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珠光寶氣的木頭(五千大章)
189、珠光寶氣的木頭(五千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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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制衣事件成為丁貴妃鑒定秀女品格的一道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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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并不知道,那一日眾人的表現(xiàn),讓哪位秀女被打了叉,又讓哪位秀女被打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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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從那日以后,別院之中便似乎多了很多生氣,秀女們開始頻繁地參與一些不同的交際活動(dòng)。有的人天天都有應(yīng)酬,來往的親朋也很多;有的人卻門可羅雀,乏人問津,呈現(xiàn)出兩極分化的態(tài)勢(s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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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經(jīng)過姐妹倆的分析,發(fā)現(xiàn)這樣的情形背后,反映出了這樣一個(gè)局勢(s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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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上真的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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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皇后和丁貴妃并不打算為后宮再填充人手,所以沒有任何一個(gè)秀女有入宮的征兆。反而是其他的王公大臣、皇室宗親,似乎一下子冒出了很多適齡青年,都開始對(duì)秀女們發(fā)起了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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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想著,這肯定有金皇后和丁貴妃的暗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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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并不是單純的談婚論嫁,是大皇子黨和二皇子黨對(duì)于各方勢(shì)力的又一次拉攏,同時(shí)也是兩黨之間的又一次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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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秀女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勢(shì)力,還有那些適齡青年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勢(shì)力,將通過聯(lián)姻來確定自己的站隊(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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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的情勢(shì)發(fā)展,完全超過扶搖和青寧的能力,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事實(shí)上她們對(duì)此并不能發(fā)表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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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對(duì)她們姐妹來說,外面翻天覆地,也只是在花萼樓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等待本屆選秀最終確選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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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昨日,宮里給她們姐妹做的夏衣送過來了,扶搖有四套,青寧也有四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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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扶搖這幾套的料子是丁貴妃特意給留出來的,但青寧所用的布料也是云子嵐額外關(guān)照,也是比別人的要好一些,所以姐妹倆這四套夏衣,從料子、款式到做工,都是相當(dāng)?shù)木聝?yōu)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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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且有特別照顧到她們姐妹的喜好,扶搖的衣裳就顯得華麗大方一些,青寧的則是素凈優(yōu)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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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就說大小姐穿這一身,肯定艷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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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一面替扶搖系著玉佩,一面對(duì)阿韻笑嘻嘻地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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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身上的這套就是新衣,鵝黃色的短襦,黃、綠、藍(lán)三色壓邊的領(lǐng)口,系著橙紅色百蝶穿花的高腰裙,顯得身形特別得修長(zhǎng)裊娜,胳膊上挽著淺草綠的披帛,綴著短短的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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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發(fā)型也梳得極為別致,一只蝴蝶珍珠的步搖垂在耳邊,隨著她身體的擺動(dòng)而顫顫悠悠,襯著她一張精致的小臉愈發(fā)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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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另一邊,阿韻也正在給青寧打理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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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穿的是一身白色與天藍(lán)色過渡的襦裙,特別地裊裊婷婷,肩上穿著銀灰色薄紗半臂,挽著雪白的披帛。她的發(fā)型倒是比較規(guī)矩,耳朵上卻墜著長(zhǎng)長(zhǎng)的銀絲流蘇耳墜,顯得下巴小巧精致,楚楚動(dò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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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見阿棋得瑟,哭笑不得道:“不過是去拜訪一下親戚,何必弄得這樣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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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和阿韻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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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怎么能是普通的走親戚呢?這是要去靖王府,大小姐和三小姐若是不好好打扮,被二小姐比下去了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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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也對(duì)阿棋笑道:“二小姐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跟她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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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正色道:“二小姐沒得罪奴婢,奴婢只是見不得二小姐老踩著別人顯威風(fēng)。咱們大小姐如今可是要做大皇子妃的,三小姐如今也是秀女之一,怎么好在她跟前失了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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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擰了她一把,道:“你明知道我不會(huì)做大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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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揉著胳膊,嘟著嘴道:“是是是,我知道大小姐的心,都在慕容公子身上呢,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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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作勢(shì)又要打,她卻早已經(jīng)跳得遠(yuǎn)遠(yu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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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道:“都準(zhǔn)備好了,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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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便點(diǎn)頭,吩咐阿棋、阿韻帶上禮物,主仆四人一起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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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日子里,秀女們出入別院都十分地自由,只需要在張司簿那預(yù)先做好報(bào)備,然后出門的時(shí)候做好登記,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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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這次去靖王府走親戚,也早就提前跟張司簿說了,張司簿也叫人備好了馬車,供她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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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次在嘉臨城,二小姐還跟慕揚(yáng)公子鬧著別扭,沒想到這么快就傳了喜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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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坐在微微晃動(dòng)的馬車內(nèi),阿棋感慨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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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道:“那也是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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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次她們?nèi)ゾ竿醺怯性虻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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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靖王一家已經(jīng)從嘉臨城搬遷到岳京來,本來扶搖和青寧作為秀女住在宮里,是不方便出來拜訪的,但是如今秀女搬到西山別院居住,而且金皇后和丁貴妃為了方便京中人家與秀女“相親”,有意開放了秀女們出入的自由,扶搖和青寧出入也就方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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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日前靖王府派人來通知,說是雪夫人有喜,請(qǐng)親家小姐同沾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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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這才知道,雪華居然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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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都通知到她們姐妹了,說不得上門恭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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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曬幸福,想來這也是雪華通知她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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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即使是出嫁了,她也無時(shí)無刻不想證明,自己過得比任何人都好。越是因?yàn)槌黾迺r(shí)遇到了那樣的尷尬,這種想曬幸福的心態(tài)就越急迫和強(qiáng)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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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天她終于有機(jī)會(h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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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靖王府的住址離朱雀大街不太遠(yuǎn),扶搖和青寧乘坐的馬車,從西山下來,進(jìn)了市集,然后經(jīng)過朱雀大街,穿過一條寬闊的巷子,就進(jìn)入了一片安靜的住宅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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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按照現(xiàn)代的說法,這一片就是高級(jí)住宅區(qū),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每一府一宅都占地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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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靖王府就是占地最大的那一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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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紅漆的府門大開著,門外兩個(gè)侍衛(wèi)持槍站立,跟兩尊門神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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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車在門外停下,車夫上前通報(bào),府里早有準(zhǔn)備的,便出來一個(gè)小管事,領(lǐng)著馬車從側(cè)門進(jìn)入,一路進(jìn)到二門里,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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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和阿韻先下了車,一人一個(gè)扶著扶搖和青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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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早有一個(gè)丫鬟領(lǐng)著兩個(gè)小丫鬟和兩個(gè)嬤嬤在等候,此時(shí)便走上來,沖她們姐妹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小姐、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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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都認(rèn)得她,是雪華的陪嫁丫鬟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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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夫人已經(jīng)在后院等著了,吩咐奴婢來接兩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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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道:“依禮,我們先去見過王爺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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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笑道:“王爺在宮中議事,王妃也進(jìn)宮去見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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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這樣,扶搖和青寧也就跟著她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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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在前頭陪著兩人說話,一面引路,阿棋和阿韻跟在后頭,另外兩個(gè)小丫鬟和兩個(gè)嬤嬤又跟在最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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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想當(dāng)初在嘉臨城第一次上門拜訪時(shí)的待遇,再看看如今連荷香后頭都能跟這么多人,想來雪華如今的日子一定是十分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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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京城寸土寸金,比起嘉臨城的靖王府,這座府邸已經(jīng)不算大了,但是依舊十分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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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荷香的帶領(lǐng)下,扶搖等人一路走到了后宅,一處名為芳儀院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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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芳儀院外表不顯,進(jìn)門以后卻發(fā)現(xiàn)處處精致,別具匠心,而且地方也寬敞,顯見得是個(gè)好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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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院門早有小丫鬟等候,見了她們一行人來,立刻就飛奔進(jìn)正屋報(bào)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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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位小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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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頓時(shí),屋里頭呼啦啦涌出來一群丫頭嬤嬤,對(duì)著扶搖和青寧斂裾行禮,異口同聲道:“見過兩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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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倒是被這個(gè)大陣仗嚇了一跳,數(shù)數(shù)人頭,得有十多個(gè),雪華還真是奢侈,一個(gè)人要用這么多下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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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shí)候,就聽屋里頭有個(gè)聲音脆生生道:“別唐突了我的姐妹,還不快請(qǐng)小姐們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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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就站在扶搖旁邊,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便仰著下巴,對(duì)這些丫頭嬤嬤們道:“你們咋咋呼呼地做什么,夫人如今是金貴的身子,不在跟前伺候著,都跑出來做什么,還不快回去。若是夫人那有一個(gè)照顧不周,別說我們,就是王妃也不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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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趾高氣昂,遠(yuǎn)不是當(dāng)初在嘉臨城時(shí)那般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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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丫頭嬤嬤們便趕緊退開,該回屋伺候的回屋伺候,該有差事的做差事去,荷香這才滿意地露出笑臉,先進(jìn)屋,打起簾子,示意扶搖和青寧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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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卻站住了腳,對(duì)阿棋道:“你不是說坐車有些頭暈么,就在這院子里站一會(huì)兒吧,待緩過來了,才進(jìn)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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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一愣,她幾時(shí)說坐車頭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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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寧離得近,在她耳邊悄悄嘀咕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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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棋這才心領(lǐng)神會(huì),笑瞇瞇地點(diǎn)頭,留在外頭不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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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帶著阿韻一進(jìn)門,一屋子的珠光寶氣撲面而來,差點(diǎn)把她們一個(gè)跟頭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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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放眼瞧著,屋里頭一水兒的花梨木家具,博古架上數(shù)件古玩珍寶,繡花的帳子四壁垂掛,帳勾上墜著明晃晃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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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中的羅漢床上坐了一個(gè)美艷的**,珠圓玉潤(rùn),神采飽滿,一張俏臉銀盤也似,烏壓壓的頭發(fā)上,拇指粗的一根祖母綠翡翠簪子,耀得人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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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身的云茜紗高腰襦裙,優(yōu)雅奢華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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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姐三妹來了,快請(qǐng)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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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笑得一臉燦爛,中氣十足地跟扶搖和青寧打招呼,說完話又用手指撩了一下耳邊的鬢發(fā),食指上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在陽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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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坐下,一時(shí)間都覺得自己進(jìn)的不是居家的屋子,而是珠寶鋪?zhàn)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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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妹這氣派,真是與往常大不相同啦……”扶搖嘖嘖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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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故作矜持地笑了笑,道:“都是王妃疼我,三天兩頭的送我東西,我這做媳婦的,又不能不收著。”她抬了抬手上的紅寶石戒指,道,“慕揚(yáng)也老是買這些個(gè)奢侈的東西給我,若是我不戴,他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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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適時(shí)地在臉上飛起一片紅暈,似乎是又羞又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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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扯開嘴角笑了笑,卻是有些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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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您可真是不謙虛,都趕上首飾鋪?zhàn)恿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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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從前在家做姐妹的時(shí)候,就沒什么話好說,如今雪華已為人婦,扶搖和青寧卻尚待字閨中,愈發(fā)地沒有共同話題了。所以不過寒暄了幾句天氣身體的,扶搖便直接切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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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前兒府上有人來報(bào),說是你有喜了,我跟青寧都為你高興,倒不知如今有多少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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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聽到這個(gè)問題,雪華眼皮一眨,臉上泛起一絲喜悅,整個(gè)人便瞬間籠罩了一層母性柔和的光輝。而她眼中快速閃過的那一絲僵硬,扶搖和青寧卻都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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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將一只手放到自己小腹上,微微低著頭,笑道:“大夫看過了,說是一個(gè)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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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頓了頓,她又道:“算來是在嘉臨城就懷上的,幸而進(jìn)京路上并沒有出什么意外。慕揚(yáng)知道之后也極為高興,還戲言將來要給孩子起名叫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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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到這里,她便用手捂住了嘴,輕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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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便陪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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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慕揚(yáng)的頭一個(gè)孩子,他高興也是對(duì)的。”扶搖隨口附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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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擺擺手道:“都說夫妻是冤家,剛嫁過來的時(shí)候,我也是不懂事,總與他慪氣,弄得他也與我置氣,時(shí)不時(shí)地與外頭的女人弄點(diǎn)勾連,那時(shí)我當(dāng)了真,總以為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日子長(zhǎng)了,才知道,他是真心愛我,才會(huì)故意這樣惱我,就是為了試探我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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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一臉幸福道:“如今我有了孩子,再?zèng)]有不好的,他也與我交心,事事讓著我,處處關(guān)心我。可見外頭的野女人再怎么妖媚,也是比不上家里的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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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到“野女人”三個(gè)字的時(shí)候,她有意無意地往扶搖臉上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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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臉上不動(dòng)聲色,心里卻暗罵,誰是野女人了,只有慕揚(yáng)巴望著她,她可是半點(diǎn)兒心思都沒動(dò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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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卻十分地得意,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減退過,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日常的小事,無非都是慕揚(yáng)如何體貼她了,王妃又如何寵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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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都是耐心地聽著,實(shí)在她炫耀得明顯了,也不得不附和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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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看著她那種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母憑子貴的驕傲,扶搖卻喟然嘆息,當(dāng)年那個(gè)紅衣怒馬、潑辣爽利的桐城第一美人,早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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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怪有人會(huì)說出嫁前的女兒家是水做的骨肉,骨子里透出的靈性,一旦嫁了人,便似落了泥溝的污淖,蠢笨愚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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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的雪華,除了一味地拴住丈夫的心,在姐妹跟前炫耀她婚后的小日子,早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初的那份舍我其誰的自我,就算是珠圍翠繞,也不過是金玉裝飾的一截木頭,全無閃光點(diǎn)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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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暗暗地嘆息著,扶搖也只是警惕自己,即便是結(jié)婚,也要保持氣質(zhì),決不能成為第二個(gè)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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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shí)一個(gè)青衣的丫鬟走過來,端著一個(gè)托盤,放到雪華旁邊的小幾上,扶搖和青寧也認(rèn)得她,就是木棉,林春?jiǎn)烫匾馑蛠硭藕蜓┤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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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木棉輕聲道:“夫人,剛做好的燕窩,奴婢已經(jīng)放了一會(huì)兒,溫溫的,正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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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瞥了一眼道:“昨兒不是說咱們屋里的燕窩已經(jīng)吃完了,這又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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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木棉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王妃命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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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回答的時(shí)候沒人覺得不正常,但是雪華卻似乎有些不滿,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有些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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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木棉卻低下頭去,沒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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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眉頭愈發(fā)皺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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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都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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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shí),荷香一個(gè)箭步上前,朗聲道:“夫人吃的燕窩是貢品,外頭沒得賣,昨兒吃完了,原是要等下月宮里送過來,才能有的。但是王妃聽說咱們屋里的燕窩沒了,今兒上午便叫人將她自己的送了過來,這是我經(jīng)的手,難怪木棉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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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聲音極大,這屋子里但凡長(zhǎng)了耳朵的,都聽出她話里話外,炫耀夏侯王妃對(duì)雪華是多么地寵愛,看她吃完了燕窩就把自己的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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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也終于舒展開眉頭,笑瞇瞇地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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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滿意地看了荷香一眼,暗道真正貼心的還得是這丫鬟。對(duì)于自家母親林春?jiǎn)趟蛠碜鰩褪值哪久蓿⒉皇呛芟矚g,因?yàn)槟久蘅偸且ぬ?shí)實(shí),低調(diào)服軟,她這樣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住,只是往往木棉說得也不無道理,她聽得一兩句進(jìn)去,考慮得失,也只得強(qiáng)行忍住,心里頭卻是不無怨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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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荷香卻不一樣,最能體諒她的心,該替她爭(zhēng)面子的時(shí)候就爭(zhēng)面子,該替她擺譜的時(shí)候就擺譜,每每能讓她爽利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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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盡管留著木棉出謀劃策,雪華真正最喜歡最信任的,卻仍然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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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荷香道:“夫人快吃吧,可別辜負(fù)了王妃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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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雪華點(diǎn)頭,接過碗來,仔細(xì)地吃起了這一小碗燕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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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扶搖和青寧便無聊地坐著,喝點(diǎn)茶,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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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終于在雪華快要吃完的時(shí)候,門口的簾子一動(dòng),阿棋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低調(diào)地走到扶搖身后,輕巧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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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在東北角垂花門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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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自然就是慕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