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因為有女媧樹在身, 也不用帶什么行李,所以倒沒有先去找旅店,而是直接攔了人力車, 朝著凈慈寺方向去。
一路觀賞著這西湖的風(fēng)光,正是綠樹鶯歌幾處,紅芍藥盛開之時,景色宜人,自不必多說。
沿街雖也有那急色匆匆的路人, 但也有推著小吃車,挑著果籃慢悠悠沿著西湖叫賣的小商販。
總而言之,形形色色。
她們這一路走, 中途還休息了一次,傍晚些方到了這凈慈寺附近。
不過此處并沒有什么異樣。
按理說是那天門派在此有盛典要舉行,應(yīng)該熱鬧非凡才對的。
但是,竟然不見半個玄門中人, 難道真如同浮羽所言那樣, 這天門派的眼光甚高, 即便是瓊?cè)A天宮那樣的玄門頂級門派,也看不上眼?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可能是浮羽騙了他們。
但是都拿自己的性命來發(fā)誓了,這個可能性比較低。
所以宋雁西想還是第一個可能性,畢竟在什么時候, 都有那些個隱世的大門派。
她在山下的茶攤休息, 讓小塔去打探消息, 嘲風(fēng)也四處觀望,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所以忍不住好奇, “姐姐,難道他們也設(shè)下了法陣么?”
這山下宋雁西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異常,至于那山上卻是不好說。
兩人等了半個小時不到,小塔就回來了,滿頭的大汗,也不先說山上是什么情況,只是讓嘲風(fēng)給她倒了滿滿的一大碗茶,仰頭一口喝完。
然后坐下來喘了一會兒氣,才說道:“山上靜悄悄的,什么都沒有,和尚都不見幾個,也沒有什么香客。”更不要說是什么天門派的弟子了。
這就是戰(zhàn)爭最真實的寫照,家中無人,廟里沒有和尚。
可她為什么一頭的汗,這可都日落西山了。
而且烈日當(dāng)空時,也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宋雁西正要問她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小塔就繼續(xù)說道:“我不是聽叔叔說他在雷峰塔下面點燈添油嘛,那我就想既然這上面沒有人,那我就去下面看一看。”
然后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瞬間向下挖了十幾米不止,到了那山腹中間,小塔覺得自己被什么東西擋住了。
但是她那一身堅韌的鱗甲跟鋒利的指甲,可是銅墻鐵壁都擋不住的。
所以還是給她刨出一個洞來。
不過,這并非她滿頭大汗的原因。
而是她進去以后,發(fā)現(xiàn)里面又有一個凈慈寺的樣子,而且還有一座和外面一模一樣的雷峰塔。
頭頂上空,不知道是鑲嵌了什么東西,反正看著亮晶晶的,猶如白晝一般。
比當(dāng)初在洛陽大雁塔下的地宮里所看到的還要讓她震撼。
而且空間之大完全超過了她在外所看到的山體。
也是給她驚得一頭的汗。
所以就很納悶,再三朝宋雁西保證道:“姐姐,你要相信我,我雖然沒有念過書,但是我的眼睛沒瞎,我很確定,我就只挖了十幾米而已,還在這山中,可里面的空間感覺遠遠超過了這山體。”
這讓宋雁西也很驚訝,如果說里面有法陣的話,小塔應(yīng)該是不會這么容易就挖過去的。
就算進去了,也會被天門派的弟子發(fā)現(xiàn)。
一面問著小塔,“你沒被他們發(fā)現(xiàn)吧?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線索?可看到了叔叔?”
小塔搖著頭,“我原本是想去雷峰塔可是我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些綠樹都是翠玉雕琢出來的。”
當(dāng)時她就忍不住想,如果搬一株出來的話,得換多少錢呀?
不過她根本就不敢靠近,因為到處都掛滿了密密麻麻的黃符。
也沒見著幾個人,不過一個個看去衣冠楚楚,頗有些世外仙人的樣子,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就是越看到他們這樣,小塔想起上面的煙硝,越發(fā)覺得諷刺。
常言道,玄門逢亂世入世,他們既然一個個那樣厲害,怎不站出來庇佑這山河無恙?
又不是像姐姐一樣,一個人力量有限。
他們可是整個門派呀!
有他們做領(lǐng)頭羊的話,這玄門的其他門派應(yīng)該也會踴躍參加,到時候就算扶桑的陰陽師和各大派大家族全部都來了,也無所畏懼的。
而且照著她所想的這樣打,還痛痛快快的,不會像是炮火一樣無眼,傷及那么多無辜老百姓。
所以她對這天門派沒有什么好感,聽到宋雁西問:“看著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門派?我覺得是邪魔歪道。”
宋雁西當(dāng)然不可能聽她一家之言,決定還是去親自看看。
所以先帶他們倆去吃了一頓正經(jīng)的晚飯,正好也入了夜,踩著這夜色便朝山腹中而去。
但是出乎意料,這天門派的儀式居然是在晚上舉行的,白天小塔看到的人少,只因他們都在休息。
以至于現(xiàn)在宋雁西他們剛進來,就發(fā)現(xiàn)那雷峰塔下的廣場里密密麻麻的,全站滿天門派的弟子,宋雁西忍不住朝小塔看過去,有些疑惑:“這就是你說的幾個人?”
這保守估計也是幾百個人啊!
而且這外圍都掛滿了黃符紙,還有地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法陣。
也虧得小塔之前來的時候沒輕舉妄動,不然她但凡敢向前多走一步的話,只怕有性命之憂。
而且宋雁西也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是有些實力的,和外面的玄門中的人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此也難怪他們?nèi)邕@樣輕視外面玄門中人。
甚至將其當(dāng)做是螻蟻一般。
眼下初步看來,這一對比的確還是差距很大的。
也難怪這天門派如此高高在上。
所以是打算回去的,明天白天再回來。
畢竟現(xiàn)在看這個場景,可以確定他們應(yīng)該是晝伏夜出。
小塔跟嘲風(fēng)倒是活了幾百年,可一個在井里,一個在河底,哪里能指望他們?
女媧樹又是在地宮里不見天日。
這個時候宋雁西不免就想,如果謝蘭舟在多好啊!他到底活了幾千年?那見識跟閱歷是大家不能比的,也許還能提供些許的線索。
畢竟看這些人,這所謂的盛典,總覺得奇奇怪怪的,正式的玄門中人,那都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夜里設(shè)壇作法反而真像是邪魔歪道。
如此也難怪小塔對他們的印象不好了。
正準(zhǔn)備回去,那雷峰塔下的鼓聲突然響起,只見一個天門派弟子唱喝:“帶…”
他語音未落,就見廣場上的弟子們都紛紛朝兩旁退開,讓出一條路來。
然后地面突然有機關(guān)開啟,五六個弟從下面被傳送上來,雙手皆被縛住,由著兩個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天門派弟子押著。
然后順著弟子們讓出來的這一條道直往雷峰塔下的臺階處走去。
待他們走到臺階下面,恢宏的鼓聲停止!
這樣大的鼓聲,居然沒有傳到外面去,卻又沒有什么陣法,這讓宋雁西有些好奇?他們到底是怎么將這聲音隔絕的?
而剛才唱喝的弟子退開,只見有一個鶴發(fā)童顏的尊者站在臺階上空,手中拿著拂塵,一臉嚴厲地朝臺階下跪在地上的六個弟子問:“漁舟,你可知罪?同玉,你可又知罪?盛青,你……”
那些觸犯了門規(guī)的弟子全都是背對著宋雁西他們的視線,所以他們根本看不清楚都是誰誰誰,畢竟大家穿著又都是一樣的。
所以起先并不知道里面有浮羽。
這會兒聽到浮羽的名字也在列,小塔和嘲風(fēng)都急促的朝宋雁西看過去。
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就是想求宋雁西去救浮羽。
宋雁西也很吃驚,之前浮羽被爸爸連累的事情不是已經(jīng)過了嗎?怎么這一次還有他?
莫不是他偷偷出去找自己,然后被發(fā)現(xiàn)了?
此刻,浮羽就跪在大長老的跟前。
比起其他幾個弟子所觸犯的門規(guī),他這個并不算什么,他只是出去了一趟,而且也沒有耽誤添燈油。
他又是個耿直的性子,所以聽到大長老問,他有些不服:“大長老容稟,弟子并未誤事!”這種情況下,不過是些小小的懲罰罷了,哪里用得著當(dāng)著眾目睽睽之面,將自己綁上來?
大長老還未曾言語,下方左旁卻站出來一個弟子,看了剛剛稟話喊不服的浮羽,朝大長老行了一禮,恭敬道:“是弟子這個做師兄的管教無方,師弟雖沒有誤事,可終究是擅離職守,弟子作為他的師兄,也甘愿一起受罰。”
聽他這話,像是在幫浮羽,宋雁西還以為他是友軍。
沒想到下一刻他轉(zhuǎn)向浮羽的時候,表情變得嚴厲無情:“五師弟,你屢教不改,如此紈绔,如今我是不會再縱容著你了。”
其實浮羽一直都不明白,明明自己偷偷出去的,還讓那兩只老鼠幫自己添燈油,怎就會被三師兄發(fā)現(xiàn)呢?
直至此刻,聽到三師兄的話,他扭頭看過去,看到三師兄袖口里的隱隱浮動的兩只老鼠,恍然大悟。
他就說運氣怎么那樣好?瞌睡來了就遇到枕頭。剛想出去就有兩只有些修行的老鼠闖進來,還愿意幫自己添燈油。
感情,這是三師兄給自己設(shè)下的套啊。
當(dāng)下又怒又氣,忍不住朝三師兄直呼其名地怒罵道:“錄機子,你個卑鄙小人,竟然算計啊!”
那錄機子卻是沒有因為他的怒罵而有半點怒容,只仍舊保持那臉公正嚴明的表情。
而浮羽的話音才落,頭頂就傳來大長老的怒斥:“浮羽,我本念在你天賦不錯,這些年又勤勤懇懇,愿意給你一個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你不但不珍惜,反而險些壞了大事,若非你三師兄及時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就算是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也難以彌補這一次的錯。”
他這話,有些玄妙,好像是在責(zé)斥浮羽,又好像在告訴浮羽他如今跪在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浮羽現(xiàn)在也是有口難言,畢竟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風(fēng)風(fēng)公公的五師兄了,誰會替自己說話?
只是他的心頭不甘,現(xiàn)在的自己都這副樣子了,三師兄這個偽君子居然一直針對自己!自己細想這多年,對他也是尊敬有加,可他為何要害自己?
所以倔道:“弟子就是不服!”
“你如此頑劣,真乃朽木不可雕也!”聞言,大長老暗自嘆了口氣,頓時手中拂塵一揚,一道天雷瞬間落在浮羽的頭上。
隨之傳來的便是浮羽的凄厲痛苦的慘叫聲!
那長老是否有些不舍,就只打算治一治他,見著天雷之后,他還能挺直背脊骨,問到:“你服不服?”
他若是服了,自己就輕判!
可是沒想到浮羽就是這樣倔強,忍著這天打雷劈的痛苦回道:“弟子就是不服!”
“你……”長老聽到他這話又氣又怒,又一道天雷落下來。
怎么會有如此愚蠢之人,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這道雷是給錄機子看的嗎?
而那錄機子見著第二道雷落下,嘴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
似乎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很是滿意。
他卻不知道此刻這一幕在場外的宋雁西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明顯就是這所謂的三師兄,在針對浮羽。
就事論事,浮羽在當(dāng)值期間擅自跑出去,的確是該罰,但是這個三師兄就有點白蓮花。
他剛才那一句也愿意受罰,就是怕這大長老輕罰了浮羽。
原來,男人之間也有這樣的勾心斗角啊!
只是這可把跟浮羽混熟了的小塔和嘲風(fēng)倆人極壞了。
眼見著浮羽又挨了第三道天雷,這一次背脊骨雖然也挺直了,但人卻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似乎只見出氣不見進氣。
大長老著實被他氣到了,冷哼一聲,看也不去看,繼續(xù)審下一位。
不想那位錄機子居然還不放過浮羽,曹操大長老繼續(xù)道:“大長老還沒有懲罰弟子呢?”
那大長老原本就不想對浮羽動手的,只因這錄機子,他才不得已走個過場而已。
畢竟別的弟子不知道,看不出來,可他清楚地明白,此刻錄機子的袖子中藏著的是什么?
所以見他眼下還要逼自己,有些生怒起來,“你的確是管教不嚴,同有過錯!”然后也是拂塵一揚,一道天雷毫無預(yù)兆地落在錄機子的身上。
錄機子說這話,只是想讓大長老當(dāng)著眾弟子的面,不能繼續(xù)偏袒浮羽,最好將浮羽打入地獄,再不濟趕出天門派也行。
哪里曉得這大長老竟然真的懲罰自己!
而且該是跟浮羽一揚降天雷。
當(dāng)時也是蒙了,反應(yīng)過來后,下意識地去躲。
這個舉動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更是大長老沒有想到的!
所以大長老見此心中一喜,卻是含怒挑眉問道:“錄機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讓本座一并連同你懲罰,既如此你方才這舉動又是何意?”
錄機子心中惱怒,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著大長老的這份羞辱,將腰彎得更深一些,一臉的謙卑:“弟子還以為……”卻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圓回來。
“還以為什么?還是你覺得本座懲罰太過嚴厲了?”大長老逮住這個機會,自然是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的。
暗處的宋雁西等人也看傻了,這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誰提出這樣變態(tài)的要求。
只是人家真滿足他了,他卻又要躲,難道是不滿意?覺得這雷太小了嗎?
而原本看著浮羽連續(xù)挨了三道天雷,心情還不錯,覺得揚眉吐氣的錄機子,此刻臉色一片青紅交替,覺得所有的弟子都在嘲笑自己。
此情此景就好似當(dāng)年他們一起拜在師傅門下時。
明明他是師兄,可因為浮羽的天賦異稟,所以不管是師傅還是師兄,總是拿他跟五師弟浮羽相提并論。
他恨,恨浮羽。
做夢都想讓浮羽下十八層地獄。
幸好錄機子覺得自己的運氣也好,終于等來了一個天賜良機。
不然的話,當(dāng)年那宋廉昇怎么可能如此順利就拿到丹藥?
當(dāng)然是自己在暗中幫助的。
只是錄機子萬萬沒有想到,師傅他們對浮羽如此偏袒,不但沒有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而只是封印了他的天賦,然后還讓他繼續(xù)留在天門派。
現(xiàn)在大師兄二師兄都隕落啦!四舍五入他就是師傅門下的首席大弟子,那么師父作古之后,這個空閑下來的長老位置,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是由自己來接替。
所以浮羽人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只要浮羽一日不死,他永遠不得安心。
因為浮羽只是被封印了天賦,等過了這幾十年的懲罰時間,封印解除,只怕依照浮羽的天賦,一日三千里很快就會追上自己。
那師傅這空閑下來的長老位置將來便與自己無緣了。
而此刻大長老也看出了錄機子這顆善妒之心,他雖然也曉得錄機子這些年走到這一步,的確是下了苦功夫的。
可是他即便再怎么厲害,但是沒有這容人之心,將來只怕也是不能掌握門派事務(wù)。
想到此,有些可惜了錄機子,又想到他連自己這個大長老都沒有放在眼里,不由得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他,繼續(xù)審問下一個弟子。
這些弟子里,其中有一個不知是觸犯了什么門規(guī),這靈魂居然真的就被大長老當(dāng)場被打入地獄!
這讓宋雁西有些錯愕,心說總算見著有些真本事的玄門中人了。
至于這剩下的幾人,聽說又要被關(guān)到什么地方?等回門派之后再一同處理。
也就是說今日的懲罰只是個開端而已。
但是現(xiàn)在既然這性命留下來了,那就算是回到天門派,應(yīng)該也不會再有什么性命之憂的。
可是宋雁西想到了錄機子對浮羽的種種,很擔(dān)心他耍什么花招。
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離去。
而是讓三頭魘擋著他們,嘲風(fēng)再用幻術(shù),幻化成為天門派的弟子,但并沒有真正地變化,只是在別人的眼里,他們是天門派的弟子而已。
這樣的雙重保險下,她一路破解這四下設(shè)置的法陣。
順便也布上一兩個屬于自己的小法陣,萬一到時候能有用呢?
然后尾隨在那押送隊伍后面,一直到了下面的地牢里。
按著這個方位來確定,應(yīng)該是關(guān)在雷峰塔底下。
到了這邊,嘲風(fēng)幻術(shù)差不多也到時間,所以三頭魘又變得大了些,就坐在這地牢里,把幾人藏在它的背后。
算上浮羽,總共活下來的五個弟子,如今都分別關(guān)在這地牢中。
他們也就這也坐在浮羽的地牢外面。
只是這樣干坐著也無聊上去,又怕被拉大長老發(fā)現(xiàn),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宋雁西試著在他們的法陣上,自己添了兩個法陣。
然后也就等了兩個小時左右,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二了。
終于有人下地牢來了。
如宋雁西他們所想,來人果然是那錄機子。
他直接就停在浮羽的牢房門前,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其他的弟子們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但誰都明白,他跟浮羽之間的恩怨情仇。
忌憚于他現(xiàn)在的實力跟地位,所以并不敢多插嘴,免得下次像是浮羽這樣白白挨了三道天雷。
因此都當(dāng)作是沒看到。
反正他們回去罰一陣子,就沒什么事情了。
這讓小塔和嘲風(fēng)這兩個小孩子一臉義憤填膺,心想這些人怎么能這樣呢?
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這錄機子是要浮羽的命么?
急得朝宋雁西道:“姐姐,你不能看到叔叔這樣被他害死!”
要小塔說,叔叔就是姐姐口中所說的傻白甜,偏有沒有那傻白甜的好命。
剛剛只要說一聲服氣的話,哪里還會白白多挨兩道天雷?
太傻了,難道他看不出來是這錄機子故意為難的嗎?
卻聽宋雁西說道:“這只是一個□□而已。”
也正是這只是錄機子的一個□□,就更加能證明,他就是要殺了浮羽。到時候浮羽真的死在了這地牢里,而他人又在廣場里,幾百人給他作證呢!
大長老就算是懷疑,又如何?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
也由此可見,這錄機子是何等的歹毒。
不過他千算萬算,算漏了這浮羽還有個侄女,而且還一路跟來了,如今就在他的身旁站著,將這一切都給看在眼里。
而且他這□□,只怕也用了不少能力,宋雁西要是把他的□□毀掉的話,那他的能力想來也會因此受到折損。
到時候還看他怎么囂張?只怕還不敢明目張膽找人幫忙療傷,不然一定會被人查出端倪來。
也就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吞。
而此刻的錄機子并不知道,自己勝券在握,把浮羽當(dāng)做獵物。殊不知,他在宋雁西的眼里也同樣是獵物。
可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眼下一臉得意地看著頹廢無力的浮羽,“想不到吧,你也會有今日?”
浮羽其實這現(xiàn)在都還不明白:“我自問,從不得罪過你,你是師兄,我也敬著你,你為何處處與我爭鋒相對,還如此陷害我?”
他這話讓錄機子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表情和聲音都有些瘋狂:“你是沒有得罪過我,可是你的出現(xiàn)就是原罪,因為你,我被大家恥笑,明明我是師兄,卻是樣樣比不過你 ,無論我怎么努力,在師父和師兄弟們的眼里,都不過是你的對照組。”
至于浮羽對他的敬重,錄機子也只當(dāng)是浮羽可憐他,裝模作樣罷了。
不過錄機子覺得自己運氣好。
但還是很遺憾,當(dāng)年的事情,浮羽只是被封印了天賦。
所以有些意難平,想將那些不快都給吐露出來。但也明白,不能讓那幾個弟子知道,為此,還在那邊設(shè)下一道屏障。
自己早些年活得太屈辱了,不就是因為這天賦不如浮羽而處處被他壓著么?即便是有什么好事,也落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所以即便浮羽就要死了,但他也不想讓浮羽就這么痛快快地死,要讓他帶著痛苦而去。
所以便朝浮羽說道:“你知道到為什么當(dāng)年你大哥能那么順利地進入門派中,甚至拿到丹藥嗎?”
浮羽一聽到這話,一時來了精神,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他也有些不愿意相信,滿目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錄機子:“是你?”他這么多年一直都很納悶,天門派不是玄門中那些門派能相提并論的,門派中若不是本門弟子,那處處的法陣,不等闖入者走兩步,就會被發(fā)現(xiàn)。
而大哥當(dāng)年居然無聲無息而來,還偷走了丹藥。
以至于師門上下一致認為,是自己告訴了他如何避開法陣的辦法,不然大哥怎么可能如此順利逃脫?
見著就像是將這天門派當(dāng)做菜市場一般。
當(dāng)時任由他怎么解釋,連最疼愛自己的師父和大師兄都不愿意相信自己。
卻不想,這原來背后竟然是三師兄……
知道了這個真相,還不如一直不知道地好。他為此還曾經(jīng)懷疑過,莫不是大哥偷了自己的腰牌?因此憎恨于他這么多年。
可是誰能想得到,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很敬重的三師兄。
錄機子看到現(xiàn)在浮羽又悔又恨,卻又不能將自己如何的表情,只覺得心里暢快無比,好似多年的屈辱,都在這此刻浮羽的痛苦中一掃而盡。
哈哈地大笑起來:“是我又如何?”然后慢慢地拿出一張符,“師傅他們太過偏心了,你犯下這樣的過錯,居然沒有將你逐出師門,他們下不去手,今日就讓我來替師門清理門戶!”
而浮羽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只一臉憤恨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
這樣算起來,不該是三師兄跟大哥受的懲罰才對么?這關(guān)自己什么事情?他只覺得心中屈辱,冤枉!
恨不得去告訴師父,不是他,是三師兄所為。
錄機子拿著符,很滿意地看著浮羽此刻的表情,“怎么?生氣了?憋屈吧?可那又如何?現(xiàn)在你死了,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真相了,而你將往地獄而去!”他還有些惋惜,師父給的這符,威力不足以將浮羽送到十八層地獄。
實在是便宜他了。
總覺得還是難以平復(fù)自己那些年一直被他壓著的痛苦。
可是就在他這符還沒開始用,臉上的表情就發(fā)生了巨變,然后一個臉色慌張,一面大喊,“不,不!”然后匆匆地跑出地牢。
浮羽一臉疑惑,明明錄機子恨自己恨到不擇手段,現(xiàn)在他馬上就能殺了自己,卻忽然一臉慌里慌張地跑掉了,難道在他眼里,眼下還有什么事情,比殺了自己還要重要么?
卻不知,自打他的□□到這里的時候,宋雁西就琢磨著弄死他這□□。
但隨著錄機子的那些話,她便將此前留在上面的法陣與此刻的法陣悄悄開啟,前后呼應(yīng)。
使得這地牢里浮羽牢房前面發(fā)生的這一幕,清清楚楚地從廣場上空展開。
只是慢了些罷了。
至于錄機子這□□急匆匆往廣場上趕去的時候,那上空的畫面,才到他一臉不甘心地喊著,一面從地牢里逃出去的狼狽樣子。
他的本人就在這里,□□到的那一幕,整個人才算是完整,連忙大喊,“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錄機子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害我?”
居然還反咬一口。
可是這畫面里的一切是真是假,還有他剛才那□□就在大長老眼前劃過,難道大長老是死的嗎?沒看到?
更何況在場,還有不少長老們的弟子都在,修為并不比他差多少。
自然也看出來了,是錄機子的□□。
不管是對于他此刻的手段,用□□去殺浮羽,還是他在浮羽面前‘吐露的那些真情’,沒有一件不讓人意外的。
畢竟平日里,他瞧著不言茍笑,不偏不倚,是個極其穩(wěn)重的人。
哪里曉得這穩(wěn)重的面貌之下,居然藏著這么一顆小人之心。
“夠了!錄機子,你還想要多丟人?”這廣場除了自己,還有幾百個弟子看著了。
這十年一度的盛典,就這樣被他毀了!
不過,大長老這心里也踏實了,看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浮羽雖是單純了些,但不至于將門派的法陣泄露給他的大哥。
只是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錄機子所為。
錄機子只覺得渾身都在發(fā)抖,他辛辛苦苦多年的努力,竟然就要毀于一旦了。但到底是誰在背后下手,他卻不得而知。
此刻只拼命地解釋著,“大長老,您要信我,方才并非弟子……”可是,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沒有底氣。
剛才一急促之下,□□大部分人都看到了。
但是大長老并未理會他,而是立即朝廣場上的弟子們示意,“布陣!”防備罷,然后朝著這上空大喊,“不知閣下是哪路高人,既然插手我天門派之事,何不出來相見?”
一面將朝四下所能看到的任何角落探查而去,發(fā)現(xiàn)他們那布置得密密麻麻的法陣,居然被人破解了不少。
甚至還在他們原來的法陣上面,布上了對方的法陣。
可見,對方不是尋常人。
可是現(xiàn)在除了他們天門派,哪里還有玄門中人能有如此厲害的手段?因此十分的戒備。
在宋雁西將上面的法陣和下面的法陣呼應(yīng),讓大家看到地牢里發(fā)生的一切時,就已經(jīng)沒有打算繼續(xù)躲著了。
雖然知道這樣有些冒險,但是還浮羽青白的機會就只有這么一次。
所以還是冒險了。
如今聽到大長老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只朝小塔和嘲風(fēng)說道:“你們倆帶著三頭魘,按著原路回去。”
小塔和嘲風(fēng)自然是拒絕了,甚至還賭氣地將三頭魘縮回那小雞仔一般大小。
這樣一來,他們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說話錄機子的□□設(shè)置在牢房旁的屏障,在隨著他朝著上面落荒而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所以此刻旁邊牢房里被關(guān)押的幾個天門弟子也看到了他們。
無不露出驚訝之色來!
什么時候,他們天門派的地方,這樣隨便,連個小孩子都能闖進來。
浮羽同樣也看到他們?nèi)耍F(xiàn)在一驚,隨后大喊起來,“你們瘋了嗎?將我的話做耳邊風(fēng)?”感情他在船上,一邊暈船還一邊給他們說了那么多天門派的嚴厲門規(guī)和厲害之處,都是白費口舌了?
宋雁西看到小塔和嘲風(fēng)這此舉,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三頭魘幾乎是他倆的寵物,如今也不怕自己,就聽他們倆的。
眼下還真就聽小塔的吩咐,變成迷你版了。
又氣又無奈,“你們簡直是胡鬧!”一面朝著比她還要慌張生氣的浮羽看過去,“你放心,我不是我父親,我不會連累你。”而且還會想辦法,讓他恢復(fù)原來在這天門派的地位。
然后便帶著已經(jīng)暴露的小塔和嘲風(fēng)上去了。
浮羽又氣又急,一面掙扎著,想要撞開這地牢大門,跟著追出去。
可終究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宋雁西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地牢的出口處。
他們這將三頭魘收起來后,嘲風(fēng)也不再用幻術(shù),那大長老自然也就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
其實早該想到了,畢竟剛才那畫面是從地牢你傳出來。
早該想到他們就在地牢你才對。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此刻進入大家目光中的,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
還有一個更小的胖姑娘。
就這么看起來平平無奇,毫不起眼的三人,居然在他堂堂天門派大長老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作者有話要說: 唉,今天就抓了一遍蟲子,眼睛疼,估計沒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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