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尋釁滋事
應(yīng)天水師將士也都明白,今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要是在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戰(zhàn)船上得罪了對方的將士,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情。
心下有此警惕,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是不敢亂來,總不能為了爭一頓飽飯把性命給丟了。何況這等嗟來之食也未必值得用性命去拼搶。
不過倒也有些有骨氣的下層將士覺得食君之祿不能背義,寧死斷頭,志是不移的,不過家中尚且有老有小,不忍拋妻別子。眼下的情形如此,也唯有迎合眾人,想要先假意歸順到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去,若是日后有機會可以逃脫的話,自然可以從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脫逃出來。
對于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官而言,自然是不敢違背李將軍的命令,更何況,這還是楚軍師的意思。軍中將士已然將楚流煙視作神明一般,絕不會為了一己私心,為了尋隙報復(fù)而置楚軍師的號令不顧。
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官如此,麾下的將士們自然也不敢違背了。畢竟是楚軍師的號令,誰人也不敢違背。
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雖是沒有甚么舉動,不過也算是主人,加上李新將士曾經(jīng)刻意授意麾下將士隱忍一些,對于麾下的將官也有嚴(yán)令,要他們好生撫慰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雖然昔日是生死仇敵,不過對于這些水師將士而言,心里頭自然也有些難以買過去的坎。
不過即便是心頭不愿,也絕無一人膽敢私下里頭尋隙,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將軍自然遵從號令。
而今見得昔日的大敵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們投誠歸順過來,且垂著頭都在跟前,對于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來說,心里頭自是覺得極為爽快。
兩軍將士交鋒了數(shù)年,雙方的死傷倶是不少,應(yīng)天水師將士對漢軍水師自是恨之入骨,而漢軍將士心里頭也明白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可能不太待見投誠歸順過去的水師將士,所以漢軍水師將士中頗有些低聲下氣的,絲毫不敢招惹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上的兵丁將士。
有膽小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其間便又一名平素在軍中極為驕橫的漢軍水師兵痞,眼看投誠歸順到了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去,剛開始也和其他叛降過去的將士一般的謹(jǐn)小慎微,連大氣都不敢出。
后來見到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戰(zhàn)場上的將士兵勇真的待之一上賓之禮,而且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軍還邀頂頭上司雷將軍前去喝酒,看情形一席話下來,兩軍將軍相談甚歡,看來投誠歸順到應(yīng)天水師艦隊之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篤定可成之事,不由大為心寬。
心頭一寬,自然也就松懈了下來,平素在軍中頑劣慣了的這名水師將士自然也就放著膽子走到主持一應(yīng)事務(wù)的那名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面前。
兵痞伸手便把自己頭上的頭盔給摘了下來,順手甩到對方的跟前,開口喝道:“老子餓的快不行了,既然是軍中袍澤弟兄,咋這樣對待我等,將軍都說了不可存畛域之見,這樣拖拖拉拉的不給飯吃,顯然是不把我等當(dāng)人看,明顯是欺負(fù)人么!”
說完這話,兵痞便回過頭去朝著后面大喊一聲說:“漢軍水師的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有意刁難我等。”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漢軍水師艦隊中的膽小怕事的兵牟將士自是不敢應(yīng)聲,不過有些生性便是喜歡無事生非的老油條,見得有人發(fā)難,自是覺得“好事”來了,心下也不畏憚,在那名兵痞身后隨聲附和到:“不錯,大爺們都餓壞了,還不將好酒好菜端上來,豈是待客之道。”
“不錯,餓死個把軍中的袍澤弟兄,這責(zé)任誰擔(dān)當(dāng)?shù)钠稹!绷碛熊姽鞲胶偷健?br/>
漢軍水師艦隊更是有軍中的老油條陰陽怪調(diào)的開口說道:“兄弟們,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我等今日原本就不應(yīng)聽信將軍的言辭,投誠歸順到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去,眼下大伙看看,應(yīng)天水師艦隊存心是想我等餓斃了去,有意刁難,不給飯吃,不知道是誠何心哉!”
“想要活活的餓死老子,老子們可不干。”漢軍水師艦隊的中有人附和道。
不過大多數(shù)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卻是不敢做聲,畢竟眼下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如是一句話不慎惹惱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極有可能會給自己找來無妄之災(zāi),如此一來,還是少開口為妙,不必?fù)胶鸵娺@些麻煩事里頭去,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漢軍水師中的將士多是明哲保身的態(tài)度,響應(yīng)之人自然也就寥落晨星,扳著手指也數(shù)的過來了。
主持其事的應(yīng)天水師將士見得這般情形,心里頭料想這個兵痞雖是猝然發(fā)難,不過應(yīng)和之人寥寥無幾。就憑借這幾個人也搞風(fēng)搞雨的,也攪不起什么絕大的風(fēng)波來。
這般情勢,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心中自有定見,覺得不妨藉此機會給漢軍水師艦隊的這些兵痞軍棍們一個下馬威,也好讓他們知曉一些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的規(guī)矩,免得他們胡攪蠻纏,肆意妄為。
漢軍水師將士心里頭有了這般想法,自是不慌不忙的對著對方開口言語道:“兄弟若言不差,李將軍和雷將軍都說過不可存著畛域之見,不過你方才口口聲聲什么我們漢軍水師將士如何如何,你們應(yīng)天水師如何如何,這豈不是不打自招,顯是你心中尚且存著畛域之見,卻非要誣陷他人,這般口是心非,惡意挑撥軍中袍澤弟兄的關(guān)系,在下倒是想要問一問,閣下如此言語的是誠何心。”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jù),令人辯駁不得,那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雖是極為無賴,不過方才的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所說的話,言猶在耳,當(dāng)著船上這么多的兩軍將士的自然是不便于否認(rèn)此事,眼下讓人輕輕巧巧的就給逮住了話語中的漏洞,頓時啞口無聲,作聲不得。
漢軍水師艦隊上投誠歸順過來的水師將士不由有些面紅耳赤,羞愧難當(dāng)。這件事情上被人家捉住了痛腳,自然也就不便在鬧下去,畢竟人要臉,樹要皮,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無理取鬧,只怕被其他水師將士見著,自然是會說自己的不是。
老兵痞對于情勢還是搞的極為伶清的,畢竟此事這等事體,不是那么容易和對方爭執(zhí)的,天日昭昭,眾目睽睽之下,若是在這等事情上耍甚么滑頭的話,不要說對方的將士會介意,只怕自己這一面水師將士也不會向著自己,心里頭有此想法,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兵痞將士自是氣短,覺得眼下要是欲要再行發(fā)難,道理都已然被對方占住了,自己這一面在氣勢上已然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人家了。
這般想來,羞愧之下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更是有些惱羞成怒了,便攘臂伸拳,疾行向前,便欲要對這名方才出言侮辱的自己將士飽以老拳。
不過他的一舉一動和神情態(tài)勢都已然落入了應(yīng)天水師將士的耳目之中,自然不容他如此放肆。
還沒有等到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兵痞近身,應(yīng)天水師的主持將士已然引身飄然身退,脫身離開了對方的逼壓的范圍。
應(yīng)天水師主持其事的將士這一退避,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士的那一拳便落空了。
眼見自己的一拳掃空,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由心頭火起,欺身上前,便欲用腿彈射對方,不過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已然不容他如此行事了。
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朝著旁邊的候著的軍中弟兄招呼了一聲到:“來呀,將這個狂悖無禮的兄弟給我拿下,捆縛到將軍面前說理去。”
旁邊的應(yīng)天水師將士知道此人是李新將軍面前的大紅人,他的話跟李新將軍的命令差不多,故而均不敢怠慢,跟何況這些呆立在一旁的應(yīng)天水師將士對于這名無禮之極的漢軍水師中的兵痞均是心中毫無好感,只是限于上頭的嚴(yán)令,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眼下聽得支持其事的水師將士有此一言,都想藉此良機收拾這名應(yīng)天水師將士一頓,聽從號令之后,便從四周撲了過來,將居中的那名漢軍水師將士撲倒在地。
兵痞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演化到如此局面,根本沒有辦法抗衡膀大腰粗的好幾名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撲擊,很快便給壓制到地上了,動彈不得。
制服他的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將士中頗有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自然不肯放過這等的良機,走到人堆中,借著應(yīng)天水師袍澤弟兄的掩護(hù),狠狠的給那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的手腕劈了一掌。
這一掌是有意為之,勁道十足,對于被一干人壓服在地上的那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而言,自然是極為難以消受。
吃痛不過,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由失聲叫了出來,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聞得此言,便走到他跟前來,對著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搖了搖頭開口言語道:“如今是你動手打人在先,軍中自有規(guī)矩,更何你們將軍臨行之前也曾吩咐爾等不可私下毆斗,你的這般做法,只怕你們將軍知道了,也別無辦法保全與你。無故毆打軍中弟兄,在我們應(yīng)天水師艦隊中,是要打上五百軍棍,以示懲戒的。看來今日你極為不幸,這一頓刑仗是免不了的了。”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聞得此言,心里頭頓時覺得極為害怕,五百軍棍打下來,這屁股還不知道會成甚么樣,特別是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對自己懷恨在心,不知道到時候會如何落力的下棍子。
屁股被打的開花那還算不錯,要是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心中惱恨,下手特別結(jié)實,只怕自己的非要傷筋動骨不可,如此一來,要是對方狠下心腸打得狠了,只怕自己被活活打死的也并非什么意外之事。
這般想來,心頭自是大起來懼意,慌忙對著跟前的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告饒道:“都是屬下不對,冒犯餓了大人,請大人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屬下此番魯莽的舉動。屬下日后定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力效驅(qū)馳。”
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兵痞的哀聲告饒,應(yīng)天水師將士自是理也不理,他心里明白,眼下若是就此放過此人,就不能藉此立威。
如此一來,其他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心中只怕還存有僥幸之心,如此一來對于統(tǒng)領(lǐng)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將士自然別有麻煩。
這般想法自然是正確無意,亂世宜用重典,這是個顛撲不破的事理,胸中頗有謀略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你想的倒是不錯,不過如果我就此放了你,軍中法度何在。今日沒有將你明正典刑了去已然算是你小子的運氣了,還不知足,還要于此告饒,我們水師的將軍李將軍可不向爾等的將軍一般,李將軍最是討厭麾下的水師將士胡作非為了,若是有水師將士冒犯了這一點,只怕李將軍會親自出面教訓(xùn),一點情面都不留的。”
聽得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這名將士如此說話,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是極為憂心自己的處境,唯有求饒不已。
應(yīng)天水師將士卻背過身子,不再理睬他。
其他的漢軍水師將士不妨有此劇變,倶是沒有主意。
雖說是兔死狐悲,畢竟是自己昔日的軍中袍澤弟兄讓對方給拿了下去,可是說起來也是那名兵痞自己不爭氣,讓對手捏住了短處,占住了事理,由此看來,眼下就是欲要上前營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更何況眼下處在應(yīng)天水師的戰(zhàn)船上,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
自然是不能如此行事,故而對于有心營救的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而言,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一旦舉止失當(dāng),此番若是不慎惹惱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只怕也要跟著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對于這些漢軍水師水師將士來說,此事也不是一點辦法也無,要是水師雷將軍肯出面,相信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李將軍看在雷將軍的薄面上,或許會放過了這名將士。
不過這也是臆測之事,此事能如此解決自然最好不過。
若是應(yīng)天水師的李將軍真如方才那名將士所言的那般不絢私情,事情只怕就極為難辦了。
要是對方所言不差,說不定李將軍一怒之下真的會令人將這么昔日的袍澤弟兄推出去砍掉腦袋,如此嚴(yán)刑峻法,只怕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提此人求情。
漢軍水師艦隊投誠歸順過來的將士自然都是害怕應(yīng)天水師發(fā)動總攻,將漢軍水師殺伐殆盡。心里頭倶是懷著這般念頭,故而對于這些水師將士來說,實在是不敢惹怒了應(yīng)天水師,生怕處置不當(dāng),對方的將軍便是下令殺伐所有將士,如此一來只怕無人能夠脫身逃離出去。
這可是極為無趣的事情,要掉腦袋的,絕不是可以耍著玩的玩笑事。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中自然無人敢于越此雷池一步,畢竟對于那些水師將士而言,自家性命才是最緊要的,無緣無故為了保全一個兵痞將自家性命搭上,那豈不是極為奇怪的事體,沒有人如此行事。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皆是不愿替那名被應(yīng)天水師艦隊的將士逮住的的那名水師將士出頭。
這邊的動靜這么大,楚流煙也收到了消息,心里頭對于這名水師將士當(dāng)機立斷的行動贊賞有加。
楚流煙微微一笑對著前來報知的劉參將說道:“此事倒也尋常,只要不會惹出甚么兵變來,不至于讓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又復(fù)嘩變,有此舉動,殺殺漢軍水師艦隊由來已久的威風(fēng)倒也不錯。不管如何,此事倒也并無可以指摘的地方,本軍師以為這名將士的如此處置,倒也極為不錯,正合我意。”
前來通傳消息的劉參將聽聞楚流煙有此一言,自然明白楚軍師這番言語自然是贊成那名水師將士如此處置此事了,便開口笑道:“楚軍師所言極是,據(jù)屬下看來此事也是尋常,不管如何,只要不惹得叛降過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再復(fù)兵變,對于我等而言,便是一件好事,而能夠讓投誠歸順過了的漢軍水師將士盡快的懂一點我應(yīng)天水師的規(guī)矩,日后這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只怕也不敢肆無忌憚的隨意行事了吧。不必殺伐對手,能夠?qū)Ψ桨矒嵴薪颠^來,自是最佳。”
楚流煙聽聞劉參將這般說法,便頻頻頷首說道:“劉參將這番話說的一點不錯,如此行事,對于我應(yīng)天水師將士和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將士倶是有些好處,日后所不定還會減少隔閡。李新將軍為人歷來剛毅,不過失于嚴(yán)苛,要是這等胡鬧之人落到李將軍手中,本將軍有些擔(dān)心他會大發(fā)脾氣,說不定會殺了這名胡鬧的漢軍水師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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