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洗腳水
,大校奴 !
三仙子、辛東和他們的狗腿子好像被我震住了,半天之后,柯小芙才說:“你先把手包一包,別到時候無賴說是我們搞的,雖說我們三仙子誰也不怕,但我們也不想鬧出人命,你可別流血而死,賴上我們!”
我不為所動,任由血流淌著,雖然血越流越多,我的頭有點暈,但我還是說:“你們到底訂不訂這個約?”
何娟兒嬌滴滴地說:“你先說說,到底是什么約嘛,你不說訂什么約,我們咋訂?你趕緊說出來,我們再決定訂不訂,這樣,你也好包扎包扎手,別真的死在這里,我頭都暈了。我一向暈血,你難道不知道么?”
我心想,你這個*,你暈血不暈血,我怎么知道,但嘴上還是說:“我們約定,從今往后,你們想怎么樣,全都沖我來,我一個人承受,但你們不能動藍楓一根手指頭,不能動藍楓一根頭發(fā),必須保證她平平安安!”
辛東往前一步,踢翻了一個凳子,說:“媽個逼的,我們憑什么聽你的?”
陳洋嗓子粗粗地說:“狗日的,你他媽對那個小*還真不錯,動了真心是不是?不過,就像辛東說的,我們?yōu)槭裁匆湍阌嗊@個約?”
柯小芙低著頭思考了一下,說:“我倒是覺得這個約挺劃算,他不是說了嘛,我們想怎么樣,都沖他,他一個人承受,那么,從今往后,我們想讓他干嘛,就讓他干嘛,這不是很好么?”
何娟兒嬌笑了兩聲,說:“我也覺得不錯耶,從今往后,我們就拿他當我們的奴隸,當我們的狗,讓干嘛就干嘛,想起來就開心!反而是那個藍楓,我看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我打聽過了,那藍楓,是凌娜的表妹,凌娜可不好惹,你們都知道凌娜吧?”
陳洋、柯小芙、辛東和那些狗腿子,聽見“凌娜”這個名字,顯得都有些畏懼,看來,凌娜的大名,他們早就聽說了。柯小芙說:“那這個約,我們可以訂!”
陳洋也轉變了態(tài)度,說:“對,可以訂!但要訂這個約,得有個條件!”
辛東幫腔,說:“必須得有條件,不能便宜了這慫包!”何娟兒顯得很興奮,說:“什么條件,什么條件?快說,什么條件?”
那些狗腿子也有些期待,他們肯定早就摸清了三仙子和辛東的路數(shù),知道他們絕不會提出什么對我有利的條件,絕對是整我的,這一點,我心里也有數(shù)。那些狗腿子中較為瘦小的一個,被他們稱為“瘦猴”的,滿臉激動,說:“難道是讓他……”
陳洋說:“嘿嘿,你們馬上就知道了!瘦猴,還是你精明,肯定猜到了,去,給老娘倒洗腳水去!”
柯小芙、何娟兒和辛東,以及那些狗腿子,做恍然大悟狀,瘦猴帶著兩個狗腿子,很快用臉盆端來了洗腳水。陳洋坐在下層床上,脫掉鞋襪,開始洗腳,有兩個狗腿子想要幫忙,陳洋一腳蹬開了,說:“姑奶奶的腳,臭男人不要隨便碰!”
大家都笑了。聽他們答應訂約,我趁瘦猴倒洗腳水的空隙,已經脫下襯衫,包住了手掌。剛割開的時候,感覺沒那么疼,這時候,那傷口鉆心似的疼,但我還是強忍著。我已經知道陳洋要干什么了,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只要這個約能訂,能保護藍楓不受欺辱,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很快就要上課了,但三仙子和辛東不管這些,三仙子一向不怎么上課,而我們班下午第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體育課一般不嚴,而且上課也是踢足球、打籃球、自由玩耍什么的,老師一向不怎么管。
陳洋洗了一會兒腳,那臉盆里的洗腳水就變得非常渾濁了,陳洋笑嘻嘻地說:“湯河,過來!你不是要訂約么,我們都同意了,但有個條件,就是你喝幾口我的洗腳水。”
眾人都笑了,那些狗腿子笑得尤其厲害,瘦猴還鼓著掌。何娟兒笑得最夸張,一邊笑,一邊說:“讓這家伙喝喝我們三仙子的洗腳水,這叫仙水,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喲!可惜我今天不想洗腳,否則,也喝喝我的!對了,這難得的日子,一定要留個大大的紀念。”
說著,何娟兒帶著兩個狗腿子走了,我也無心看她去了哪里。我在心里咒罵,這些混蛋,太惡劣了,太惡心了,比我想象的壞一千倍一萬倍,我知道他們會整我,卻沒想到他們會那么變態(tài),還說我變態(tài),其實變態(tài)的是他們自己。正想著,辛東和幾個狗腿子一把將我扯過去,踹倒在陳洋的洗腳盆邊,陳洋沒有把腳拿出來的意思。
被按得跪在洗腳盆邊,我卻梗著頭,不想把腦袋伸進洗腳盆里去,辛東抓住我的頭發(fā),一下子就將我的腦袋按進了洗腳盆,我的額頭碰到了陳洋的腳背,陳洋被癢癢到了,還笑了幾聲。洗腳水進了我的嘴,我一個勁地搖頭,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柯小芙大聲說:“還掙扎?還掙扎?再掙扎的話,我們的約就訂不成了!”
柯小芙讓辛東和那些狗腿子放開我,說如果我不喝洗腳水,訂約就失效。辛東放開了我,我抬起頭緩了一下氣,柯小芙說:“你想好了,真的不喝?真的想要藍楓以后繼續(xù)被我們整?我們以后可會加倍整她喲!”
我閉上眼睛,說了句“我喝”,就將頭埋進了洗腳盆。他們都盯著,我真的喝了洗腳水,我嘗到了洗腳水的味道,一股腐臭的味道,我差點吐出來,我甚至流淚了,但我的頭低在洗腳盆里,誰也看不見,誰也看不見我的眼淚。我在心里默默地說:“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一個個加倍償還,償還我這一刻的屈辱!”
“咔嚓”“咔嚓”兩聲,我抬起頭,又是“咔嚓”一聲,接著便看見何娟兒拿著照相機在照相,她一臉興奮,其他人很快跟過去,看相機里的照片。我上中學那時候,還只有數(shù)碼相機,沒有后來的智能手機,要是當時有智能手機,可能照相的就不是何娟兒一個人了,可能每個人都在留念,會將我的屈辱永久地留存在每個人的手機里。
陳洋穿上拖鞋,跟了過去,他們吵嚷著,一個個嬉笑著,夸贊何娟兒抓拍的角度很好,說她是個藝術家。何娟兒嬌滴滴地笑著,顯得非常得意。我從地上站了起來,何娟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我面前,說:“男主角還沒看照片呢,這怎么行?快看快看,你多上相!這真的是一副藝術品,我抓拍的多好,快看呀!”
何娟兒像是真的很欣賞自己的杰作,她將相機伸到我面前,我看見了那個定格的瞬間,我那屈辱的瞬間。一共三張照片,何娟兒按著翻頁鍵給我看,一張上,我頭埋在洗腳盆里,正在喝洗腳水,另一張上,我低著頭,盯著洗腳水,似乎有所忌憚,最后一張上,我稍微抬起頭,看著鏡頭,眼里滿是無奈。看了兩眼,我就邁過頭去不再看,這是我長這么大以來最屈辱的時刻,這屈辱卻永遠地定格了。
我只希望,這屈辱時刻永遠從我的記憶里消失,我將不再回憶起這一刻。站在我面前的這些人,是他們,讓我如此屈辱,但也許,他們看一看那照片,樂一樂就過去了,這件事,最終會被淡忘,誰也不會再提起,所有事,會像風一樣飄散。
可是,我錯了。我早就應該想到,壞種永遠是壞種,壞種永遠不會讓你安寧。那三張照片,最終在整個米鎮(zhèn)中學瘋傳,直接導致了我更為悲慘更為黑暗生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