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的朋友們:眾神之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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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笑起來,托腮瞧著小白炫耀。
結(jié)婚戒指是他回研究所總部廢墟找到的,翻了許多石塊,那時候小白還被封印在玻璃珠里,原本蘭波將他照料得十分細(xì)致,可玻璃珠突然一天就不再“喵”了,搖晃一下就“嗚”一聲,聽著就可憐巴巴的,蘭波便返回廢墟把埋在里面的戒指翻了出來,帶回去哄那顆小玻璃珠。那天小玻璃珠滾到戒指旁邊,果然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變成了粉色,在戒指邊搖搖晃晃。
大學(xué)生被兩張紅彤彤的結(jié)婚證炫暈了,細(xì)細(xì)打量白楚年,感覺對方年紀(jì)不大,又染發(fā)又打舌釘,瞧著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結(jié)婚了?我不信。”他半信半疑回答。
“這我騙你做什么。”白楚年哼笑,順勢捻出一張身份證來,亮給人家。
但他忘了自己身份證是會長剛給拿的新的,年齡只有十七歲。
人家一看,未成年啊,還結(jié)婚證,果然是假證。
那小伙子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zhuǎn)到了蘭波身上,殷勤道:“帥哥,加個好友吧,我把照片發(fā)你。”
“小屁孩說誰未成年呢,再過兩年我們娃都能下海撈魚了。”白楚年氣笑了,晦氣得直撅自己的身份證,但公共密閉場合釋放壓迫信息素很沒素質(zhì),他也不能用物種壓制和等級壓制威脅人家。
蘭波忽然開了口,白楚年以為他又要趁機說點什么與事實相反的玩笑了,畢竟在IOA他就喜歡這么玩,搞得一群小o至今還把蘭波當(dāng)1,在私聊群里杜撰前搜查科長為愛做0的愛情故事。
雖然白楚年不介意在外人眼里他們的戀愛關(guān)系是什么樣的,但他偶爾也會很想聽見蘭波承認(rèn),或是聽他向別人提起自己。
“他是我的alpha。”蘭波這一次并沒有抬起白楚年的下巴,露出自己咬在他脖頸上的藍(lán)魚標(biāo)記,而是勾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后頸火焰獅紋的一角。
標(biāo)記散發(fā)淡淡的白蘭地信息素氣味,其中包含的信息因子訴說著白獅腺體高達(dá)A3的分化級別,足夠讓近在咫尺的alpha知難而退。
“……”那小伙子嗅到標(biāo)記氣息后,臉色由紅變白,有些惶恐地退到座椅最左邊。
雖說在IOA里工作時,身邊的同事或是面臨的敵人最低也是M2級的,A3級高手也數(shù)不勝數(shù),可在民間,對普通人而言,甚至一生也見不到一位分化至此級別的活人。
在目睹蘭波的舉動后,白楚年心里受用極了,但面上還要裝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抓住那alpha悄聲笑說:“你別害怕,不行咱倆加個好友,你把照片發(fā)我,我也想看我老婆照片。”
alpha顫顫道:“好嘞哥。”然后就低頭去整理剛剛拍的照片了。
白楚年悄悄捉住蘭波的手,趁著沒人提到唇邊親了親。
——
抵達(dá)目的地時正是凌晨時分,走出機場時天還黑著,沒有當(dāng)?shù)靥毓せ蚴荌OA分會派人接應(yīng),白楚年一時還有些不習(xí)慣。
“這兒離色雷斯還有好一段距離,弄輛車吧。”白楚年見荒野路上有車轍印,便背著背包蹲下,抓了一把土嗅了嗅,抬起眼皮在遠(yuǎn)處的黑暗中尋找,“當(dāng)?shù)睾趲偷能嚭脫屢恍褪侨f一跟地頭蛇起了沖突,風(fēng)月和小豹妹來晚了搶不到人頭,回頭交差的時候獎金不好算。”
“不必。”蘭波抬了抬下巴,“我朋友來接我們。”
“他真能來嗎?一般這種神不都在神殿待著……”
“來了。”
一陣強風(fēng)吹拂而來,在他們面前戛然而止,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白楚年伸手探去,果真在無形之中觸摸到一片堅硬的外壁,他驚詫地摸索,竟然摸到了一輛完全透明的超跑,按輪廓摸起來應(yīng)該是一輛帕加尼。
“好家伙好家伙,這什么?”
“阿涅彌伊的坐騎。”蘭波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位,朝白楚年眨眨眼,“能開嗎?”
白楚年愣了一下,摸索著坐上這臺透明跑車,不可思議地握住看似不存在的方向盤。
“能啊。錦叔車庫里也有一臺帕加尼,他都不讓我開出去,我只在車庫里兜過兩圈。”
“蕪湖!”白楚年一腳油門帶著蘭波沖了出去,超跑的轟鳴在耳邊響起,頭發(fā)隨風(fēng)亂舞,甩開一的沙土灰塵,車載低音炮伴著alpha興奮的口哨聲。
跑車開過城市開過荒野,已經(jīng)接近海岸線,腳下已然鋪上一層細(xì)沙,超跑快要陷入沙灘里。
“老婆咱們得渡海了,你搞艘快艇出來。”
“不用。”
接近沙灘后,超跑突然自動加速,握在白楚年手中的方向盤逐漸延長成一長桿,白楚年低頭看了眼地面,距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這股無形之風(fēng)鑄造成了一架滑翔翼,被一股強大且穩(wěn)健的氣流托了起來,從地中海上方如流星般飄揚而過。
看來這股風(fēng)與蘭波的水化鋼有異曲同工之處,能鍛造成不同的物體。
透明滑翔翼載著兩人飛快滑行,完全無形的機翼和防護架給了乘客最大限度的視野,白楚年迎著風(fēng)大叫:“這可比游樂場刺激多了!”
蘭波偏頭瞧他,白楚年只靠單手掛在抓桿上,另一只手企圖抓住空中的飛鳥,他眼神里終于不再浸著“我不想死”的絕望,只剩歡欣。
蘭波想再賜給他些什么,可自己好像已經(jīng)拿不出送得出手的禮物了。
透明滑翔翼帶他們穿過一整片云霧,被霧氣遮住視線后,時間概念變得模糊,很快便降落在一座起伏的山中。
滑翔翼化作一陣風(fēng)消融在空氣中。
白楚年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原來它自己會飛,我還以為是我在開。”
不遠(yuǎn)處的山洞里迎出一位彪形大漢,穿著夏威夷風(fēng)彩色T恤和褲衩,戴著墨鏡,穿一雙沙灘涼鞋。
他說是希臘語,白楚年也聽得懂這種語言。
白楚年眼看著那位擁有一頭鬈曲棕發(fā)的白種人大漢熱情似火地迎上來,一把擁抱住了他,親密地喊:“我太想念你了我的朋友。”
白楚年幾乎被這像伽剛特爾一樣的壯漢舉了起來,這也太熱情了,有點吃不消。
“你好你好。”白楚年匆匆與他握手,“您就是風(fēng)神阿涅彌伊吧?久仰久仰,我?guī)Я诵┒Y物……”
“你能來就是最大的禮物。”風(fēng)神摸著下巴端詳白楚年的臉,“嗯……雖然知道你一直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但變成了一只白貓咪還是有點離譜……”
白楚年聽迷糊了:“咱們以前認(rèn)識嗎?”
蘭波坐在風(fēng)神身后的木樁凳上,捏著一串從灌木林里摘的漿果,吊進口中品嘗,順勢踹了一腳風(fēng)神的腳踝:“我在這兒,把我的王后放下,蠢貨。”
風(fēng)神回頭看了眼蘭波,又對照了一下白楚年的長相,隨手把白楚年拋到一邊,蹲到地上打量蘭波。
“哦,這是你。”風(fēng)神恍然大悟,又開始仔細(xì)端詳蘭波,“這樣子可順眼多了。要不要去去我的神殿坐坐。”
白楚年湊到蘭波身邊,小聲問:“這真是你朋友嗎,你們有多久沒見了,他都忘了你長什么樣了。”
“不,我沒有忘,孩子。”風(fēng)神捋了捋自己蓬松的大胡子,領(lǐng)著他們往自己的神殿走去,“他可以是任何形狀,他長久不衰,源源不斷。”
白楚年仔細(xì)辨別他稱呼蘭波時用的名字,既不是塞壬,也不是海神,他所用的稱呼詞在希臘語里是“海洋”的意思。
“他就是海本身。”風(fēng)神說,“雖然是老相識了,但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匯聚成肉.體的樣子,肉.體就算消逝,也會從海洋里重新孕育,在其選中的母體中像嬰兒一樣誕生。”
“孩子,你怎么能承受得了他的脾氣呢。”風(fēng)神摟住白楚年的肩膀,悄聲抱怨,“他記仇得要命,經(jīng)常突然暴躁,想當(dāng)年他護送阿耳戈號上的英雄遠(yuǎn)征,我兒子也在上面,他專帶著他們走那些容易攤上事兒的路……”
白楚年豎起耳朵睜大眼睛:“你認(rèn)真的?你們不是聯(lián)合起來逗我吧?”
“咳。”蘭波皺起眉,把白楚年拉回自己身邊。
進入山洞神殿后,風(fēng)神才略微正色,走上了主位。
“不管怎么說,小子,他承認(rèn)你為戀人,愿意與你結(jié)合,那作為朋友,我得送你一件祝賀的禮物,今后安撫他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讓他少生氣。”
白楚年眼看著那穿夏威夷花褲衩的大漢舉起右手,一股氣流在他手中形成權(quán)杖,朝前一指:“我賜給你風(fēng)的速度。”
微風(fēng)拂過,滑過白楚年眉心,直貫入他腦海中。
血管內(nèi)充盈起來的能量讓白楚年后頸發(fā)燙,毛絨獅耳從發(fā)間冒了出來,本體特征吞噬了人形擬態(tài),一頭巨型白獅取代他落在地面上。
白獅抬起前爪,身形便向前瞬移,身后拖出一串藍(lán)光與殘影。
蘭波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楚年恢復(fù)人形擬態(tài),驚訝地察看自己雙手,這種感覺,似乎多了一種伴生能力:“風(fēng)之子”,能減輕體重增幅速度。
他終于明白蘭波安排這趟旅行的用意了,回想起從前去加勒比海人魚島看望蘭波那天,蘭波帶著他去見了藍(lán)鯨爺爺海龍奶奶,七大姑八大姨,那是寶箱禮物如下雨,黃金寶石埋半身,讓他好一頓感受了奢侈娘家的款待,今天這就是高配版回娘家啊。
“今晚會有酒神的宴會,我?guī)闳ヒY物。”蘭波朝白楚年眨了下眼。
酒神在山頂神殿設(shè)宴品評葡萄酒,他們便沿著階梯一級一級攀登。
路上遇見一位渾身遍生鮮花的美貌女人,蘭波說這是西風(fēng)神的老婆,白楚年趕緊叫了一聲嫂子好。
花卉女神提裙微笑,賜給了白楚年培育鮮花的伴生能力:“骨生花”,可以讓手里憑空出現(xiàn)一束打包完畢的花束,這樣約會的時候就不用特意去花店買花了,很省時間。
他們途中每遇到一個人,蘭波就去給人家發(fā)請?zhí)缓蟀壮昃蜁玫揭环N沒用但不完全沒用,有用但也不完全有用的奇怪伴生能力。
近山頂處的葡萄藤下掛著一副秋千,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女人坐在上面輕蕩,長裙隨風(fēng)擺動,周圍蝴蝶飛舞,百鳥鳴唱。
白楚年從沒見過這樣貌美的女子,相比之下,剛剛從階梯上見到的花卉女神也要遜色幾分了。
“啊這,啊這,你別告訴我她是維納斯,我的天太漂亮了吧,沒有說老婆不漂亮的意思。”白楚年拽了拽蘭波的手腕,蘭波反握住他手,大方地走過去,攥住了秋千繩。
秋千戛然而止,長裙美女一驚,險些跌落,被蘭波扶了住了小臂。
她抬起卷翹的長睫毛,靈動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他們。
蘭波與她談笑風(fēng)生,聊起往事和在研究所的經(jīng)歷,她時而驚訝時而大笑,隨即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白楚年。
她用纖細(xì)蔥指抬起白楚年的下巴,鮮紅指尖描摹他的眉眼,有些高傲地用柔美嗓音品評道:“倒是已經(jīng)很好看了,骨相可以,身材也不錯,那我能送你些什么呢。”
“哦對。”她莞爾一笑,“我賜給你令人艷羨的性.能力。”
“啊?”白楚年老臉一黃。
蘭波:“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