沉浸于亡妻的痛苦,現(xiàn)在又有喪子的悲痛。
商莊主身上氣息愈發(fā)地危險,亡妻成為了他的魔怔,當(dāng)年一事,胸前始終淤積著瘀血,也就導(dǎo)致了他遲遲停滯于地仙境界,無法突破至真人。
但即使如此,商莊主作為當(dāng)年群英薈的黑馬,實(shí)力也是不逞多讓,一身戰(zhàn)力媲美真人。
邱景河暗道不好,看來是玩脫了,不過也無妨,魔道的戰(zhàn)力幾乎都來了,最大的威脅紫霞道長也被牽扯住,這群正道修士只是待宰羔羊罷了。
商步柏卻無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劍器,直勾勾地盯著那位身姿不凡的魔修。
戰(zhàn)況一觸即發(fā),正魔兩道的大修士糾纏于一處。
而底下的那群小修士們,也是混淆成了一鍋粥。
雖說剛剛只是幻境,真氣尚村,可是精氣神著實(shí)消耗了不少,但眾人強(qiáng)行提起精神,掐以手訣。
王堯依舊覺得事情似乎少了一環(huán),想不明白,魔道憑什么直接就出手,難道與地上的陰鷙魔修有關(guān),這也不對啊。
王堯心中一陣警示,歪著頭閃過飛來的流星,看向眼前的魔修,與幻境之中的沒太大的區(qū)別。
“小子,遮掩面目是因?yàn)殚L得太丑不成,何不如摘下斗笠,讓大爺我瞧上一瞧,也讓大伙樂一樂。”
“聒噪!”
王堯隨手一劍斬去,那魔修的身軀就被劈砍成兩瓣,血液噴灑,死狀凄慘。
“想不到正道修士出手,比得我魔修還要狠厲,我想魔道的頭銜還是交予你們會更好。”
王堯一聽,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那人蹲于燈桿之上,笑瞇瞇地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