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示威
收費(fèi)章節(jié)(12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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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38、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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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生中,青寧最痛恨的兩個(gè)人,一個(gè)是害死她母親丁芷蘭的兇手林春?jiǎn)蹋粋€(gè)就是害死云子嵐的幕后元兇蘇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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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之所以想盡辦法嫁入皇室,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獲得權(quán)勢(shì),然后才能為親人和愛人報(bào)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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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原本是她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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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蘇雪華的到來,將所有的喜悅都一下子沖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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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妹,我恭賀來遲,你可不要見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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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已經(jīng)走到了青寧旁邊,臉上浮著一層似笑非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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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在紅蓋頭底下,自然見不到她的表情,但扶搖卻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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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日的雪華,與當(dāng)日在靖王府冷院子中見到的瘋婆子,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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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穿著一身雪白緞子繡金線牡丹的襦裙,發(fā)髻挽得高高得, 烏油油十分精致,拇指大的翡翠簪子在鬢邊斜插著,點(diǎn)翠茶花樣的花鈿螺旋盤繞著發(fā)髻,臉上的妝容精致得過分,眉心還用胭脂勾著一朵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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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身邊是陪嫁丫鬟荷香,一樣打扮得十分精神,趾高氣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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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身后跟著一大群靖王府的婢仆,將其他人都擠到了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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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打量完她的裝扮,冷笑道:“看來你已是脫離困境,重獲榮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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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微微一笑,道:“托大姐和三妹的福。俗話說的好,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人哪不可能永遠(yuǎn)走運(yùn),也不可能永遠(yuǎn)倒霉,我能這么快走出那個(gè)冷院子,還得謝謝我肚子里這個(gè)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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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一驚,視線一下子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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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驕傲地道:“我們夫人已經(jīng)有一個(gè)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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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gè)多月還沒有顯懷,從外表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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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蘇雪華今日有這樣的排場(chǎng),背后不可能沒有夏侯王妃的支持,以她當(dāng)初犯下的過錯(cuò),若非懷了慕揚(yáng)的孩子,夏侯王妃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放她出冷院,還給她安排了這么多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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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住在冷院中,瘋婆子一般,還被人看守著,居然都能懷上孩子,扶搖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實(shí)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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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妹,你果然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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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看著蘇雪華,似笑非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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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傲然一笑,將手搭在肚子上,道:“大姐如今也是有指婚在身的人了,半年過后,就會(huì)和我一樣嫁入靖王府。只不過,到時(shí)候,我的孩子也將出生,大姐雖是我的長(zhǎng)姐,這子嗣上卻是被我搶了先。我這孩子,注定是靖王府的嫡長(zhǎng)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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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臉色一變,冷笑道:“嫡長(zhǎng)孫?長(zhǎng)孫自然是一定的了,嫡?哈,你是嫡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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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笑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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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從懷孕之后,她就一下子從地獄回到天堂,不說夏侯王妃將她搬出冷院,將荷香院大肆修繕讓她住回去,還派了許多的婢仆伺候她,連慕揚(yáng)來她院子里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她在靖王府頭一次享受到真正女主人的待遇,得意忘形之下,每每以為自己是嫡妻正房,竟下意識(shí)地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個(gè)側(c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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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被扶搖一語戳破,正是她心中最尖銳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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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見她失語,乘勝追擊,道:“今日是青寧大婚的日子,她才是真正的主角,你是不是該往旁邊讓讓,別耽誤她上轎,若是誤了良辰吉時(shí),你可擔(dān)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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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眼角一瞥,阿棋和阿韻立刻給迎親隊(duì)伍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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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鼓樂聲立刻重新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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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個(gè)喜娘一擁而上,頓時(shí)把靖王府的人都擠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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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忙捂住肚子,荷香護(hù)著她,主仆倆驚慌地隨著人流退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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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等人不再理會(huì)她們,自照著迎親流程往下走,新娘上了花轎,她們這些娘家人,也要坐馬車進(jìn)宮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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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時(shí)間,三十二抬嫁妝在前面開路,花轎隨后,扶搖等人的馬車亦跟在后頭,整條隊(duì)伍井然有序,魚貫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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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圍觀人群有的隨著隊(duì)伍邊走邊歡呼,有的便自動(dòng)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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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后竟只剩下蘇雪華主仆一行,還有滿地的紅綃紙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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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雪華滿臉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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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道:“夫人莫?dú)猓饶闵滦∈雷樱匀痪涂煞稣綍r(shí)候你依舊是正房嫡妻,小世子也是嫡長(zhǎng)孫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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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呸”蘇雪華憤憤道,“什么小世子慕揚(yáng)如今也不是世子,誰知道王爺心里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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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嚇了一跳,道:“有王妃在,難道世子之位還能落到大公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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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妃……”提起夏侯月暉,雪華總歸是忌憚的,便不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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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今日原是來示威,卻被扶搖一句話頂?shù)杰浝撸L(fēng)掃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說不出的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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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夫人,咱們回王府去吧?”荷香小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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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王府?”雪華挑高了眉,“今日兩位皇子大婚,宮中大宴,我也有資格參加,為什么要回王府我就是要進(jìn)宮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蘇雪華也是靖王府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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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知道她素來執(zhí)拗,也不敢反對(duì),一連應(yīng)著,號(hào)召眾下人護(hù)著她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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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轎隊(duì)伍一路從西山別院進(jìn)到岳京城,從城門通到宮門的主干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幸而早有羽林軍在道路旁邊護(hù)衛(wèi),花轎隊(duì)伍才能夠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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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阿棋偷了秦茜兒的喜帕,青寧的花轎便搶了先,一直到進(jìn)城門的時(shí)候,秦茜兒的花轎才死趕活趕地追了上來,但因?yàn)槌情T地方有限,她也不可能再搶到青寧的前頭去了,只有認(rèn)命地跟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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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秦茜兒自然是惱怒不已的,原想拔個(gè)頭籌,如今卻只能跟在蘇青寧的屁股后頭,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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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長(zhǎng)幼有序,就這個(gè)前后順序,圍觀人群都是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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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全城熱烈圍觀之中,兩抬花轎終于是一先一后進(jìn)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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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迎親的隊(duì)伍是一早就到西山別院的,可是直到花轎進(jìn)宮,時(shí)間竟也已經(jīng)到正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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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宮中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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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光明殿內(nèi),皇帝慕止戈端坐正中間,金皇后和丁貴妃分左右坐在他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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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對(duì)新人,大皇子慕弘武和平海侯府三小姐蘇青寧,二皇子慕弘玨和義勇公府千金秦茜兒,均是郎才女貌的璧人,同時(shí)拜天地行禮,百官群臣齊聲恭賀,場(chǎng)面自然是熱鬧到了極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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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到拜天地行禮完畢,再送入洞房,喝合巹酒,見姑嫂等等,宮中禮儀流程十分繁瑣,加上這種大喜的日子,是寧可辦事效率慢一點(diǎn),也必須要穩(wěn)妥的,一整套禮儀下來,一個(gè)下午竟然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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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晚宮中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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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近宮中一連兩次大宴,開銷著實(shí)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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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吃著山珍海味的扶搖竟是忍不住揣測(cè),讓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時(shí)成婚,兩次婚禮并成一次辦完,該不會(huì)是為了省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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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身子便有些輕飄飄,覺著自己心情也有點(diǎn)興奮,知道自己喝到量了,不敢再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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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shí),阿棋從后面貼上來,輕聲道:“大小姐,慕容公子有請(q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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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在扶搖耳邊低聲說了一個(g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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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點(diǎn)點(diǎn)頭,裝作醉酒,叫她扶了自己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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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出了宴席,外面的空氣為之一新,夜空之中繁星點(diǎn)點(diǎn),清風(fēng)撲面,甚是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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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扶著扶搖,慢慢地向僻靜的小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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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今天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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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絮絮叨叨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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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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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嫁得這樣好,丁貴妃居然跟她出自同族,將來婆媳必定相處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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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是仁厚之人,即便當(dāng)時(shí)是受了算計(jì),日子久了,知道青寧的好,也會(huì)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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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四夫人去得早,竟是見不到,改明兒咱們回了桐城,得給她燒些紙錢告訴她,讓她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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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喝的確實(shí)有點(diǎn)多了,阿棋回答的什么,她也朦朦朧朧沒聽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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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小姐,在這兒坐會(huì)吧,奴婢陪著你吹吹風(fēng),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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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將她按在一塊石頭上坐了,扶搖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閉目養(yǎ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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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了一會(huì)兒,扶搖似乎是精神清醒了點(diǎn),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見這里是個(gè)大大的荷花池,自己坐的地方在一個(gè)精巧水榭的后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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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快扶我起來,別叫他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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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深怕慕容等得不耐煩了,扶住身邊人的胳膊就想站起來,哪只手掌接觸的地方肌肉結(jié)實(shí)粗壯,根本不是阿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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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一驚之下,回過頭去,卻跌入了一雙深邃的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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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是你?阿棋呢?”她驚訝地張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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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身邊的人,不知何時(shí),從阿棋變成了慕容,她竟然一點(diǎn)知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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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星空下,荷花池水光瀲滟,映在男人的臉上,硬朗的線條變得比白日柔和,卻更顯英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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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一手?jǐn)堉难皇州p輕捏住了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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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早就走了,這里就你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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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眼眸深幽如夜空,臉壓了過來,呢喃道:“自那日指婚后便沒見過你,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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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扶搖柔嫩的雙唇含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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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shen吟一聲,抬起雙臂環(huán)在他的肩頸上,身子也軟軟地貼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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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唇糾纏,甘甜如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