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歲月如天刀
    江九荒！
    相隔多年，提起這個名字時，許多人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道橫壓北荒，睥睨諸天的身影。
    所有人，一顆心緊緊揪起。
    “幸好江九荒已死！”
    黃泉洞天弟子心悸，當(dāng)年黃泉與長淵、撼天三大天君，幾乎橫跨半個仙土，參與到圍殺江九荒這件事中。
    “按照他這樣的性格，如果還活著，不知多少洞天道統(tǒng)，都要被掀翻？”
    “哼，三大天君追殺，江九荒當(dāng)自傲。整個北斗仙域，已經(jīng)數(shù)千年時間，未曾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就有一些天驕強者，大教高足，世家子嗣，站出來嘲諷道。
    稍不人，滿嘴冷笑。
    北荒中，更有不少人站出，陰陽怪氣道：“哪怕江九荒身死，也不是你等螻蟻所能談?wù)摗！?br/>     為江魚護名的，終究是少數(shù)。
    很快就淹沒在熱論大潮中，連著一絲波瀾，都未掀起。
    直到北荒王城，小漣圣女開口道：
    “我江魚哥哥活著的時候，你等怎不敢這樣說。他才死，你們就迫不及待了嗎？”北斗百域，無數(shù)世家道統(tǒng)，都睜眼看來，雙雙目光投在北荒，投在王城。
    “江九荒生前樹敵無數(shù)，他一死，那些仇家必定遷怒來。如果只有區(qū)區(qū)幾個金丹坐鎮(zhèn)的話，北荒王城，最多不過三年時間，就會被踏滅。”
    此言一出，北荒王城，更是成為北斗百域視線匯聚的中心。
    其實，許多道統(tǒng)、洞天、世家，這幾年時間，一直在關(guān)注北荒王城。他們雖未直接出手，但北荒發(fā)生的事情，卻一一盡收眼底。
    江九荒才死，不知多少俯首明族的北荒道統(tǒng)，便先后叛出。其中幾位金丹真君，曾私底下與明族大長老張道濟發(fā)生過交手。
    要不是關(guān)鍵時刻，小漣圣女悍然出手，只身擊退數(shù)位金丹，只怕整個王庭，都被顛覆。
    “圣女，我等明族，該如何是好？”
    北荒王庭，千丈宮闕中，張道濟落座下堂，滿臉憂愁，體內(nèi)氣血衰敗，宛若蒼老了幾十歲。
    三年前，張道濟與四位金丹真君交手，盡管未退一步，事后卻也重傷難愈。修為更從金丹中期，一路跌落到初期。
    這樣的傷勢，每況愈下，到了今天，甚至有著跌落金丹的趨勢。
    小漣唇紅齒白，容顏絕美，一襲勝雪白裙，宛若仙蓮綻放。五六年時間，曾經(jīng)的丫頭，已經(jīng)亭亭玉立，初具美人輪廓。
    她高居上位，周身數(shù)丈內(nèi)，一絲金丹氣息流溢，引得虛空涌蕩，如同開水沸騰般。
    “又有北荒道統(tǒng)叛我明族？”
    小漣聲音清冷，臉上無喜無悲。
    張道濟苦笑：
    “剛開始不確定江真君生死，天宵道主和陰陽真君，對我明族還算敬重。然而隔了五年，依然沒有一點消息，最近幾日，他們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br/>     在天宵道主與陰陽真君眼中，張道濟再也看不出一絲敬畏。
    “如果江真君還活著，又怎么連著一點消息，都沒有。”
    張道濟不免絕望。
    失去了江魚，他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王城明族，在那些天君世家面前，宛若豬狗般，不堪一擊。
    隨便一位元嬰天君，舉手投足間，就能踏下王城，斬絕明族。
    小漣雖然長時間，都在閉關(guān)狀態(tài)，但聰明的她，何嘗看不出，這幾年時間，明族地位一落千丈。
    就連著一些，金丹都沒有的小道統(tǒng)，都敢和明族叫囂。
    “小漣圣女，你還在等他？”
    張道濟欲言又止。
    小漣明亮的眸光一黯，一言一字未發(fā)，整個人沉默下去。
    張著急舉目：“你我都心知，江真君早已隕落捆妖仙土，三尊元嬰老怪親自動手追殺，江真君，怎能活下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就算江魚能活下，也要等數(shù)百年后，捆妖仙土再次開啟，才能出入。
    到時候，只怕整個明族，早已經(jīng)覆滅。
    小漣聞之舉目，看向仙土方向，癡癡道：
    “哥哥，你不要小漣了嗎？”
    ......
    長淵柳家，坐落百里的仙家庭院中，有佳人背倚天地，立在穹頂，滿頭瀑發(fā)飄揚，絕美容貌，驚艷大世。
    在如此漂亮的女子面前，哪怕北斗仙域的盡數(shù)美女來此，都算平庸之姿。
    “五年！已經(jīng)五年了！”
    “小姐，你每日坐臥云端之間，觀諸天星象，看日月更迭。日日如此，夜夜皆然，記得以前你沒有這樣的習(xí)慣?！?br/>     身后一位老者，恭敬開口。
    自從仙土回來后，柳亦菲就這樣，每天美眸憂愁，似在擔(dān)憂。
    柳亦菲斂回目光，玉首微垂，嘆氣道：
    “我在觀什么，看什么，柳老還不看出嗎？”
    柳老動容。
    仙土驚鴻一面，江九荒給柳亦菲留下太深印象，幾乎是陰影般。
    “小姐再擔(dān)心，江九荒還活著？”
    柳老皺眉開口。
    柳亦菲頷首道：“五年來，我每日睡覺、參悟、閉關(guān)、煉道。但凡雙眼閉上，就會看見，江九荒踏著天地，握著殺伐，乘著這云海，前來柳家尋仇?！?br/>     柳樹淡然一笑，并未表態(tài)。
    眼底深處，有著一抹傲慢，長淵、撼天、黃泉三大天君都出手，江九荒十死無生。
    似看出柳老不屑。
    柳亦菲抬起美眸，復(fù)雜看向前方陽光渲染，金燦燦的林間云海：
    “江九荒不得以常理度之，誰也沒有看見他的尸體，怎敢斷他生死？要是他真活下來，躲在什么地方，苦修百年。我柳家數(shù)千載根基，都要朝夕蕩盡。”
    江九荒的報復(fù)心理太重了。
    要么就別得罪他，要么就直接將他斬殺，不給任何一絲機會。
    像這樣，尸體未見，生死未知，算什么？
    “連他兩個弟子，性格都如出一轍。這五年來，針對我長淵柳家、黃泉洞天、云崖宗，那個女劍仙，不知殺了多少人？”
    兩年前，她斬殺云崖宗三大金丹時，轟動整個星隕天域，無數(shù)道統(tǒng)大教為之舉目，紛紛都被震驚到。
    “那是兩年前的消息?！?br/>     柳老微微壓腰，面色平靜道：
    “三個月前，楠劍仙，再斬黃泉洞天五大真君，一人一劍，縱橫千里無敵?！?br/>     柳亦菲猛地抬頭，滿臉不可思議。
    “可當(dāng)真？”
    她倒吸冷氣，震撼問道。
    柳老撫須一笑：“自然當(dāng)真，如果放任其發(fā)展下去，不出三十年，必然又是下一個江九荒。最可怕的是，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被仇恨填滿，幾乎瘋狂?！?br/>     柳亦菲輕輕抿嘴。
    心底忽的有種不安。
    此刻北荒王城內(nèi)，可還有著一位圣女坐鎮(zhèn)，她雖然不顯山不漏水。
    但直覺告訴柳亦菲，這樣的性格，不鳴則已，一鳴驚天。
    她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在楠劍仙之下。
    “還有！”
    柳老笑容苦澀。
    柳亦菲好奇看來，這幾年時間，楠劍仙的聲名，甚至不在當(dāng)初的江九荒之下。
    盡管種種，初聞?wù)瘃?，但卻在情理之中。
    江九荒的親傳弟子，就本該這樣，囂狂霸道。
    柳老面色凝重，一字一頓道：
    “昨天，楠劍仙挑戰(zhàn)林驚鴻?！?br/>     柳亦菲下巴昂起，清冷道：
    “楠劍仙與林驚鴻之間，還有著差距。哪怕憑著仙家術(shù)法，想要戰(zhàn)勝林驚鴻，最起碼也要兩敗俱傷才是?！?br/>     林驚鴻可是位列真君榜前三十的天驕，修為雖不如柳亦菲、葉凡等人，卻是真君榜單前三十以內(nèi)，唯一一位真君劍仙。
    看著柳亦菲智珠在握的模樣，柳老緩緩搖頭：
    “不！”
    柳亦菲不解：“莫非楠劍仙敗了？”
    這種結(jié)局，才符合兩人的修為，要是再修十年，林驚鴻對上楠劍仙，便只剩下一分機會。
    “唉，始終太過著急，林驚鴻光是成名，就有十?dāng)?shù)年時間。而你修煉一途，也才不過十年，如何與他為敵？”
    柳亦菲心中感嘆。
    但接下來，柳老的一句話，讓柳亦菲當(dāng)場傻眼。
    “楠劍仙，敗去林驚鴻，從頭到尾，只用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