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穿墻術
進了余府,太子也不去搜尋那個客棧里遇到的人,而是直接朝亮燈的前廳奔去,那里應該是主人待客的地方,他想看看這恢弘的建筑是誰的宅第。【閱讀網(wǎng)】
到了前廳不遠處,他又飛身上了旁邊一間小廂房的屋頂,因為廳前面異常寬闊,并無遮蔽。觀察了一陣,巡邏的家丁剛剛走過往后邊而去,太子就要下來,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前廳的窗戶下多了一個人,隱隱的光亮下,看那人有些眼熟,卻又無法看清臉面,難道是他?
誰?簡旭簡先生唄。這余府正是余主簿的府第,他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清和余主簿相約的人是誰,或者知道這余主簿到底是何許人也。今晚,他哄完了老太君,便來聽窗根。
里面正是余主簿在和一個客人說話,兩個人聲音很低,根本聽不清內(nèi)容,過了一會兒,簡旭約摸那些巡邏的家丁快過來了,也不敢逗留,悄悄的離開回自己房間去。腳剛抬起,里面有人說了句:“不就是一個破廟嗎。”這一句,對方語氣里充滿了不屑,所以有些大聲,卻被余主簿厲聲制止,顯然是驚慌非常,然后就是一陣低低的耳語。
簡旭反復琢磨那句話,“不就是一個破廟嗎”,廟?土地廟?娘娘廟?什么廟呢?這青魚都有什么廟?對,問問這里的人便知,急忙回自己的房間。
太子飛身下來,就要尾隨簡旭而去,剛剛落地,就聽后邊有女人喊了一句:“你別跑呀。”他立時站住不動,心里想著怎么這么巧被人現(xiàn)了,慢慢回過頭去,果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正顛著細碎的腳步跑向他的這個方向,到了離他約有幾步路的地方停下,從地上拾起一張紙,用手撣了撣塵土,自言自語的說道:“一陣小風而已,你卻跑的這樣快。”
太子才知道她剛剛喊的不是自己,就想飛身再跑,這回卻被那個女子真的看見了,她卻也不吃驚,只說了句:“簡先生,你在這里作甚?”
聽她說“簡先生”,太子合計剛剛看到那個聽窗跟的人應該就是簡旭,既然人家以為自己是簡旭,那就只好裝下去,遲疑一下說道:“隨便走走。”
這女子是余青書,她把手里那張紙遞給太子,說道:“我正要找你,先生大才,小女子寫了詩,煩勞先生斧正。”
太子只有接過那張紙,說道:“此地光弱,不如去房間里談。”
余青:“先生請。”
太子道:“請。”
余青書又顛著細碎的步子在前面走,沒有幾步,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先生,先生。”
太子早已無了蹤影。
余青書大駭,急急往簡旭的房間而來,敲門,看見開門的簡旭,越的糊涂:“先生,你跑的這樣快,我一眨眼就不見了你。”
簡旭聽她不著頭不著尾的說出這樣一句,也嚇了一跳,難道自己剛剛聽窗根被她現(xiàn)了,試探的問道:“你幾時看見我了。”
余青:“就在剛才,我們兩個說話,然后你讓我先來,可是一回頭,你卻不見了。”
簡旭越糊涂了,“我?guī)讜r和你說話了?我一直在房間里呆著。”
余青書更懵了,指指外面,又指指簡旭,“我還交給你一張紙,那上面有我寫的一詩。”
簡旭聳聳肩,攤開雙手,撇撇嘴,表示什么都沒有。
余青:“青峰,一定是你回來了。”她走上去就去摸簡旭的臉,簡旭嚇的只往后躲,“余小姐,請自重。”
余青書聽他如此說,猜想青峰已經(jīng)從簡旭的身體上離開,嘆口氣,失望的說道:“青峰,為何你每次都是這樣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呢。”
突然,一張紙忽忽悠悠的從未關緊的門縫飄了進來,直飄到簡旭腳下,簡旭驚呆,拾起那張紙,遞給余青書看,余青:“就是它,你剛剛怎么說沒有?”
簡旭現(xiàn)在是百口莫辯,“不會是一語成讖,鬼真的上身了。”急忙安慰了余青書一番,然后看著那張紙說道:“你找我,就是為了對詩?”
余青書此時已沒有了什么心情來對詩,她慢慢站起,與簡旭告辭,然后出了房門。
那張紙是太子送給簡旭的,既然簡旭在余府,應該知道這主人的背景,所以他想找簡旭談談,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覺得偷聽男女之間談話有違君子之道,就想離開,想去尋找一下那個客棧的男人,剛要轉身,就聽后邊又有一個女子喊道:“求求你別走。”那聲音里有幾多凄楚。
太子又停住腳步。
喊的人依舊是余青書,她根本沒有看見太子,她出了簡旭的房門,望茫茫夜空而頓覺傷感,口里呼喚的是余青峰,希望冥冥中的魂靈能像以前似的突然現(xiàn)身。
太子以為又被人現(xiàn),看著余青書,不知說什么。
此時余青書也現(xiàn)了他,立時迎了上來,“你真的回來了,你一定是聽見我的呼喚了。”喜極而泣。
簡旭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也跑了出來,突然看見太子,腦袋略一轉動,就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余青書也聽見了簡旭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呆愣片刻,再看看太子,又看看簡旭,怎么兩個?這兩個人像是預謀好的,暗光下,衣服一個是銀灰,一個是淺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簡旭急中生智,運功,跑!不過是一眨眼的間隙,忽地就竄到太子身后,兩個人合二為一。
“哥們,啥時候來的。”簡旭在太子身后悄聲說道。
太子不敢說話,余青:“這余府有貓膩,我正在查,聽見他們說什么廟,你去附近看看。”
太子依舊不動不言語,余青書以為自己眼花了,輕輕哀嘆:“神思不由我,日夜念君長。”然后就往太子身邊走,“青峰,你先不要急著走,我有話對你講。”
簡旭怕她走近露餡,急忙說道:“哥們,飛!”說著兩手抓住太子的腋下,太子會意,嗖的騰空而起,帶著簡旭幾個縱躍便沒了蹤影,后邊是余青書那一聲凄厲的呼喚在夜空里回蕩。
簡旭隨著太子飛離余府,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所在,穩(wěn)穩(wěn)心神,然后在太子肩上捶了一下,“哥們,萬語千言啊,走,我們?nèi)ズ纫槐!?br/>
太子剛好也有話對簡旭講,就點頭同意,剛想走,簡旭說道:“慢著,我們兩個,這樣會不會太招搖?”
太子笑笑,“有辦法,走。”
來到一家酒樓門口,太子對簡旭道:“你先進去。”
簡旭眨眨眼睛,明白了,笑著指指太子,這小子,聰明,一個一個的進,他說了句“回頭見”,然后大搖大擺的進了酒樓。
小二的過來招呼,又請到二樓的雅間,熱茶上來,菜單遞過,簡旭在那里大模大樣的點菜,完畢,小二就退出,往樓下的廚房去傳菜單,下了樓,迎面碰上進來的太子,下意識的賠笑,問候,忽然深吸一口氣,不對,這人不是在樓上的雅間嗎?急忙說道:“客官,您何時下來的?”
太子知道他的意思,說道:“剛剛,哦,我忘了是在哪一間。”
小二半信半疑、又不得不信,指指樓上道:“第二間。”
太子來到簡旭的包間,簡旭早已為他倒好了一盞茶,然后調(diào)侃的說道:“我用不用給你跪禮啊?”
太子笑笑,“我們是一個人,當然不必。”
簡旭忽然正經(jīng)起來,把自己最近的經(jīng)歷簡單的向太子敘述一番,特別說明自己學會了“跑”功和劈風掌,言辭之間得意非凡。
太子也為他高興,剛要說朱可道之事,卻被簡旭打斷,他把自己在余府聽到極像高馳的那個聲音對太子說了一遍,然后又說了今晚在前廳的窗戶下聽到的那句“不就是一個破廟嗎”,他暫時還不能在余府隨便出入,所以請?zhí)尤ジ浇膹R宇查查,看有無情況。
太子點頭,自己這次就是沖高馳來的,高馳隨皇后出宮來半山寺進香,然后就在青魚潛伏下來,一定有事情要做,廟?青魚都有什么廟呢?要盡快查清。
此時,小二敲門:“客官,菜做好了。”
簡旭一驚,看看太子,又指指自己,那意思是,怎么辦?
太子望望頭頂,忽地飛起,身體如壁虎一般貼在棚上。
簡旭真想鼓掌叫好,朝太子豎起大拇指,表示佩服,然后說道:“進來吧。”
小二端著托盤走進,一樣樣的放在桌子上,忽然現(xiàn)了桌子上多一個茶杯,順口問道:“客官,還有其他客嗎?”
簡旭才現(xiàn)忽略了這樣的一個細節(jié),急忙說道:“沒有,就我自己,不過我這個人喜歡安靜,卻又怕孤獨,所以吃飯都是兩副碗筷,喝茶都是兩個杯子,下棋,我也是自己和自己下,練功喜歡練左右互搏術,自己和自己打。”
小二笑道:“客官真是怪人。”
簡旭道:“一般的怪人都是高人。”
小二急忙道:“那是,那是,客官慢用,有需要喊我。”反身出去。
太子從棚頂下來,簡旭一個勁的喝水,膀胱有些脹,對太子說道:“我去小解,你先吃。”
太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簡旭出了房門,一溜小跑去茅房。
小二的忽然想起簡旭說的話,要兩副碗筷,急忙拿了一副往二號雅間去,敲門,太子以為是簡旭,喊道:“進來。”
小二走了進來,把碗筷放下說道:“客官,又加了一副,剛剛忘了,您多擔待。”然后出來,迎面碰到從茅廁回來的簡旭,小二又深吸一口氣,眼睛瞪的如銅鈴,說起話來都結結巴巴的,“客、客官,你、你不是在……”說著用手指指雅間。
簡旭腦袋急旋轉,知道他進了包間看到了太子,想都不想的說道:“我會穿墻術,我說了,一般的怪人都是高人。”
小二依舊口齒不清,“高、高人,真乃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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