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司馬芳菲的美
165、司馬芳菲的美
</br>
</br>張司簿果然是個人精,即便是得罪人,也要拉上墊背的。
</br>
</br>她這樣一說,扶搖和青寧便不得不往前走了兩步。
</br>
</br>菲雅大概是沒想到換個住的地方也會惹出這么多波折,還會牽涉到這么多人,所以看著扶搖和青寧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少許的不耐煩。
</br>
</br>“你們是什么人?”
</br>
</br>好歹扶搖和青寧也是侯府千金,司馬家再顯赫,菲雅也只不過是一個侍女,跟她直接對話,未免有**份。
</br>
</br>當(dāng)然阿棋、阿韻都是機(jī)靈的人,所以不用主人吩咐,便主動代替主人回答道:“我們小姐是東南桐城平海侯府的千金,這是我們大小姐蘇扶搖,這是三小姐蘇青寧。你們又是誰?”
</br>
</br>菲雅蹙眉不悅道:“你難道方才沒有聽見,我們是司馬家的人。”
</br>
</br>阿棋點(diǎn)頭道:“聽是聽見了,但是司馬家的人難道都只有姓氏沒有名字么?”
</br>
</br>菲雅沒想到她說話也如此地不客氣,不由兩只眼睛一豎。
</br>
</br>站在后面的莉雅臉上也露出一絲訝異,包括白紗遮面的司馬芳菲,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也能感覺到她的驚訝。
</br>
</br>平海侯蘇北岳比起草原之王司馬長宮自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diǎn),蘇府更是沒有司馬家那樣占據(jù)半壁江山的權(quán)勢,但蘇扶搖為人爽利,敢愛敢恨,言行大膽,從來沒有害怕的時候,她這個性格,自然也影響了阿棋和阿韻,兩個丫頭也都變得天不怕地不怕起來。
</br>
</br>尤其如今大家都是進(jìn)宮的秀女,嚴(yán)格來說,扶搖、青寧跟司馬芳菲都是同一等級的,誰也不比誰高貴。
</br>
</br>所以阿棋才敢這樣不客氣地講話。
</br>
</br>驚訝過后,菲雅也看出阿棋對司馬家并無任何惶恐之心,不由正色道:“我們小姐是北方草原司馬家的千金司馬芳菲。”
</br>
</br>阿棋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
</br>
</br>她轉(zhuǎn)過身,對扶搖和青寧大聲道:“大小姐、三小姐,對方自稱是司馬家的千金司馬芳菲。”
</br>
</br>扶搖和青寧就站在她旁邊,她跟菲雅的對話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此時阿棋故意還要稟報一聲,純粹是故意氣菲雅的。
</br>
</br>扶搖微笑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才對那白紗遮面的司馬芳菲道:“蘇扶搖見過司馬小姐。”
</br>
</br>她跟司馬芳菲并無上下級之別,所以只是微微彎腰點(diǎn)頭致意,平輩論交。
</br>
</br>青寧自然也就跟著點(diǎn)頭致意。
</br>
</br>司馬芳菲并沒有開口,也沒有回禮。
</br>
</br>她身邊的莉雅道:“兩位蘇小姐方才也聽見了事情的原委,我們小姐喜歡東院的這些竹子,想跟蘇小姐調(diào)換住所,若是兩位蘇小姐肯成人之美,我們自有禮物奉上,聊表謝意。”
</br>
</br>她不知何時手上已經(jīng)拿了一樣?xùn)|西,此時用雙手托起,呈現(xiàn)在扶搖和青寧面前,卻是兩串金項鏈,一串墜著紅寶石,一串墜著藍(lán)寶石,兩枚寶石都足有鴿子蛋大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br>
</br>饒是張司簿這樣在宮中見慣奇珍異寶的人,看到這兩串寶石項鏈,也不禁瞇了一下眼睛,驚嘆于司馬芳菲出手之大方。
</br>
</br>不過很快她這份驚嘆就轉(zhuǎn)為慍怒,司馬家?guī)Я诉@樣珍貴的禮物,不過是為了換個住所,就愿意用這樣貴重的寶石項鏈來交換,司馬芳菲若是懂些人情世故,早在進(jìn)宮的時候就應(yīng)該對張司簿等人有所表示。
</br>
</br>正是因為她根本就不看重張司簿、王喜等這些在她看來是奴才的人,所以現(xiàn)在只不過想換個住所,都會遇到張司簿的刁難。
</br>
</br>當(dāng)然張司簿也并不想過分地得罪司馬芳菲,所以她想著的是,只要蘇家兩位小姐接受了這份禮物,她就順?biāo)浦郏o她們調(diào)換了住所,也就是了。
</br>
</br>她的算盤打得響亮,但人家卻未必配合。
</br>
</br>扶搖和青寧只不過是在莉雅托起兩串項鏈的時候看了一眼,并沒有露出任何的驚異和貪婪之色,這種場合青寧一貫是沉默寡言的,所以自然是由扶搖來表態(tài)。
</br>
</br>而扶搖也根本沒有回答莉雅的話,只是側(cè)頭看了一眼阿棋。
</br>
</br>阿棋對她的心思自然十分了解,所以馬上就說道:“大小姐、三小姐,咱們還是快進(jìn)院里去吧,這幾位公公抬著箱子可也不輕松呢,咱們總不好讓他們操勞。”
</br>
</br>她用手示意了一下為扶搖和青寧抬著行李箱子的四個內(nèi)侍。
</br>
</br>扶搖點(diǎn)頭道:“說的是,沒有讓幾位公公勞累的道理。”
</br>
</br>她們主仆之間對話,根本就沒有看司馬芳菲和菲雅、莉雅一眼,仿佛當(dāng)她們都不存在一般。
</br>
</br>那四個給蘇家兩位小姐抬箱子的內(nèi)侍,雖然看出這場面的詭異,但扶搖和阿棋的話說得漂亮,體恤他們四人,心里頭自然也十分舒服。
</br>
</br>司馬芳菲的臉色如何尚不得知,菲雅和莉雅臉上的神情卻都變得有些難看。
</br>
</br>莉雅將手縮了回去,眉宇之間有些慍怒。
</br>
</br>菲雅更是已經(jīng)抬手指著扶搖,大聲道:“你這人,怎么這樣無禮?我們小姐問你話,為什么不回答?”
</br>
</br>扶搖根本就不看她。
</br>
</br>阿棋上前一步,等著菲雅道:“你才無禮我們小姐好好地向你們司馬小姐見禮問好,司馬小姐卻一聲不吭,只叫一個丫鬟來做傳聲筒,須知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兒,你們才是一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呢”
</br>
</br>菲雅常年跟在司馬芳菲身邊,哪里受過這樣的嗆聲,頓時又驚又怒,一時卻又說不出話來。
</br>
</br>扶搖便轉(zhuǎn)頭對張司簿道:“張司簿,這東院的位置和布局我們姐妹都很喜歡,感謝你的安排。這大日頭底下,咱們也不要站著曬太陽了,快進(jìn)屋去吧。”
</br>
</br>她伸手對張司簿做出邀請。
</br>
</br>張司簿此時卻很有些震驚,看著她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br>
</br>她原來打的注意是坐山觀虎斗,讓蘇家兩位小姐跟司馬芳菲爭去,但是沒想到蘇家這四個主仆,看著很好說話,遇到事情,竟也能這樣大膽固執(zhí),超出了她的意料,而此時扶搖這樣作為,顯然也是不想讓她這個始作俑者置身事外。
</br>
</br>她若是跟著扶搖進(jìn)屋,自然就得罪了司馬芳菲;但若是不跟進(jìn)去,留在外面就必須得應(yīng)付司馬芳菲,這又是另一種尷尬為難。
</br>
</br>扶搖烏溜溜的眼睛正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看透她的內(nèi)心。
</br>
</br>張司簿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了。
</br>
</br>“蘇大小姐,其實西院比東院更寬闊一些……”
</br>
</br>她話一出口,扶搖的臉便一下子拉了下來。
</br>
</br>“怎么?張司簿想讓我們姐妹搬到西院去?”
</br>
</br>張司簿微笑道:“奴婢并不是要求,只不過如果兩位蘇小姐能跟司馬小姐達(dá)成協(xié)議,自然是皆大歡喜。”
</br>
</br>扶搖冷笑著瞥了對面的司馬芳菲一眼,又將眼神落回到張司簿臉上:“我們姐妹也很喜歡東院這片竹林。”
</br>
</br>張司簿微微蹙眉。
</br>
</br>扶搖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了,不就是想讓她們姐妹跟司馬芳菲去斗,她好置身事外隔岸觀火么。這張司簿既然負(fù)責(zé)秀女的住宿安排,又收了她們蘇家這么多好處,怎么可能什么力都不出
</br>
</br>好在這時候,比起張司簿的為難,司馬家的侍女菲雅的憤怒更加來的猛烈,她的開口,反而及時地為張司簿解了圍。
</br>
</br>“喂你們太目中無人了,當(dāng)我們都不存在嗎?”
</br>
</br>菲雅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
</br>
</br>扶搖蹙眉看過去,顯得有點(diǎn)煩躁。
</br>
</br>阿棋便立刻道:“你叫什么叫,難道沒聽見剛才張司簿說的,宮中有規(guī)矩,不許大聲喧嘩”
</br>
</br>她將張司簿曾經(jīng)說過的話搬出來,立刻又將菲雅堵了一下。
</br>
</br>菲雅待要挺起胸膛再說,司馬芳菲卻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她回頭見是自家小姐阻止,便閉上了嘴。
</br>
</br>司馬芳菲慢慢地走了上來。
</br>
</br>她身形窈窕,走路時不見如何異常,便如同風(fēng)中拂柳,搖曳生姿,翹頭履輕輕地踢起長長的裙擺,一翹一翹,步步生蓮。
</br>
</br>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br>
</br>司馬芳菲走到扶搖面前之后,便抬起雙手,摘下了自己的帷帽。
</br>
</br>她雙手潔白如玉,纖細(xì)修長,十指尖尖,粉嫩的指甲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只這一雙手,便得讓人贊嘆是造物主的杰作。
</br>
</br>而帷帽摘下來之后,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br>
</br>扶搖也是心中震動,她頭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一種美麗,可以讓人窒息。
</br>
</br>據(jù)說司馬芳菲的母親有游牧民族的血統(tǒng),她繼承了母親的美麗,五官比起一般的女孩子更加地立體,眼珠子微微帶著一絲藍(lán)色,明亮澄澈,如同夜空的明星,又如同兩汪泉水。
</br>
</br>她的眉、眼、鼻,無一不精致。如果這是某種藝術(shù)雕刻,那不得不讓人贊嘆一句真是巧奪天工。
</br>
</br>她的嘴唇微翹,如同花瓣一般,又有一絲特別的嬌俏。
</br>
</br>她的美并不僅僅在于外在的明艷,更是在于她身上的一種氣質(zhì),她明明站在這里,跟大家同處一片天空下,但卻能讓你覺得,你自己是塵世里的一粒微塵,而她卻是碧霄上的一輪明月。
</br>
</br>扶搖對自己的美麗一貫有自信,也認(rèn)為只要青寧愿意站到臺前,她的那種清艷更能讓人屏息,但是她今天不得不承認(rèn),司馬芳菲才是真正的美艷不可方物。
</br>
</br>跟她相比,所有女子的美,都染上了一層世俗的色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