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四月,春暖花開楊柳依依,正是出門踏青的好時候。
每年這個時候夏朝的皇室都會去城外的西山狩獵。今年要去的皇室成員據(jù)說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多。
除了皇室,還有許多勛貴子弟也會去,不過有資格參加的官宦閨秀卻并不多,葉姝姝算是其中一個。
柳氏得知葉姝姝被九公主邀請參加春獵后,眼睛都嫉妒紅了,再三向葉盛鴻吹枕頭風(fēng),希望把葉真真也給塞進去。
葉盛鴻頭疼:“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要是有資格推薦閨女過去,我早就做了,還用得著你來說?”
柳氏哀哀戚戚,“老爺,妾身出身卑微這輩子只能待在后宅了。可真兒是您的女兒,是葉家的千金小姐,她將來若有出息,那也是整個葉家幸事,您不能不為她考慮考慮啊!”
葉盛鴻蹙眉,“那你說該怎么辦?難道你還想讓我為了這件事舍下老臉去求人嗎?”
柳氏察覺到他生氣了,趕忙說:“老爺,妾身怎么敢讓您求人?不如這樣,若是老爺允準(zhǔn),讓真兒假扮成姝兒的丫鬟,一起去參加春獵可好?”
“假扮成姝兒的丫鬟?”葉盛鴻一愣,這倒是個好辦法。
于是在葉姝姝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葉真真愣是取代了翠萍成了她的“丫鬟”。
看著眼前打扮的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的葉真真,葉姝姝嘴角抽了抽。
她打扮成這樣,到底是去參加春獵的還是去參加選秀的啊?
葉真真笑的靦腆,一臉真誠:“麻煩姐姐了,我一定乖乖聽話,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可是等到她上馬車的時候,因為裙子太窄,她跨不上去,只能讓下人跪在地上踩著他的背上去。
葉姝姝:……
她啥也不想說,心累。
葉長庚作為勛貴子弟,是天然有資格參加春獵的。他騎著馬護送在馬車旁邊,葉姝姝掀開車簾一路上都在跟他說話。
他們出了城,城外浩浩蕩蕩已經(jīng)集齊了龐大的隊伍了,皇帝的御駕已經(jīng)啟程,后面陸陸續(xù)續(xù)跟著一長串人和馬車。
有官兵過來檢查,葉長庚將葉府的名帖遞上去,官兵看了看就放人了。
他們跟著長長的隊伍行駛了兩個多時辰才終于抵達目的地。
此時艷陽高升,前面的隊伍已經(jīng)抵達了小半個時辰了。
葉姝姝一到,就立馬跳下馬車,站在草地上疏松筋骨。
這里地勢平坦,一眼看過去群山環(huán)繞蒼嵐疊翠,這時節(jié),春色正濃,綠意盎然,景色很美。
不多時,九公主派人過來請葉姝姝過去,葉長庚揮揮手:“正好我也該去跟兄弟們匯合了,姝兒真兒你們倆注意著些,不要沖撞了貴人。”
與葉長庚告別后,葉姝姝跟在宮女身后去了九公主所在地,葉真真自然也跟了去。
九公主那里已經(jīng)搭好了很多帳篷,周圍一圈大多都是女子,看樣子她們今晚估計會在這里過夜。
葉姝姝過來的時候,那些女子們相談甚歡,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這里的女子多是皇室之人,葉姝姝認(rèn)得的不多,只認(rèn)得九公主翟婉蓉還有其他幾個大臣的女兒,劉琳也在其中,倒是沒看到陳玉柔。
九公主看見她,十分欣喜,她站起身沖她招手:“葉姐姐,我在這里!”
在場許多人都朝葉姝姝看了過來。
葉姝姝從容微笑,頂著眾人的視線走過去,九公主很開心,拉著她的手一起坐在草地上。
旁邊的翟婉蓉臉色一變,暗道葉姝姝什么時候跟九公主關(guān)系這樣好了?
葉真真內(nèi)心也很復(fù)雜,她來到這里都沒一個過來迎接的,而葉姝姝甚至被九公主迎接了……
有人問:“這位是……”
“這是葉姝姝,是文遠(yuǎn)伯的女兒。”九公主興致勃勃向大家介紹,“當(dāng)初在桃花宴上彈奏出驚鴻一曲的人就是她!”
她這樣說,所有人都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初桃花宴上的事流傳很廣,在場之人即便是沒參加的也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
“原來你就是葉姝姝啊?”一名嗓音尖細(xì)的少女挑眉道,“聽說前些日子母后召見了你,似乎準(zhǔn)備將你許配給太子殿下,結(jié)果殿下卻不肯見你,不知這事是不是真的?”
她一說完,在場的一些人眼里泛出笑意,不過大家都是體面人,臉上都沒表現(xiàn)出來。
翟婉蓉見葉姝姝被人當(dāng)眾打臉,心里頗為受用。
葉姝姝抿唇,她看向那人,那少女大約十六七歲,模樣生的還是不錯的,就是下巴過于尖了,而且還是吊梢眼,面相有些尖刻。
這人稱皇后為母后,想來是位公主。
葉姝姝心想她應(yīng)該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吧?
還沒等她想好該怎么開口,九公主說:“五姐姐這話說的好笑,我母后什么時候說過要把葉姐姐許配給太子哥哥了?”
五公主沒料到九公主竟然會替葉姝姝說話,她眉頭一皺,“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九公主虎著小臉,“真好笑,我都沒聽說的事,難道五姐姐你親耳聽見了?”
她這樣說,五公主頓時啞了口,畢竟沒有誰比九公主更有資格談?wù)摶屎筇拥氖虑榱恕?br />
葉姝姝感激地看向九公主,這小丫頭實在太好了,她當(dāng)初替她解開九連環(huán)簡直太明智了!
一場沖突被九公主輕松化解,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出了九公主要維護葉姝姝,所以沒有人再刻意出言挑釁。
九公主拉著葉姝姝的手給她介紹其他人。
在場來的除了九公主,還有五六七八四位公主,其他的有皇室郡主縣主等等。
這么多名號葉姝姝也記不住,只禮貌地笑笑以示回應(yīng)。
經(jīng)過剛才五公主的刻意嘲諷,大家對葉姝姝的態(tài)度不冷不淡,聊天也沒帶著她,不過對此,葉姝姝沒在意。
吃過午飯,到了下午,很多女眷騎上馬準(zhǔn)備跟著大部隊一起去打獵。
九公主扛著一把大弓興高采烈的也準(zhǔn)備去,卻被宮女給攔住了。
“公主,您是答應(yīng)過太子殿下不去打獵的。”
九公主嘟嘴不高興地說:“我不,我偏要去!秋譚你給我讓開!”
秋譚苦著臉,“公主您不能言而無信啊,您年紀(jì)還小,若是在獵場上出了事,那奴婢可怎么擔(dān)待的起?”
九公主很不爽,“我都已經(jīng)十二歲了,不小了!你給我讓開!”
秋譚都快哭了,葉姝姝見狀笑道:“公主你先別生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九公主揚起腦袋,“什么問題?”
“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你打獵了,那明年你還能參加春獵嗎?”葉姝姝笑瞇瞇。
九公主一愣,想起她那個兄長,她知道按照他的脾氣他肯定不會再讓她來了……
葉姝姝道:“明年公主你就十三歲了,是肯定可以打獵的,你好好想想,你確定要逞一時之快放棄明年甚至以后所有的機會嗎?”
九公主糾結(jié)起來,內(nèi)心搖擺不定,秋譚感激地看了葉姝姝一眼,趁機拿走九公主手上的弓箭,“葉小姐說的對,公主殿下您還是等到明年再打獵吧,明年奴婢肯定不會攔著您!”
九公主很不甘心,嘴巴噘的都能掛油壺了。
葉姝姝見她一副小孩子模樣,好笑地摸摸她的頭頂,“要乖哦,你乖乖的,以后才會有大把的機會。”
最終九公主在她的安慰下屈服了,“那好叭,葉姐姐你參加的話,一定要替我獵幾只兔子回來哦。”
葉姝姝摸摸鼻子,心想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不要說兔子,就算是老鼠都未必能獵得到。不過為了安撫九公主,她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她騎著馬來到獵場,看到場內(nèi)熙熙攘攘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里面在分配隊伍,按照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分成七隊,葉姝姝抽到了紫簽,分到了紫隊。
侍衛(wèi)給她拿來一桶綁著紫色飄帶的箭,葉姝姝背上箭筒準(zhǔn)備出發(fā)。
葉長庚看見她驅(qū)使著馬走過來,“你分到了什么隊?我是黃隊。”
葉姝姝說:“我們倆不是一個隊,我紫隊。”
葉長庚笑著說:“那你可要小心了,哥哥我向來不會手下留情。”
葉姝姝輕哼,“哥哥你可不要小看我,說不準(zhǔn)你還贏不了我呢!”
葉長庚大笑,“好,我就等著!”他說完笑著打馬離開,走到半路卻又折了回來,“玩笑歸玩笑,你可別真的當(dāng)真了,凡事以安全為重,莫要逞強,知道嗎?”
葉姝姝點頭,“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葉長庚這才安心離去。
隨著一聲鑼響,場內(nèi)所有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
葉姝姝騎著馬跟著大部隊沖了出去,大家很快四散開來各自打獵了。
她沒啥打獵的經(jīng)驗,就算看見小動物也射不到。一連失敗十幾次后,她終于放棄了,騎著馬在山谷里劃水兜風(fēng)。
其他人為了爭一只兔子一頭鹿差點打起來,她卻悠哉悠哉。
五公主彎弓搭箭射一頭野豬,結(jié)果沒射到,野豬逃竄著沖向葉姝姝。
“快快快!前面的那個,給我把那頭野豬給攔住了!”五公主大喊。
然而葉姝姝卻沒動,野豬逃了。
五公主當(dāng)即就怒了,“你白癡啊,這么的大野豬從你身邊逃過去,你看不見嗎?”
葉姝姝困惑地眨眨眼睛,似乎在說剛才有野豬跑過去了嗎?她還真沒看見。
五公主氣的鼻孔冒煙,“下次別讓我看見你!哼!”她說完打馬離開。
葉姝姝撇嘴,她當(dāng)然看見了那頭野豬,只不過五公主竟然吩咐她去攔野豬,她腦子進水了才會照做呢。
山谷里她都逛了一遍,什么都沒獵到,她心里還是有些著急的,如果真的空手而歸的話那就實在太丟臉了。
她騎著馬朝樹林里奔了過去。
樹林里,灌木叢郁郁蔥蔥,葉姝姝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只兔子。
她彎弓搭箭射過去,連射幾箭都沒射到,兔子躲過去了,跑了幾步還扭頭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她嘴角抽了抽,“死兔子,連你也看不起我是吧?”
她一怒,追了過去。
不知追了多久,兔子跟丟了,她轉(zhuǎn)身看看四周,森林幽深處,周圍安靜極了,一個人影都沒有。葉姝姝一驚,知道自己跑的太遠(yuǎn)了,她趕緊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趕。
突然,傳來一聲虎嘯!
她大驚失色,縱馬撒腿狂奔。
然而已經(jīng)晚了,兩頭成年老虎追了過來,一前一后困住了她!
葉姝姝臉都白了,她也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