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182章
見此一幕,她頓時緊張得下意識就要喊宋雁西救人,只是這一回頭,卻沒見著他們跟過來,一時間也是慌了神。
于是朝著那熟悉的聲音搜尋而去,也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身影,但她很確定,老爹鏡無雙就在這附近,所以急得大喊,“爹,你快救他啊!”喊的同時,自己也從水里飛躍出來,不畏那血霧里不斷落下的密密麻麻紫電,竟然朝著被捆綁著的嘲風(fēng)沖了上去。
嘲風(fēng)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被抓來多久了,他只記得青云山整座山都塌了,青云觀也化為了廢墟一堆,他在青云山塌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化身把其他弟子都帶出來了,可卻沒來得及救在屋子里數(shù)香火錢的青白道長,他就這樣被埋在了山里。
嘲風(fēng)讓貓子他們幾個師兄弟帶著其他弟子去找天門派的人安頓,反正覺得五柳齋那邊,應(yīng)該也是不安全了的。自己則打算回去救青白道長,沒想到忽然天降紫電,將他給捆了起來。
他是神獸,這普天之下能傷他的雷,除了臾央所降下來的,任何玄門中人都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他也沒能躲過,被那雷電所織出來的電網(wǎng)縛住了。
再度睜眼,就是在這太湖之上,放眼望去便是血色的霧氣,而這霧氣里隱隱藏著不少血腥味,這讓心頭一駭,驅(qū)散了四周的血霧,朝著下面看去,卻見這湖水邊緣都快被染成紅色了,四周的村莊小鎮(zhèn),如今都像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忽然襲擊過一般,沒有半點生氣可言。
他一下就猜到了,這血霧如何而來,那太湖邊緣的水又為何是一片赤紅色了。
“臾央,你不得好死!”所以他朝著上空仰頭望去,直呼天道其名怒罵。
可是他的罵聲除了引來一陣陣更為洶涌的天雷,不斷地砸落在身上之外,并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嘲風(fēng)覺得臾央真的是瘋了,這些生靈,可都算得上是臾央自己的子民啊!他怎么能下得去的手?他心中憤怒、驚駭、痛苦、難過!
自打他醒來,從老龜那里所得到的啟蒙,便是神獸存在于天地間的本份,就是負責(zé)保護人類這些弱小。
可以不去盡這份責(zé)任,但是也不要去傷害手無寸鐵的他們!他無法理解臾央是怎么能下得去手的,只是看著這血淋淋的世界,想要掙脫束縛,去給他們尋一個公道。
但是他怎么可能掙脫臾央的束縛?反而引來如傾盆大雨一般的雷電,連綿不斷地落下,將他砸得皮開肉綻,神魂動蕩。
隱約中,他聽到臾央和另外一個陌生人的談話聲。
不知道那個和臾央交涉的到底是誰,但他要救自己。
然后,嘲風(fēng)又聽到了小塔的聲音,但是小塔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所以他一度以為自己也到了彌留之際,才會出現(xiàn)了這幻覺。
可哪怕是幻覺,這臨死前能見到一面,也是值得的。只是等他虛弱地睜大留著金色鮮血的眼睛,看到小塔就真實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面前,同樣也看到雷電也落在她的身上,不由著急地掙扎起來,失聲大喊:“小塔你別過來!”這雷電,縱是自己也受不住,小塔才多大的年紀(jì)。
與他聲音一起響起來的,還有鏡無雙的怒吼聲音,“臾央,你敢!”幾乎是此時此刻,整個太湖的水面都劇烈的晃動起來,頓時掀起一道又一道五六丈高的水墻,水底更是一派翻江倒海,像是什么龐然大物要從里面走出來一樣。
水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拍打,宋雁西一行人也虧得提前在身上打了護身法陣,不然只怕是要被卷入這水刃之中了。
他們一個個接二連三從中出來。
謝蘭舟第一時間就制止了鏡無雙,“我來!”腳踩著開天劍,猶如天外飛仙一般,直接朝著那雷電中心而去。
只是這些雷電就像是懼怕那開天劍一般,見了他卻忽然都化為虛無了。
這也讓隨后出水面的宋雁西等人看到了被捆綁住的嘲風(fēng),地將小塔護在自己殘破血淋淋的翅膀下面。
宋雁西看到這一幕,心口都在滴血,嘲風(fēng)是她眼里最乖巧的小弟弟,和他們的感情儼然已經(jīng)超過了和自己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宋太太她們。
所以此時此刻的宋雁西,眼里也滿是殺機。
不過她知道鏡無雙還沒完全回去,所以她也一下冷靜了下來,眼見著如今上面有謝蘭舟,便立即朝鏡無雙勸導(dǎo):“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小塔出任何事的。”
鏡無雙不能出來。
宋雁西倒不是怕他這個時候出來,他本身遭到天地間的反噬,性命難保,她擔(dān)心的是鏡無雙會不會忽然失去理智,他作為一個真正的上古兇獸,若是真開啟了那吞噬模式,就算是臾央他也能一口吞下去。
臾央都被吞了,這天下蒼生怎么可能還能保得住?
所以她不但開口勸導(dǎo),手指也開始掐訣,一道道法陣落在水面,生生將這一道道水墻和飛起來的水刃打落,使得這原本波濤怒用的水面終于恢復(fù)到了平靜。
鏡無雙不甘的聲音從四周傳來,“好,我就再相信你們最后一次,誰若是傷了我的女兒,就算是和天地一起毀滅,也在所不辭!”
這話,宋雁西是相信他的。
一面和三千連忙離開水面,小銀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上去幫忙了。
但那些雷電,因忌憚著開天劍,在謝蘭舟上去之后,就已經(jīng)消失了,只是縛住嘲風(fēng)的那些鎖鏈,仍舊沒有半點松動的跡象。
“蘭舟,我的好弟弟,你先看看這四周!”臾央的聲音這個時候卻忽然響起來,口氣里充滿了得意,像是在給大家炫耀著什么值得叫他得意的事情一樣。
方才眾人的目光都一直在嘲風(fēng)和小塔那里,如今聽到這話,才發(fā)現(xiàn)這太湖四周已經(jīng)沒有半點人煙了,甚至是這太湖邊緣那一圈湖水,都被染得鮮紅。
宋雁西看到這一幕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胸口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她沒有辦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覺,只是要殺臾央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
臾央怎能如此?她想到了小鯉魚小染所在的那個小城,那里離太湖也如此之近,只怕如今也……那是她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見過那些活生生的人,可是如今他們都成了這血霧中的一份子。
謝蘭舟也因為這一幕,而緊握著手里的開天劍,有種控制不住想要直接朝臾央動手,替這些蒼生報仇的沖動。
而臾央?yún)s十分滿意他們現(xiàn)在的表情,得意的笑聲里充滿著了一種不正常的瘋狂,“哈哈哈,生氣吧?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么?這些人本來是不用死的,誰讓你們回來的?所以都是你們害死了他們!”
按照臾央的邏輯,他們要是留在唐朝不歸來,自己怎么可能堵在這里呢?
自己不來這里堵他們,這太湖四周的蒼生就不會受到牽連了。
所以在他看來,謝蘭舟和宋雁西才是作蛹始者。
這些蒼生都是因他們而死的。
他甚至朝謝蘭舟挑釁,“你動手啊,只要你動手,我傷一分,這天下的蒼生就會隨著我的受傷而衰減一部份,他們會死!會死!”
他說的沒錯,所以謝蘭舟哪怕有直接與他抗衡的力量,卻因為他是天道,和這天下蒼生綁在一起的,所以他傷了,蒼生會死。
就像是城池的守護者,守護者怎樣,城池就會怎樣。
不一樣的是,蒼生的死,臾央?yún)s不會受到半分影響。
所以謝蘭舟哪怕心中對他憎恨萬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此刻也只能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只是抬手將嘲風(fēng)身上的鎖鏈給劈斷。
臾央見此一幕,就更得意了,猖狂的笑聲半響才從這充滿著血霧的天空中消失。
重傷的嘲風(fēng)落下來,被三千和小銀扶住,宋雁西和小塔也在一旁幫忙給他療傷。
片刻后嘲風(fēng)的狀況好了些,只是看到宋雁西卻露出滿臉的愧疚,“對不起姐姐,我沒有保護好青云觀!”青云山塌了,青白道長被埋在了里面。
當(dāng)時如何自己不是被臾央綁了,應(yīng)該是來得及救他的,可是現(xiàn)在……他雖然不喜歡這個貪財又小氣的青白道長,可是也不能因為他這兩個缺點而否定了他的其他優(yōu)點。
更何況他本身待自己也很是不錯。
所以嘲風(fēng)除了愧對于宋雁西沒有保護好青云觀,更是因為沒能救到青白道長而難過。
“不怪你。”宋雁西當(dāng)然不可能去怪他,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孩子,沒道理為這件事情負責(zé),更何況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再說他自己也被臾央抓了過來,還受了這么重的傷。
宋雁西看著他渾身的傷口,聽著他這虛弱的呼吸,甚至有些自責(zé)后悔,如果自己早一點做好防備,也許這些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所以說到底,這責(zé)任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嘲風(fēng)身上的傷能治好,可是這些生靈卻徹底地消失了。
宋雁西看著撐著劍半跪在河邊的謝蘭舟,他的衣角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過來的湖水徹底染紅了,那些都是無辜生靈的鮮血,所以此刻他心情如何,宋雁西再理解不過了。
果然,等她走近,便看到了滿臉沮喪的謝蘭舟,對于他被臾央的這種牽制很是感同身受,所以也越發(fā)讓她下定了決心,早日拿到最后一塊天尺碎片,早些解決這禍害臾央,還這萬物蒼生一片清明。
不然的話,在這樣拖下去,不知道臾央下一次又會對誰動手了。
而謝蘭舟明明是有那個能力去制裁他,卻又不得不顧及這蒼生萬物。“最后一塊天尺碎片在哪里?”她朝謝蘭舟問道。
謝蘭舟似乎是聽到她的聲音,才曉得她走過來了一樣,緩緩地轉(zhuǎn)過身抬頭朝宋雁西看過去,“黑礁城。”
“黑礁城?”這不可能啊!自己前前后后去過黑礁城好幾次,都沒感覺到天尺碎片的氣息,怎么可能呢?
卻聽得謝蘭舟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說道:“沈渡雪,就是這最后一塊天尺碎片。”
宋雁西那句怎么可能,又再次脫口而出了,滿目詫異,“這,你確定?”
謝蘭舟沒在看宋雁西,扭過頭正好面對著腳下這不斷涌過來的血色湖水,“這塊天尺碎片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了些意外,剛好在那沈渡雪母親的腹中,所以他的神魂都已經(jīng)完全和這塊天尺碎片完全融合了。”
也正是知道沈渡雪如今就是那塊天尺碎片,所以當(dāng)年自己才暗中救了他,甚至引他到黑礁城中。
而且因為沈渡雪從娘胎中就與那天尺碎片生長在一起,所以天尺碎片的氣息已經(jīng)完全被他身上的妖氣給壓了下去。
臾央可能找到其他的天尺碎片,但肯定想不到這其中一塊,就是沈渡雪本人。不過那時候的謝蘭舟并不知道,宋雁西是天尺碎片本身。而他也還沒遇到宋雁西。
而宋雁西聽著他的這些話,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那樣這豈不是意味著要拿到這最后一塊天尺碎片,就是要將沈渡雪神魂剝離?
那樣的話,這世間哪里還有什么沈渡雪?
所以她下意識地搖著頭,腦子里浮現(xiàn)出自己和沈渡雪曾經(jīng)一起行俠仗義的時光,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是天尺碎片呢?
謝蘭舟也沒有逼迫宋雁西馬上接受這個事實,他甚至想,可能現(xiàn)在臾央也發(fā)現(xiàn)了吧?不然此前他怎么甘心地就走了?
只怕也是曉得宋雁西和沈渡雪之間的感情,所以料定了宋雁西不可能馬上殺了沈渡雪。
這完全可以為他爭取些時間。
可謝蘭舟想,臾央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可掙扎的?他實在是不懂,臾央為何要去做這垂死掙扎?或是臾央不想死,一開始做好的分內(nèi)事就好了,為何要將這一片天地攪合得如此不寧呢?
一個想不通,自己曾經(jīng)最為仰慕的兄長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
一個則無法相信,昔日好友會是最后一塊天尺碎片。
她想殺臾央,就要先殺了自己的昔日好友。
血霧終究是隨風(fēng)吹走,淡了許多,小塔他們幾人扶著嘲風(fēng)過來的時候,只見宋雁西二人在這湖邊一坐一立,卻都是一動不動,仿若雕像一般。
小塔要上前去,卻被細心的嘲風(fēng)伸手按住肩膀,“別。”他想不管是姐姐還是謝大哥,他們都不是那種為了一件事情多愁善感之人。
可如今,謝大哥明明可以直接一劍殺了臾央,卻因為臾央和這天下蒼生之間的羈絆,他只能硬生生地收手,任由滿手是鮮血的臾央揚長而去。
嘲風(fēng)想,如今謝大哥心里一定十分難受吧。
而小塔被他按住肩膀,也停下了腳步,然后坐到一旁的大石頭上,聯(lián)系起鏡無雙,“你今日沒事吧?”她那時候看到姐姐在水面設(shè)下的法陣了,是用來阻擋老爹出來的。
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鏡無雙的聲音有些疲憊,但想是因為聽到女兒這悶悶不樂的聲音,所以故作開懷道:“喲,我這女兒終于變成小棉襖了。放心老爹我乃上古兇獸,怎么可能會疼?那些法陣落下來,撓癢癢一樣。”
其實是有些疼的,他也沒想到宋雁西的法陣威力如此厲害。不過也不恨,當(dāng)時自己氣急攻心,是有些沖動了,不計后果地想要沖出去。現(xiàn)在想來也是有些后悔的,自己當(dāng)時就算是出去救到了小塔又如何?可若是因為控制不住,失去了自我,連女兒都不記得了,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所以連忙又安慰著女兒,“真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也幸好她攔住我了,不然可能后果不堪設(shè)想,以后指不定你就見不著老爹我了。”
小塔聽到這話,卻是有些高興不起來,明明老爹這是第一次維護姐姐,可是讓小塔卻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就是想著老爹一貫的作風(fēng)可不是這樣的。
但想到鏡無雙今天確實被宋雁西的法陣傷到了,因此也沒去多糾結(jié),只朝他道謝著:“謝謝你救嘲風(fēng)。”雖然這臾央好像也沒給老爹面子,但如果不是老爹出來拖延時間,也許嘲風(fēng)根本就撐不下。
但也忍不住嘆氣,“為什么這一次蘭舟哥哥回來了,姐姐一點都不高興呢?”明明蘭舟哥哥不在的時候,姐姐一直都在盼著他早些回來。
可如今他人來了,姐姐好像也沒有自己所預(yù)想的那樣高興。
宋雁西為什么高興不起來,鏡無雙當(dāng)然知曉,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要分別。而這一次的分別,是再也沒有下一次的相聚了。
所以其實鏡無雙也很不解,宋雁西既然知道她的結(jié)果,為什么還要如此堅持不懈地找天尺碎片呢?這一行為在鏡無雙看來,其實就是宋雁西自掘墳?zāi)埂?br/>
但是他一想到女兒對于宋雁西的依賴程度,宋雁西在找到最后一塊天尺碎片后即將消失的結(jié)果,他也沒告訴小塔,只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懂的。”
“誰說我不懂。”小塔不服氣,她懂得可多了,尤其是情情愛愛這一塊上,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人間最清醒。
當(dāng)然,上輩子的自己不算是現(xiàn)在的自己。上輩子的自己要是有這覺悟的話,哪里能為了妄那種綠茶死?
父女倆爭論中,小塔忽然聽得三千叫自己的聲音,連忙與鏡無雙告別,“你好好修養(yǎng),不用管我。”然后連忙起身朝三千做去,卻發(fā)現(xiàn)湖邊宋雁西和謝蘭舟的身影都不見了,“他們呢?”
“他們?nèi)ソo周邊的生靈們超度了,主人說還沒完全散去的血霧里,應(yīng)該還能凝聚一些魂魄,能救到多少就算多少。”三千也沒料想到,這些生靈不是單純地死了,而是三魂七魄全被震碎了。
如今七零八落,也不曉得主人和小姐能凝聚多少,又要費多少力氣。
“那我們也去幫忙,嘲風(fēng)呢?”小塔說著,四處環(huán)顧,總算看到了盤坐在石上的嘲風(fēng)。
三千也看了過去,“他那里不用人管,反正我們都在附近,真有人偷襲他,靠近就會被主人發(fā)現(xiàn)的。”
更何況,宋雁西還在嘲風(fēng)四周設(shè)下了護身法陣。
太湖這樣大,四周的生靈千千萬萬,如今他們雖是分頭行事,但是在第二天這血霧徹底散去之前,也只能救到一萬多罷了。
其中,那小鯉魚小染也在,她碰巧看到宋雁西,并沒有那樣悲觀,反而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你已經(jīng)替我解決了未來的危難,我也以為往后一輩子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摹!北緛硭搽x開那小城了,但始終放心不下大家,又折回來。
然后就在頃刻間和大家一起化為虛無,一點預(yù)兆都沒有。
她是精怪,靈魂自然比尋常人要強悍些,所以哪怕是散了,也和那些靈魂相對于堅固些的凡人一樣,在這血霧里到處飄蕩著。
宋雁西何嘗不是沒有想到,臾央會這樣殘忍?她還是高看了臾央幾分,想著他再怎么著,也不會對自己的子民下手。
可是她錯了。她要是早知道臾央會做到這一步的話,她一定拼命去找天尺碎片,而不要把時間花費在尋找宋廉昇那個混蛋之上。
而小染看著宋雁西滿是自責(zé)的目光,“這都是命,不怪你們的。”何況,如今魂魄被凝聚起來,送入地府,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
爭取下輩子不要做什么妖怪,叫她投生成一個人吧。
她與宋雁西告辭,宋雁西又在這人群里看到了阿香的魂魄,但并沒有見她大哥和祖母,想來已經(jīng)散了。
她沒叫住阿香,阿香也沒有小染那樣強大,受到了這樣的巨大創(chuàng)傷后還能維持生前的記憶。
將這些魂魄都超度離開,她便主動朝謝蘭舟開口道:“去黑礁城吧。”她注定是要對不起沈渡雪了。
可是她不能讓類似太湖這樣的傷亡事件再出現(xiàn)了。
“我去吧。”這個壞人,謝蘭舟覺得讓自己來做這件事情好像合情合理,畢竟退一步說,沈渡雪也是自己的情敵,情敵也能算是敵人,自己殺他應(yīng)該是天經(jīng)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