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86_86765未來的大駙馬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別管心里怎么想,然而面上春風(fēng)萬里,氣度叫人心折,一下子就征服了大公主和她的小伙伴兒們。
大公主還好些,羞澀不已地低著頭,只覺得自己這婚事美滿幸福,對未來生出了十分的期待。阿眸卻完全不必顧忌,它就是一只貓仔兒來的,頓時看住了大駙馬,嘴里滴滴答答地流口水。
都說色字頭上……秀色可餐,真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這是小伙伴兒的夫君,朋友夫不可欺。阿眸陛下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的,哪怕心里蠢蠢欲動,卻還是只含恨地死死地看了大駙馬幾眼,這才嘆著氣垂著頭爬到了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的元德的手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之后,退而求其次地開恩搭爪,爬上了裂開了笑容的太子殿下的肩膀,小身子不動了。
這么好色的小貓仔兒竟然沒有占便宜,大駙馬詫異了片刻,目光就落在了大公主的身上,只覺得心中安然,哪怕是坐在這少女的對面,一句話都不說,卻心中依舊歡喜。
元恕與元德對視一笑,彼此打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帶著阿眸走了。
才走了幾步,元恕便忍不住回頭,呆呆地看著身后那雖然靜謐,然而仿佛叫人看著就插不進去的兩個人,張了張嘴,便低聲與元德笑道,“若日后,我也能尋一個大皇姐般的姑娘,也就知足了。”
見元德笑嘻嘻地連連點頭,他帶著弟弟沿著湖邊慢慢地走,順手將湖邊的柳條取下來,掐著幾朵花朵兒飛快地編出了一個極精致的小花冠來,轉(zhuǎn)身蓋在了正拿著大駙馬孝敬的寶貝臭美的阿眸的頭上。
胖貓仔兒呆呆抬頭,抓了抓頭上香噴噴的花冠,頓時拍著爪子叫起來,自元德的懷里跳下來往湖邊臨水照影。
花冠精致可愛,貓仔兒憨態(tài)可掬,真是美得能入畫中。
這世上,還有誰比自己還美呢?阿眸陛下美滋滋地看著湖水倒映出的那毛茸茸的小毛球兒,終于明白了想當(dāng)年為啥有個美少年愛上了自己的倒影了。
阿眸陛下那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呀!
“父皇要給我封郡王,叫我建府了。”見阿眸在湖邊扭來扭去,元恕的目光就溫柔地幾分,見元德點頭,顯然也知道此事,頓了頓,便輕聲說道,“你放心。”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然而元德卻仿佛懂了,立在兄長的身邊,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坦然地說道,“我從未憂慮過皇兄。”他一轉(zhuǎn)頭,見元恕靜靜地看著自己,便輕聲道,“若是弟弟這一生,因皇位,因太子位,竟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能信不敢信,這至尊之位又有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搖頭說道,“都說高處不勝寒,可是若是真的這樣殘酷,我還往高處去做什么?太過凄涼!”
至尊再好,若成了孤家寡人,只能稱孤,其實也是一種悲哀。
“你說的對,就算得到了那個位置,然而應(yīng)該珍惜的人都不在了,也無趣。”元恕聽了元德的話,竟仿佛吐出了一口氣來,抓著頭笑道,“不管如何,我都想與你坦白地說一回,不然日后這日子過得不踏實。”見阿眸正在遠處正扭著小屁股換造型看自己的倒影,他的目光微微一黯,輕聲道,“看著囡囡,我就想到當(dāng)年,你記不記得,那時府里過的艱難,偏二皇妹哭著喊著要新首飾。”
“她說想出去玩兒,恐叫人嘲笑么。”元德對二公主真是無話可說,哪怕是看在沈妃與元恕的份兒上,他也懶得露出和氣的模樣來。
“大皇姐那年進宮受皇祖父恩賞,得了一串兒紅瑪瑙的數(shù)珠兒,”元恕目光落在遠處,也不去看元德的臉,有些冷淡地說道,“她哭著定要那個,還是大皇姐和氣,將數(shù)珠兒給了她。回頭,我身無長物,竟只好編了一個花冠來給大皇姐,偏大皇姐與我說,那是她最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他飛快地抹了一把臉,掩住了眼角的淚痕,喃喃地說道,“然那數(shù)珠兒,你知道在哪里?”
那時,他看著大皇姐純?nèi)坏臍g喜,只覺得羞愧萬分,也是從那時起,他就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是他的親姐姐,誰都不能傷害。
不是為了幾口肉,而是她對他的那片真心。
“在哪里?”
“二皇妹拆了那個,丟進了井里。原來她不過是嫉妒大皇姐有她沒有罷了。”元恕倉促一笑,這才冷淡地說道,“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她心術(shù)不正,這些時候因守喪,并沒有騰出手來管教她。不是母后叫她去禮佛,我的本意,是想將她降到尋常的人家去叫她遠遠出京,豐衣足食,卻不在京中生事罷了。”他擺了擺手,與元德說道,“她雖重,然而也越不過母妃去。日后若是她行事偏頗連累我母妃,你不必顧慮,我會親自動手。”
他此時說開,日后兄弟之間自然再也不會因二公主生出芥蒂,元德也是吐出了一口氣,笑道,“總是看在你與沈妃娘娘。”
“你若為皇,日后,我便為你肱骨,咱們兄弟齊心,定不復(fù)前頭先帝朝之事!”元恕拍著自己的胸脯朗聲道。
“你我兄弟,此生不相疑!”元德伸出手,握住了元恕的手,臉上的笑容真摯起來。
“絕不相負!”元恕一翻手握緊了弟弟的手,正要在笑說些別的,卻只覺得腳下動來動去,低頭一看,見正是阿眸頂著小花冠美滋滋地扒拉自己,急忙將這貓仔兒俯身抱起,見它莊嚴地伸出毛爪子躍躍欲試,急忙將胖貓仔兒伸到自己與弟弟的手邊兒,看著那短胖短胖的肥爪搭在了兄弟倆交握的手上,仿佛是在一同起誓,頓時覺得歡喜起來,與元德笑道,“囡囡也認同咱們。”
有朕給你們做見證,你們面子真的很大好不好?!
阿眸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這一刻覺得自己格外地高大,頓了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揮了揮自己的爪子叫了一聲。
元恕正受寵若驚呢,況也不知這貓仔兒在說些什么,便與元德笑問道,“囡囡這是何意?”
“餓了?”元德試探地問道。
你個沒出息的吃貨!
阿眸陛下恨鐵不成鋼地一爪子抽打了以己度貓的太子,反手扒拉元恕,做戀戀不舍狀。
“就算出宮建府,只是父皇不是給咱們尋了嘉靖侯做老師?我還是要入宮讀書的。”元恕這一回懂了,急忙與貓仔兒賠笑道,“我能出宮,到時給囡囡帶更多稀罕有趣兒的玩意兒好不好?”
阿眸偏頭想了想,覺得大善,況左右不必阿眸陛下花銀子,買賣劃算的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它正扭著自己的小爪子盤算自己的好處,卻陡然見到不遠處,正有幾個打扮得格外秀美婀娜,卻并不是宮妃的少女盈盈而來,其中當(dāng)首一個生得閉月羞花般的美貌,一雙秋水般的眼眸顧盼流轉(zhuǎn),生出了十二分的風(fēng)流嫵媚,竟是個世所罕見的美人。
此時這少女一身銀紅立于少女之中巧笑盈盈,竟仿佛連春風(fēng)都在她的面前暗淡了顏色,她正側(cè)身與一旁一個有些巴結(jié)的女孩兒說話,并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兩個皇子。
“這是……”元德見了那美貌的少女,卻并沒有什么驚艷,只皺眉道,“這是誰家的姑娘?”他突然壞笑了一聲,與無語的元恕問道,“難不成是要給皇兄賜婚?”元恕若要出宮建府,這娶親之事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不然皇后與沈妃只怕都不放心。
“這個真不是。”元恕遠遠地看了那幾個女孩兒一眼,這才嘆氣道,“太子殿下日理萬機,然而也得掛心俗事不是?那是嘉靖侯爺?shù)闹杜畠海负笳堖M來招待的。”
嘉靖侯是京中極出眾的人才,年少襲爵,之后經(jīng)歷兩朝帝寵不絕,迎娶的是前朝元老陳閣老家的獨女,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即將給皇子們做姑丈,一個遠在邊關(guān)混得風(fēng)生水起。生了一個閨女更不得了了,小小年紀就做了廣寧王妃,不是生出了事故,還得叫他們畢恭畢敬叫一聲皇嬸兒。最叫人詫異的是這位嘉靖侯出身顯貴少年得意,卻只有一妻,因此府中和睦,是京中叫人稱頌的夫妻情深。
因嘉靖侯行事雖油滑,然而人品卻很靠得住,皇帝才放心叫他做兩個皇子的老師。
元恕也是敬重這樣的男子的,見微知著,能一心對待妻子,這樣的人至少能叫人信重,因?qū)尉负钪赖亩嘈藭r便與元德低聲說道,“這丫頭管嘉靖侯叫伯父,雖隔了房,然而我聽說嘉靖侯太夫人極喜愛她,遠勝廣寧王妃,一等一的得意人,又美貌又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詩情畫意可稱無雙,京中閨閣中清雅之名,她當(dāng)屬第一。”
對上了這么個姑娘,二公主那點兒淺薄的名聲簡直不夠看!
“這個當(dāng)真是個美人兒,你喜歡不喜歡?”元恕不懷好意地問道。
“也就那樣兒。”元德此時有氣無力地往那少女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將兄長手上的胖貓仔兒接過來捧在手里,懶洋洋地問道,“詩情畫意,這玩意兒我不懂啊。”見元恕鄙夷看著自己,他便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會劈材么?會刮魚鱗么?會挖番薯么?!”他看著那少女柔弱的,風(fēng)都能吹倒的身材,嫌棄地說道,“若這么重要的技能都不會,怎么和本太子一起快樂地生活啊?!”
這年頭兒,風(fēng)花雪月又不能當(dāng)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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