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拭目以待
    裴旻雙手持拿著韁繩,不可避免的將公孫曦?fù)г诹藨阎小?br/>
    兩人便如共騎一乘,也確實是共騎一乘。
    裴旻對于長安的坊市布局有著一定的了解,策馬而飛,直接將京兆府的衙役甩得不見蹤影。
    他并沒有直接出坊,而是拐進(jìn)了街邊小巷,避開了人群耳目。
    這逃跑的時候,心里還無暇他想,但方剛一擺脫危險,頓覺有些尷尬。
    這將未來小姨子摟在懷里,裴旻很是拘束,正想開口表明身份,卻聽身后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京兆府的衙役剛剛趕到現(xiàn)場,不明白情況,但他們這般奔逃,顯然將他們視為賊人了。
    “往右走!”
    公孫曦縮在裴旻的懷里,意外的老實。
    突然發(fā)聲給裴旻指著道路。
    裴旻也收斂了心神,見公孫曦沒有接過坐騎的控制權(quán),只好繼續(xù)操控著駿馬。
    小巷七彎八繞,最窄的地方不過一個馬身,裴旻的騎術(shù)絕佳,卻也難不到他。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屋舍外。
    公孫曦又說了一聲:“進(jìn)去。”
    裴旻催馬上前,屋門大開,一男一女迎了上來。
    女的見馬背上的兩人,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臉不可思議。
    男的更是雙目噴火,用那雙滿懷警告的眼睛看著裴旻,喝道:“快快進(jìn)來……還不下馬!”
    這對男女自然就是公孫曦的左右哼哈二將吳遠(yuǎn)、張妮。
    裴旻用陳世武的身份,在長安闖下了不小的名頭。
    尤其是他擊敗奔雷劍曹莽之后,名聲大作,進(jìn)入了長安江湖諸多有心人的視線。
    蔡老三聽說了,消息更為靈通的青羽盟自然知道。
    公孫曦心緒不寧,也只有在與高手比武的時候,才能讓她恢復(fù)以往。
    吳遠(yuǎn)便將陳世武這個長安的后起之秀說給了公孫曦知曉,尤其是說了陳世武擊敗曹莽這一情況。
    曹莽在長安是令人尊敬的武林名宿。
    尤其是他應(yīng)邀圍堵屠夫劉光業(yè),親眼目的了裴旻與劉光業(yè)之間的罕見大戰(zhàn),深受啟發(fā),劍術(shù)修為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一躍位于中年一輩位頂尖之列。
    曹莽性子好斗,經(jīng)常找人切磋,在這方面不亞于公孫曦。
    公孫曦曾與曹莽交手多次,深知對方的厲害。
    陳世武擊敗曹莽,這讓公孫曦大為訝異,好斗之心,油然而生。
    加上吳遠(yuǎn)、張妮這對哼哈二將的蠱惑,公孫曦自然而然的就找裴旻來了。
    青羽盟是長安最大的幫派,消息尤為靈通。
    幾乎沒用多少時間,找到了胡姬酒肆。
    但那時裴旻已經(jīng)跟著李管事離開了。
    吳遠(yuǎn)、張妮對于王毛仲招募江湖人一事,還是了解的。
    當(dāng)初他們青羽盟都有類似的情況,個別貪財?shù)挠行娜セ煲换欤瑩菩┩饪臁?br/>
    公孫幽深知王毛仲的為人,不想盟中兄弟成為一丘之貉,約束盟中兄弟不與之往來。
    為此還走了一些兩面三刀的墻頭草。
    三人也毫不遲疑的來到了長興坊永新客棧。
    他們晚到一步,來到現(xiàn)場的時候,正好遇上有人顛倒黑白,誣陷裴旻佯裝的陳世武當(dāng)街殺人。
    他們還未趕到的時候,遇得驚慌失措的百姓。
    從他們嘴里聽說了一個醉漢當(dāng)街殺百姓。
    這又在街上聽人說陳世武當(dāng)街逞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吳遠(yuǎn)便私下里打聽了一番。
    問道了從青羽盟退出去的個別人。
    對方雖離開了青羽盟,卻不敢在吳遠(yuǎn)這青羽盟盟主心腹吳遠(yuǎn)面前說謊,如實招來。
    公孫曦他們也得以了解實情,當(dāng)見裴旻廢了醉漢馬崇,又以少敵多,威風(fēng)八面,無需出手,便在一旁看戲。
    直到京兆府的出現(xiàn),三人也意思情況有些嚴(yán)重了。
    江湖人向來不信官府。
    馬崇是朝廷官員,還是萬騎將軍。
    如今眾口一詞,皆誣告裴旻殺人他,真要落入官府手中那還了得?
    于是三人一合計,決定將裴旻從官府手中救出來。
    免得伸張正義的好人,為無知無義的官府所構(gòu)陷。
    張妮安排后路,吳遠(yuǎn)負(fù)責(zé)丟煙霧彈,公孫曦負(fù)責(zé)救人。
    現(xiàn)在吳遠(yuǎn)心底后悔莫及,他對公孫曦的敬愛,飽含著一點點的男女情意。
    在丟煙霧彈制造混亂的時候,見裴旻、公孫曦共騎一乘已經(jīng)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如今見他們即便擺脫了追兵,猶自以這種親昵的模樣挨著,心底更不是味道。
    后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堅持,沒有堅持自己親自營救,而是聽從了公孫曦的意思。
    他居然忘記了公孫曦固然武藝奇高,但騎術(shù)稀松平常……
    幽怨,后悔,只恨不得給自己量耳刮子。
    裴旻認(rèn)得吳遠(yuǎn),見他莫名對自己惡言相向,頗為訝異。但有外人在,他卻不好道明身份了。
    畢竟現(xiàn)在情況特殊,一但傳出他裴旻佯裝成另外一人橫行長安,有心人未必不會將崔家父子的誣告聯(lián)系起來。
    公孫曦信任吳遠(yuǎn)、張妮,裴旻卻不信任,不敢冒險。
    裴旻忙下了馬,向公孫曦賠罪道:“事從權(quán)宜,還望姑娘勿怪!”
    公孫曦嫣然笑道:“都是江湖人,不必拘于禮節(jié)。”
    她說著也拉下了臉上的面巾,露出了那張笑語嫣然的俏臉,臉上還有著淡淡的紅暈。
    說著公孫曦邀請裴旻進(jìn)屋入座,道:“鬧了這么一出,這個長興坊短期內(nèi)會給封坊,進(jìn)出之人,將會受到嚴(yán)苛的盤問。在官府未松懈下來之前,陳兄暫且在這里待著吧,這里是我青羽盟的一位盟眾的屋子,絕對安全,你大可放心。”
    這當(dāng)了多年的老大,盡管極少參與決策,但氣度卻也練了出來。
    這番話說的,頗有盟主的氣勢。
    裴旻跟著進(jìn)屋入座,道:“我又沒干什么虧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吳遠(yuǎn)抬杠道:“陳兄這話說的極為幼稚,且不聞自古以來皆有官官相護(hù)的道理?那馬崇是朝廷的萬騎將軍,地位崇高。又有王毛仲這樣手握禁軍的大臣為后盾,經(jīng)過他們自己的操控安排。這殺人者,怕是真要從馬崇變成你陳世武了。”
    裴旻道:“官官相護(hù),自古有例。但我不信這個朝廷真的一點王法也沒有,也不信朝中文武皆是一丘之貉。”
    他這話由心而生。
    他真不信自己誓死捍衛(wèi)的國渡,誓死守護(hù)的天下,沒有半點的正義公理,找不到敢于說話的大臣。
    吳遠(yuǎn)不屑一顧道:“拭目以待吧!”
    裴跟著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