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尸體在哪兒
183、尸體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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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室子弟良莠不齊,總有一些人,仰仗著宗親這層身份,躺著祖輩的功勞簿上,坐吃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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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是其中的佼佼者,慕桓則是跟他焦不離孟的狐朋狗黨,慕思南最愛吃什么最愛喝什么,最愛什么樣的女人,最討厭什么樣的麻煩,他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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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這回慕思南跟慕容、冉冬夜發(fā)生爭執(zhí)的事件,他也是從頭到尾都一起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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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日原是繡煙柳招待南哥的日期,但昨夜南哥與我們商談了****的文學(xué)經(jīng)濟,今日便起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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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剛說了個開頭,在座的眾官員們就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有些人發(fā)出了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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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這種人會商談文學(xué)經(jīng)濟?只怕是喝了****的花酒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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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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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繡煙柳是整個銷金胡同的花魁,想做她入幕之賓的男人不計其數(shù),真正能夠踏進她香閨的可不僅僅要有權(quán)有勢,更要得到她本人的首肯。慕思南就是繡煙柳的忠實擁護者之一,他在繡煙柳所在的煙雨樓砸了一千兩黃金,才得到一個排期,每月能有一日見到繡煙柳。而每月的具體日期,則看繡煙柳的心情,在她確定下日子后,煙雨樓會派人提早一天通知慕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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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昨日,慕思南就是得到了煙雨樓的通知,欣喜若狂,當(dāng)夜邀請眾多損友,叫了粉頭到府里,喝了****的花酒,結(jié)果造成集體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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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后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今天下午申時過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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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大錯,繡煙柳最討厭人遲到,若是這次招了她的厭惡,以后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一親芳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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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慕思南才急吼吼地往銷金胡同沖,而慕桓等他的狐朋狗友則跟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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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一路鬼哭狼嚎,所過之處,民眾無不避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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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半路上,他們卻得到了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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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和冉冬夜連續(xù)三天都在煙雨樓中,每日都跟繡煙柳飲酒作樂,今天也不例外,他們直接包下了繡煙柳,不許她再接別的客人,只能招待他們兩個。也就是說,慕思南今天是見不到繡煙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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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煙雨樓的人就是特意來通知慕思南,在半路上遇到了他們這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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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期待了整整一個月,卻在關(guān)鍵時刻被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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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感覺就好比磨磨蹭蹭做足了前戲,正準(zhǔn)備提槍上馬,結(jié)果在關(guān)鍵時刻萎了,慕思南怎能不又恨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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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何況當(dāng)時還有這么兄弟在場,慕思南若是退縮了,豈不就等于告訴別人他怕了慕容和冉冬夜,那以后還怎么在這些兄弟面前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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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問出慕容和冉冬夜正在煙雨樓中,便帶著人要沖過去跟他們掰掰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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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巧慕容和冉冬夜從煙雨樓中出來,慕容要參加晚上的宴會,冉冬夜還得當(dāng)值,自然不可能整天都在繡煙柳的溫柔鄉(xiāng)里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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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雙方就在朱雀大街襄陽路口遭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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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自然要質(zhì)問慕容和冉冬夜,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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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慕容和冉冬夜卻對他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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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慕桓說到這里的時候,慕弘玨看了一眼慕容和冉冬夜,他們倆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似乎也認同慕桓所用的“不屑一顧”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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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接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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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和冉冬夜的這種態(tài)度,自然激怒了慕思南,越吵越烈,雙方終于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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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等人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繡花枕頭的草包,表面看著錦繡光鮮,其實身體素質(zhì)差得很,根本就是銀樣蠟槍頭。而慕容和冉冬夜,雖然身邊只有幾個侍衛(wèi),但是卻個個都是打架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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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雙方的武力值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強弱自然非常懸殊,可以說慕思南等人是被慕容他們追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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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一邊說,一邊還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像是還能感覺到被當(dāng)做沙包一樣亂揍的痛楚。同時,他還小心翼翼地往慕容和冉冬夜臉上瞟去,仿佛是怕他們還會對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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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事實上,慕容和冉冬夜卻知道,他擔(dān)心的并不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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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的陳述里面帶有很大的水分,當(dāng)時的情況,的確是慕思南質(zhì)問慕容和冉冬夜,他們倆對于這種紈绔廢物素來是看不起的,說是不屑一顧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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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他們也僅止于不屑一顧而已,并沒有故意地激怒慕思南,反而是慕思南身邊的慕桓等人,不停地挑撥離間,表面上維護慕思南,實則嘲諷譏笑,最終讓慕思南失去了理智,跟慕容、冉冬夜等人動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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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說的時候卻把責(zé)任都推到了慕容和冉冬夜頭上,其實是不公平的。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慕容和冉冬夜也并沒有反駁,就任由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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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弘玨道:“那么慕思南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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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也正是所有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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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思南跟慕容等人發(fā)生沖突的過程,說白了就是爭風(fēng)吃醋,過程也很簡單。但是以慕容和冉冬夜的身份閱歷,絕不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就置慕思南于死地,所以慕思南究竟是怎么死了,這才是眾人疑惑的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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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說到這里,慕桓便激動起來,猛然抬手往慕容臉上一指,大聲道:“就是他是他打死南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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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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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猜測是一回事,被證實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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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禮親王慕安庭更是死死地盯住了慕容,臉部肌肉因為激動憤恨而微微顫抖著,兩只眼睛也通紅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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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慕弘武沉下臉道:“你說是慕容打死了慕思南,可是你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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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挺著胸膛道:“當(dāng)然是我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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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弘玨瞥了慕弘武一眼,道:“慕容是怎么打死慕思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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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桓道:“當(dāng)時雙方大打出手,場面十分混亂,南哥在跟慕容對打,卻不是慕容的對手,被慕容一拳打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沒有起來過,我們這才覺得不對勁,等到再去查看,南哥……南哥就已經(jīng)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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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說著說著便又激動起來,聲音里也帶出一絲哭音,似乎是真的跟慕思南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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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禮親王慕安庭已經(jīng)又是老淚縱橫,他哭著對慕止戈道:“皇上,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這一把年紀(jì)了,為大盛鞠躬盡瘁半輩子,攏共就只有兩個孫兒,我這長孫竟然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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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嗚咽起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也確實令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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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止戈忙道:“叔公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太過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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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安庭只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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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止戈深感此事棘手,靖王慕止洪是他倚重的弟弟,更是當(dāng)前朝政的主心骨,如果慕容真的打死了慕思南,他勢必要做出懲罰,以慰禮親王慕安庭喪孫之痛;但同時,他又怕因此傷了跟慕止洪的兄弟之情,寒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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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皺著眉看了慕止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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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止洪微微垂著眼皮,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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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止戈暗暗一嘆,他對自己的弟弟自然十分了解,不表態(tài)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有哪個做父母的不維護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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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此時,慕弘玨已經(jīng)問完了慕桓,轉(zhuǎn)過臉對慕容和冉冬夜道:“慕桓所說事實,你們是否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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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和冉冬夜都搖頭道:“全是實情,并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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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在他們這邊的大皇子慕弘武便是眉頭一蹙,難道真的要窩里反?他真的不希望看到慕安庭和慕容等人因此結(ji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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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弘玨卻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轉(zhuǎn)過身,對慕止戈道:“父皇,兒臣已經(jīng)問完話,誰是誰非,請父皇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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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止戈微微點頭,掃了全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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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座官員都望著他,而慕桓他們這些當(dāng)事人也正眼巴巴地等著他發(f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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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的目光落在慕容臉上,發(fā)現(xiàn)他神色自如,似乎并沒有作為殺人兇手的覺悟,不由心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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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你是否承認打死了慕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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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眾人的目光又都匯聚到了慕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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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目睽睽之下,慕容冰山般的神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冷笑的樣子,然后開口道:“皇上,慕桓等人指認我是兇手,說我打死了慕思南。可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我們連慕思南的尸體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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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止是慕止戈,包括他旁邊的金皇后、丁貴妃、慕弘玨、慕弘武,還有在座的官員,甚至還有指證他的慕桓等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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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呀,一直在說慕容打死了慕思南,可是慕思南的尸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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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沒人想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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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場的官員中,并不乏聰明人,大家能夠做到位極人臣,當(dāng)然是有真材實料的。早就有明眼人看出了這古怪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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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般來說,出了人命,大家首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確定死者。而這次之所以大家都忽略了慕思南的尸體一事,主要是因為一直有人在引導(dǎo)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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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時那位羽林軍軍士奔進來通報,大家剛剛生出驚愕,禮親王慕安庭便立刻悲痛萬分甚至昏厥,從而也刺激了皇帝慕止戈,弄得他也發(fā)了病咳嗽劇烈,場面頓時就有些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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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等到兩人都被救過來,有立刻就叫了京城縣來問話,又叫了慕桓等人來跟慕容、冉冬夜當(dāng)面對質(zhì),整個事情便已經(jīng)直接進入到調(diào)查追究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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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在想來,禮親王慕安庭當(dāng)時只是聽到了羽林軍的一句話,連孫子的尸體都沒看到,就直接昏厥,似乎反應(yīng)也太激烈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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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弘玨也是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立刻喝問道:“京城縣,慕思南的尸體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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