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車輪戰(zhàn)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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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車輪戰(zhàn)【下】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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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晉浦遞給晚晴一杯茶,安撫她的情緒,看她穩(wěn)定得差不多了,他開口“講故事”,“我和你~媽媽是青梅竹馬……”
他剛起了個頭,晚晴突然打斷他,“媽媽叫什么名字?”
“你~媽媽姓褚,褚玉蘭,褚是衣字旁加個者字的褚,玉蘭是花名。”章晉浦解說道。
“好好聽的名字。”晚晴一瞬不瞬地注視他的表情。
“還可以吧,咱們這代叫花名的人不少。”章晉浦不覺得褚玉蘭的名兒有多好,花花草草的名兒,賤得很,哪兒有明瑾這種大家族里取出的名兒好,一聽就貴氣。
他接上面的話茬,繼續(xù)說道,“我和你~媽媽是青梅竹馬,同一個小山村長大的,她讀書不行,留在了山里面,你讀書像我,我從初中開始讀的全是清一色的重點,后面考上北京的r大,就來了北京。”
章晉浦不遺余力地演繹他的苦情戲碼,“你明瑾姨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我先前和你說過的,我當(dāng)年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會長,你明瑾姨是副會長,學(xué)生會工作的需要,況且又是同班,我和她接觸得比較多,可能就是這樣,她對我產(chǎn)生了一些特別的想法。”
“我對你~媽媽感情深,怎么可能回應(yīng)她,不過,畢業(yè)聚餐那晚,我不小心喝多了,把你明瑾姨錯認(rèn)是你~媽媽,不小心做下錯事,就有了你哥哥姐姐,為了擔(dān)起一個男人的責(zé)任,我迫不得已娶了你明瑾姨,但是,我從頭到尾想的人,一直是你~媽媽,到現(xiàn)在也沒有變……”
“那我媽媽現(xiàn)在在哪里?”晚晴出其不意地問。
章晉浦聞言苦笑,“你~媽媽不原諒我,你六歲那年,她悄悄帶著你跑了,我找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放棄找你們倆母女,幸好,我找到了你,找到你,你媽媽也快了……”
說到這里,章晉浦略微哽咽,成熟英俊的臉龐滿是懊惱的痛苦,他這些年找褚玉蘭是實情,那幾句的確也是動了真感情,不過,這里頭究竟有幾分真情在,只有他自己曉得了。
“爸爸不要哭,媽媽要是看見了,會傷心的。”晚晴亦是哽咽,眼淚大顆大顆滾下,她離開椅子,小身子撲到章晉浦懷里,與他相擁而泣,她一邊說著“爸爸不要哭”,一邊淚水打濕了他的名牌t恤衫,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地,把人的心肝緊緊擰做一團。
章晉浦被調(diào)動得情緒高漲,聲音愈發(fā)動情了,“晴晴啊,你要跟在爸爸身邊,等找到你~媽媽,咱們一家團聚,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呵呵,“和和美美過日子”,你和誰過呢?那可是一具被剮了肉、碎了骨、再被拼好的死尸呢,抱著碎尸過日子么,哈哈,好好笑啊。
晚晴低了頭,半埋在章晉浦肩頭,她笑得嘴角淬毒,眼睛卻詭異地流著淚,淚水不停歇地濡~濕章晉浦的肩,“有我和爸爸在,媽媽一定能回到我們身邊,和我們團聚的。”
“一定的……一定的……她一定能回到咱們身邊……”,章晉浦輕輕拍著晚晴的后背,不知是說給晚晴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有你在,你~媽媽再舍得了我,也舍不得你,咱們一家團聚。晴晴乖,不哭,咱們不哭了哈。”
晚晴抬頭,淚眼巴巴地瞅著章晉浦,小~嘴委屈地翹嘟嘟,“既然媽媽受不了這樣的關(guān)系,爸爸你為什么不離婚?你不離婚,還和媽媽那樣,害得我不明不白地跟著遭罪,你是怎么想的嘛?”
“我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是,我一提離婚,你明瑾姨就鬧自殺,她好歹是你阿珺哥哥和阿玥姐姐的母親,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得那么絕情,晴晴,你要理解爸爸。”章晉浦痛苦不已,自責(zé)說道:
“唉,畢業(yè)聚餐那晚,我不該喝得那么醉,犯下這么大的錯,我不該啊,不該啊,不該這樣啊,都是我的錯。”
說著,章晉浦接連捶打心口,在女兒面前懺悔,當(dāng)真是深情萬狀苦逼好男人。
馬教~主附體了吧這是……
他們那一代瓊瑤劇看得多,就這水平了么……
晚晴暗自冷笑,那張稚氣青澀的小~臉卻異常認(rèn)真,她傻里傻氣地問:“可是,爸爸你別忘了,媽媽是因為沒辦法接受你有家庭,才走人的,那么她回來以后,你打算怎么辦,還是照樣委屈我和媽媽么?你別忘了,媽媽能走一次,就能走第二次,我猜想她是受不了的。”
“晴晴……唉……”,章晉浦欲言又止地嘆氣。
“爸爸,怎么了?”
“我當(dāng)然不會委屈你和你~媽媽,離婚是必須要離的……”,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婚要離,生活也要提高,我要給你們優(yōu)渥的生活,彌補這么多年來,我對你們的虧欠,你~媽媽沒什么賺~錢的本事,這些年在外面漂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等她回來了,我會好好對她,等以后你出嫁,爸爸要給你一份大大的嫁妝……”
“爸爸……”,晚晴害羞地輕喚。
章晉浦摸~摸晚晴的小腦袋瓜,“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害什么羞,你以后總要嫁人的,你是我的好閨女,為你謀劃這些是我這為人父應(yīng)盡的本分。”
“爸爸,你對我真好!”晚晴感動地?fù)ё≌聲x浦的脖子哭,是見了親人、受盡委屈的那種哭法,把委屈盡數(shù)哭出來,“沒有你和媽媽,我受了好多好多人的欺負(fù),那些人都是壞人,他們?nèi)科圬?fù)我,哥哥姐姐有你、有他們媽媽,生活得好讓我羨慕,爸爸,不要再離開我和媽媽,沒有你,我們受盡人欺負(fù)。”
“乖孩子,爸爸知道,全知道,別哭了啊,你有爸爸,也有媽媽,再也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了,爸爸會保護(hù)你的。”章晉浦說得自己都被自己打動了,眼眶微微濡出數(shù)滴淚。
“爸爸——”,晚晴投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章晉浦拍著晚晴的小肩膀,一邊為她抹眼淚,一邊垂頭嘆氣,他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好閨女……唉……可惜……”
“可惜什么?”晚晴哭哭啼啼問道。
“沒……沒什么……”章晉浦搖頭,可他表情明顯擺出是難言之隱,這磨磨唧唧的矯情樣兒,晚晴不由得暗呸了一聲“拉羊屎”。
被淚水洗得透亮的眼眸望著章晉浦,晚晴吸吸鼻子,“爸爸,咱們是一家人,你對我有什么不能說的?別瞞著我啦,就算我?guī)筒涣四悖瑤湍憬饨鈵炦€不行么?”
“唉,那我可實話實說了。”
“說吧。”
章晉浦唉聲嘆氣地說:“別看爸爸有錢,可是,爸爸的錢全部被你明瑾姨給拿住了。”
提起“錢”這個話題,章晉浦滿嘴巴的苦味,比吃了黃連還苦。
原本錢是掌握在他手里的,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俞明瑾趕走玉蘭,財政大權(quán)半數(shù)以上落在俞明瑾手中,偏偏他時常需要依仗岳丈家的政治關(guān)系網(wǎng),翻臉不得,不僅不能翻臉,平時要捧著、哄著、供著那尊姑奶奶,外人面前她給足他面子,他實則不知多惱恨,有時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他弄垮了俞家,把整個俞家、連同俞明瑾踩在腳底下。
他有才華、有魄力、有手段,豈能受制于人,俞家人不過是出身好,算得了什么!
“晴晴,如果你像我一樣,費盡千辛萬苦才有現(xiàn)在這一步,你會不會拱手讓給他人得便宜?”章晉浦問。
她志不在費盡心機謀求財富,便永遠(yuǎn)不會有他這般心境。
一念及此,晚晴忽而想到前幾天俞殷尚默許她對付章晉浦的事情,俞殷尚本就防范章家父子,她初進(jìn)公司,他便讓她注意章珺的動靜,細(xì)細(xì)想來,倒不是他對她有多好,他未必不是作壁上觀,看親生父女相斗,得個樂子之余,又順道借了她的手?jǐn)氐粢靶牟⒂J覦俞家家產(chǎn)的章晉浦。
如果她除掉了章晉浦。俞殷尚未必會讓她除掉俞明瑾。
俞明瑾再如何不好,終歸是俞家人,俞殷尚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收拾俞明瑾,他之所以默許,恐怕還是查得不全面,不曉得俞明瑾與她的糾葛。
晚晴靈光一閃,琢磨到俞殷尚深藏的用心,雖然沒啥膈應(yīng)的感覺,反正她當(dāng)初進(jìn)俞家,不也是打著利用俞殷尚的主意么,但是,不膈應(yīng),不代表不涼心,對俞殷尚剛剛升起的那么點熱度,悄然降了溫。
做別人手中刀也罷,做別人盤中棋也無所謂,誰管呢,總之,凡是阻礙她收拾這對狗男女的人,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絕不存仁心,她不能被母親的冤孽活剮噩夢糾纏一輩子,她要過正常的生活。
章晉浦的問題,很好回答,晚晴答道:“不會。”
“你看,爸爸將來養(yǎng)你們的錢、和辛苦奮斗的成就,被別人捏在手里,隨時有人能夠拿走咱們的一切,你和爸爸一條心,你說,咱們該怎么辦?”章晉浦誘導(dǎo)性提問。
晚晴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她沉靜地思索一會,啟唇說道:“讓別人不能控制咱們,原本是誰的東西,就該是誰的,誰也別想拿走屬于咱們的東西。”
“好!”章晉浦拍手叫好,絕對真情流露,這回答說到他心坎上了,不愧是他的女兒!
見他高興,晚晴有意潑他冷水,別指望她對他的小家庭和樂融融,擺明態(tài)度,別以為她是軟包子,“爸爸,不瞞你說,我本來對明瑾姨沒意見,她是姐姐,你是姐夫,但是,你現(xiàn)在的身份變了,是我爸爸,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有什么話,你說吧,爸爸聽著呢。”
“我不喜歡明瑾姨和哥哥姐姐,他們搶了你,我不喜歡,你是我和媽媽~的。”晚晴直視章晉浦,讓他看清楚她愛憎分明的臉。
女兒說不喜歡,章晉浦并不意外,外室的私生子女,假如不存芥蒂地與正室的子女相處融洽,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女兒的反應(yīng)很正常。
章晉浦無奈且憂傷地微笑,“晴晴,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又怎么會要求你那么困難的事情去喜歡他們?你不喜歡,不要緊,爸爸不強求,但有一點,你能不能做到?”
“嗯?”
“你再不喜歡他們,面上也千萬不要表露出來,咱們沒有成功之前,惟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的笑,明白嗎?”
“爸爸,我聽你的,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我的乖晴晴!”晚晴如此上道,又如此受教,章晉浦不由得喜上眉梢,抱住她,不住贊她好。
晚晴乖順地歪著頭,枕在他肩頭,亦是喜上眉梢,細(xì)了看,卻是自有股森森陰險在其中,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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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晚晴就讀的重點中學(xué)是第一批進(jìn)行素質(zhì)教育試點的學(xué)校,因而,雖是高三,但沒有周末補課,班里的同學(xué)大多轉(zhuǎn)去上補習(xí)班。
在俞殷尚看來,晚晴報補習(xí)班純屬浪費時間,她沒有去任何補習(xí)班,按照他的計劃安排表,她周六周日固定跟著他學(xué)習(xí)處理事務(wù)。
然而,俞殷尚和晚晴夜話完的第三天,即晚晴與章晉浦父女相認(rèn)的當(dāng)日,俞殷尚因公出國,計劃去大半個月,晚晴假日意外地空閑起來。
趁周六空閑無事,晚晴起早,親手熬好一盅藥膳湯水,接著選了幾本習(xí)題卷子、課堂講義,換洗衣服什么的,收羅好一堆的東西,帶去醫(yī)院給姐姐姜暮雨。
不想讓俞家其他人知道姐姐的模樣,就算是俞家的司機師傅,晚晴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姐姐住在哪個醫(yī)院,所以,晚晴出門沒有坐俞家的小車,而是選擇搭乘出租車。
到醫(yī)院,下出租車,背上背著,手里提著,晚晴大包小包地坐電梯上了住院部的六樓vip區(qū)。
剛走近門口,還未進(jìn)門,晚晴就聽見門內(nèi)飄出姐姐歡笑聲。
不尋常……
這家醫(yī)院的住院部vip區(qū),不是隨便放人上來的,再者,能讓姐姐發(fā)出笑聲的人,必然是熟人,姐姐在京城認(rèn)得誰呀,除了……
“小皓哥哥,是你來了嗎?”
晚晴微笑著,推開了病房的門,繼而,笑容凝固……
病房之中,逗得姜暮雨開懷大笑的人,不是什么俞皓,而是一個晚晴怎么想都不會想到的人……
“眀琛哥,您怎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