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永和宮
養(yǎng)心殿的太監(jiān)都走了好久, 密嬪還是雙手抱胸半坐在床上動都不動一下。
之意從主子進(jìn)宮就跟著她了, 從來沒見過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過,跪在密嬪的塌前也不敢哭, 顫抖著聲音勸:“主……主子,沒事的,相信奴婢一切都會過去的。”
密嬪還是沒反應(yīng), 眼神直直的看著面前的羅帳,一雙眼珠子瞪的老大動都不動一下 。
她渾身上下就裹著一層棉被,四月的天殿內(nèi)還點上了炭盆,可棉被下的身子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那件紅色的肚兜只剩下一根繩子,顫顫巍巍的掛在她的手臂上。
身子沒被萬歲爺碰過,但卻奇異的渾身都在泛疼, 密嬪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她想到自己自從生下十六阿哥到現(xiàn)在都三個月了,一次都沒侍寢過。
她過了月子之后萬歲爺確實也是翻過她的牌子的,可見到她肚子上那一大片的皺紋,嘴上說著不介意,之后卻再也沒招她侍寢過, 就算是來永和宮也是看看十六阿哥,之后就歇在德妃那。
密嬪還年輕,雖接連生了兩位皇子,可先頭一直備受寵愛又怎么會受得了驟熱的失寵?
暗地里還是找了不少懂這個的嬤嬤, 懂經(jīng)驗的都說這生過孩子的細(xì)紋要慢慢來。
之后不止要每日服用湯藥還需日日按摩,這些密嬪都忍了,但嬤嬤們都勸她好好養(yǎng)著。
她耐著性子養(yǎng)了一個月,肚子上瞧起來倒是比以前要好上不少,但剛放下溫貴人的心,現(xiàn)在居然又冒出了一個英常在。
密嬪再也忍受不住,逼著宮里的嬤嬤下命要她們想法子,可那一肚子的皺紋又豈是說除去就除去的?一群人想了不少的法子都沒用,最后還是有人出了個注意:“娘娘要是實在是想要侍寢的話,要不就在肚子上蓋上一層粉?侍寢的時候在晚上,少點兩盞燈也瞧不清楚。”
她急的都要跳墻,先在肚子上試了試,果然粉一撲上去確實瞧不太清。
密嬪覺得這個法子有用,又實在是怕英常在溫貴人徹底勾走了萬歲爺?shù)男模ба劳苛艘欢亲拥姆郏虬绲墓怩r亮麗的去了養(yǎng)心殿。
可……沒想到,把萬歲爺嚇成那樣!
之意與之情兩人跪在地上勸了好久,密嬪依舊是動都不動失魂落魄的像是隨時都沒能沒命。
她們實在怕主子想不開,最后還是讓乳母把十六阿哥抱來,幾個月的十六阿哥躺在襁褓中哇哇大哭,到最后哭的臉都紅了。
密嬪這才動了動手,沒有一絲神色的眼神轉(zhuǎn)到十六阿哥身上。
***
密嬪的事情瞞的住旁人,卻瞞不住永和宮的主位德妃娘娘。
養(yǎng)心殿的奴才還沒將密嬪給送回來,德妃就得到了消息。
她站在書案前,正抄著康熙喜歡的詩詞,德妃以前不過是個宮女,進(jìn)宮之前壓根兒不認(rèn)識幾個字,但在后宮十幾年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密嬪這次可要沒臉了。”德妃的宮女一邊說,一邊上前給主子研磨。
“她自己太蠢,怪不著別人。”德妃低頭看著書案淡淡的說了一句,手腕都沒停。
“主子都勸了她這么多次了,怎么密嬪還是聽不進(jìn)去?”宮女瞧著主子心情不錯,問了一句。
德妃剛好寫下最后一個字,只見紙面上的字鋒發(fā)韻流,德妃只抬起手瞧了一眼就將筆放下,一邊回她的話道:“左不過是貪心罷了。”
又要皇子又要寵愛,偏偏又沒有那個淡定的氣度,都是一宮之主的嬪主子了,見到那些剛進(jìn)宮的鮮□□子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她這個性子,光有勇氣沒有腦子,就算是爬上妃位也沒什么威脅。”德妃低下頭的瞬間眼神閃了閃,黑色的眼珠子沉的如同一團(tuán)墨,也不知想的什么。
“夜深了,那邊看樣子還有的鬧。“宮女朝著密嬪屋子的方向努努嘴:“您還是先睡吧。”
德妃站起來,往前輕輕走了兩步。
沒過一會卻停了下來,彎腰伸手摸了摸膝蓋。
“主子,可是腿疼了?”宮女見她這般,連忙上前扶著她。
德妃甩開她手,自己走到軟塌上坐下,膝蓋處的骨頭就像有蟲子咬一樣的疼。德妃卻眉頭都沒皺一下,淡淡道:“無事。”
“……”宮女張了張嘴唇,卻不敢說出口。
主子從一個宮女爬到現(xiàn)在的妃位,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身子骨早在年輕的時候就被那些人蹉跎壞了,近來春日多雨,空氣一返潮主子的膝蓋就鉆心一樣的疼。
“安歇吧。”德妃看了眼外面,這個多事的春季總算是要過去了,雙手撐著扶手站了起來。
***
密嬪的事情還是沒能瞞住,本來只是幾個知曉的,但架不住有了英常在。
她原本還恨密嬪搶了她的恩寵,但沒想到密嬪居然如此無用,脫了衣服在床榻上居然嚇到了萬歲爺,都伺候到一半了還硬生生的被太監(jiān)們從養(yǎng)心殿抬了回去。
“估摸著密嬪是再也沒臉出來了。”英常在想到密嬪現(xiàn)在的模樣心底就是一陣暢快,到底不敢鬧的太大,只敢在自己院子里說笑,但憑她的多嘴外面也都被她傳的差不多了。
“主子,這事萬歲爺原本就不高興,您還是別說了。”英常在膽大,她的宮女跟在她身后天天過的可謂是膽戰(zhàn)心驚。
“我又沒有去萬歲爺那說。”英常在撇撇嘴,表情頗為不屑一顧。
“主子……”那宮女一臉的無奈,還是好聲好氣的勸:“最近幾天萬歲爺都么翻牌子,估摸著還是在生氣,您就別再惹事了,小心到時候被人聽了去告你一狀。”
“對啊。”英常在眼睛一閃,萬歲爺都好久沒有翻牌子了:“我們?nèi)ヰB(yǎng)心殿瞧瞧,萬歲爺之前那么寵愛我,一定會見我的。”
英常在被寵的滿臉的自信,帶著宮女在養(yǎng)心殿門口足足站了大半個時辰,萬歲爺都沒放她進(jìn)去。
她一臉委屈,揉著泛酸的膝蓋嘀咕:“都怪密嬪,萬歲爺都變的不愛來后宮了。”
“主子,您別急。”宮女趕緊安慰:“萬歲爺又不是不止不見你,您瞧溫貴人那么受寵不也還是沒見著萬歲爺?”
“也是。”英常在點點頭,想到萬歲爺也沒去溫貴人那,心里也就平衡了。
***
可沒想到,當(dāng)晚,萬歲爺就去了延禧宮。
密嬪的事情之后,康熙足足十天沒去后宮,誰去勸都沒用。一群妃子們眼巴巴的等著,沒成想萬歲爺想通之后第一個就去了溫貴人那。
那晚的事情實在是弄的康熙煩躁,之后的幾天一想到密嬪,對那件事的心思也就漸漸的歇了下來。
再加上近日噶爾丹戰(zhàn)事來急,大阿哥親自領(lǐng)兵經(jīng)沙河,南口,懷來,帶著大軍啟行。康熙擔(dān)心大阿哥,直到軍事急報傳來大阿哥無事平安才算是安心。
一惦記戰(zhàn)事,二擔(dān)心大阿哥對后宮的事情自然就模糊了些。
忙碌了十幾天一歇息下來才漸漸的想起密嬪的事情。康熙拿著手指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嘆了口氣:“讓密嬪好好養(yǎng)著吧,別多想。”
話雖然擔(dān)心,但李德全知道萬歲爺還是惱了,要不怎么會看都不去看看密嬪?
李德全不關(guān)心密嬪,只關(guān)心萬歲爺,見他十幾天都沒去后宮自然要挑順萬歲爺心思的來,這整個后宮最得萬歲爺心思的除了溫貴人,還能有誰?
康熙看完折子,夜已經(jīng)深了。
延禧宮的大門沒有下鎖,康熙瞧著延禧宮門前點著的兩盞昏黃的燈,心下一暖。
他扭頭問一邊的李德全:“你提前讓人通知了溫貴人朕要過來?”李德全一臉震驚,連忙搖著頭道:“萬歲爺,奴才可萬萬不敢。”
康熙只是問一句,知道李德全沒那么大的膽子。
李德全卻是嚇得一頭的汗,抬腳在一邊已經(jīng)睡著的守門太監(jiān)身上踹了一腳:“還睡,萬歲爺都來了。”
守門的太監(jiān)一個機(jī)靈,等他睜開眼睛一看萬歲爺已經(jīng)跨著大步快到門口了。
“萬萬萬……萬歲爺?”他抬手揉了揉眼角,康熙已經(jīng)推開門進(jìn)去了。
屋子里面沒人,康熙撩起門簾走進(jìn)去,跨著大步徑直的走到床榻邊,抬手撩起床簾,康熙眉毛一挑,卻見溫貴人不在床上。
他放下床簾,往外走。
經(jīng)過屏風(fēng)的時候卻瞟見溫貴人趴在書案上,康熙原本往外走的腳步打了個轉(zhuǎn),走到書案邊。
溫貴人趴在書案上,睡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一張小嘴微微上翹。
書案的手邊放著一本戲折子,康熙暗自咬著牙:“奴才們怎么伺候的,”一邊上前想將溫貴人弄醒,伸出去的手卻沒落在溫貴人身上。
透過雙手之間,只見溫貴人趴著的地方原來是一幅畫。
雖那畫的被溫貴人的手擋住了一半,但透過熟悉的眉眼,康熙還是認(rèn)出了畫上的人是他自己。
想到之前命令溫貴人畫,她都敢大著膽子當(dāng)做沒聽見,沒想到在背后偷偷抱著他的畫在看。
康熙嘴角勾起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原本放下去的手輕柔了許多,撫手將溫貴人額間的頭發(fā)撩到耳后。
趴在書案上的溫貴人動了動,沒一會眼皮子動了動。
“醒了?”康熙見著了,聲音格外的溫柔。
書案上的溫貴人一點都沒反應(yīng)。
沒醒?康熙一愣,剛剛分明瞧見溫貴人的眼睛動了。
剛俯下身正準(zhǔn)備看的仔細(xì)一點,沒想到溫貴人忽然睜開眼睛,眼神清澈又清醒哪有一點剛睡著的模樣。
康熙一時楞在原地,還沒等他發(fā)音,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就纏上了他的頸脖。
隨后,軟香如玉的溫貴人鉆進(jìn)他懷中,嬌滴滴的噘著嘴:“萬歲爺都十天沒來嬪妾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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