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津狼煙第六十二章臨別的勇敢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六十二章臨別的勇敢
五步蛇,七步蛇,百步倒,不過是形容蛇毒的猛烈,多為夸張之語。但服部小五郎不知中毒,劇烈活動之下,使蛇毒的發(fā)作迅速,倒是不爭的事實。
眼看著離黃包車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了,服部小五郎突然減慢了速度,使勁搖了搖頭,希望擺脫有些頭昏眼花的感覺。但顯然,這樣做并沒有什么效果,反倒是又胸悶氣促,四肢有無力的感覺。
黃歷跟在服部小五郎身后,見他動作慢了下來,不僅抿起了嘴角,掛上了冷酷的笑意。沒想到吧,身手那么厲害,卻會死在無聲無息的暗算之下。
冷汗不停地冒了出來,服部小五郎中毒的癥狀越來越明顯,蛇毒正無情地破壞著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視線開始模糊,頭腦開始迷糊,咽部象是堵了塊東西,呼吸感到了困難。好冷啊,服部小五郎抱起臂膀,瑟縮了一下。眼瞼垂下去,就不想睜開,好想睡一覺前面的黃包車又與他拉開了距離,管他呢,隨她去吧服部小五郎扶住了路旁的電線桿,艱難地呼吸著。
我這是怎么了?服部小五郎的頭腦已經(jīng)遲鈍,本來他的腦袋就小,腦子也沒有多少,思考不是他的強項。
“先生,你怎么了,要幫忙嗎?”一個聲音象是從遙遠(yuǎn)的天邊傳來。
服部小五郎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過頭,喉部的麻木讓他發(fā)音都困難,黃歷和藹可親的笑容就在面前,大手已經(jīng)輕輕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嘎巴,服部小五郎聽到自己頸椎發(fā)出了脆響,神經(jīng)和脊髓被中斷,他的一切感覺都沒有了,進(jìn)入了無邊的黑暗。
就是這么容易,黃歷扶著服部小五郎,讓他倚坐在電線桿下,然后大聲說道:“好吧,我去叫車,送你回家,喝得爛醉如泥,老婆不和你吵架才怪。”
走過的路人有側(cè)頭看一眼的,也有無視的,黃歷大步過了街,向停在不遠(yuǎn)處一個飯館門前的黃包車走去,上了車,料定已經(jīng)沒人注意他了,他向車夫指了另一個方向,快速離開了。
………………
程盈秋坐上黃包車,在街上胡亂繞了好長時間,確認(rèn)沒人跟蹤了,才又換了輛車,回到了家里。度過這緊張危險的時間,程盈秋坐在屋里,身體軟得幾乎要癱下來。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喝了點水,她才恢復(fù)了一些,可又開始擔(dān)心地等著黃歷回來。
在度日如年般的等待中,程盈秋聽到了院門的響聲,立刻飛也似地跑到門口,扶著門框眼巴巴地望著,看到黃歷笑呵呵地走進(jìn)來,她不由得將頭一偏,靠在門上,長舒了一口氣。
“終于除掉了這個禍害。”黃歷進(jìn)屋,甩掉大衣,一身輕松,“那個家伙沒想到會被暗算,注意力全在你身上,真是活該。”
程盈秋給黃歷倒了杯水,然后沉默了半晌,黃歷很奇怪,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小手,問道:“怎么了,嚇著了?別怕,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不,以后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程盈秋反手握住黃歷的手,握得那么緊,低沉地說道:“每天都要生活在危險之中,生活在恐怖之中,每個夜晚都在想,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或者你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死亡并不可怕,可這種煎熬實在讓人難受。”
黃歷輕輕嘆了口氣,用另一只手撫摸著程盈秋的頭發(fā),一個女人,成天生活在緊張、壓抑、恐怖的氣氛中,確實是件很殘忍的事情。她們外表看起來堅強,但很難克服那種來自于女人天性的軟弱。
程盈秋看著黃歷,目光越來越迷離,這個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她需要有個男人的胸膛可以依靠。這沒什么可丟臉的,自己本來就是個女人,只是有些對不起何夢雨,但那是遙遠(yuǎn)的事情。現(xiàn)在,她要抓住現(xiàn)在。明天,黃歷就要走了,誰知道在這隨時都有危險的環(huán)境中,她和他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
勇敢一些,拋掉那可憐的矜持,程盈秋臉越來越紅,突然不顧一切地將黃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呢喃著:“阿歷,曉西,你喜歡我嘛?你抱著我好嘛?”
黃歷愣住了,手上傳來的溫軟讓他知道這不是做夢,而且,程盈秋的眼神——。當(dāng)女性對你的感情升華到準(zhǔn)備以身相許的地步時,她便會丟開羞怯和一切警戒心,睜大了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你,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含情脈脈的眼睛。法斯特教授說過,當(dāng)一個人看到自己特別感興趣的事物時,瞳孔就會不知不覺地放大。女人睜大了眼睛凝視著心上人,或許就是基于這個原理。
黃歷有些短暫的失神,他見到的絕不是一個女孩子的那種單純天真的眼光。這種連自己也有些心動的眼神,乘人不備,突然顯現(xiàn)出來,半是天真,半是未來的情愛,它那危險的魅力,絕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那是一種在期待中偶然流露的迷離惝恍的柔情。
被這種目光瞥到,很少能不惹起綿綿的夢想。是天真于無意中設(shè)下的陷阱,既非出于有意,程盈秋也并不知道,那是一個以婦人的神情望人的處子。
每一個少女都有這樣望人的一天,誰碰上了,就該誰苦惱,該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程盈秋臉上的紅暈顯得更加鮮艷了,而且蔓延到了耳后頸間。說這紅象蘋果,蘋果哪有這般靈活?說象霞彩,霞彩又哪有這樣凝炬?只有無可比擬的處*女才擁有這獨特的色澤,就憑這點色澤,她們已足夠驕傲一切。
雖然臉臊得發(fā)紅,但程盈秋的眼睛卻執(zhí)著地望著黃歷的臉,望著他的嘴,望著他的眼睛。在這少女勇敢而熱切的注視下,黃歷感到了一絲局促,他想說幾句話,卻發(fā)現(xiàn)程盈秋已經(jīng)站起來,撲進(jìn)了他的懷抱。
“阿歷,要我吧”程盈秋低吟著,“有了今天,明天你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也會與你同在了。”
黃歷感動了,沖動了,他又產(chǎn)生了那種不屈不撓的漏*點,低哼一聲,他低頭吻上了程盈秋笨拙迎上來的嘴唇,兩人的嘴唇膠著在一起,四周的物體似乎旋轉(zhuǎ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