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納蘭舊事
“這么看著我干嗎?我真的放松了心情;我現(xiàn)在只是想著如何為妹妹報仇,絕不會再繼續(xù)悲傷。”徐達勉強笑了笑,可是笑容里還是充滿了悲傷。
劉伯溫深知徐達與徐碧儀兄妹情深,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想個法子吧。”
楚流煙也說道:“劉大哥所言有理。碧儀妹子不會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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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大人,這是我家大人寫給你的親筆信和我來此提犯人的官方文書。”笑笑走進浙江太守衙門,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了衙門后堂,拜見了浙江太守司馬龍。
司馬龍神態(tài)倨傲的看了笑笑一眼,還在慢條斯理的由侍女幫著穿著官服,隨口問道:“你是那個衙門里的?有什么理由來提取犯人。”
“啟稟大人,在下是御史中書令府中的侍衛(wèi)總教練;御史大人讓我來提取犯人,如果大人有什么疑問,就看看這里的書信吧。”對于司馬龍的傲慢,笑笑并沒有看在眼里,只是冷冷的將信封交到他的手里,并無絲毫激動的神色。
“什么?御史衙門的!”這一下,司馬龍給嚇了一跳;連忙推開侍女,趕緊穿好官服,笑著對笑笑說道:“上差辛苦了,班頭還不帶這位上差到客房就坐。”先笑瞇瞇的對笑笑客氣了一下,接著就對衙役喊道。
“是是是,上差請。”班頭趕緊彎下腰,將手一伸,向門外虛引。可是,笑笑并沒有立刻離開,反而說道:“隨我而來的兄弟們,還守候在外面,請大人立刻提取犯人,有我們押運到京城,以便盡快伸了此案。”
“這個嘛.......這個嘛........”司馬龍裝作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就是不講話說完;這讓笑笑很不耐煩,立刻問道:“不知大人有什么為難之處,還請大人趕緊說出來;以便讓我們有時間早作準備,從而更快的上路。”
“既然上差想知道,我就明說了吧;這件案子是由我經辦的,按理說,就應該在這里審完了解;可是現(xiàn)在御史衙門將他接受過去,這個這個..........”司馬龍兩手一攤,停下話音,看著笑笑。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看看我家老爺?shù)男牛憔蜁靼住!毙πε欤疽馑抉R龍看一下手中的信。
聞聽此言的司馬龍,趕緊抽出了信,仔細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他的雙手就抖動起來,臉上也出現(xiàn)了笑意;等他看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趕緊說道:“太好了!太好了!御史大人這個計劃太好了。”說著,興奮地在屋里走來走去。
雖然很想看看老爺在信里寫的什么,讓這位急于表功的太守,竟然會如此興奮;但是,笑笑卻沒有詢問,卻開口說道:“太守大人,我是否可以提取犯人?”
“行,行;這是應該的嘛,不如這樣吧,上差大人現(xiàn)在本府內吃完飯,在提取犯人上路,你覺得怎么樣?”司馬龍也客氣起來。
“不必了,我家老爺吩咐,要盡快將犯人押解到京城,以免中途出什么亂子。”笑笑婉言謝絕了司馬龍的邀請。
“好好好,御史大人的手下,就是不一般;王班頭,趕緊帶上差去大牢中提取犯人,以便讓上差盡快出發(fā)。”
“是!老爺。”王班頭率先出門,帶著笑笑向衙門外走去;當來到門外,王班頭牽過一匹馬,翻身跨上馬背,然后轉身對笑笑說道:“請上差上馬,小人帶你們到大牢提取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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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哥,這是第幾天了?怎么笑笑他們走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回來嗎?”和徐達雙雙走進御史衙門里的楚流煙,急急的問道。
“哈哈,我們的大軍師,今天也變得有些急躁了,真是不容易呀,趕緊坐趕緊坐。”打著哈哈的劉伯溫,臉上也是出現(xiàn)了一絲擔憂。
“是啊!這已經有些時日了,不會出什么事情吧?”徐達也是一臉擔憂的神情,嘴里輕聲說道。
“既然兩位也是這么心焦,不如我們就在這里等好了;來人吶!趕緊上茶。”劉伯溫勸解道。
“劉大哥,今天這是怎么了?平時可是上酒,今天為何上茶?”楚流煙笑著問道。
“我們不是在等人嗎?如果到時候喝得稀里糊涂,怎么審理犯人,說不定,我們會被人家審的。”劉伯溫笑著說道。
“對對對,我們今天就喝茶;如果這件案子沒審完,我也不喝酒了;什么時候結案了,我什么時候在開始喝酒。”徐達重重的說道。
“這倒不必吧,再說了,這件案子是由我來審理,你發(fā)這么重的誓干嗎?”被徐達的話引得哈哈大笑的劉伯溫,好容易忍住笑,從而問道。
“我是著急嘛!”被劉伯溫一說,徐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可是想到了妹妹無辜慘死,徐達的臉上又露出了悲憤之色。
這一下,場面又有些寂靜。而就在他們擔心笑笑的時候,笑笑他們的押運隊伍,確實遇到了一道難題。
走在一條兩邊都是樹林的道路上,所有的衙役全都變得小心翼翼;“侍衛(wèi)長。”手下人都這么稱呼笑笑:“我覺得這周圍太靜了,恐怕有事情要發(fā)生。”一名班頭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
“你和其他人守候囚車,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笑笑也是低聲吩咐,并擺手示意班頭趕緊招呼其他人。
靜靜地聽了一下四周的聲音,笑笑將長劍拿在手中,輕抖韁繩,讓坐騎慢步前行。
“嗖——嗖——”幾支長箭射向走在前面的笑笑;可是沒等長箭來到身前,就被笑笑凌空給點飛回去;隨即,在利箭射來之處的林間,傳來幾聲慘叫。
“弟兄們給我上啊!”隨著嚎叫聲,叢林間竄出十幾個黑衣人,他們用布條蒙住臉,只露出兩只眼睛,揮舞著雪亮的鋼刀,沖向囚車隊伍。
“你們找死!”笑笑一聲斷喝,瞬間從馬上飛身而下,連續(xù)兩腳,將兩名跑在最前的黑衣人,踢出很遠,慘叫著裝上地面。
另外一些黑衣人,眼見笑笑如此厲害,就停下腳步,圍向笑笑;看著眼前這些為在身邊的黑衣人,笑笑輕蔑的一笑,輕輕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派來的,只要你們立刻轉身回去,我就決不為難你們。”
“小子,你以為踢倒我們兩個人,就很神氣嗎?別忘了,我們這里還有十幾個人呢!”一個頭目摸樣的人,走上前來,惡狠狠地說道。
“就憑你們這些人,就敢來劫囚車,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我勸你們還是滾吧,別污了我的手呢。”笑笑將手中長劍,插回腰間,語氣平靜的說道。
“小子,別狂;弟兄們給我上!”頭目揮舞著鋼刀,招呼著手下就沖了上來。然而笑笑好像完全無視這些殺人利器,空著手,就沖進了黑衣人群,只見他好像一只滑溜的泥鰍,穿行在人群中;不時的來上一拳,一腳或者是一指、一掌,每一個動作使出來,就好似行云流水一般,毫無停頓之時;隨著他的動作的加快,黑衣人越來越多的飛出了人群,散布在四周堅硬的地面上,哼哼不止。
眼見得手下越來越少,而自己遞出的招數(shù),完全跟不上人家的動作;黑衣人頭目趁著笑笑擊打剩下的同伙之時,撒腿就向樹林里跑去;看著就要來到的樹林,這位頭目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不禁稱贊起自己的聰明果斷。
然而沒等他贊揚完自己,只聽腦后風聲響起,一個物體重重的撞在自己的背上,力量之大,將他打得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尖尖的下巴和鋒利的嘴,將地面犁出一道淺淺的溝;滿嘴的泥沙,讓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快跑啊!接著跑啊!”悠閑地來到他面前的笑笑,用腳尖將他勾個翻身,面朝上之后,嘲諷的說道。
“呸....呸.......呸.......”使勁爬起身的黑衣人頭目,顧不得笑笑的諷刺,連忙向外吐著嘴里滿滿的泥沙。
“怎么樣?還想不想再吃一次;也如再吃一次,很久也不用吃飯了。”笑笑忍住笑,緩慢的說道。
“不要了!不要了!你想問什么,就問吧。”頭目很識時務的連連說道。
“誰派你們來打劫囚車?說!”笑笑忽然臉色一沉,語氣冰冷的問道。
“這........這.........”頭目吞吞吐吐的不想回答。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讓你稱心所愿。”笑笑慢慢擼起衣袖,陰沉著臉向他走來。
“別過來,別過來;我說還不成嗎?我們也是受人所托,來殺死囚車中的人。”頭目連忙說道。
“這個人是誰?”笑笑緊逼著問道。
“這個人是蒙著臉的,他講好了條件之后,將一千兩銀子交給我們之后,就離開了。”
“如果是這樣,他不怕你們反悔嗎?”笑笑不相信的問道。
“這個人說了,如果我們拿錢不辦事,小心我們的腦袋和家人的性命。”頭目此時的蒙臉布早已掉落,兩眼可憐巴巴的看著笑笑。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也沒什么用處了。”說著,笑笑就轉身向囚車走去;看到笑笑放過了自己,這個頭目爬起身,就向樹林跑;邊跑邊想著如何來報這口怒氣,此時,他卻發(fā)現(xiàn)一個被鮮血染紅的刀尖,從自己的身體內鉆出來;剎那間,疼痛感布滿全身,大叫著撲倒在地,嗚呼哀哉。
“趕緊將所有死尸埋掉,我們好繼續(xù)趕路。”一腳將一柄鋼刀踢飛,殺死了這位逃跑的黑衣人頭目之后,笑笑回到囚車旁,輕聲吩咐道。
在眾衙役的一陣忙碌之后,消除了一切痕跡的隊伍再一次上了路;而目睹了這一切的莫庭項,感到心中一陣陣發(fā)寒;笑笑的冷漠殺人,讓他嚇得不輕,任何逃跑的念頭都從腦子里剔除了,小心翼翼的配合著衙役們,向京城走去.........
“報告老爺,侍衛(wèi)長他們回來啦!”正在御史衙門里辦案的劉伯溫,接到了衙役的報告。
“他們在哪里?”一下子站起身,差點將案桌推倒的劉伯溫,驚喜的問道。
“他們就在衙門外等候。”
“走,我們一起去迎接他們。”說著劉伯溫率先走了出去,衙役們也緊隨其后向外走去;反而將告狀的原告和被告扔在了大堂上,傻愣愣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爺,任務順利完成,這是浙江太守的回函。”說著,笑笑轉身指著被衙役們騎馬圍在中間的囚車說道:“犯人莫庭項也順利帶回,請老爺詳查。”
“辛苦你了。”劉伯溫首先對笑笑說道,接著又轉身抱拳對眾衙役說道:“你們辛苦了,立刻將犯人押入大牢;然后,你們每人去領十兩銀子,還可以放三天假。”劉伯溫話音未落,出差的衙役們就歡呼起來;而留守在家的衙役們卻羨慕的直撇嘴。
“好了,你們也不要羨慕了;以后你們會輪流出差,只要干得好,內個人都會得到這些賞賜的。”劉伯溫安慰著眾衙役說道。聽完他的話,眾衙役感到自己的腳步輕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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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哥,你今天叫我們來,難道是笑笑回來了?”剛一走進御史衙門,楚流煙就對劉伯溫喊道。
“不愧是軍師,什么事一猜就中。”劉伯溫笑著說道。
“你審理的怎么樣了?”同時到來的徐達,心急的問道。
“我昨天晚上就連夜審問了這個犯人,看來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我們明天就這樣這樣.....”劉伯溫和楚流煙三人就商量起來。
第二天早朝剛一開始,劉伯溫就走出隊列,將奏折舉在手里,高聲說道:“臣劉伯溫有本要奏!”
“呈上來!”隨著皇帝的喊聲,黃門官快步來到劉伯溫的面前,取走了他手中的奏折,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打開奏折剛看不久的朱元璋,臉色突然變得很陰沉;抬起頭對劉伯溫說道:“這是真的嗎?你調查清楚了沒有?”
“啟稟皇上,所有的事情和犯人所說基本一致,所以,我才上報給皇上。”劉伯溫很有把握地說。
“既然如此,黃門官,將這個奏折交給左相國看看。”皇上陰沉著臉,將劉伯溫的奏折遞給黃門官。
恭恭敬敬的接過之后,黃門官快步走下品臺,將其交給了李善長;慌忙打開奏折,李善長快速的瀏覽起來,不多一會兒,李善長的渾身顫抖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上,聲音抖動著說道:“啟稟皇上,這是誣陷,這是有人誣陷!我的養(yǎng)女李凝絡,怎么會是內奸呢?而且她一位弱女子怎么會毒害了徐碧義夫人?”
“張定遠的手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講清楚了;確實是你的義女李凝絡下毒害死了徐碧義夫人,以便離間皇上和徐大將軍的感情,以達到引起我們內部混亂的目的。”說著,劉伯溫再次拿出了一張紙,將犯人交代的很多細節(jié),當廳說了出來。
這一下,和李善長一伙的官員們,沒有一人敢插嘴這件案子;他們清楚的明白,這關系到皇上的威嚴,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跪倒在地的李善長。
“可是我的義女早已死亡,你如何對證此事?”李善長掙扎著問道。
“李大人,我且問你,你又如何解釋徐夫人當年正是在你的義女李凝絡拜訪之后不久,就死亡這件事情呢?”劉伯溫緊逼一句問道。
“可是徐夫人死的時候,不是有御醫(yī)說是心絞痛而死嗎?怎么現(xiàn)在有說是李凝絡將她害死的。”李善長咬住此事不煩的反問道。
“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當年的那個御醫(yī),在徐夫人死后不久,就銷聲匿跡,這不明白這是心虛嗎?可是讓這位御醫(yī)沒想到的是,雖然他現(xiàn)在變得很老了,但是我還是派人找到了他,將她帶了回來。”劉伯溫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幾乎變得鴉雀無聲,就連一直爭辯的李善長也閉上了嘴。
就在官員們無人出聲之時,楚流煙和徐達雙雙從隊伍中走出來,楚流煙首先高聲說道:“啟稟皇上,對于徐夫人被害一事,即使主犯已經死亡,可是左相國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求皇上也要嚴懲其收容內奸之人。”
沒等皇上發(fā)話,徐達也抱拳行禮說道:“啟奏皇上,我妹妹死得冤啊!請皇上一定要為我妹妹做主啊!”
原來就感受到李善長所在勢力,逐漸威脅到自己的朱元璋;現(xiàn)在聽說自己的妾室,竟然死在李善長的養(yǎng)女手上,且不說這是真還是假;但就是自己對已李善長集團的忌諱,苦于找不到借口的朱元璋,聽到這里,把臉一沉,當堂說道:“鑒于左相國卷入到了危害皇室成員的案件中,從即日起,免去李善長左相國之職,立刻回家養(yǎng)老去吧。”
“老臣遵旨!”一下子顯得老了許多的李善長,哽咽著說道。
“啟奏皇上,我想應該嘉獎這件案子的有功之臣,浙江太守司馬龍;使他將這名犯人捉拿歸案,從而解開了皇上你,埋在心頭多年的疑惑。”不忘記答應過的事情,劉伯溫趕緊為司馬空請命。
“準奏,就由你御史衙門將這次的所有有功之人,提報吏部,以便嘉獎。”說完,朱元璋離殿向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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